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万,没有让这些工作人员太过失态,能到这里兑奖的,数额都不小。
就是流程长了点,尤其缴纳20%的偶然所得税让他心很痛。
想象中的领钱过程多少有些轰轰烈烈,实际上就是平平淡淡的走流程,然后拿钱走人。
再次站上街头,看着喧嚣人流的陆长歌有种想打电话的分享欲,却又不知道打给谁。
还好他不是多愁善感的类型,有钱能揣兜里,这已经足够让他高兴了。
回去以后,第二天他没出门,稍微计划了一下后面怎么弄的事。
首先是考虑到现在的股市行情,大部分钱他肯定要留着买股票的。
少部分,留着自己用,身上一直只有几百块,其实不太习惯的。
关键是蔡越欠他们家的两万八,
印象中,因为蔡越跑路,陆爸陆妈懊悔的小半个月都吃不下饭,不是说心眼小、爱钱,而是陆爸本来就是经营小本生意,两万八不是一笔小钱,再叠加儿子要上大学,还得一笔学费、生活费等等。
这对上有老、下有小的夫妻本就是靠着勤劳节俭才把日子过起来的。
陆长歌想了想,还是决定要找个理由把这两万八给他父母。
钱只是数字,父母的开心快乐更重要,又不是这辈子再也挣不到两万八了。
老实说,就算他决定不给,后面天天在家看父母长吁短叹的也容易忍不住直接说了。
那样反而更麻烦,因为按照陆爸陆妈的胆小心思,肯定把钱全部拿过来存银行,不可能给他继续买股票。
带着这个心思,陆长歌又去了一趟驾校,他已经连续好多天没去了,冷不丁的还是出现一下比较好。
到了那边,朱星宇告诉他,尹安言问过为什么他不来。
闹得尹安言脸都红透了,连连否认。不过像是狡辩,应该是真问过。
等他坐上车的时候,孟教练说了句很奇怪的玩笑话,道:“几天不来,像是发财去了是不是?”
其实算是寻常的玩笑话,但陆长歌总感觉怪怪的,在他否认以后,孟猛也没继续追问。
但到了要结束的时候,孟教练过来提议,说:“正好今天陆同学来了。我做东,请你们玩玩去吧?”
朱星宇道:“玩啥呀,孟教练?”
“吃吃饭,打打麻将嘛。陆长歌麻将技术蛮好的嘞。”
他那个外甥乔国范说:“来钱不?来钱有意思一点。”
“我不去!”
一向都话少的贺菲儿忽然有几分坚决的表达了意见。
孟教练只是笑笑,“陆长歌呢,你去不?”
“他也不去,我找他有事。”贺菲儿继续说。
有事?
尽管贺爷根本没和他说过今晚是什么事,但陆长歌这点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他说:“我们确实有事,下回吧。”
“这样啊,那好吧。”
出了驾校,大家各自回家。
陆长歌电瓶车刚开出去五分钟,贺菲儿就给他打了个电话,说:“陆哥,那个孟教练是个赌鬼,不能和他打牌打麻将。”
听了这话,他眉头一皱,把电瓶车停在路边,问:“什么意思?”
“我一直没和你们讲,我妈的二婶和这个姓孟的同村。所以我早就知道他好赌,而且有一帮朋友,还会给人下套。昨天下午他有意无意的问我你的家庭情况,我就感觉不对了。”
陆长歌想到可能是自己有钱被人知道了,只是想不明白孟教练怎么知道的。
至于贺菲儿说的这些套路,他完全明白。以前他搞城市拆迁,一早就知道拆迁户是有人盯着呢,拆迁款一到账,马上就有人找各种关系搭上你,然后套路你。
以赌博来说,就是先让你赢钱,尝到甜头,最后让你输光。
“我知道了,谢了,贺爷。不过以前一直没听你讲啊。”
“这是猪哥找的人,我怎么好讲?”贺菲儿说,接着她又嘀咕,“但他忽然盯上你也挺奇怪的,你不会两万八没还给你爸妈吧?”
“怎么会。”
“行吧,反正注意点儿吧。”
“嗯。”
什么叫好朋友,这就是啊。
虽说他不爱好那些吃喝玩乐,但有人有心算你无心,谁也不敢担保自己绝对不会上当。
第17章 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经过贺爷的提醒,后面的事倒是简单了,不管孟教练要怎么玩,他要么没空,要么没钱,就算他点出自己其实有钱,也可以随便找个理由说是父母的。
反正他又不能抢。
惊讶的是贺菲儿,因为她后面两天观察了一下陆长歌,发现这家伙一切如常,仿佛不知道这件事似的。
哪怕孟教练又来约他,他也能热情表示想去,但是因为某种原因去不了。
说实话,虽说她这个人看上去像个男生,但内心到底还是女的,若是她被有些流氓气的人盯上,肯定会有些担忧的。
后来一天晚上,她去找陆长歌同行回家,路上就问,“你怎么还能和那个教练有说有笑?”
“场面话么,说说又没事。”
“可是,被惦记你都不担心吗?”
陆长歌笑着摇摇头,“在现在的社会,想要不被人惦记也有一个好办法,就是长得丑、没什么本事还穷得叮当响。到那个程度,别说人了,狗都不愿意搭理你。”
贺菲儿:
“那还是不要了。”
“就是,心态放平就好。他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但要照着陆长歌说的那个标准去对,他被惦记是因为什么?
贺菲儿心里想着他肯定是没把钱还给父母,不过她已经问过,还被否认,那再多问也没必要。
而孟教练那边呢,
因为陆长歌像泥鳅一样,怎么都不上钩,搞得他有些着急,还有什么鱼能肥过这种乍有钱的小孩儿?
所以他几次张罗,开赌不成的情况下,就要找大家喝酒聚餐。
这是惯用思路,想着的就是酒桌上把事情解决掉。毕竟酒精作用之下,男人之间很容易建立起信任和感情。
陆长歌答应了,还把不愿意去的贺菲儿拉上,并说:“咱俩没必要一直扫猪哥的兴。孟猛要请客,那就吃,照贵的吃,反正又不是逼着他请的。”
可是贺菲儿跟个心眼小的老妈子似的,怎么都放心不了,哪怕坐在桌子上都要坐在陆长歌边上,说是万一不对可以及时提醒他。
但这样一坐尹安言就比较尴尬了,因为朱星宇坐在陆长歌的另一边,这个时候无论她怎么坐,边上要么是孟教练,要么是孟教练的外甥。
孟教练抽烟,有味道,她不喜欢。
那个乔国范就更不要提了,见到都烦。
于是乎她就挤了朱星宇的位置,最后弄得两个姑娘围着陆长歌。
说起来,她其实注意到陆、贺两人之间一直在讲什么悄悄话,就是不知道是什么。
大家坐定,孟猛那边二话不说先上了两箱啤酒,嘴巴上自然是说今儿高兴,不醉不归。
但陆长歌把面前的杯子倒过来卡住,说:“猪哥,今儿你陪孟教练喝吧。”
“我可以啊,没问题。”这家伙根本不知道发生了啥,凭着一腔义气反正就上了。
孟教练一看这哪儿行啊,“别,长歌,今天我们头一次,你不喝酒,那多不尽兴。”
陆长歌平静的摇头,“我又不是不能喝的人,只是今天真的不方便。”
“我来喝吧。”贺菲儿也站了出来。
“你看,小姑娘都喝了,长歌你就别推辞了。你有啥事啊?”
陆长歌还是摇头,“我喝点白水吧。”
孟猛笑容微收,桌上的气氛也不太好。
朱星宇打起了圆场,“好了,孟教练,长歌的脾气我知道,他很有主见的。不喝就不喝吧,我们几个喝。”
孟猛倒也不敢把场子闹得太僵,于是只得作罢。
陆长歌的表情始终是沉静中带着微笑,看起来也不像轻易会被他们改变主意的人。
尹安言也注意到了,她心里也更好奇到底是怎么了。
于是慢慢凑了过去,低声问:“你为什么就是不喝酒啊?”
陆长歌看着她贴近的脸颊,近到自己能数清楚有几根睫毛,能看得到皮肤细腻的纹理,而鼻尖飘入一股清香,使他心头一荡。
“想知道?”
尹安言继续很轻的出声,“是啊,”
“这是秘密,等结束了告诉你。”
“好。”
于是乎整个晚上就只有她和陆长歌没有喝酒,就是乔国范看他们凑的略微近了,心中吃味,一整晚都在试图和尹安言搭话。
尹安言想躲他,就一直和陆长歌说话,非得乔国范叫几声,才简单回应一下。
后来陆长歌也被烦得受不了了,就在以茶代水和他喝酒的时候,提醒说:“哥儿们,一扇不愿意为你开的门,一直敲是很没有礼貌的。”
这家伙有些尴尬,后来果然也安分许多。
尹安言对此大为感激。
她一直感觉陆长歌和上学时有所不同,现在慢慢明白过来,其变化就在于对于关系远近的拿捏,比较从容到位,基本不会使谁很难受。或者可以称之为成熟。
只不过这顿饭吃的就不是太起劲就是了,首先是孟教练没捉到陆长歌喝得也不起劲,兴致不到的情况下,很快也就散了,时间还不到八点。
因为是微微醉,大家各自回家。
陆长歌没有喝酒,被安排了送尹安言回家的任务。
这年头的治安虽没有大问题,但肯定不如后来,一个花季少女大晚上一个走确实不太合适。
于是他就骑着小电驴,尹安言坐在后面,两人吹着夏日的晚风,穿行在昏暗的路灯下。
等到走的远了些,尹安言就开始问:“你现在能说了吗?那个秘密。”
陆长歌说:“那你要答应我,不能讲出去。”
“好!”
尹安言一直没好意思抓他的衣服,践行着少男少女对于男女授受不亲的信仰。
“因为我有些钱,那个孟教练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一直想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