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相信修行和音乐一样，能够让人愉悦。
他们也不像其他宗门那样，绝大多数都在远离人烟的地方开门立宗，而是选择在越是人多的地方，开设欢愉楼。
“也是修信仰的。”挂在席子默身上的胡青一语道破，“和佛修一个路数。”
“嗯？”席子默不太明白乐修怎么会和佛修一个路数。
胡青给他解释：“现在一般修士修行，大多是汲取灵气，并不会反哺。不过幸好，大部分修士都不会飞升，死了之后会重新变回灵气，回归自然。”
在一旁听着的邓泰，完全不认同这个“幸好”，但是不敢吱声。
对于胡青，他总有一种十分别扭的感觉。明明这个人一直都在，还一直都在他面前晃悠，然而绝大部分时候，只要胡青不出声，他完全不会注意到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就算是他现在注意到了，等他一转眼就会忘记，就像是他单独在另外一个空间里一样。
其实这也是一种法则的压制。
不过胡青对别人，可不会像对席子默一样耐心，根本不屑于解释。
席子默倒是能够察觉到一点，但是他的修为对于修士来说，连幼儿园都还没毕业呢，根本无法理解那个层面的东西。
席子默点了点头，又有疑问：“可是灵气的话，平时不是会消耗掉吗？”
就像是吃进去的食物一样，灵气在被修士吸收之后，也会转变为提供身体所需的能量。
修士之所以能够辟谷，就是因为他们吸收的灵气，可以足够维持身体机能。
“是的呀，所以天地之间的灵气就越来越少了呗。”其实胡青对于以前的事情几乎没有什么记忆，他只是隐约记得一些模模糊糊的事情，真正清晰的记忆是从才五岁的默宝宝开始的。
天地之间的灵气，是一个非常庞大的数量，也不是固定不变的。灵气被天地万物吸收，又被天地万物反哺，这是一个循环。
譬如远古时期的大部分修行方式，其实是不会减少天地灵气的总量的。那时候主要是灵修，和现在的修行方式不一样，在吸收之外，还有反哺自然的一个循环。
后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反正从胡青有清晰的记忆以来，只看到人道大兴，修炼的法门也接触了一些，大部分都是对自然界灵气的掠夺，而没有反哺的过程。
经年累月下来，天地灵气就越来越少。
“灵气少了，人多了，就有人想了别的办法。”
胡青说到这种程度，席子默稍微想一想就明白了。
佛修和乐修，或者是别的这些类似的修士，应该就是利用普通人的情绪。
既然万物有灵，这些情绪应该也算是一种可以利用的能量。
单个人的信仰，或者是愉悦的情绪，确实非常渺小。但若是这个人数多起来的话，那形成的能量还是非常庞大的，应该是非常好的……新能源。
想到这里，席子默倒是对佛门有些改观：“那佛修和乐修挺好的。”
“呵呵。”胡青不置可否地笑了两声。
作为……连自己都不清楚来路的葫芦，胡青拥有最正统的修炼方法，既看不起现在竭泽而渔的道门，也看不起耍小聪明的佛门。
对于胡青的分析，邓泰听在耳中，简直有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仔细一想，还真的是。
剩下的内容，胡青却不打算再说，问席子默：“咱们先回去灵庄吗？”
天地之间灵气稀薄，除了修士的问题之外，应该还有别的原因，只是一时之间他找不到。他醒来的时间太短，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偏偏找不出来。
以现在的灵气浓度，想要按照他的那一套办法来修炼，几乎是不可能的。
除了灵气浓度的问题之外，还有就是现在的人太脆弱了。
他大概有一点以前的人应该有的身体强度的印象，比起现在的人来说，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也只有他家默宝宝大致还行。
席子默有些为难地看了看邓泰，又看向胡青：“还是不回了。纸家在都城应该有店，我把法器寄回去就行了。”
纸鸢的速度慢是慢一点，但是魔气应该还不至于传到灵庄上。把录音机寄过去，不过是以防万一，倒不是那么着急。
这时候反倒是邓泰说道：“你现在回去住几天也可以，反正离得近，等下次出发的时候，我去你家接你就行。”
对于老祖来说，从湛仙国都城到席子默的灵庄上，不过是一个瞬移罢了，实在谈不上什么距离。
这样一说，席子默顿时就看向胡青：“那我们回去了！”
出来那么久，他真心有点想家。
邓泰笑眯眯地点头：“去。别人那里，我去打一声招呼就好。”
席子默的东西都在胡青那里，也没什么好收拾的，被胡青带着，眼睛一眨就到了……山谷里。
他刚不解地看了一眼胡青，胡青拉着他往外走：“还愣着干嘛？不是要回家吗？”
“咦？”他还没晕呢，这就到家了吗？
他迷迷糊糊地跟着胡青走，和往常一样顺着来路一直走到了庄上。
熟悉的茅草屋率先出现在眼前，两亩灵田里不知道是被田明还是清渠，种了一些灵花灵草。
两棵望春树已经长得有一层楼高，在田明的小木屋边上，像是两个守门将军似的。
这会儿天色不早，树影斜斜，前庄上竟然还很热闹。
“黄管家，这次捡秋可一定得带上我。老婆子力气大得很，打个兔子都成。”
“我这辈子竟然坐了仙长的牛车。哎哟，我这福气啊，说出来自己都不信。”
“有没有谁看到严仙长的？我这儿做了些炒货，都是新下的干果子，可香了，得送去。”
席子默听着，发现已经临近一年一度的捡秋。
老黄被一群庄户们围着，在庄上的晒谷场上闲聊。
老黄的样子看上去没什么变化，就是精气神看上去足一些。庄户们别的不说，一眼看过去不仅收拾的干净了许多，身上的衣服也比以前要好一些。
晒谷场上聚集的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他们一边聊天，一边做一些手工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