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歌听得出来,她是在指她的前夫,不过这个问题他没有回答。
当然,不回答,其实也是一种答案,因为他说过,他不想说出不符合本心的话。
“你至少不掩饰。”左舒雅最后讲。
“人心就像太阳,不能直视。还是喝酒吧。”
他们在外面坐了大概一个小时,虽然红酒不醉人,但也有些微醺了。
而左舒雅今晚的情绪有种逐渐逐渐难以保持的感觉,
主要原因就是挣到钱了,以前没钱,那就只有挣钱一个目标,所有的情绪都被压着,现在不一样了。
到最后实在保持不了的时候,她还哭了,并且不是那种轻声抽泣,而是哇哇大哭,感觉是把这段时间以来所受的所有的苦难与委屈全都爆发了出来。
哭得那叫一个荡气回肠、稀里哗啦,搞得陆长歌都有些不知所措,他对女人算了解的了,却也没想到左舒雅最后会搞这么一出。
看着她这样痛苦,他也不好转身就走,不仅如此,还安慰安慰了她,最后在客厅沙发上坐着时,也把肩膀借给她。
差不多二十分钟过去,她大概是哭到累了,终于是渐渐停歇,并一抽一抽的对陆长歌说:“对不起,我实在是没忍住。”
“哭累了?”
“不是,我想到你说过,生活很苦,能怪别人就别怪自己,我现在都怪我那个前夫,想着想着就不哭了。”
陆长歌又给她抽了两张纸,“今天哭了就哭了,以后再见到你前夫别哭就行。”
“嗯,肯定不会。”她重复的多点了几遍头。
“擦擦吧。我这就回去了。”
“等一等。”他刚起身,左舒雅就叫住了他。
“咋了?”陆长歌看她梨花带雨,一副脆弱模样。
她什么也没说,就是闷头走过来,动作并不娴熟的浅浅抱了他一下,随后转身,“你走吧。”
“早点儿休息。”
陆长歌看着她的背影,其实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感觉这个时候说啥都有可能是错的。
咔嚓,开门之后,又是‘砰’的一声,一切归于安静。
等静下心、理性回归,左舒雅又很懊恼的紧闭了眼睛,以前她听人说过,不要在愤怒的时候做决定,不要在开心的时候做承诺。
她今天情绪不稳,终究还是冲动过线了。
陆长歌回到宿舍以后辗转反侧,始终睡不着。
他当然在想左舒雅这件事,同时也在考虑如果要再招一个人的话,要找谁。
最早他找人的时候就是想找两个,一个录视频,一个看店,后来资本家的血脉动了一下就找了一个人。现在随着访客量越来越多,一个左舒雅是有些难以顾全。
不过再找一人的工作其实也比较简单,无非就是有人来咨询产品的时候给点及时回复。
基本上是个正常人都能胜任,所以,能得到他的信任其实是更为重要的因素,而他在江州认识哪些让他有放心的感觉的人呢?
就是308宿舍这些室友,以及由他们延伸出来的一些人。
不过这种看店的活要占用大量的时间,不能想干就干,不想干就不干,也不能随随便便就放在那里不管了。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李鸣可能和他关系更接近,但他倒觉得惠传坤更加适合。
在这个宿舍里,他和惠传坤算是接触的比较多的,以他的判断来说,这个小孩其实想法比较简单,也带着一些自卑,平时不擅长和人交流,空闲时间基本就是上课、下课、读书。
心思简单,同样会让他放心。
喜欢上自习也可以和看店铺有机结合。
只要再租个小房子就可以了。
这样想着他第二天先和秦俊李鸣说了。
秦俊没时间,所以没什么表示。倒是李鸣又开始嗦,道:“不是,这种活你给我不就得了,看店谁不会?”
陆长歌说:“让你一天坐几个小时我相信,但让你连续一个月每天给我坐个半天,你坚持得了嘛?”
“那你准备给多少钱?”秦俊问道。
这个需要一点小策略,“让他自己讲吧。”
原来大家都是同一个宿舍的,如果陆长歌每月收入极高,而另外一个人收入毫不起眼,那么时间久了就会产生问题。
但他也不会因为这个问题隐患,就给他很多钱。
陆长歌对当好人没兴趣,他只想当个正常人。
所以他会让惠传坤自己讲,但这只是第一步。
等他找到惠传坤和他讲的时候,这心思简单、比较内向的孩子还有点不好意思,说:“你如果需要我帮忙,我就帮个忙,咱之前还谈钱干啥?”
“一回两回我当然不会和你谈这个,但这不是搭把手那么简单,需要你花费很多时间,还要用心。”陆长歌鼓励他把心里话给讲出来,“传坤,咱们朋友归朋友,这个事该怎么办还怎么办,两码事。”
“那……”惠传坤用食指挠了挠自己的脸颊,说:“我这心里也没有什么想法,我看学校里的小卖部那边有人去当收营员,一个月400块钱,要么就和这个一样好了?”
大学生,真的廉价。
陆长歌也知道他说的那个小卖部,那里干一个月真的是400,而且还要竞争上岗。
“四百太少了,我们毕竟还是室友,我给你八百吧。再有,如果你什么时候说不想干了,你提前个半个月告诉我就成,让我有时间安排下面的事。”
这就是他心里的第二步,在他自己报的数字上翻倍。这样任何人都挑不出什么理来,哪怕他自己。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多少有些小算计,因为陆长歌为了防止以后出什么问题。没办法,经营夫妻感情都要讲究方式方法,更何况是这种?
惠传坤还要拒绝,因为他觉得太高,按照现在正常大学生的生活费,如果他拿这个钱,基本上可以不用和家里要一分钱了。
但陆长歌不和他商量,定了这事儿就这样办。
至于看店的时间,就是平时的晚上和周末白天。
这个时间段,和他的课程不冲突。
而对于左舒雅来说,她在工作日的上班时间需要看店,晚上和周末的时间属于自己,和一个普通的上班族一样。
这些细节的事情陆长歌都考虑过了。
剩下就是租个房子的事,这也很简单,陆长歌花了两天时间就办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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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rry,昨晚码字码的太晚,竟然忘记了设置自动更新。。
这本书扑得最惨,写得还巨认真,我也是服了我自己。也是因为扑的惨,我在剧情上会很大胆,反正就那么点稿费,按照自己原先设想的来。
第80章 介绍我们认识
陆长歌做事都会讲究点原则,把事情提前说清楚。
而人心总是肉长的,左舒雅只是想要一个人稍微分担一下,让她能空出一点时间找一下女儿,并不是说其他的时间就坚决不干。
别的不说,她自己都知道现在住的地方是陆长歌付的租金,在她的心里,她也从来都不止是一个员工。
后面的几天,陆长歌和惠传坤仔细解释了一下淘宝店的基本事项。
事实证明他看人的眼光和选择的判断都还是不错的。
惠传坤做人做事都比较老实,后来聊得多了,陆长歌就知道他这样子的根源在家庭。
这也是一种很典型的传统家庭教育,就是家长会不断地用苦难的方法来教育孩子。
比如为了让孩子努力读书,就一直灌输他,我们家条件很普通,和别人家没得比,除了读书以外,你没有其他出路。
除此之外,他们还会把全部的希望倾注于孩子身上,告诉他,我们为你付出了不知道多少血汗钱,每天累死累活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要有出息,否则你就是对不起我们。
这种教育倒也不能说错,但一旦碰到天生性格就不开朗的人,他最终表现出来的样子就会像惠传坤这样。
自卑、老实、胆儿小、很小的年纪就有很重的心理负担,害怕因为自己的一点点小错误给别人添麻烦,因为他知道自己难以承受错误的结果。
这个在陆长歌仔细的和惠传坤说淘宝店的注意事项时,他就表现出来了。
就是非常小心,也没什么自信,不断地强调‘万一我没做好的话要怎么办’这种心理焦虑。
其实出门在外闯祸的人多了。
陆长歌以前捅过的最大的娄子是有一次他陪领导去外地开会。
那次是正好碰上领导司机请假,所以只能他来开车。
而他可能是因为开高速无聊,也可能就是嘴巴闲的,反正路上就把车上的巧克力全旋了,领导在后排睡觉也没注意。
结果回来的高速上领导低血糖犯了,然后他就开始找巧克力,可这时候哪儿还有,只特么剩个壳了。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再加上又堵车,导致领导差点没噶在路上。
逼得陆长歌没办法,赶紧找个最近的出口下高速去买。
这是他自己犯的错,他知道的还有一个小姑娘犯的事儿,
公司投标,什么总经理、董事长反正一堆领导把什么都搞通了,以为这事儿妥了。结果这小姑娘在做标书的时候,在投标文件里弄了个小错误,整个公司上下全是草台班子,也没人审核出来,导致上千万的项目、前期付出的经济、人情成本瞬间蒸发。
你说要犯了这种错怎么整?
自我了断吗?
关键自杀也弥补不了啊。
其实过分的小心会让人有不必要的紧张,导致思考变慢,甚至影响自己的正常心理。
陆长歌认为惠传坤就是这种,不过这其实也有好处,就是他肯定老老实实的把你交代的事做到位。
有的时候稍微有些小瑕疵,你自己无所谓,但会先把他整得很紧张。
该说不说,倒也契合陆长歌的一些要求,至于惠传坤自己的心理问题,那得在工作经历足够之后才能克服,甚至可能都克服不了。
这都很难说,旁人对此也没什么好办法。
后来左舒雅也和他提起惠传坤,说他特老实,其实蛮适合干他们这份工作,也不用担心他不认真或者耍滑头。
陆长歌心说,也不看看是谁选的人。
只是又搬一次家,免不了折腾。
好在东西不多,也没让其他人帮忙,就他们三个跑了两趟就差不多了。
地方也在教职工公寓楼,不过不是那种公寓房,而是一个一层的车库,里面就一个四四方方的空间,上厕所得到隔壁的外语学院大楼,大概五分钟,属于还行。
刚收拾好的那个周末,左舒雅就和他打了招呼离开江州了。
他也没问去哪儿,肯定看女儿去了。
周六的时候,他去那个车库陪着惠传坤待了一会儿,没想到秦俊和李鸣都过来了。
李鸣对惠传坤说:“老惠啊,你现在也起飞了,跟着陆大老板开始发财了,以后发达了可别忘记咱老李。”
“别开我玩笑了,我是帮忙性质,怎么就发达了?”
李鸣又转向陆长歌,“我说陆老板,你这要不要个人扫扫地、擦擦桌子什么的?我很便宜的,一个月不要八百就能干。”
“就是你这样的人多了,才导致打工人辛苦的要死一个月还没多少钱,罪过大了你。”陆长歌回道。
“就是,你看那个小卖部,400块钱搁那儿天天咧嘴微笑。”秦俊也不‘饶’他,他在这里转悠了一圈,说:“不过,老陆,这么小一地方,却开利润这么高的店。你这是给我们设置了个不得了的标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