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简单,就是齐腾刚才受的伤虽然不算太重可也不轻,那道金色的剑芒突破了他的防御手段之后一头扎进了他的体内,几经周折才算化解,可伤也是留下了。并且这伤在齐腾看来相当奇怪,就好像是一潭清水里被滴入了一滴墨汁,好不容易将其同化掉可清水就变肉眼看不出变化但事实上已经不再如之前那么清澈了。
怒意自然不少,这是给齐腾的修行基础都打得有些不稳的伤势。可也正因为如此齐腾更是好奇且希望能够得到薛远山刚才所使用的这种法门,再不济也该弄明白这种法门的原理是什么,为什么会诡异强悍到这种地步。
“哼!”一道冷哼,齐腾没有回话,直接动手,那刚刚架起来的囚笼里便莫名出现阴邪之气,不过要比之前吞噬荒族人的淡了许多,看来也不是要弄死薛远山。
阴邪之气涌动,瞬间将薛远山包裹住,只留下其一张脸露在外面。
薛远山看了看身上包裹住自己的阴邪之气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说:“你难道不知道你当初修行这种法门的时候我也在吗?阴邪之气而已,我虽说不会但也无惧,想要靠这个来收拾我怕是你想得简单了些。”
薛远山没有说谎,阴邪之气他自然无惧,要不然之前也不会帮着荒族高层镇守涅槃钟了。如今这些阴邪之气比当时还要淡薄许多更是浑然无畏,全当这些东西不存在。
“嗯?倒是有些小聪明,居然当初看过我习练几次便明白其中关节。不过你真以为就这么简单?”齐腾摇了摇头,言罢心念一动,那些阴邪之气便开始疯狂的涌入薛远山的身体,这一次不是吞噬而是制造苦痛。
阴邪之气入体,薛远山的表情有些变化,感觉到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受那千刀万剁的苦痛,这滋味不好受,也没必要继续受下去。不动不是不能动,而是想要再逼齐腾亮一些手段出来。如今看来似乎还不够。
那就再刺激你一下。薛远山心里暗道,同时右手上的珠子再一次闪出金芒,刹那之后,他不但脱离了这重重围困连带着将侵入体内施刑的阴邪之气也排除了个干净。
这一次,齐腾的神念没有离开薛远山半分,每一个至极细微的动作他都瞧得清楚,如今薛远山再一次脱离他的掌控一下便找到了关节所在。
“你手上拿的是什么?那便是你依仗的东西?”齐腾眼睛眯了眯,他刚才可是又一次看到薛远山的右手上金光闪缩了一下,之前也是如此,莫非薛远山能够以如此修为激发出各种匪夷所思的手段都是这金光的原因?那或许是一件了不得的法器。
对自己有威胁的东西还是拿在自己手里为妙。
薛远山笑道:“东西?有,但你待如何?”笑得有些蹊跷,似乎并不担心手里的东西会被齐腾拿走。甚至还扬了扬手让齐腾见见自己手里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珠子,婴孩的拳头大小,五彩斑斓,上面有流光转动看上去颇为神奇。不过比起齐腾见过的那些法器法宝不一样的是,这珠子上面并没有法力波动或者规则显化的痕迹,就好像这珠子就是一颗好看一些的凡物一样,非常突兀。
“念在曾经的师徒情谊上,交出这珠子你可以离开。”
“不然呢?”
“不然?你今日便必死无疑!”
“我不信,你来试试!”
齐腾威胁,薛远山挑衅,两人再次腾挪起来,也是相当热闹。
局面变成如此模样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不说那些刚才一心死灰如今惊骇呆滞的荒族人想不到会变成这样,就连主攻的齐腾也万万没有想到会发展到如此地步。明明他觉得自己的大敌是“姜”,可现在“姜”已经死了,敌人却还有,而且居然是自己看不在眼内的薛远山。
僵持从荒古的白天到了黑夜,然后又是白天又是黑夜,如此反复居然过了十来天。这点时间对于高阶修士而言算不上什么,可却如奇迹一样稀奇,特别是对于荒古之地的荒族人来说更是存在下去的希望。所有荒族人都希望薛远山能够彻底把奇迹贯彻到底,不论薛远山有什么秘密,总比荒族落在齐腾这个吃人的混蛋手里强得多吧?
可是,实力就是实力,齐腾如今是踏破了荒族曾经以为的太虚境极限,达到了太虚境和自在境门槛的临界位置,强悍是毋庸置疑的。而薛远山呢,真实的水平也就太虚境中期的水平,能够和齐腾纠缠这么久所依仗的也的确不是他自己的水平。能够撑到现在已经是最大的努力了。
没有意外也没有真的出现“奇迹到底”的情况。在薛远山和齐腾纠缠道第十一天的时候,薛远山脱力了,即便手里还有依仗,但他的法力和能力已经不足以让他继续施展下去了。不过薛远山很满足,到现在拖了这么十一天,他的目的已经完全达到了。
薛远山的目的是什么?就是要在拖延中不断的刺激齐腾,让齐藤展现出越多的手段他就越是满意。当然这些手段他展现出来薛远山不是想要自己去破解,也不是他自己想要看,而是给另外的人准备的。
第1175章 终盘(二十)(修)
薛远山此时一脸笑意,但脸色苍白,嘴角溢血,甚至已经无力自信站立了,被齐腾单手捏住脖子提着。形容极为狼狈。
比起薛远山,最终取得胜利的齐腾却是看起来跟之前没多少变化,硬要说有那就是脸色越发的铁青,估计也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和薛远山纠缠如此之久才将其拿下。不但如此他现在就算把薛远山拿下了也在思索到底如何处置对方。当然首要的目标还是薛远山手里的那颗珠子。
也没有怎么藏,齐腾靠着自己的手段很容易就从薛远山的体内将那可五彩斑斓的珠子给逼迫了出来。禁锢了薛远山之后拿着珠子仔细端详,没有草率的直接就开始用神念进行探查。
珠子不大但是分量却出乎齐腾预料的沉重,拿在手里似乎拿着一座巍峨大山一般,入手之初还微微一沉。材质也是没有见过的东西,质地极为细密,而且上面隐隐约约有种庞博的气息萦绕,这气息却又不是齐腾以前见过的任何一种。
“这珠子叫什么?”
“世界。”
“这珠子叫“世界”?为何?”齐腾疑惑的看向边上受制的薛远山,他不明白这珠子和“世界”有什么联系。
“没有为什么,我喜欢这个名字就给它取了这个名字。即便他现在被你夺取他也是我的东西。”
“还是你的?”齐腾被气笑了,摇头接着说:“远山,你的确有很不错的天赋和际遇,机缘也是少有能与你相提并论的。但你的心性却是一如既往的幼稚可笑。修行从一开始就是你争我夺的较量,资源也好法器法宝也罢,放眼任何一个族群的修士都是如此,你的这颗珠子现在到了我的手里那就是我的,何来依旧还是你的?”
薛远山摇了摇头也不再说话,只是戏谑的看着齐腾,那意思似乎在说:不信就算了,不想跟你多费口舌。
齐腾也没多想,他知道现在这种情况薛远山不会多说一个字,至于搜魂手段他不会用,一个习练了不少他的手段的修士,魂魄已经很难作为窥看的依据了,弄不好还会被塞入假的讯息,实在没必要。同时也坚信,就算没有薛远山命魂记忆的帮助他也可以弄明白这件“世界”到底如何远转和使用。只要时间充裕,将其变成真正的属于他的法宝也是必然的结果。
一番仔细的观察之后齐腾觉得这件“世界”并没有他所明白的任何明显的额讯息,不见阵法纹路也没有法力波动,更看不出炼制的痕迹。如此一来再结合其之前助力薛远山产生的神奇效果,齐腾判断,这可珠子极有可能不是人为炼制出来的,而是自然形成的异宝。这种东西才是真正的宝物,也才能解释为何齐腾之前无数年月中都没有遇到过类似的东西,毕竟异宝太少也太独特,基本上每一件异宝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心头略微兴奋。因为就算是底蕴无比深厚的荒族里这种天地自然而成的超级法宝也不多,区区几件而已,有些甚至还已经遗失了,剩下的对于如今的齐腾而言也意义不大,他现在已经用不上那些法宝了,他自己就是一件更强力的“法宝”。
这珠子不一样,是一件诡异得可以威胁到他的东西,必须弄明白,甚至齐腾还在想自己要是弄明白了这珠子的奥秘是不是可以催发自己的修为更进一步呢?
想法到此,齐腾已经有些按奈不住了,也不去管现在荒族剩下的事情还没有收尾,当先就小心翼翼的开始用神念往珠子里窥看,这算是一次试探,一来看看这珠子存不存在自我防御的能力,另一方面也是想尽快对这个珠子有所了解。
第一次神念探入,一触即回,并没有发现半点反噬或者切断神念探测的情况。紧接着第二次齐腾又将神念探了进去,这一次依旧没有受到任何阻碍,也更深入了一些。
“咦?这法宝似乎自成一方天地?不对,不止是天地,这,这似乎是一方位面?!”巨大的惊喜让齐腾心头连跳,世间居然还存在着这种东西?!简直就是天大的机缘啊!
一方位面,独立在世间之外,存在于一颗珠子内的位面,这里面的所有细节和任何东西都是可以根据持有者的意志所转移和创造的。也就是说,持有者便是这方神奇位面的唯一至高的存在,真正的一念起星辰碎。说是“神”那就一点也不过分。
最主要的是,到现在齐腾算是弄明白了为何薛远山可以以区区太虚境中期的修为便能和此时的他抗衡如此之久,也明白了为何薛远山打出来的手段他居然半点看不出端倪来。一切答案都在这珠子当中。
一个位面的本源力量和规则啊!而且还能拿来自己创造出最原始的规则而后使用。之前薛远山那些神奇的手段也根本就不是什么手段而是这方神奇位面本身创造出来的,薛远山只是拿过来用用而已。可即便这样就已经让薛远山强成这样了。齐腾不禁暗道,自己要是融合这方位面,以此为根本,再加上吞噬荒族人的能量是不是就可以百分百的突破太虚境真正的最后屏障呢?
越想心头越是火热,同时齐腾也感觉自己实在是运气逆天,本以为拿下荒族便是大获全胜也是自己修行生涯的一个新的篇章却不料碰见了自己曾经的徒弟,一番惊吓和惊奇之后居然拿到了一个如此神奇且仅见的宝贝,这惊喜来得有些突然。
“先纳入神念当中,而后找空闲时间再仔细研究,看看如何才能融入完美。”齐腾如是想到,接着便扬起神念将手中的珠子包裹起来收进了自己体内。
这一幕被边上受到禁锢的薛远山看在眼里,眼中一抹笑意一闪而过,重新摆在脸上的便是一种灰败,似乎很是遗憾和可惜,就是失去了至宝的表情。
“远山,多谢了。”齐腾很开心看到薛远山这副模样,心头大乐,哈哈一笑,而后提起薛远山,身形一闪便返回了荒族祖庙所在。里面的荒族依旧没有离开,不是不想而是办不到,弥漫的阴邪之气笼罩着祖庙,就连地下也是一样,硬闯只能是死路一条。
第1176章 收官(一)
薛远山就这么看着,他现在被禁锢,手段是别想使出来了,但感官还在,也提前猜到了齐腾接下来会如何施为。
果然,荒族被强行的驱赶出了祖庙,乌泱泱的人海般却又显得极为低沉,半点最强族群该有的刚烈气息都没有。不得不说也的确看着心里戚戚。
这便是最强族群?一群从来没有经历过挫败和被打击的族群是绝对不完整的,至少在族群的韧性上就看得极为明显。现在处在毫无退路和反抗余地的时候没有义烈,只有一片片的麻木和惶惶不安。
可悲又可怜还可笑。甚至薛远山心里都在想,如此缺乏韧劲的一个族群存在下去真的就有必要吗?或许即便这一次能够逃脱大难,下一次也必定重蹈覆辙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