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永义累个半死，“不是，老陆，这事儿要没那么严重，我肯定干你！真要了命了！”
“我当然也希望不严重。”
左舒雅呼吸也急促，她问道：“你说你，呼~呼，一方面给人家建议，怎么怎么稳定百姓，一方面，呼~呼，又带着我们这么急得抢水，你不矛盾么？”
“哈哈。那些话是拿去给他说的，有些事却还是要为自己做。”陆长歌仰躺着座椅靠背，有种安心后的笑容。
第88章 发酵
陆长歌在抢水的同时，徐卫国已经走到了市政府1号楼的楼下。
他在这里止步，再往里走，得人带了。
不多时，门口又来一辆车，看清车牌号后他赶紧上去。
里面下来一个带棕色大框眼镜的男人，这男人看到他后就问：“情况了解清楚了嘛？”
“是，我已经和区环保局问过了，应该是蓝藻爆发。并且我自己了解到乐浪、西华、九江几个区的居民都有水质发臭现象，这么大规模可以肯定是自来水厂水源出了问题，所以仅仅靠推断，也可以断定是蓝藻爆发。”
“你确定吗？”男人停下来盯住他。
官大一级，又是紧急事态，徐卫国心也悬了起来，但硬着头皮也得点头，“确定。”
这个信息不是来源于陆长歌，是他自己问的。
领导忍不住‘啧’了一下，开始质问，“今年省里印发了专项行动以后，我记得局里还召开过专门的工作部署会，会议之后你们有没有跟踪督促好？”
徐卫国不敢多言，实际上那次部署会这位领导都是缺席的，但此时这种话怎么好讲。
“跟踪和督促我们肯定是做了的。”
“怎么做的？是自己去看看，还是办公室里打打电话？”
“去看了，可能就是看得不是十分仔细。”
徐卫国不敢放慢脚步，就连脑子也不敢停转，他已经觉得陪着领导走过的这条长廊，简直是世界上最长的道路。
“没看就没看，还不仔细。材料呢？”
领导在问他，也在问边上一直跟着的另一个中年秃顶人，那人是办公室主任，徐卫国也很熟了。
“太急了……先把之前的拿过来了。”
真的实在来不及准备。
大家都是大半夜接到电话从床上爬起来的，然后就是一直打电话，只能让下面小科员赶紧把能用都拿上。
“前面的有什么用，你要我空手去和市领导汇报啊？！”
徐卫国其实也没有，所有的东西都是他手写的，“领导，基本的情况和数据我电脑里有台账，但实在来不及整合了，凭着记忆写了一点。不过我感觉眼下市领导不关心旧账，肯定是想要解决办法。我来的路上想了2条处置原则，10条具体措施，应应急吧？”
他掏出来的就是那种从普通本子上撕下的两页泛黄的纸，很粗糙。不像平时的材料，标题、正文、图片全都清清楚楚，但也没办法了。
领导叹了一声气，说到底这情况太紧急，确实也没办法，好歹他徐处长还给了他一点东西。
之后他就拿着这个进去了。
徐卫国和秃顶男就在外面等着，大概等了二十分钟，那扇黑色的木门忽然开了。
他们领导走了出来，并招了招手，“徐处啊，你进来。”
“好！”
两人身位交错之间，领导吩咐，“那两张纸被领导拿去了，现在点名要你汇报，你别紧张。”
……
……
另外一边。
陆长歌已经坐老程的车开到了校门口。
夜里值班的保安和之前的不一样，不知道是不是换班了，反正此人忽然过来把程永义的车拦了下来。
见状，陆长歌立马下车，并嘱咐他们两个，“你们都坐着吧。”
左舒雅坐在车里歪了下头，她看到陆长歌下去后带着那名保安往边上走，看着随便说两句的样子那保安便立马笑了起来，更大出她意外的是，两人竟然还勾肩搭背了起来。
门口马路上有车，噪音太大搞得他俩听不清那边说了啥，反正就看着陆长歌和保安互相拍拍肩膀，然后就回车上来坐着了。
“行了，他马上开门。”
“你和他讲了啥？为什么他让我们走？”左舒雅真的很好奇，她总觉得陆长歌能搞出点新鲜东西来。
程永义也颇为不解，“你认识他？”
“认识个毛，但他认识我。”
“吹牛逼是我的专属，你能别抢不？”
陆长歌解释说：“没吹。我在学校不出名，但在看大门这地方还挺出名的。这小伙子刚来半个月，没见过我，但是听说过我。”
“really？”程永义转过头，用很不可思议的语气问。
“看路。”
道路前方，今晚上的学生明显比平时多。
“看来不少人都知道情况了。”
“我们去车库。”陆长歌冷静的说。
在车库这个地方，李鸣和秦俊正用自行车后座拉水呢，本来他们是搬的，看到尹安言和安一欢用了这个办法后很受启发，所以也学上了。
虽然每次只能放两箱，还得费一个人在后面扶着，但很省力，路上可以走得快点。
不久，门口开来一辆轿车，从里面下来的正是陆长歌等三人。
“怎么样？你们弄到多少？”陆长歌问。
李鸣带着他往里走，车库最里面，可怜巴巴的摆了一排两层，“都在这里了，一共12箱，都是那种350ml一瓶的。”
“我们本来还想买，但是人忽然变多，小卖部被搬空了。”秦俊说。
“行吧。现在加上我们的一共23箱，还有8桶大的。”
简单的算了一下账，他们两个宿舍加左舒雅就13个人。
秦俊的女朋友崔兰霞，还有汤怀成的准女朋友安敏，这就是15个。
也就是说平均每人一箱半，一箱是24瓶，桶装水是一人半桶。
陆长歌心里默算了一下，如果就是满足喝这个要求，应该是基本足够的，但是如果算上洗菜、洗澡，这就不好讲了。
“怎么还有箱七喜？”左舒雅在那一堆矿泉水边上发现了这个。
这时候惠传坤挠了挠头，“抢水的地方我挤不进去，只想着反正是能喝么，就把它搬过来了。”
“哈哈。”众人都笑了起来。
陆长歌也乐了，惠传坤这家伙平时闷不坑声的，竟也能干出这事。
接下来的事情就比较简单了。
大家一起帮忙，把所有的水都搬到左舒雅住的那地方，这里没有遮挡，平时开着门的话，路过的人都能看见。
陆长歌和他们说好，这里有水的事不要对外讲，像崔兰霞、安敏如果需要，那就自己单独过来拿。
此外，因为饮水不健康，外面的饭肯定是不能吃了，只能到左舒雅这里煮饭。
其余的，校园论坛什么动静、学校什么动静，大家都别参与，反正过完这几天就好。
商量好之后，各自回去睡觉。
其实说是睡觉，除了陆长歌其他人根本也睡不着，一个个的开始刷手机。
半夜就开始讨论，说：“学校论坛里爆出来了！几个宿舍都知道了。”
“嗷~~！！”
宿舍楼还是躁动，对面的那栋楼有人发出猿猴一般的尖叫，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情绪，反正就是怪叫。
第二天，网络上也出现声音，有些标题党开始用上百万人用水成忧这样耸人听闻的词语。
陆长歌也一大早就开始接到电话，左舒雅打给他的。
大家都头疼，她也是，上来就问：“长歌，那么多人我今天这饭怎么煮？”
“简单。我一会儿去买点速冻食品，什么饺子啊、馄饨啊、面条啊，放一锅水能一直煮，煮完了还能当饺子汤喝。省水、省事儿、还不麻烦。”
“哎，老陆。”秦俊又在叫他，“真出事儿了，官方通报消息了！你快下来看。”
“给我看看，给我看看。”正在刷牙的程永义快速凑过来，但他刚看了两眼就觉得不对劲，“措施一，紧急调水……措施六、人工降雨，我靠。老陆，这不是你昨天在车上说的那个吗？”
陆长歌用被子捂着脑袋直接躺倒投降，“你们他妈的，能不能不要同时叫我？”
叮铃铃！叮铃铃！
程永义电话又响起来了，
“喂？”
“啊？！”
陆长歌扭头，他有不好的预感。
“你别急，你别急，我们现在就过去。”程永义牙刷一扔，“老陆，艾麦呕吐、肚子痛，我们快去一趟兰园！”
这事儿都没找到陆长歌，但是程永义就是喊他，因为大家确实已经习惯了，就觉得他能把一些事情搞定。
“肚子痛？”涉及到别人身体健康，陆长歌也不抱怨了，立马动身，“为什么？”
程永义快速的说：“具体不清楚，一欢说她们怀疑是因为艾麦昨天一个人在外面吃的牛肉面导致的，不是水有问题么？”
这样考虑的话，那就不是简单的吃坏了肚子，得去医院查清楚才行。
第89章 艾麦急病
程永义有车，所以安一欢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他。
因为车里还要坐其他人，包括艾麦，所以程永义除了陆长歌其他人也没喊。
这小子平时看着神头鬼脸能表现的很，但是真的看到艾麦脸色惨白、浑身瘫软的被安一欢、谷慧敏等人搀扶下来的时候，他也有些不知所措。
“快，开车门！”安一欢一见到他们就喊道。
陆长歌反应的更快一些，他自己先坐进车，然后从她们手里接过艾麦，刚碰到他就觉得不对，这姑娘衣服都汗湿了。
其实应该叫救护车，但她们没想起来，现在已经这样就算了，总不能在这等。
陆长歌接到人以后往里挪了挪，然后从另外一侧下来。
尹安言在这一侧扶了他一下，完了还满脸忧虑的说：“长歌，艾麦看着看好严重。”
“嗯，疼很久了嘛？”他又往车里瞄了一眼，艾麦捂着腹部在哼唧，而且还带着哭腔，看着就知道她很难捱。
“快上车吧，咱们赶紧带艾麦去看大夫。”安一欢嘴巴利索，三两句就说完了，还指挥程永义，“你开车。”
“啊，好，我，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