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晨，这小鸟儿是从洪铁山家里买的吧，刚才有人看到你去了那边。”
“嗯。”
许小晨应了一声，就带着林小雨走进了砖瓦房，不知道该怎么给母亲解释。
当刘金枝走进客厅时，许小晨已经把鸟笼子放到了茶几上。
林小雨和百灵鸟一起啾啾叫着。
刘金枝则是看到了那个褐色的包，微笑说道：“儿子，买百灵鸟不用送烟酒，给钱就能买到。还是说，你就是去给洪铁山送礼物了，可人家没要？”
“妈，其实我是去拜师父的，想和洪铁山学习格斗术，李小龙那么厉害。”
“李小龙，《猛龙过江》，那是真厉害，可洪铁山左腿有点瘸，他会什么格斗术？不如让沈坤教你几手，这么一来，想把别的小朋友打哭就更容易了。”
刘金枝也知道洪铁山是越战老兵，但她也不觉得一个左腿有点瘸，年龄超过40岁的洪铁山现实里有多么能打.
“妈，有次我去朝阳区那边玩，听人说，洪铁山很能打，一个人能打二十个人。”
“一个人打二十个人？一听就是假的，你爸能打五六个人，沈坤最多也就打十个人，对方还不能太强壮。现在斗殴也几乎没有单挑的，都是群殴，带器械的！哎，我真是疯了，跟你个小孩子说这些干什么？许小晨，我命令你，把百灵鸟放到院子里去，然后你去写作业，让小雨监督你！”
刘金枝真有点不高兴了。
许小晨也不能继续分析下去，先把鸟笼子挂到了院子里铁丝上，然后带着林小雨去了他的房间。
“小晨，你不高兴了，我也很难过，给我看看你的歌词本。”林小雨凤眼闪烁，甜兮兮说着。
许小晨找到了歌词本，递给了林小雨。
当时交换了奖品，许小晨的歌词本就是林小雨考第三名的牛皮纸皮本子。
“小晨，你的歌词本只写了名字，还没有抄写歌词，你不喜欢我的奖品吗？”
“喜欢，还没来得及抄歌词，今天就抄写。小雨，你希望我第一首歌词是什么？”
“《潇洒走一回》，小雨希望小晨是潇洒的男孩子。”
“好。”
许小晨抄写歌词时，用的是行书，这是林小雨和张彩霞眼里的连笔字。
“小晨，为什么你自己的歌词本不用楷书，给我抄写歌词却用楷书？”
“因为你是小雨，帮你抄写歌词必须一心一意。我的歌词本，字迹就要潇洒点，这样更像男子汉。”
“嗯！”
林小雨很赞同。
客厅里。
刘金枝暂时把烟酒收了起来，斜靠在沙发上看电视，心里琢磨的却是儿子的举动。
“小晨虽然调皮，可他是个很懂事的孩子，兴许打过仗的洪铁山真是个格斗高手，回头问问大许就知道了。”
今天老公在北关矿区忙铁矿的事，刘金枝暂时没去电话。
看了一眼时间，也该做午饭了，刘金枝去了许小晨房间：“小孩子们，中午想吃点什么？”
“不吃了。”
许小晨似乎开始赌气了。
“刘姨，我想出火锅。”
“小雨，刘姨带你去吃火锅，让许小晨留在家里。”
“刘姨，如果小晨留在家里，饿了怎么办，小雨求你啦，带上小晨一起去吃火锅。”
“好吧。”
刘金枝拧住了许小晨耳朵，“小晨，知道和妈妈赌气的下场是什么吗？”
“不赌气了。”
许小晨心里想着，其实和妈妈赌气的下场也不是很可怕，如果我委屈了，都是妈妈哄我开心。
又去了那家莲花区最高档的火锅城。
坐在雅间吃火锅时，许小晨说道：“妈，今天陈姨说去年六月庙会，她吃了凉粉和油饼没钱，你帮他付了钱。”
“好像真有这么回事。”
刘金枝这么说着，注意力就跑到了林小雨身上，“小雨慢点吃，麻酱弄到衣服身上，刘姨帮你擦擦。”
刘金枝帮林小雨擦了袖子上的麻酱，这才又看向了许小晨，“洪铁山家媳妇陈秀玲，据说结婚以前得过脑膜炎，影响了脑子，人反应比较慢，但也是个好女人。还听说，洪铁山和陈秀玲住在朝阳区时，是老邻居了，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后来洪铁山去前线了……”
刘金枝开始给火锅里放肉和菜，然后给林小雨的麻酱碗夹了羊肉，“洪铁山从老山前线活着回来了，左腿瘸了，后来和陈秀玲领证了，都是有情有义的人。可这两口子不喜欢跟人交往，咱也莫不清人家的脾气。你去拜师父了，可人家把礼物退了回来，送你一个百灵鸟，就当报答了我那顿凉粉油饼钱。”
“是这么回事。”
“你个小孩子懂得什么，还是这么回事？快吃东西吧。”刘金枝嗔怒瞪了许小晨一眼。
从火锅城回到了砖瓦房，刘金枝去了商店，许小晨和林小雨在院子里逗百灵鸟。
“小晨，你的百灵鸟会不会长大，比鸟笼子还大？”
许小晨立刻就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可林小雨却在茫然的看着他，然后又去看百灵鸟。
“小雨，百灵鸟一直都这么小，又不是老鹰，不会有鸟笼子那么大。”
“那就好，我们吃了火锅，给百灵鸟吃点什么？”
“我去找找。”
当许小晨和林小雨给百灵鸟喂食喂水时，张彩霞来了。
“小雨，刚才妈来找你，听说你刘姨带着你和小晨去下饭店了，吃了什么好吃的？”
“火锅。”
“嗯。”
张彩霞莫了林小雨的头发，看着百灵鸟，“小晨，别喂百灵鸟那么多水，一点就好。宝东活着时……”
张彩霞没说下去，眼里的泪光一闪而过，“这百灵鸟可爱啊，就是关在笼子里太憋屈了，放了吧？”
“不能放了，我和小雨都喜欢。”
许小晨很不服气的看了张彩霞一眼。
张彩霞忍俊不禁：“这样的百灵鸟，就得在鸟笼子里养着，都不会自己找食儿了，真放了的话，不一定能活。”
张彩霞带着林小雨回家了，要把林小雨身上的衣服给洗一洗。
许小晨也懒得去逗百灵鸟了，一个人坐在板凳上沉思，怎么做才能让洪铁山教他格斗术？.
第32章 小男孩的向往
天黑了下来.
许鸿图还在外面忙，刘金枝和许小晨已经吃过了晚饭。
中午刚吃了火锅，所以晚饭比较清淡，许小晨没吃几口，就一个人坐到了院子里的小板凳上，看起来有点闷闷不乐。
坐在客厅看电视的刘金枝有点内疚，来到了院子里，微笑说道：“小晨，白天说了你几句，还生气呢？好啦，就当妈错了，给你道个歉，别不高兴了，明天又开始上学了。”
“妈，我想让洪铁山教我格斗术。”
许小晨内心成熟的同时，也有着10岁孩子应有的天真。
刘金枝却很是无奈：“小晨，人家洪铁山是老山前线战斗英雄，现在和平年代了，就想过点安生日子，你一个小孩子有什么资格为难人家？还有呢，你爸最敬重的就是英雄人物，他也不太可能为了你那点小心愿去刁难洪铁山。”
“我爸好像回来了。”
许小晨听到了车的响动声，顿时喜出望外。
切诺基停在了砖瓦房院子里，许鸿图走下了车，左手拿着包，右手提着大哥大走了过来。
“你们娘俩这是什么阵势，吵架了？小晨，你个头小，坐在板凳上就更没气势了，你得站起来跟你妈争吵。”
“大许，你刚回来就挑拨我和儿子关系，哪里是我和他吵架了，是他心血来潮想跟那个谁，就是卖宠物鸟的洪铁山学习格斗术，今天提着好烟好酒去了，可洪铁山没收礼物，送了他百灵鸟。”
刘金枝这么说时，许鸿图才发现了挂在铁丝上的鸟笼子。
“百灵鸟？我记得宝东年轻时喜欢养鸟，画眉鸟，百灵鸟……，当年一起去河里游泳，去抓鹦鹉……”
提起了林小雨的父亲，自己的发小林宝东，许鸿图也不免会伤感。
一家人走进了砖瓦房，坐到了客厅沙发上。
电视里播放的是《新白娘子传奇》，正是片尾部分。
“西湖美景，三月天哎，春雨如酒，柳如烟哎；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手难牵。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
此刻许小晨想到的是他和林小雨的前世，表情深沉而伤感，又给许鸿图和刘金枝带来了错觉。
“大许，你看啊，咱家儿子都难过成什么样子了，就那么想和洪铁山学习格斗术，小晨还说，他去朝阳区玩，听人说洪铁山一个能打20个，可能吗？”刘金枝满脸的无奈。
“有可能。”
许鸿图若有所思说道。
“啊？”
刘金枝彻底惊呆了。
如果遇到了什么事，自己老公随便一个电话就能叫二三十辆车，一两百人。
大场面不是没见过，可刘金枝真不敢相信，就一个人是怎么打20个人的？
许鸿图点燃了烟，说道：“北关矿区有人说过，莲花区花鸟鱼虫市场卖宠物鸟的洪铁山，曾经当过老山前线尖刀班代理连长，燕京那边的战友来找他，在莲花区福运酒楼吃饭，喝醉了酒，洪铁山就大喊我是尖刀班代理连长洪铁山，前方就是老山主峰，战士们跟我一起冲啊……”
“还有过这事？可也没听你提起过。”
“越战英雄在饭店里失态了，这事只能留在心里回味，不能随便跟家人说笑，综合来看，洪铁山还真有可能一个打20个。”
许鸿图莫了一把许小晨脑袋，“可是儿子，无论如何咱们都不能去做为难越战老兵的事，爸暂时没法帮你。以后洪铁山会不会教你格斗术，这要看缘分。”
“好吧。”
许小晨紧紧抿住了嘴。
刘金枝心疼儿子，说道：“大许，如果你和洪铁山见了面，把这事说笑着提一句，也不算为难他吧？”
“这话只要是从我嘴里说出来的，不管笑得多么豪爽，那都是刁难。我眼里值得敬重的人不多，洪铁山算一个，这事先这样吧。”
“如果你们碰见了，洪铁山自己提起来了呢？”
“金枝，你是不是傻了？如果他自己提起来了，我肯定会顺着这个意思说一说，看你的电视吧。”
许鸿图这么说着，从包里拿出了几张字据看了起来。
……
转眼几天过去了。
莲花区第三小学，二楼教室里，许小晨和林小雨同桌，每天都会认真听课。
即便不是班主任赵文娟的数学课，她也会从门外看几眼，并没有发现许小晨和林小雨有交头接耳现象，这让她很欣慰。
可是之前在办公室里，许小晨送了她500元，却是让赵文娟心里一直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