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法仙杖 第5节

  傍晚时分,西天红霞浮在这座高大的庄园空,郑元三人敲响安家庄大门。

  “听闻安庄主乐善好施,我们兄弟三人特地门拜见!”

  守门的庄丁见惯拜访来客,闻言点头,“贵客少待,容我通告庄主。”

  片刻过后,两扇厚重大门打开一条门缝,两位精干庄丁将郑元等人接进去。

  安家庄以巨石构造高大围墙,仅留下面朝北方的大门,以生长千年的山间老树取木材,打造的两扇大门厚达三指,质地坚硬如铁,通体以铁皮包裹,刀枪都砍不进去,有邀请机关高人打造,平时只打开一条门缝,能容纳三人并肩通过。

  两位庄丁将他们带到庄内最大的庭院前,将他们交给某个身穿粗布衣衫的少年。

  “三位贵客,庄主正在款待贵客,吩咐我请你们去大厅。”

  这位少年,很显然是安天奉家的奴仆,奉命来接人。

  安家内部面积广阔,曲廊连环,若没有少年带路,很容易迷路。

  一路,少年多次看向郑元,目光闪现疑惑。

  终于,半路,少年试探询问郑元,“是小元哥吗?”

  郑元听到这个称呼,全身如遭雷击,辨认少年面容,这才认出来,“你是小石头,怎么你在这里?”

  原来,少年张石和郑元,都是山村幸存者,当初各自投奔亲友,不料今天在这里相聚。

  “小元哥,你回来了?”张石随即紧张起来,“安老爷这个人非常可怕,想要来混吃混喝的,都是一刀杀了,埋在转外白杨林下。你们不要来送死,我这带你们出去。”

  张石将郑元一伙人,当成前来打秋风的,便好心劝说他们。

  郑元笑了笑,把手放在张石肩头,“你且放心,带我们过去。”

  张石神色担忧,但是听到郑元语气坚决,叹了口气,继续带路。

  安家庄看似安宁,实际戒备森严,他不过是地位低下的奴才,刚才要放郑元三人离开,已经是担了天大干系,既然郑元坚持要去,他也不方便再劝说。

  很快,宴客大厅在前方,一列列靓丽少女手捧精致菜肴,各色美酒,走进大厅内。

  虽然离得很远,郑元几人已经能听到鼎沸人声,喝酒划拳的声音闹哄哄的。

第九章 打秋风

   安天奉年近五十,体形魁梧,花白胡须垂到胸前,声若洪钟,说起话来,震得人耳朵生疼。

  此刻,这位健硕老人,坐在大厅主座,招呼各位来客饮酒吃肉。

  宴客大厅,满是酒肉香气,靓丽少女花蝴蝶似的来回穿梭,摆下一碟碟菜肴。

  乡野之间没多少讲究,白色瓷碟,摆放着煮熟的大块牛羊肉,还有新鲜的果蔬,一坛坛陈酿好酒败在桌,有些豪放的来客,连海碗都不用,直接抓着酒坛往口里灌酒。

  “庄主,这三人是新来的客人。”

  张石弯腰行礼,朝安天奉通报。

  安天奉看了眼郑元等人,微微点头,“来者都是客,请入座。”

  因为来得晚了,唐楼等人被安排在某座,身旁是一位胖大和尚,桌旁靠着两把莲花锤,胸前衣袍松松垮垮,露出大团黑乎乎的护心毛,真抓着一根猪后腿撕咬,啃几口,朝着塞满肉的嘴里灌大口烈酒。

  郑元落座前,看了胖大和尚几眼。

  眼下时局混乱,不少逃兵匪徒,都剃了头发冒充出家人,这胖大汉子虽然光头,却未必是和尚。

  这双莲花锤,一长一短,攻守兼备,起刀剑,属于门兵器,非常难练,但是一旦精通,都是武道技击的强者。

  三人落座,只吃酒肉果蔬,并不喝酒,若是吃得口干,便喝坛清水。

  白天赶路太长,即便三人都修炼神通,也觉得疲惫饥渴,吃了片刻后,长呼口气,方才缓过气来。

  酒过三盏,主座得安天奉发话了。

  “安某人别的没有,是朋友多,平时也喜欢结交朋友,各位来自五湖四海,如今到我安家庄,是我安某人的朋友,但有需要,请尽管开口,我安某人必定竭尽全力,让各位满意。”

  这番场面话说下来,尽显安庄主的江湖气概,众多来客都举杯遥祝,祝贺安庄主长命百岁。

  “呵呵,安庄主说得好,小弟近来手头拮据,缺少盘缠,正好向您讨要一二。”

  这话说的不客气,几乎可以算得冒犯。

  刚才安天奉说场面话,识相的人最多客气客气,但真要有人打蛇随棍,开口讨要好处,那惹得主人家不快了。

  果不其然,安天奉脸闪现一丝阴霾,随即哈哈大笑起来,“要盘缠,好办得很。安家庄乡下贫瘠,但是些许黄白之物还凑的出来,来呀,快给出我取出几封钱银。”

  说话之人,身穿青色士袍,长得清瘦,被众人目光聚焦,却从容不迫,将杯残酒一饮而尽,然后站起身直面安天奉。

  “安庄主,兄弟虽然没钱,却也不是门打秋风的破落户,今天腆着脸门,也不是为了区区几百两银子。”

  “哦!”安天奉听出对方来者不善,目光渐渐渗出寒意。

  “听闻安庄主做的好大生意,特此来分润一二。”清瘦士不急不慢说道。

  “这么说,阁下是强盗喽!”安天奉眼角的皱纹都是笑容,双手无奈摊开,“可惜我安家庄务农为生,牲畜粮食还有不少,想要金山银山却没有,阁下可以去抢朝廷的钱仓。”

  士哈哈大笑,“谁不知道,安老爷做海商生意,珍珠满斗,金银成山,却在这里哭穷,莫非欺我戚某人不知情?”

  这年头,能做海生意的,肯定和海族有勾连,士的话很明显,安天奉并非普通地主。

  听到这里,郑元和百虚走到唐楼身边,关注他的变化。

  唐楼出身的渔村,是被海妖屠灭,因此二人猜测,他肯定对与海妖勾连的安天奉无仇恨。

  安天奉被人道破来历,却被并不恼怒,看向士的眼神,如古井般幽深。

  “说吧,你是什么人?来我安家庄所为何事?”

  士并不回答,而是双目扫视四周,然后肯定点头,“伏兵甲戈都已位,安庄主,图穷匕见了吗?”

  安天奉冷笑不语。

  “既然如此,兄弟们,起风。”

  士一声令下,大厅升起肃杀气氛。

  唐楼身边的胖大和尚,一手掀翻厚重木桌,将长短两枚莲花锤抓在掌,再看其他地方,不少客人都目露凶光,取出兵器走到士身后。

  士手下足有二十多人,个个精气剽悍,手兵器精光四溢,显然都是精通技击的高手。

  “安庄主,你勾连海族,赚黑心钱,这是官府朝廷该管的事,我们不凑热闹,只是你钱财赚的够多了,不如分写给我们兄弟。”

  士袖口闪动,飞出一支粗大毛笔,通体以纯银打造,泛出星星点点的紫色光斑,一看不是凡品。

  安天奉拍拍手,大厅四周响起金属碰撞的脆响,眨眼间几十名身穿铁甲,手持巨大长矛的健壮庄丁,便将大厅的唯一出口挤得水泄不通。

  紧接着,大厅两旁的气窗和通风口,木窗被粗暴打破,伸出一枚枚闪烁寒光箭头,夜色下无寒冷。

  眼下大厅,已不复刚才宾主相欢、其乐融融景象,取而代之的是杀伐之气,双方剑拔n-ǔ张,一言不合要血流成河。

  百虚将郑元和唐楼挡在身后,他修炼金刚神力,三人之防御力最强,混战之时可以保护同伴。

  可是,两旁的强攻硬n-ǔ并非玩具,众人几乎能听到弓弦绷紧的声响,充满张力弹性的弓弦,已然被拉伸到极致,一旦松手,便是快如疾风的追命利箭。

  百虚修炼金刚经神通,偏向于金刚神力,却非防御一切物理攻击的金肤玉肌,若是安天奉狠下心来,下令万箭齐发,挡在二人面前的百虚,少说也要身受重伤。

  士和二十几名同伴,被长矛堵在大厅央,两旁又有g0ng'n-u手虎视眈眈,怎么看怎么是必死之局。

  “安天奉,你果然富庶,披甲枪兵,强攻硬n-ǔ,节度使的贴身精兵也不过如此。这些年你和海族妖孽交易,积攒的家当,多半投入这只精锐吧?”士深处重围,也不慌忙。

  安天奉缓缓抬起手掌,见到这个姿势,披甲兵高举长枪,g0ng'n-u手屏息凝神,等待庄主下令。

  可以预见,只要安天奉手一挥,大厅内便要shā're:n如割草,血流成河流。

第十章 火并

   “快投降吧,你们没有胜算。”安天奉轻轻说道。

  这待客大厅四周,被披甲家丁和g0ng'n-u手包围,里面人想逃出去,不是被g0ng'n-u射成马蜂窝,是被如林长枪扎成莲藕。

  安家庄毕竟是安天奉经营多年的老巢,埋藏无数机关,更有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庄丁,战斗力节度使的牙兵也不逊色。

  士等人被围在央,神情戒备,却无一人出言投降。

  “安庄主,不必多言,拿不到钱,我们绝不会走。”风度翩然的士,此刻却摆出一副要钱不要命的姿态。

  围绕在士身边的庞大和尚等人,全都默然不语,显然士的话代表他们的意思。

  “好好,你们一心找死,老夫成全你们。”安天奉冷笑几声,森然挥手。

  刹那间,大厅四周的伏兵得到指令,杀气陡然爆发,充斥天地四方。

  g0ng'n-u手率先出手,扣紧弓弦的手指松开,几百根弓弦几乎在同时震颤,发出乌泱泱的声音。

  士举起手的纯银长笔,饱满的笔尖瞬间绽放出花,吐出狭长的十字花瓣。

  紧接着士手腕抖动,十字花瓣迅速旋转起来,竟然形成一面银光闪闪的大伞,朝着四面八方的弓箭挥去。

  叮叮当当碰撞声,如雨点般密集急促,能贯穿牛皮硬木的弓箭,撞在大伞,顿时东倒西歪,朝四面八方散射,没有一根落在士等人身。

  几只弓箭被弹开,竟落到唐楼等人头顶。

  百虚低吼一声,双臂抓起面前的桌子,在半空抡成大团虚影。

  安家庄的木桌,都是用千年老木打造,致密坚硬,入水即沉,等闲刀剑都砍不坏。

  可是百虚身怀金刚神力,为了护住身后的郑元唐楼,动用最强的技能,掷象诀。

  传授释祖是世间第一佛,以无数化身行走世间,历经红尘苦难,最终成果位。

  释祖成道途,有件轶事,据传他一日行路,遇到一头白象俯卧道旁熟睡,挡住去路,便束起僧袍,抓住白象一双后足,用力掷起,然后继续赶路。

  三天三日后,白象才落到地,而且毫发无伤,仍旧酣睡。

  这个典故流传许久,用来宣扬释祖的大神通、大慈悲。

  而掷象诀这门技能,便是取自释祖神力,掷象于九天云霄,却护住其躯体,落地不伤。

  百虚的金刚经刚刚入门,还达不到释祖境界,但是将力量灌注于木桌,几只被弹开的弓箭,被木桌扫,顿时化成一堆粉末。

  见到这一幕,胖大和尚惊的咦了一声。

  此刻士负责抵挡弓箭,虽然面对漫天箭雨,仍旧游刃有余。

  其余随从紧张戒备,却并不慌张,几位同伴听到胖大和尚惊呼,有人好问道,“虎豹行者,发现什么了?”

  几位同伴都知道,这位光头和尚虽然出家人模样,却是被赶出寺门的叛僧,但是出身的寺庙却非同小可,是大唐数一数二的存在。

  天坛寺,相传原址是古天子祭祀天地的祭坛,是当今大唐佛道两家的顶尖存在。

  虎豹行者出身天坛寺,却因为一件大错被除籍,并赶出寺庙,确切来说,他现在已经不是出家人了。

  虎豹行者虽然酒肉不忌,但还是保持寺庙时的出家人打扮,表示自己不忘本。

  “我好像发现几位同道了。”

  和尚的同道,当然是和尚。

  几位同伴见郑元唐楼等人头发茂盛,便问道,“这几位好像是俗家居士。”

  虎豹行者摇摇头,“俗家居士难得真传,这三位小朋友,体内流动的神通之力,却分明是正宗的佛门真传。前两个还没什么,是武僧,藏在最后面的是,却是罕见的法僧。”

  天坛寺内,不缺神通之辈,却分成武僧和法僧两种,像郑元、百虚这般掌握杀伐技能,被称为武僧,而唐楼这般精通佛经真髓,并得出罕见神通的,则是法僧。

  人才济济的天坛寺,武僧如天河之沙,法僧却如沙宝石,极为罕见。

  虎豹行者在寺庙时,遇到法僧时,不管对方是垂垂老者,还是稚幼童子,都要尊称一声,“师兄。”

  本以为世间浑浊,不与世无争的天坛寺,虎豹行者却在乡下的安家庄,发现一名罕见的法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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