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呢？”
“就打梦幻西游。”
陆长歌摇头，“就算沉迷游戏，也挑个不花钱的嘛，这个游戏玩到最后不充钱能玩嘛。”
“谁知道他呢。”
陆长歌还记得这小子之前和自己谈过一些恋爱中的小烦恼。
如果他是这个态度的话，估计和那个学姐安敏也走不下去，现在是六月份，再有几个月，人家一上大四，矛盾肯定突出。
只是他们这些人都说不了什么。
“我们家兰霞也说他，当初追人家的时候换着姿势舔，现在追到手了，本性全部暴露，为了打个游戏，见面都不积极。”
“所以说啊，爱情不能改变人，失败的爱情才能。”
“管不了他。”
秦俊说管不了，陆长歌也没有好为人师的习惯，他自己的心都操不完呢。
于是两人转换话题，不多时，就到了牛肉汤馆的门前。
以往陆长歌都是牛杂汤配两块烧饼，今天有人请客，所以他多要了一杯雪碧。
挑了个离空调近些的位置坐下，闻着牛肉汤的香味，那叫一个舒服。
“行了，你说说找我什么事吧。”
秦俊也很直接，“我通过老程联系了一个工厂，准备在咱们淘宝店上衬衫。”
陆长歌表情一顿，他什么都没问，只提一个问题，“哪来的钱？”
就算再有关系，初期上得量再少，但怎么样也得有一批货是不是？一件白领衬衫出厂价要几十块钱，哪怕先用500件吸引厂家，也要三万块左右。
而面对这个问题，秦俊张了张嘴巴，没说话，只直愣愣的看着他。
这么一看，陆长歌就懂了，“今天就是这事啊？”
“对，我仔细的想过的。首先，来陆百万这个店铺购买职场培训课程的都是刚刚工作的年轻人，他们基本都有两个特点，一是穷，二是要体面，他们肯定需要一种自己消费得起的白领衬衫。
除此之外，服装是个高度个性化的行业，但在白领衬衫的样式上却是大同小异。所以这是一个市场相对宽广的细分款式领域。选择高频、价格低廉带来决策成本低。这也是优势。
最后就是现在电子商务方兴未艾，而服装行业中间环节尤其多，只要我们直接面对厂家，那铺出来的价格可以是线下店铺和品牌衬衫的三分之一到四分之一。”
陆长歌听进去了。
其实这就是凡客在08年提供的商品嘛。
而且凡客在08年已经证明了这个路子可行。
陆长歌说：“老秦，你要这样和我谈那就是生意了。我这个人其实不太爱和熟悉的室友、或者好朋友来做生意，做生意没那么简单，过程中的很多问题不好谈。说出来伤感情，不说对公司又不好。”
秦俊认真道：“我明白你的意思，这只是我的想法，反正店铺也还是你的，你怎么做决定都行，我没意见。”
“那我就把话说明白了。”
“这当然更好。”
陆长歌放下筷子，“有一个核心问题，就是你也说了，这个淘宝店是我弄的，现在也积累了一些小名气，如果按照你说的，要扩品类、上其他商品，那投资肯定也是我来。一句话，亏了我承担、赚了我装兜里。
那你和李鸣费了白天劲，将来的收益在哪里？你为什么想搞这个，肯定也是看到了机会，想试试。所以说首先要把这个问题谈好，后续的才好展开。”
秦俊蹙眉，“我当然也想过这个问题。我还想过自己去开一家淘宝店，但那种起步肯定比较困难。陆百万毕竟有些基础……或者，你的想法是什么样？你也可以告诉我。”
陆长歌道：“我对于当一个卖衣服的中间商并没有多大的兴趣，所以才扔着陆百万这个店不管。但我和钱没仇，你们愿意来弄，我当然是持欢迎态度的。
要不这样吧，既然要搞，咱们就正式一点，把投入、股份、将来收益分配等全都列清楚，先解决这些麻烦，摆脱思想负担，才好轻装上阵。
否则有什么事，你也不好意思和我说，我也想不起来和你说，拖下去则会越来越复杂，那就麻烦了。”
秦俊对这个没意见，“那等考试结束以后，我把李鸣找过来？”
“嗯。”
陆长歌说的都是实话，他和钱又没仇，就算他兴趣不大，但做得好的话，将来也可以作为资产卖掉。
“游泳馆怎么样？”
“比我预想的好的多了，昨天刚刚弄的差不多，所以今天睡得死。”
秦俊说：“我们隔壁班级的同学，好几个人都来问。你那个卡实在太贵了，他们都在考虑要几个人办一张卡共用。”
这个点之前他们就考虑过了。
因为办卡本身不是主要的利润点，所以这样他们并不拒绝，反正来一个人、10个人，游泳馆里各种系统都要维持运转。
“没要折扣吗？”
“那得跟你要才行，我们说了又不算。4班有个人办了，还拿回来好一阵炫耀，真的是。”
陆长歌觉得这个心理有点意思，“他主要炫耀什么？”
“有钱呗，还能是什么。”
“那老程能让他？”
“老程最近萎了，跟他爸吵了一架，现在卡被管起来了。”
陆长歌直接笑出了声，“看到大家都过的不顺心，我这心里舒坦多了，可别只有我一个人累得像狗一样。”
“哈哈，你才是大伙儿羡慕的对象好不好？别人还在炫耀那些卡，而你已经在卖他们了。”
说起来，前两天龚春雪也在QQ空间里发了一个在海澜湾游泳的照片，有可能她是为了替自己宣传一下，但实际上因为拍出来的照片非常美，也很有质感，惹得下面好多人在评论羡慕。
如果事情照着这个方向发展，那他一直想要的那种社会共识才会慢慢建立起来。
正想着的时候，尹安言给他发了一条短信，说下午要去考试，如果醒了，打她电话打不通，也不要着急。
还很贴心。
陆长歌立即回了她，说等考试结束去找她。
今天他也不准备去海澜湾了，徐卫国和王鸿诚都没事找他，所以他想自己给自己留点时间。
正好秦俊和他也要谈事，就嘱咐说：“你联系一下李鸣，把他叫上，晚上一起到我这儿来。”
“好。”
“一会儿吃完我先走，去见个朋友。”
韩佳依回他了，说自己最近回了江州，前两天过来学校的，现在在家，问他是否有空，下午请他喝咖啡。
左右无事，陆长歌决定开出去溜一圈。
生活嘛，得闲的时候悠哉悠哉的和朋友约上一杯咖啡，闲谈几句，这本身也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
韩佳依已经正式从学校毕业，什么都弄好了，本来正在家里和她妈收拾，准备去上海了。
“哪个同学啊？”韩妈问道。
“就是一个同学啊。”
“男性朋友女性朋友？”
韩佳依有些无奈，“妈，这个你也要问吗？”
韩妈一本正经的说道：“喔唷，这个才关键好伐。你看看你自己，到年纪了呀，我现在不问，等什么时候问。”
韩佳依也没回答，上次陆长歌送她回来，她妈就让她烦的很，她可不想再惹一次麻烦。
不过她越是不讲，韩妈就越是觉得有问题。
最后拗不过她，也只能说是个男的，然后便匆匆走了。
6月的江州还是比较炎热的，她们家住的远，韩佳依只能顶着大太阳乘公交出门。
韩妈将这些看在眼里，就推测自己闺女见这个人很重要，否则谁会愿意出门？
韩佳依对陆长歌其实也是说不上来的心思，这个男生和她关系很不错，但她也知道人家有女朋友，这也是她这次回来不主动联系陆长歌的原因。
总觉得，要避避嫌。
但陆长歌来找她，她也没好意思拒绝，而且出门前还稍微整理了一下头发，并挑个一件粉红色的小衬衫穿上了，下面则是牛仔裤。
她不像尹安言有那么高，但身材比例特好，尤其小腿修长，大腿没有特别粗，很像是那种动漫腿。冷白皮下又显得气质卓绝，简单穿搭一下，走出来也是人群焦点。
陆长歌先到的咖啡店，他在店里透过玻璃窗看到这姑娘时也有些移不开视线。
很快，韩佳依也看到了陆长歌，以往性格清冷的她此时竟一下微笑出来冲他摆摆手，然后走快几步到里面来。
第148章 毕业才是生活
“说好的我请呀。”
韩佳依到地方以后看到她和陆长歌的面前都已经摆了一杯咖啡。
陆长歌说：“我先到了，就直接买了。没事的，坐吧。用我室友的话讲，挣了钱就得给朋友们花点儿。”
说完之后他还多看了人家一眼，女生啊，能把牛仔裤穿出感觉来的一定是身材非常的好。
韩佳依就是这样。
当然，胖牛仔裤除外。
“我听说了，你在外面开了一个游泳馆，一张年卡要五千，贵得同学们想支持你一下都做不到。”
陆长歌有些意外，“我这些事在学校传得不广吧，你怎么知道的？”
“我毕竟和你认识，有人知道这一点，就和我说到你。”
“这样啊。你呢，在京东公司实习的怎么样？”
说到这个，韩佳依有些小小的无力感，她微微摇头，抿了一口咖啡说：“和我想象的略微有些差别，当初招我的时候跟我吹的可厉害了，什么电子商务的未来前景、参与运营如何提升个人等等。实际上你知道让我去做什么？”
说到这里她伸出手指，开始数数，“接到的第一个活就是让我用excle处理上千条的订单，看的我眼睛都花了，那电脑又不好，动不动就死机。然后，也不管我会不会Photoshop，就把一些商品主图扔给我做。还有，这家公司正在经历线下到线上的转型，所以导致这一帮人说线下好，那一帮人说线上好，吵得是乌烟瘴气。”
陆长歌一边听她说一边回忆着，他印象中这家公司的转型也确实是在08、09年。
这种转型不是说说那么简单。
作为一家已经取得一定成就的公司，它的业绩肯定大部分来自于线下实体店，这时候要放弃这些坚定的搞线上，那不吵才怪。
“看起来你才刚刚实习，就已经感受到了上班之苦了。”
“不仅这些，家里有些亲戚也在说三道四，还影响我妈。电子商务本来就不靠谱，还是电子商务里一家名声不响的公司。读十几年书，最后就落个这个。”
韩佳依不像前几个月见到的那样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了，或者说，进入真实的社会生活以后，谁又可以呢？
“虽然我不是一个喜欢灌人鸡汤的人，不过你毕竟才刚刚毕业。我倒是相信，我们读过书都已化作血脉中的星光，只不过它的绽放，还需要穿越漫长黑暗的勇气。就如巴尔扎克在《人间喜剧》中说过的，人生的纹路，从来不是笔直雕刻出来的。”
“也是我最近太浮躁了。”
陆长歌继续宽慰道：“毕业的当口很少有人不浮躁，尤其如今的大城市，对于刚毕业的大学生来说十分不友好。对了，你在上海是租房子住吗？”
“嗯，那些房子只要离地铁站近一点的，房租就很贵。我买了一辆电瓶车，每天骑到地铁站。”
她说的这种情况那就是标准的沪漂了。
但陆长歌有些不理解，“你们家条件不是还可以吗？住着大别墅，没在这个时候支持支持你？”
韩佳依也不瞒他，“因为我和我妈在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