道缘闻言欢快一笑,然后来到杨三阳身前,抚摸了杨三阳脑袋,拿过皮卷道:“小猴,神语你学了多少,今日我教你神语,好加快你的学习进度。”
杨三阳闻言额头一片黑线,连忙伸出手夺过皮卷,转身蹿了出去。
道缘给自己指导?
这丫头还不够添乱的呢!
“哎,你这小猴怎么跑了,你给我回来!”道缘对着杨三阳背影喊了一声。
“走了!走了!”白泽此时开口喊了一句,算是替杨三阳解围。
道缘教学的水平实在是不怎么样,纵使他这个先天神祗也看不过去,这丫头心性不定,说是教学,还不够捣乱的呢。
白泽躲在道缘的袖子里,二人飘飘然悄悄下山,留下杨三阳一个人站在山巅,看着那袅娜远去的背影默然不语。
从第一眼,他便爱上了这个女子!有其将自己领入仙家圣境的感激,更多的还是原始本能,源自于血脉的繁衍本能。
就像正常人看到一个漂亮女孩,都想据为己有一样!
“可惜我是个猴子,他日我若踏上修行之路,或许到有一线希望!”杨三阳苦笑,嘴角露出一抹无奈。
在其心中,藏匿着无人瞧见的自卑!
神语都学不会的自己,怎么配得上成仙有望的道缘?
与自己比起来,四师兄优秀太多,优秀的叫人不敢与之攀比。
“我这算不算屌丝心态,即便活了六百多年,却也依旧是屌丝,没什么两样,有些事情根本就看不开、看不穿、看不平淡!”杨三阳背负双手,眼中露出一抹怅然,然后慢慢拿起扫把走下山去:“若说整个灵台方寸山,自己唯一的朋友便是道行了。那小子倒是单纯,没有种族的观念,与自己玩的倒是欢快。”
这三百年来,自己忍受了多少孤苦,唯有自己知晓!
第七十八章 我只记得自己在等一个人!
时间悠悠,不知寒暑。天时变迁,四季交替。
灵台方寸山的桃子熟了一茬又一茬,夭夭八百株桃树,化作了十里桃林,道缘与白泽一去不复返,犹若龙入大海,再也没有消息。
一道晶莹剔透的绳结被其拿在手中,杨三阳双目凝重,眼睛里露出一抹严肃。
绳结在变迁,每日结一小绳结,待到三十日满,月足之后,化作一个大的绳结,三十个小绳结化作一个月结,然后一年期满,十二个大绳结再次合为一体,形成了一个更大的绳结。
百年期满,绳结返璞归真合为一体,化作一颗金色绳结,十个百年返璞归真,化作了一个透明的水晶千年绳结,在绳结内诞生了一枚符文,一枚变幻不定的法则符文。
细数手中绳结,自当年自己离开部落,至今朝已经一千五百年有余。
杨三阳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山巅,感应着宝莲灯的方向,一个人面对部落所在的东方,坐在青石上不语。
冥冥之中,一道断断续续、哽咽的哭啼声传来,苍老的声音似乎跨越时空,传入其耳中。
那道不尽的思念,说不出的感伤、绝望,在其耳边不断回响。
“耶!”杨三阳闭上眼睛,似乎听到了风中传来的阵阵撕心裂肺哭啼,满怀绝望的哀嚎。
原始人祖地部落
耶面色平静的盘坐在小屋内煮着鱼汤,炉子内火焰熊熊,鱼汤散发出一股诱人的香味,耶盘坐在炉火前,呆呆的看着那炉火,过了一会走到不远处池塘边小路上,端坐在青石上呆呆的看着远方。
当年,盘就是从这条小路走的!
一千五百年过去,小路依旧,只是饱经风雨,变得斑驳。
“每日里一定要将小路打扫干净,不可教其长草,否则他若是回来,不识得路了,与我错过……”耶嘀嘀咕咕的呆坐在码头前坐了一会,然后开始整理小路,清除杂草。
“我究竟在等谁?我为什么要等他?”耶收拾好小路,一个人慢慢的往屋子内走去,然后呆愣愣的看着那炉火中的鱼汤:
“我又为什么要煮鱼汤?一千五百年的鱼汤,我早就喝腻了,可我为什么还是要煮鱼汤?”
耶的眼中满是不解,露出一抹思索、沉思,过了许久后才道:“哦,想起来了,我似乎在等一个人,等一个叫‘盘’的人回来,我又为什么要等他?”
从当年杨三阳离去,人族过了一千五百年,失去了妖兽的约束,神明无用,人族部落分裂,刹那间浩大人类部落四分五裂。
茅草屋
耶静静的端坐在小屋内,在其身前悬挂着一盏静静燃烧的灯火,耶依旧是那个样子,只是双眼却开始浑浊起来。
在小屋的墙壁上,悬挂着一条条计日的绳索,寒冷的北风吹来,更显得悲怆。
沉思了许久,从日上三竿直至日头西斜,耶才从沉思中醒来:
“好像想起来了!”
“一千五百年到了,你失约了!但我并不怪你!”耶摊开手中八卦图,浑浊的眸子盯着身前八卦,整个人默然不语:“龙困浅水,你当年决定是错误的!终究是还没有学会神文,想要长生何其容易?”
“只是我却不甘啊!一千五百年的分别,你我天各一方!我不甘心啊!你可是我人族首领,我人族文明的开创者、崛起者,是你带领部落族人走向兴盛,你怎么能失败呢!你怎么能失败呢!”两行血泪缓缓滑落,耶已经涕不成声:“我日日夜夜的思念你,无时无刻不在想念,可是你终究没有回来!你终究没有回来!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耶在啜涕,声音已经涕不成声:“我死了不要紧,可我唯一遗憾的是临死之前不能在见你一面!”
“你知不知道,女首领三百年前死了、勇在五百年前死了,耶一个人生活在这陌生的世界,耶好孤单!耶好想你!”
“一千五百年的等待,耶好累啊!怕是再也坚持不到你回来,不能再给你亲手炖鱼汤了!”
风声卷起,吹散了想念,消散了那话语。
“耶知道你的困难,耶不怪你失约,我只愿你平平安安,此生能如你心愿,踏上长生之路。耶愿化作一颗沙尘,陪伴在你身边,日夜不会与君分别!”耶慢慢的站起身,看着身前宝莲灯,伸出手去抚摸着宝莲灯的纹路,似乎隔着时空、隔着千山万水,抚摸到了那张熟悉的面孔。
“耶已经忘记了你长什么样子!耶忘记了你的声音、忘记了你的容貌,忘记了你的气味,我只记得我在等一个人,等一个我必须要等到的人,至于耶为什么要等他,耶自己也不知道!”耶在哭,眼眶里的泪水化作殷红血液,滴落在了宝莲灯的灯芯上。
“我只记得我在等一个人,他说一千五百年后一定要与我相见,他一定要我等他回来!”耶在啜涕,涕不成声。
“可是耶的身躯越来越弱,耶自知大限将至,你若有灵,冥冥中听闻我的呼唤,切莫忘记你我白首之约!”耶的眸子已经被血泪沾满:“你什么时候回来!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耶的记性越来越差了,耶时常将你忘了!耶好怕啊!若有朝一日将你忘记,耶该怎么办啊?记忆中的画面越来越模糊,耶知道自己寿命无多,耶不怕死,可耶怕将你忘记了!”
“耶不甘心啊!耶真的不甘心!”耶拿着手中的宝莲灯,一个人在喃呢自语,不断在屋子墙壁上刻下一段段话语:“耶要将你的一切都刻在屋子内,这样明早醒来,耶就不会将你忘记了!”
“你为什么还不回来?”
“你怎么还不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