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楚羽在镜像世界第一次看见蝶舞的时候，她就是这个模样。
“你的手段，也真是高明，明明漏洞百出，似是而非，却能骗我这么久。”楚羽看着蝶舞，眼中的怒火散去。
在这种存在面前，情绪……没什么意义。
“漏洞百出……那是没办法的事情，我对你的了解，还是有些不够啊……”蝶舞叹息着，手一挥，这里出现了一个古色古香的凉亭。
亭内有石桌，石凳。
“坐。”蝶舞冲着楚羽示意了一下，然后款款落座。
如果不是敌对关系的话，蝶舞这个女人，从哪方面来看，都是顶级优秀的那种。
楚羽也坐下来，这似乎是两人这么多年，第一次如此心平气和的坦诚相对。
“图啥呀？”楚羽坐下来之后，看着蝶舞，一本正经的问道。
噗嗤……
蝶舞掩嘴笑起来。
风华绝世，雍容无比。
她眼波流转的看着楚羽，轻叹道：“世间若无你，当真寂寞的很呢。”
楚羽也看着她：“世间有你，鸡飞狗跳啊！”
“嘻嘻……”
楚蝶再次被他逗笑。
“从前没发现，你这人这么贫。”楚蝶收起笑容，一双明眸看着楚羽：“无非是不甘心罢了。”
“有什么不甘心？好好活着不好么？”楚羽看着她：“再说，为了算计我，宁可让自己的神国法则崩坏，也在所不惜？”
楚蝶看了一眼四周，说道：“这可不是我弄的，我不过是废物利用一下罢了。还有，之前那个世界，是我的神国。但这里……并不是。”
她看着楚羽：“你信吗？在这个地方，我并非主宰。”
楚羽微微皱眉，这女人的话，你根本不知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哪怕现在看上去一切都真相大白，她就坐在面前，可楚羽仍然不敢掉以轻心。
“就知道你不信，跟你说实话吧，这地方，是远古战场。”楚蝶看着楚羽：“我有一件事，并没骗你，这里，的确就是曾经的神域。”
“看着像地狱。”楚羽吐槽道。
空间到处都是巨大的裂缝，裂缝的深渊中有可怕的生灵存在。随处可见的残肢断臂，哪里都是的可怕辐射。
创世神这个境界的生灵在这里，朝不保夕！
创世神之下的生灵若是来到这里，怕是连一天都活不过去。
这种破地方，算是哪门子神域？
“那是你没去过真正的地狱。”蝶舞看了一眼楚羽：“若是去过，你肯定不会这么说。”
楚羽看着她。
蝶舞道：“真正的地狱，要比这种地方，可怕千万倍！不……是亿万倍！”
“你知道么？在这里，至少你还能看见自由活动的生灵，而且很多强大的，活的还不错。”
“比如那头老龟和它的小姐，还能从深渊裂缝中钓到黄金神鱼……你知道黄金神鱼的价值么？就算是我，都很想抢的东西呢！不但美味无比，而且还拥有着不可思议的神奇药效！”
“而地狱……”
蝶舞说到这，眼眸中闪过一抹忌惮，她一脸认真的看着楚羽：“我只能告诉你，那不是轮回之所，但凡从地狱中走出来的生灵，绝对绝对……没有任何一个，想要再回去！”
“地狱不是轮回之所？”楚羽看着她。
蝶舞一脸肯定的道：“不是！”
然后，她轻声道：“那就是一个真正的大恐怖之地，似你我这种创世神领域的生灵，进去之后，若能自保，便已是天大的幸运。能够在那里活下来的生灵，若是能走出来，皆为世间最恐怖之物！不如你我这种的，进去之后，只有一个下场。”
她看着楚羽笑道：“魂飞魄散！”
“真正意义上的魂飞魄散？”楚羽问道。
蝶舞点头：“对，真正意义上的……魂飞魄散！这世间，没有真正不死的生灵，但总会有一点真灵留下，只是真灵再生智慧，那便是另一个全新的你了。跟过去的那个，已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生灵。但到了地狱，那一点真灵……也剩不下。”
“你这么了解，莫非你去过？”楚羽有些疑惑的问道。
“你猜？”蝶舞笑眯眯的看着楚羽。
“你这样，倒是真挺像从地狱里面跑出来的生灵。”楚羽在心里默默吐槽。
“谈谈吧。”蝶舞一脸认真的看着楚羽：“事到如今，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谈谈了。”
“谈什么？”楚羽问道。
“金属小球给我，作为交换，我会让你成为楚界的界主，你可以跟你的所有亲朋好友一起，过上幸福愉快的生活。”
楚蝶说着，一挥手，一件闪烁着淡淡光泽，如同一枚鹅卵石一样的东西悬浮在空中，微笑道：“你看，你的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媳妇，她们现在就在这里面，还在焦急的等你呢。”
楚羽一双眼微微眯起来，看着蝶舞：“你这样……有意思么？用我的家人来威胁我？”
“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呀！”楚蝶笑靥如花：“你完全可以不接受我的威胁嘛！再说了，我也没有威胁你什么。你真以为，老祖宗的传承，是什么好事儿？”
她看着楚羽：“说起来，得到这份传承之后，那是要去战斗的！”
“地狱？”楚羽脸上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
刚刚铺垫半天，不就是这个意思么？
“我没骗你。”蝶舞说道：“地狱里面的生灵太可怕，它们无时无刻不想离开那里。所以，它们终年在攻击着界壁。”
“那你跟我说说，地狱是怎么形成的，那地方……不可能天生就那么多可怕生灵吧？”楚羽问道。
楚蝶想了想，看着楚羽道：“你若是真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
“洗耳恭听。”楚羽说道。
第738章 弑天
他很想抢了那块石头破界走人，但想想蝶舞的节操，还是放弃了。
那块鹅卵石，未必是龙千古那个永恒级法器。
虽然看上去一模一样。
但对蝶舞来说……山寨造假什么的，那都不是事儿啊。
蝶舞似乎也不怕楚羽抢，就让那块鹅卵石悬在半空，然后说道：“我们这个大世界，名为四方界。所谓四方界，是我们这个维度空间内的无疆世界。”
“这个无疆你明白吗？对于我们这个维度来说，它是无边无际的。”
“就像地球上的一只蚂蚁，永远也爬不出去。所以，地球对蚂蚁来说，就是一个无疆的世界。”
“但你应该明白，这浩瀚宇宙中，像地球这样的星球，以无量计。”
“所以，这个维度内，这样的无疆世界，同样……也是以无量计的。”
“而这，仅仅是我们这个维度的世界而已。”
“一个个四方界这样的无疆世界，困住里面的所有生灵，就像爬不出地球的蚂蚁……我们同样也走不出这四方界。”
“一个又一个类似四方界的无疆世界之间，存在着不可思议的界壁。几乎不可能被打破。”
“所以，无尽岁月以来，彼此相安无事。”
“四方界之上，有一个世界，名为永恒神界。那是更高一个维度的空间，那里的一切法则，都跟我们这个维度的世界，有着根本的区别。”
“无需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因为楚界的始祖，就是一个不但能打破本维度界壁，还能进入更高维度的存在！”
楚蝶的声音空灵，十分动听，不疾不徐的说着。
楚羽静静的听着，没有插嘴。
“在我们这个维度的世界，几乎绝大多数修为高深的生灵，最终……都会选择以人的形态，行走世间。”
“但在更高的维度空间中，却又是另外一种形态了。”
“只不过，我们若是进去，还会觉得自己是人的状态。”
“当然，几乎所有的生灵，是没有这个机会，真正进入高维世界的。”
“偶尔会有幻觉，那也不过是神识触碰到一星半点。”
“永恒神界，作为高维世界，主宰着我们这个维度的所有像四方界这样的无疆世界。”
“那么问题来了。”
蝶舞看着楚羽：“到你这种修为，应该明白，不管什么样的世界，都会出现异类。蚂蚁也可以生出翅膀短暂飞天，鲤鱼也可以跃龙门，化身为龙，遨游天地……所以，总会有一些不安分的生灵，试图跳出去，离开四方界。”
“这其中，有些成功了，比如……我的始祖。”
蝶舞毫不掩饰自己语气中的羡慕和崇拜。
“但更多的，却最终以失败告终。”
“那些失败者，都进了地狱！”
她抬起头，看着楚羽：“日积月累之下，时间长河永不停歇，你猜……究竟会有多少生灵，进入到了地狱中？而这些生灵，无一不是某个四方界这样的无疆世界中……最顶级的无上存在！”
“你觉得，他们会甘心永远停留在地狱那种地方？”
“肯定不会！”
蝶舞的语气，变得有些激烈起来，她冷冷道：“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离开那鬼地方！为了这个目标，他们会……不择手段！”
她说着，看了一眼悬在眼前的那个鹅卵石，淡淡说道：“亲情？友情？爱情？不存在的。”
“而这种充满怨念的生灵，一旦回归，你觉得，会怎样？”
楚羽想了想，说道：“从此安分守己，做一个合法公民，再也不出去瞎嘚瑟了。”
楚蝶：“……”
白了一眼楚羽：“简直胡说八道！他们会竭尽所能，展开疯狂的杀戮和报复！”
“报复谁啊？谁惹到他们了？再说，你不是挺正常的？”楚羽看了一眼蝶舞。
“我？我跟他们不一样！我有个好祖宗。”蝶舞淡淡说道：“我的确进过地狱，但我刚进去没多久，还没来得及好好感受那地方的热情，就被老祖宗给捞了出来。”
楚羽：“……”
真羡慕你有个好祖宗。
“你用不着那个眼神看我。”蝶舞幽幽道：“你跟老祖宗之间的渊源深着呢。”
“金属小球里面，封印着一滴老祖宗的精血。如今，已经被你所用。”
蝶舞看着楚羽：“不然你以为你能活到今天？我曾一度想炼化了你！但最终……发现不可能成功。老祖宗的手段，太强了。我就算把你烧成灰，也找不回那一滴精血了。所以，只能便宜了你。”
“你想要金属小球，就是想要去横击那些可能从地狱爬出来的生灵？想要镇守地狱之门？”楚羽问道。
蝶舞摇摇头：“那只是一方面，我见识过地狱生灵的可怕，更知道他们出来后会做什么事情。但更重要的一点，我想出去！”
“进入永恒神界？”楚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