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了那我肯定得过来啊，你爸妈也不在，七八十万的钱要出去，我不得帮他们把你看好？我那点儿工资才多少。”
家里人就是不一样。
而且他这个小姑因为小他老爸足足九岁，年龄差的多，再加上是小女儿，所以从小就宠，她和陆长歌的关系也特别好。
小时候他在乡下，都是小姑带他玩。
之后，他约上那个叫刘建宾的设计师，三人对着初步的设计图纸，到现场查看了江星商业广场的实际条件。
在主要的数据如整个游泳馆面积、泳池面积等方面都做了更加详细的讨论。
整个场馆面积不是他想画多大就多大的，要和商场本身一楼空余的部分做些匹配，那里现在还是二期，预计也是明年开业，最后和王鸿诚那边对下来，大概是一千四百个平方。
泳道是两个，一个是成人泳池，21米×50米。另外再隔开来一个儿童泳池，就是水浅很多，是5×25米。
一个成人泳池的泳道一般是2.5米宽，21米可以有八个泳道，两边边道还要另加0.5米，所以是21米，这算营业性的游泳馆中比较大的泳池了，长度正常。
其实后来一些四五个泳道、25米长的游泳池遍地都是，游起来感觉也挺好的。
这8个泳道会有不同的标识：比如说快速泳道、慢速泳道、教学泳道等等。暑假班开课的时候，可以多设两个教学泳道，快速和慢速泳道保留的少一点。
这些都是陆长歌后来想到的，他觉得还是不能一个不留，那样会员在暑假就没得游了。
剩下的如更衣区、洗漱区、卫生间等，就是按照常规的格局进行布置。
更细节的如救生梯在哪儿放，那些他就看看，反正这都要按照规矩来，最后在李福春那里通过政府验收就行。
画在纸上的东西总是容易的，真的要把图变成现实，这个才麻烦。
当然了，有钱、有设计图纸、有装修团队、还有场地，政府那边的手续也沟通好了，那就可以开始干。
这是12月份陆长歌的一件大事了，经过反复修改泳池的设计方案和装修设计方案，最后他终于决定签署合同，开搞。
游泳馆的名字也是他自己定的，叫海澜湾游泳馆，在这时候还算洋气。
陆晓慧建议他搞个仪式，不过陆长歌拒绝了，因为年底他得准备考试，没时间搞那些，还是等全部装好以后再弄吧。
这学期到最后，他逃课的次数越来越少，因为前半学期逃课逃得比较多，，尤其那个英语老师最喜欢点名，点到他好多次。
要不是他人还算机灵，估摸着就会给他来一次挂科。
12月末，大家忙着过圣诞节的时候，陆长歌又迎来一个不怎么联系他的客人。
就是吴一鸣的太太。
人家是保险销售嘛，上班效果不体现在坐班坐多久，关键是要有单子，所以班去不去都可以，也因此她时间多的很。
大白天的就有空约陆长歌。
事实上，这还是他们第一回见面，吴太太和他想象中的一样富态，有一双很大的嘴巴，笑起来的时候感觉要吃人似的。
但逢场作戏，陆长歌绝对应对到位。
吴太太是来给他送大闸蟹的，一箱，大概八只。
上次他一次性介绍了十三辆车的车险，算是在吴太太的心中奠定了地位。
再加上吴一鸣对陆长歌的一些介绍，还说他正在投资建设一个高档游泳馆，那吴太太还不懂么？
有钱人都和有钱混的嘛。
她也挣钱，不寒碜。
陆长歌当然也有自己的想法，这些‘阔太’一样有圈子，等他游泳馆开业，怎么也得从她这里发展点会员出来啊。
当然了，吴太太本身一个高级会员是跑不掉的。
她很开心，可以免费出入高档场所有什么不开心的？
唯一的问题就是螃蟹陆长歌不会搞，他虽然会做饭，但是厨艺还没达到连螃蟹都能轻松拿捏的程度。他又怕万一乱搞一通暴殄天物，所以就给尹安言打电话求助。
尹书记一娇滴滴的小姑娘更不会搞这个了，但在一旁的安一欢主动请缨，就过来他这里把这八只蟹给蒸了。
这女人，够强。
在教师职工宿舍的出租屋里，以往他熟悉的朋友们来了不少。
只有汤怀成表情不自然的把他堵到阳台上，说：“陆哥，等你有空咱们能不能聊聊？”
“怎么了？遇上什么问题了？”他问道。
汤怀成有意无意的瞄了一眼客厅，那里安敏正在和其他人聊天。
“安敏和崔兰霞关系很好，有点受她影响。”
陆长歌懂了，拍拍他的肩膀，“这里不合适，回头细说。”
第115章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在游泳馆的装修建设当中，整体风格以及地板瓷砖这些个常规装修并没有特别需要陆长歌费心的地方，因为他已经有人在盯着那个装修公司了。
装修公司的人姓李，叫李山峰，将近五十岁了，陆长歌已经见过他两回。
他也在王鸿诚那边告了两回状。
那意思，游泳馆的老板找了个不懂行的泼辣女人，天天烦他，问东问西，很影响干活。
王鸿诚和陆长歌也提过，但是陆长歌没理他。
他后来自己当面去和李山峰谈了一次，让他明白谁是出钱的人，谁是干活的人。合同已经签订了，不可能因为烦，就反过来给甲方提要求吧？
这世上有不烦的甲方吗？找出来一个看看呢。
李山峰没有办法，只能捏着鼻子认。
陆长歌现在逐渐也掌握一点规律了，他因为太过年轻，所以说在和社会人士交往的过程中，还是需要强硬一下，基本上是至少得强硬一次，否则蹬鼻子上脸的人特别多。
当然，他也和陆晓慧谈过，现场监工那是抓大放小，不能过分追求完美，人家过来也是要挣钱的，一分钱都不薅，那也不太可能。
反正就这么回事吧，第一回干，磕磕绊绊的往前弄呗。
但关于恒温泳池的相关设备方面，他这个小姑的认知水平是达不到的，包括他自己也在请教，这里面光知名的品牌就有意万仕、亨沃、浮士达亚士图等小十家，此外还有一些国内厂商如金泰、恒泰等都也涉足这个领域。
陆长歌问过李福春，和设计团队也开过会，后来还打电话给季诗收集信息。
总体看下来，他觉得还是要买国外品牌。
在2007年末这个时间节点，没有什么国货崛起这个概念，大量消费者连产品的具体信息都不想了解无脑认外国品牌。
这不是因为大家都不爱国，是很多国货产品确实做得不行。
而他的目的是要打造一个中高端的游泳馆，那就更不能头铁，老老实实的采用原装进口，然后怎么宣传都没问题。
假如买个国内品牌，会很影响高端消费所在意的‘面子’问题。另外就是商业竞争千万不要天真，万一有别的游泳馆察觉到这一点，给你来个恶意公关，那可能瞬间就塌了。
这个事是陆长歌开会做的决定，陆晓慧不懂，只能听着。
具体采购人员还是季诗推荐的，她虽然亏了本，但那是运营的事，和对人家的设备质量没关系。
2008年1月1日，装修工人没有放假，临近过年了，大家都想多挣点钱回家过年，休息不是农民工想的，多干一点才是。
陆长歌特意打电话给陆晓慧，请她买了几条烟，一人两包发给那些工人，算是一个新年祝贺。
他自己没空，因为1月6号他有两场考试，一个是逃课逃得非常多的毛概，他工作的年代那种话语体系都是新时代的，现在回过头来弄毛概，有的时候老串味儿，还有一个是web数据库技术，这个还好，他认真听了，但没做过什么题目，所以他临时突击突击。
忙里偷闲，他才有空具体了解了老汤的事。
安敏和老汤已经谈了几个月恋爱了，还没怎么享受校园恋爱的甜蜜，一些问题就已经开始压到老汤的头上。
但汤怀成比秦俊的形势更加严峻，因为安敏是大他们一届的学姐，2008年的钟声一响，他们的紧迫感就更加强烈了。
汤怀成对陆长歌说：“我们家的情况你是清楚的，我爸妈都是普通人，而且我觉得我爸已经挺努力的了，把我和我妈带到了县城里，但现在要在江州站稳脚跟，这实在太难了。安敏又是一个计划性很强的性格，她，很焦虑。
她说了好几次，毕竟马上大三下学期了，大四学校本身就没课，好多人都会出去实习、找工作，那就和毕业差不了多少，可现在外面的情况也不是很好。所以，基本上我们就是一毕业，就会面临很困难的生活状态。”
陆长歌明白，谈恋爱嘛，一方焦虑，这种情绪不可避免的会传递给另一方。
“你怎么想？”
汤怀成有些苦恼，“我其实没什么想法。说实话，我感觉自己才大二，离毕业还远着呢，之前都没考虑过这些事情。有时候她讲得太多，我也挺烦的。”
陆长歌说：“男女在这方面会有些不一样。男孩子冒险性更强，女孩子呢，更想要一种确定性，你现在是她男朋友，这种确定性她只能跟你要。”
说着他从客厅里找了一包烟出来，然后递了一根给老汤。
他自己不爱抽烟，但他知道，一个男人如果面临这种压力的时候，抽支烟能稍微舒服一点。
老汤也点上了，烟头那里的红色光圈一闪一暗，“我现在哪里给得了她要的那种确定性？”
陆长歌说：“现在给不了还好，如果最后真的给不了，那结果就会很悲惨了。”
汤怀成听到这句话，耷拉了一下脑袋。
“话不好听，但当今社会就是这样的。说金钱是罪恶，但都在捞；说美女是祸水，都想要；说天堂很美好，都不去；说高处不胜寒，都在爬。”
“早知道这样，我找学妹了。”
“这属于混账话，说一次就行了。不要因为人心直视不了，就忽视它，你找个学妹，难道就没有这样那样的问题？”
老汤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说了，“她最近和我说，李鸣、秦俊都有了正事了，就我，玩也没玩出什么来，干也什么都没干到。”
陆长歌有些惊讶，他张了张嘴巴，还是没说出什么来。
对于他来说，女朋友讲的这句话的确有些残忍了，但人家是两口子，床头吵架床尾和，陆长歌是不能说安敏不好的，说完了，汤怀成贤者模式的时候都会照样学给安敏听。
但他心里是有些替汤怀成感到难过的，前世，他挣得没有老婆多的时候，也会承受差不多的压力。
其实，看个淘宝店又叫什么正事，这些小孩儿就知道瞎攀比，实际情况也搞不清楚。
“不管怎么样，一个男人的情绪不能给女人控制。有时候你得问问自己，你最想干什么？”
汤怀成说：“我爸一辈子就希望我以后能端上铁饭碗，不用受他们那一辈的苦。我自己也不喜欢惠传坤那种死磕劲儿，累得慌。所以我就想找个铁饭碗。”
“那就奔着这个目标去。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自己过得好不好，只有自己知道。”
老汤并没有跟他提出要跟着他干点什么，从来都没有。不是每个人都想把自己的生活搞得那么累的。
但他真要提，陆长歌是会帮他想想办法的，当初周纯金事件当中，他也主动帮忙，这些他都记得。
第116章 挣钱不容易
2008年来的特别顺其自然，也有可能是手里一直有事情，反正都没怎么注意到，就进入新的一年的一月份了。
去年，他们两个宿舍还参加了跨年活动，那会儿大家都刚刚大一，对于中山路的热闹也心怀憧憬，今年就不同了，再问就会说傻子才会再去那种地方挤一次。
而相比于陆长歌学期末的一些手忙脚乱，尹安言就从容的多了，她平时逃课较少，还经常陪陆长歌泡图书馆和自习室。
陆长歌搞职业培训内容收集，她就在边上学自己的。养成习惯以后，其实也不难。
安一欢等人都是靠她的学习笔记涉险过关，而且安一欢也最懂她，男朋友这么出彩，心思比较敏感的尹安言又怎么会允许自己不优秀呢？
1月6号傍晚，陆长歌考完web数据库技术，尹安言算好了时间，看差不多结束了，就到这里等着他。
“这场考完，压力小多了吧？”
陆长歌还真是难言轻松，主要他不是从高中升到大学，他特么是从十多年职场进入大学的，就书本知识的学习能力和应试教育能力而言，其实是退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