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就跪了。
老葫芦开花简直一发不可收拾,三下五除二就把一个金丹修士给收拾到死去活来。
他们没用上家人给他们准备的洞房, 而是来到了山谷。
山谷里的小木屋已经被席子默拆掉了,他当时都没反应过来,就被老葫芦拖下了水, 然后就是各种翻腾。
等他恢复到能开口的程度,第一句话就是:“你不是人。”
平静的湖面上,漂着一片巨大的葫芦叶。
“我本来就不是人。”胡青用自己完全盛开的花盖住自家小道侣,心里面悄咪咪地嫌弃自己的花花不够花。
不然刚才默默也不会拒绝他的花花……
得想个办法, 把花花变成默默喜欢的款。
他想了想平时小道侣喜欢穿的用的,基本上都是颜色偏素的,什么黑白灰之类;就算有些带颜色的,通常也是浅蓝浅绿之类的。
席子默要不是现在手上没力气, 分分钟就要把花给掀了。底下是葫芦叶子,身上是花,中间夹着自己,还有那些个不老实的须须,这是把自己当三明治吗?
他要是知道老葫芦脑袋里在想什么,估计能爆发小宇宙,直接跳起来逃跑。
“我本来就不是人。”脸上很正经的老葫芦拿出一杯果汁,得了便宜还卖乖,“你才是,平时不好好修炼,连普通的日常生活都累成这样。”
席子默不想说话,更加不想过这种日常生活,歪过头拒绝老葫芦嘴对嘴投喂,控制着果汁变成一小团一小团,一口口喝。
清甜的果汁不仅滋润了他的喉咙,而且还迅速补充身体缺失掉的能量,并且唤醒身体的机能。
其实他的身体并不缺灵气,会有这样的……过劳,还是心理方面的因素。
“魂淡葫芦。”对于真正的夫夫生活,他也不是真的就没一点期待。但是他们才新婚,将来的日子那么长,根本就不用担心吃了上顿没下顿,有必要吃得那么凶狠吗?
胡青看他有了点力气,把人揽抱起来,让他靠坐在自己怀里。柔软的葫芦叶片自然形成舒适的靠背。
他抬手拿出一件轻薄的法衣,轻轻往席子默身上一盖,就包裹住他光滑的肩头:“明明是你太弱了。我都收着力气,都还没双修,只是单纯的做了做。”
身上多了一件衣服,心里上感觉更有底气一点。席子默这会儿颇有点恼羞成怒:“你还说!”
什么单纯不单纯的,说的好像他很不行的样子。
“好吧,那我不说了。”老葫芦开心得要命,葫芦须须都在颤抖,盖在席子默身上的花花,更是抖啊抖的,恨不得把花粉洒满……停!
要克制!
他家默默还小呢,得小口吃。
在心理上已经被老葫芦小口吃到尸骨无存的席子默,完全没感觉到他的体贴,到底精神不济,扯了扯葫芦花被子,在胡青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很快就睡着了。
伴随着他的入眠,天色逐渐昏暗。
平静的湖面上,倒映出天空中明亮的几点星子。
胡青跟着闭上眼睛,神思在半梦半醒间飘荡,感受着葫中天地的变化。
原本像是一个煎饼一样的天地,已经分裂成了数个星球,环绕着又扩展了一圈的山谷运转。
如果从虚空中俯瞰的话,表面上看起来依旧普通的山谷,在深不可测的地下,全是盘根错节的根须;而周围环绕着的,则是粗壮的藤蔓。
山谷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一片平地,而是由一颗葫芦藤构成的星球。
慢慢的,这些根须逐渐隐没在升起的水面里;那些藤蔓逐渐被土层覆盖。
一个个浅绿色的气泡,包裹着各种各样的生灵,从附近的星球上,飞到山谷里。
整个天地间,充满了许许多多的气泡。
用不了多久,除却大湖所在的位置,周围的山林大海重新变得热闹起来。
进化出锋利的钳子和坚硬的背甲的昆虫们,迅速寻找到适合自己生存的地方,然后快速打洞,不管是泥土还是岩石,全都被它们扒拉成粉粉,偶尔遇到实在挖不动的东西,就用大钳子夹着丢出洞外。
凶悍的五彩大山鸡抓住一瞬间的机会,从低矮的树梢上一扑而下,一头扎进泥土里叨住大甲虫。坚硬的虫壳嘎嘣脆,美得大山鸡咕咕叫。
它叫了没两声,听到熟悉的嗡嗡声,立刻脖子一缩,也不往树梢上飞,直接往草丛里一钻,翅膀往前一拢盖住脑袋,瑟瑟发抖。
一小群看上去越来越普通的山谷大哥飞过,在周围盘旋了一会儿,觉得这里鲜花和肉类资源丰富,就近寻找了一个遮风挡雨的石壁,开始筑巢。
山谷二哥需求的地盘更大,正在巡视以前没见过的广袤草场。
灵草种类丰富,每一种看上去都鲜嫩多汁。
草非常得高,哪怕是体型硕大的领头羊,站在草地里,也只能露出一点角。
作为首领的羊老大,并没有参与到巡逻的队伍中去,反而目光警惕地注视着周围。
在他的背后,一团滚圆的金毛球,也保持着和他近乎同样的动作。
而在一大一小两只羊的中间,是三只正在分娩的母羊。
这片草场非常好,但是陌生的环境让他们有些焦虑,周围陌生动物的气息,同样让他们无法安心生产。
像是要回应他们的忧虑,远处传来一声尖锐的“咩~~”。
金毛团子沉稳地“咩!”了一声,就像一颗金色的炮弹一样,瞬间从草丛发射,一转眼就和远处的红骨牛斗在了一处。
强悍的大黄羊本来想跟着崽子一起去战斗,但是看到那个圆球,突然就有些迟疑。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大长腿,回过头看看自己老婆的大长腿,忍不住又想了想崽子看不见的腿:“咩?”真的是亲崽?
他刚咩完,就感觉到屁股一阵剧痛,大声惨叫:“咩——”回头一看,自己正在生二胎的老婆,张嘴从他屁股上撕下了一大撮毛。
屁股一瞬间剧痛无比。
母羊不咩他,呸掉一嘴毛之后,重新开始生产。
蹄子在地上点了点,大黄羊扭过头去,继续远距离观察自己的短腿大儿子大战外来户,努力忽视屁屁上诡异的凉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