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呀,多数是怕死,但真有几个不怕死的。”
“他们不怕死,那他们的父母妻儿呢?我不信真有铁石心肠之人,铁石心肠之人怎能忠于君父?”
“势不可违,朕也不能冒天下之大不韪留下他,只能让他回孝陵了。”
“父皇,如果再有宫中之人病重怎么办,就遵从祖制不让他出孝陵?”
独孤沉默。
“那就是说,即使宫里有人病重,也不能再召他回来救治,是不是?”
独孤叹一口气。
“我向父皇请命,让母妃去孝陵养病。”
“胡闹!”独孤摇头。
后妃怎能擅自离禁宫?
省亲、随巡、奉香,除了这三者,后妃都不能离开禁宫的,这也是规矩。
独孤漱溟道:“娘她再犯病怎么办?眼睁睁看着娘死?”
“你娘不是好了么?”
“现在是好了,谁知道将来会不会再犯?未来的事谁说得准?”
“行啦,别胡闹,朕还要批奏折呢!”独孤不耐烦的道。
独孤漱溟道:“那就让母妃去孝陵!”
独孤摇头拿起一本奏折。
独孤漱溟上前去夺,却被独孤避开,她再夺,仍被避开,哼一声不再夺:“好啊,那我就呆这儿!”
她直接坐了陆璋的椅子。
陆璋一直隐身般,此时看如此,暗自叫苦。
他轻咳一声:“陛下,奴婢倒有一个主意。”
“说。”独孤精神一振。
“让尚衣监的工匠们做一辆马车,可以让天风神驹拖着的马车,一旦玉妃娘娘有病,便可御此车而去孝陵,当不至于耽搁病情。”
要说天下最好的马车,当属皇上的御车,可此车重防御,自然厚重。
独孤抚掌:“你个老陆还真有点儿小聪明,不错不错!”
他看向独孤漱溟:“溟儿,你去尚衣监,或者去神宫监亲自找人做,这总行了吧?”
独孤漱溟勉强的点点头:“好吧,……父皇,你把李澄空逐回孝陵,会后悔的!”
独孤沉下脸:“还不赶紧去!”
独孤漱溟对他的脸色根本不在乎:“过河拆桥,让人心寒,下一次李澄空还能尽心?别以为他是太监是家奴就能肆意驱策,他脾气可不小!”
“殿下,他一个无品无职的小太监,焉敢有怨望?”陆璋平静的道:“赏赐一些财物便是了!”
独孤漱溟发出冷笑。
这陆璋很聪明的人,偏偏如此,显然是因为汪若愚而刻意打压。
这做得也太过份了。
她觉得过份,陆璋却觉得自己已经心慈手软,没网罗一些罪名,仅给他一点儿委屈,够仁慈的了!
他巴不得李澄空心怀怨望,行激愤之举,惹得皇上调动追风神捕围杀之!
独孤沉声道:“去吧!”
独孤漱溟不耐烦的道:“令牌啊!”
独孤拿起龙案上的令牌掷出去,风声呼啸砸向她。
她舒玉臂伸玉手,轻巧的接过,转身便走。
独孤“砰”一巴掌拍在龙案上,摞起来的奏折倒塌,顿时堆满龙案。
“陛下息怒。”陆璋吓一跳,忙道:“公主也是一片好心。”
“这丫头越来越放肆了!”独孤恨恨道:“下次看我怎么收拾她!”
陆璋暗自摇头。
每次都要被清溟公主气炸了,都这么说,结果没有一次真下狠手惩罚的。
归根到底还是看在玉妃的面子上,要不然,龙颜怎容如此冒犯,尽管是自己女儿。
李澄空正准备离开院子,依依不舍的打量。
这里清幽雅致,住得极舒适,武功突飞猛进。
可惜,终究不是自己的。
他刚举步要出院门,独孤漱溟迎面进来,依旧白衣如雪如仙。
她从罗袖取出一本薄册子:“这是母妃所赠。”
李澄空接过来,低头一看:“缩地成寸诀。”
他抬头看向独孤漱溟。
独孤漱溟淡淡道:“大云朝上清峰的轻功,母妃说,虽然仅有一层,速度已然超过多数轻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