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今天已经吃了两条了，该换换别的口味，“咱们来点刺激的。”
“刺激的什么啊？修为低的鱼都在海里。”胡青没法在吃的方面和吃货默坚持，只能照着吃道修士的意思，重新拉着他一头扎进海中。
纤薄的叶片在入海的时候直接在外面鼓起一个气泡，将两人包裹在里面。
这时候的天空渐渐明亮起来。
叶片完全符合植物的趋光性，减缓了下潜的速度，甚至往海面上漂过去。
席子默也不阻止，反而重新拉着胡青躺平在叶片上：“感觉好久没见到太阳了，阳光晒着真舒服。”
在小葫芦岛上的时候，这种感受倒也不是很明显，尤其是之前每天浪里来浪里去的时候，感觉还挺开心的。
但是一见到太阳，他才感觉自己瞬间就懒了下来。
他都这样，胡青的感受就更加明显。
他看似躺平没有动，叶片却猛然升高，宛如一棵粗壮的树，从海底一直攀升到云天。
海中的鱼类受到惊吓，一条条蹦跶出来。
原本在海底庞大的鱼类，在巨藤之下，俨然几条小鱼苗。被几根须须挑三拣四一番后，大部分重新丢回到海里，剩下五条鱼得到了品质优选的资格戳，很快就被料理成一锅水煮鱼片。
云层在脚下流动，阳光金灿灿地照射下来，把整个人身上的潮气都驱散开来。
巴掌大的食鼎在素白的掌心滴溜溜转圈，越转越大，很快变成了脸盆大小。
在他们的头顶上方，一个芽苞缓缓破开，薄如蝉翼的嫩叶缓慢舒展开来，刚好遮住越来越热烈的阳光。
胡青被席子默推到对面坐着，微微嘟着嘴：“今天就把锅子弄那么大一点吗？不够吃啊。”连个鱼翅膀都放不下。
“今天吃火锅，我还没做过。”
以前是他没想起来要吃火锅，只是不是没条件，就是懒得折腾。
再说火锅嘛，人多吃着才热闹。
火锅要说考究，可以很考究；要说简单，也可以非常简单。
席子默这一次是按照食方里最简单的一种来。
简简单单的几样灵材，先用药鼎炼制，随后才投入仅仅放了灵泉水的食鼎中。
透明的清汤瞬间变成了一锅红汤，辛辣的味道冲天而起，没有丝毫准备的胡青都下意识往后仰了仰：“哦。这是什么？”
“火锅。我们做鱼片锅，你再弄点小海鲜，要个头小的，不要太大的。”
席子默平时炼制的灵食，都是以口味清淡为主，哪怕是酿造的灵酒，也绝非口感辛辣的烈酒。
胡青倒是一点都不怵，反而嗅着空气中的味道跃跃欲试。
被吸引而来的还有几条在空中飞翔的大鱼小鱼。
刚开始他们被突然冒出来的葫芦藤给吓了一跳，纷纷逃得远远的。在附近徘徊了一会儿，发现并没有什么危险，又重新飞了回来。
大鱼头还没凑过来，它们就眼睁睁地看着另外几条模样自己差不多的大鱼头，被干净利落地咔嚓。
围拢过来的大鱼尾巴都绷直了，直直往下面坠去，好悬在入海之前，奋力摆动尾巴，重新跃上了天空。
席子默好奇地看过去，似乎听见那条尾巴抽筋的大鱼在惊呼：吓死了，差点掉水里了。
他摇了摇头，这世道不对了。怎么还有鱼会怕水的？
他随口问道：“这里也是个秘境吗？”
胡青双手攥着筷子规规矩矩地等着吃，浸没在海里的须须在海里面挑挑拣拣：“嗯？这里不算是秘境，已经能够称为一个界了。”
席子默拿出另外一个食鼎来，专门处理鱼肉。在这方面他已经很熟练了，完全可以一心二用：“这里的规则很成熟？也有修士吗？”
按照胡青以前给科普的常识，秘境之间的质量区别，就在于规则的多少与成熟与否。
譬如他们所处的仙域和魔域合起来，以及包括周围广袤的未被修士探寻的整个宇宙，就是一个界。
在界中也是属于非常庞大的一种，能够承载的力量也很高。
只有力量达到大乘期以后，这个界才无法承受，必须去往另外一个强度更高的界。这个过程，就是所谓的飞升。
“这个界还很小，应该还没有修士。力量倒是不错。”反正还不能开始吃，胡青索性专心感受了一下，“这种初生的界，通常能够找到一些特殊的好东西。一会儿吃完了，我带你去海底找。”
“好啊。”席子默还挺期待去海底的。
虽说他在海里面泡得时间和次数一点都不少，但是好好在海里面遛弯真心没几次。
鹤坊附近的海底差不多就是一片沙漠，曾经神城的外海是席子默深更半夜带他去的，也没好好逛。
一人大一人厚的鱼排，经过食鼎的炼制后，变成了掌心大小。
鱼片、鱼丸、虾滑、蟹肉棒、各种贝类，下入鱼面，加进菌菇……
“不要放素的！”肉食性植物发出强烈抗议，席子默只能把准备好的菌菇和蔬菜放到一边叶子上，决定等胡青吃完之后再烫着吃。
鱼唇的葫芦，完全不理解吃火锅最后加入素菜的精髓。
胡青这才美滋滋地捞各种肉吃，刚把一个鱼丸塞进嘴里，突然“唔”了一声。
席子默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做的爆浆鱼丸，烫到了吗？”葫芦精皮厚肉糙的，应该不至于啊。
胡青鼓着腮帮子把鱼丸迅速吃下去，眉头皱起来：“那个灵韫是怎么回事？”
“啊？”席子默一瞬间都没反应过来，“他怎么了？”人家不是在鹤坊呢，怎么吃个鱼丸都要想起来这个人？他们也没有多熟悉啊。
胡青说完连坐都坐不住了，筷子倒是拿在手上没有放，甚至还捞了一只虾：“这人简直阴魂不散，连这边都跟来了！”
席子默愣了愣，站起来顺着胡青的视线看过去。
平静的海面上，一团小小的灵光突然破水而出。后面一群鱼像是发现了好玩的东西，跃出水面不断追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