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会对什么老祖忌惮退让, 他钟少可不怕。
面对胡青的跃跃欲试, 他只是冷笑:“呵, 你倒是不花钱一个试试?”
胡青根本就不拿正眼看他:“你一个小元婴能做主?”
他本葫芦当然没什么好顾忌的,但是自家默默看上去对这个虞渭国的感觉还不错, 他不想把事情闹大。
眼前有人背锅当然是最好。
“小、元、婴!”钟少气到近乎吐血。
元婴真人, 别说是在虞渭国, 就是走出去, 在整个仙域也不会被人叫做“小”元婴。
哪怕是在一些大宗门, 元婴真人的数量也不会很多, 都是一方势力顶门立柱的人物。
虞渭国没有宗门, 但是一些世家也不比一些小宗门差。钟少所在的家族,能够被叫做老祖的人物也不止一个,是能够对虞渭国各方各面产生决定性影响的大人物。
当然,大人物通常不是在修炼就是在历练,平常不会搭理管理的具体事务。但是有着这么一层关系在,他在外面还从来没被人看轻过。
他甚至没考虑清楚胡青的问题和严重性,张嘴就要答应下来:“我能……”
然后他就被文漮一巴掌给扇了出去:“你能个屁!”
两人修为相当,钟少没想到文漮会对他直接动手, 竟然还敢直接打脸,身上的防御法宝灵光一闪,自动护住了他的脸,却没能阻止他直接飞出鹤坊办公厅的大门,更加没能护住他的脸面。
文漮现在也是顾不得了。
对于胡青的可怕,他不能说是深有体会,只能说是隐隐有所感应。
这么一尊大佬,别说是他们一个虞渭国,就是大宗门也不敢轻易得罪。否则的话,人家大佬挥挥手,不说把他们虞渭国灭了,就是随便拿法宝砸几下,也足以造成严重的伤害和损失。
到时候散仙大佬挥挥衣袖走了,他们难道还能追上去报复不成?
他们追的上吗?
仙域之大,他们上哪里去追一名散仙?
大佬们当然也讲究顺应天道,通常也不至于干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那不是他们真的就不想这么干,而是因为天道约束。
无故制造杀孽的修士,渡劫就是渡不过去。
哪怕准备得再充分,修为有多凝实,过不去就是过不去。
至于什么想要和天道硬扛?或许有人真的能够做到这一点,但是渡劫期修士就算了,或许上界大概能有一两个大佬能够做到这一点。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无缘无故!
现在钟少这蠢货,完全是在给胡青找理由啊!
“说话之前过过脑子,真要闹大了,你家几个老祖都救不了你!”什么钟家什么老祖,在虞渭国的安危面前,全都得靠边站,别说面前只是区区一个钟少。
文漮也就恨自己修为低,要是可以,他现在就能把这钟少给撕了。
道途,是一条不断争斗的道路——与人争资源,与天争一线生机。
文漮能够被人叫一声文先生,可不仅仅是因为他的修为,漫长的修炼岁月里,他积累了无比丰富的争斗经验,打起来的凶性比起钟少这种温室花朵要凶悍得多。
“你……”钟少眼睛都红了,倒飞出去的身形还没停下,就重新飞了回来,结果就像是一头撞在了什么墙上一样,直接就糊在了刚才瞬间开启的办公厅的防御罩上面。
他还没来得及有任何反应,下一瞬就被什么锁链捆成了一个粽子,连神识都被禁锢住了。
他还算是有见识,知道这样的手段,一般老祖可用不出来。在鹤坊最有可能有这个能力的……
擦!他在心底暗骂一声,该不会是那个老家伙吧?
一道神念很快传过来:【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我鹤坊归您钟少爷做主了?】
伴随神念而来的,是一道穿着一身黑金色华服的美青年。
他眉眼带笑,顾盼风流,朝着钟少一眼看过去的时候,让人不自觉红了脸,可是他说的话却一点都不会让人脸红:“把钟家在鹤坊的人,全都赶出去,两百年内禁入。”
他像是一直都在这里,除了胡青之外,没人发现他怎么来的。但是一见到他,都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纷纷松了一口气。
显然,美青年一出现,就代表事情已经解决了。
他不去管钟少怎么想,又对胡青行礼道,“晚辈灵韫无礼,忝为鹤坊主事,未知前辈来此,还未曾拜见。”
他先自我介绍了一番,又指着如今木头人一样的钟少说道,“我国蛮荒之地,小辈不知天高地厚,得罪前辈的地方,还请前辈原谅。前辈想要鹤坊的岛屿也便利,刚好钟家有一座很不错的岛,您要是不嫌弃,可以去看看,保证不要钱。”
钟少也不是真的觉得老子天下第一,一看美青年这个态度,就知道胡青绝对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人物,甚至他们钟家都得绕着走。
灵韫的可怕不仅在于他出身的家族,更加在于他本身的修为和更加恐怖的影响力。
直白一点说吧,他们虞渭国人手必备的传讯牌,就是他的作品。
这些年来,灵韫本人极少出现,传言他是在潜修。
多年过去,也没人知道灵韫如今到底是什么修为。但是整个虞渭国公认的一点就是,灵韫是近年来最有可能飞升的人之一。
对于灵韫这样的处理方案,胡青没说满意,也没说不满意,只是好奇地看着他的眉心浅淡的黑金色纹路。
很明显,这也是一个被天道承认的修士。只是这个符文,胡青不认识。
过了一会儿,灵韫率先扛不住:“前辈?”
他面上还撑着一张笑脸,实际上心里面已经把钟家的老祖宗都拖出来鞭打了三百回合。
一群老家伙,管生不管养。这样的小子落在他手里,分分钟清理门户,别哪天捅破了天,连累别人。
这么想着,他的神识自然就落在了钟少身上。
钟少本来就已经被禁锢了神识,但是元婴期的预感以及对危险的感知还是很强烈,顿时就觉得头皮发麻,整个人都如坠冰窟。
死……他这是要死了。
啧。灵韫看着只经受了一点点压力,就道心出现裂纹的钟少,突然觉得没什么意思。就这样的还是钟家这一辈的希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