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过，他没说。也有可能是陈校长想亲自和你说。”
这样嘛。
也行吧。
女性领导和男性领导在一些方面会有显著的差异，可能她就是不想让下属参与自己的事也说不定。
“行，时间呢？”
“明天上午就可以，我到江理工校门口等你。”
陆长歌有些意外，没想到龚春雪竟会这么有用。
“好，那说定了。”
“嗯，不见不散。”
屋子里重新安静以后，陆长歌握着手机紧锁眉头。
陈小荷……
这个名字他怎么有点印象啊，就是猛然间有些想不起来了。
但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他就知道不是自己的错觉，因为他在江州很多年，社交圈子也不封闭，孩子读书、医院看病，这是每个中年人都会遇到的事情。
但是他小孩儿读书没有太费心思，至少他没为此去找过什么校长。
奇了怪了。
想不通难受，陆长歌也没睡觉，就这么双手插着口袋在客厅里晃来晃去，一点一点回忆之后，他忽然一拍脑袋。
他的确知道这个陈小荷！
但是当时他认识这个女人的时候不是什么校长！
她是一个公司的副总，什么公司来着，
接触的人实在太多，公家单位的还好，私营单位的人员变动特别大，很容易就会搞乱。
但他确定他认识的那个陈小荷，就是现在这位校长。
他有印象，此人拼着一个光鲜亮丽的校长不干，也要跳槽，还真是挺有魄力的。
原因么很多，最普遍的就是和上面的领导合不来。
打捞出这个细节以后，他的信心就更加足了，人嘛，只要有欲望，什么都好说。
第二天上午9点30.
他车子到门口，龚春雪也已经在等着了，坐上车以后她看到陆长歌比以往穿得稍微正式了一点，头发一看就是刚刚洗过的。
陆长歌读懂了她的眼神，解释道：“女性领导和男性领导在许多方面会有不同。其中一个方面就是对于个人着装的注意。男领导可以随便些，女的呢，会通过你的穿着来推断你的喜好，厉害的还能看出一点你的个性。”
龚春雪听得津津有味，“真的吗？”
“你可以试着总结看看，听着有些玄乎，不过也不是完全没用。”
“那第一次见我的时候，你对我是什么判断？”
陆长歌也没瞒他，“性格不内向的邻家小女孩。”
“呀，还真的差不多哎。”
这套东西说起来都有些歪门邪道，不过龚春雪听陆长歌说过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所以对她来说，哪怕她知道陆长歌是大学生，那也是经历很丰富的大学生。
二十分钟以后。
陆长歌的奥迪车来到了江州外国语学校的门口，这种地方当然有保安，不过他们认识龚春雪。
副校长的小姨子，这个身份进学校大门没什么问题。
路上，她已经跟陆长歌说过了她姐夫的一些情况。
所以见面之后，陆长歌很熟练，上去就握手说，“钟校长你好。”
钟业。
她姐夫叫这个名字。
钟业对陆长歌也早有耳闻，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在她小姨子那里有几百万的存款。
最近还涨了一点。
搞得他都有些心塞，大家都是男人，怎么人家就能年轻又多金呢。
“初次见面，初次见面。哇，陆总真的好年轻，年轻有为啊。”
“客气了，运气好些罢了。”陆长歌说着话，但心里已经感觉怪怪的了。
这个人，戴着金丝眼镜、讲话蔫声细语、走路还有些轻微的扭臀，怎么……娘不拉几的？
他看了一眼龚春雪，发现这女人离她姐夫的距离比离自己这个外人的距离还远。
真是，怎么说呢，只能表面镇定，心里猛笑了。
“陆总，事情我已经和陈校说过了，她接受度蛮高的。”
陆长歌说：“这都得感谢钟校长，不然的话，肯定没那么顺利。”
这是客气话，走到哪里都会说的。
但这家伙哈哈一笑，就这么受下来了，道：“互相的嘛，反正麻烦陆总照顾照顾我们家春雪。”
龚春雪说：“陆总已经照顾我蛮多了。”
“没事的，钟校，我和春雪已经老朋友了。对了，陈校长今天在嘛？”
“在的，在的。我现在就是领你过去。”
陆长歌还真有些意外，他也是被‘锻炼’到觉得饭局酒场办事才正常，现在忽然到办公室，多多少少都有些不习惯。
到了办公室门口，龚春雪留在了外面，就钟业和陆长歌进去。
办公室比陆长歌想象的要小，就是一张正常的老板桌，连沙发都没有，只在桌子另一侧摆了两张椅子。
都说江州外国语是个贵族学校，没想到这还挺朴素的。
等陈小荷抬起头来，陆长歌更加确认，这就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现在这女人三十多岁，戴着一个小眼镜、穿着工作装，头发是盘着的，整体上给人一种瘦削干练的感觉。
“陈校。”钟业直接就介绍，“这就是我和您说过的陆长歌，陆总。海澜湾游泳馆的老板。”
“陈校长你好，陆长歌。”他走过去伸出手。
“陆总，你好。”陈小荷一边握手，一边是满脸的惊讶，“钟校，你没跟我说陆总是这么年轻的老板啊！”
钟业也确实忽略了，主要他认识陆长歌是先从四百万开始的，有这个数字在前面，年龄真的不重要了。
“陆总的确年轻，不过这么年轻就能投资那么好的游泳馆，那是更厉害了。”
“倒也是。农村有句老话，欺山不欺水、欺老不欺少。陆总，早知道这样，我去你那里登门拜访了。”
陆长歌说：“两位校长都说我年轻，那我就接了，年轻人最不在乎繁文缛节，陈校长你不必在意。”
“请坐。”
这是她对陆长歌说的。
钟业则打个招呼要走，这也很不常见，毕竟他和陈小荷是第一回见面，中间人直接跑了叫什么。
不过也是通过这些细节，他逐渐摸到了这位陈校长的一些性格，估计，这女人不怎么喜欢打招呼那一套，谈事就谈事，行就行，不行就不行，和什么关系、熟悉不熟悉都没关系。
有点意思。
第137章 陈小荷
赵氏门楼的老板老赵，是陆长歌重生到江州遇到的第一个前生认识的人。
严格来说，他老伴算第二个，但那个人陆长歌没什么交流，所以他心里的第二名，应该是眼前这位陈小荷。
见了真人，更多细节的拼凑，让他打捞了更深处的记忆。
上辈子，他遇到的陈小荷是一家连锁蛋糕店的副总，那家店倒没有开到全国，但在江州及附近几座城市有一百多个分店，还是颇有规模的。
因为当时只是见过几次，不算特别熟悉，所以他实在想不出来为什么一个好好的校长，最后会换到另外一个完全不相干的行业里去。
但也因为完全不相干，所以能确定，驱动陈小荷离开目前这个岗位的动力一定非常强。
否则谁会放弃已有的功成名就，到另一个领域从头开始呢？
除此之外，一个人能在两个完全不同的行业证明自己，那她本身的管理能力，肯定是不用怀疑的。
“陆总，为什么会想到要和我们学校做一个学生游泳的趣味活动？”
陈小荷绵柔的声音把陆长歌的思绪拉了回来。
迎着她的目光，他回答道：“有三个因素。第一是我们内部的原因，因为高档游泳馆只有靠小孩子的游泳培训班才能盈利。第二是外部因素，今年是奥运年，全国从上到下，对于运动的热情和重视都是无与伦比的，包括选择贵校的那些家长。第三是陈校长你们的因素，我从来江州就听人说，江州外国语中学是整个江州最好的私立中学。所以当然要找最好的合作。”
陆长歌的回答简洁、清晰，没有任何一点的废话。
陈小荷听后有种舒爽感，就是那种强迫症被满足的感觉。
“听了陆总你的解释，我一下通透多了，先前钟业和我说了一圈，我还疑惑我们双方怎么会扯上关系。不过，作为我来讲，我肯定是以保证学生安全、家长满意作为最高准则。我讲话比较直，你别在意。陆总，你们是新开的一家游泳馆。这样的活动应该也是第一次？”
陆长歌面色不改，“是新开，但我们的场地、设备也是江州最好的，如果陈校长有疑虑，可以去一次看看，看完之后我敢保证，你也会相信家长对我们的泳池是会满意的。
至于活动的组织，我有考虑过，陈校长对这方面一定会有要求，能把这么大的学校经营的这么好，面对的还是最挑剔的家长，所以，我不能在你面前吹这个牛，我们可以让你全程动态掌握活动动态，有什么意见，你随时可以提。”
他今天能到这里来，陈小荷就是答应了一半了，再结合之前对她性格的琢磨，他没有选择全说大话，还是得讲一点实话，哪怕实话对自己不利，但陈小荷这种人听了会觉得你实诚。
陆长歌略作观察，发现她果然露出一些笑意，“陆总，我不得不说你有一股子超脱于年龄的镇定和胆识。”
“对于陈校长我也很佩服。只可惜，我现在的生意规模还小，要是我有幸做了大生意，我肯定到江州外国语来请你过去。”
这句话听起来像是随便客气客气才讲的恭维话。
但实际上，他当然是有目的的。
陈小荷听后有几秒钟的停顿，表情没有完全管理好，甚至有一点心虚：难道这个人知道自己的底细？
这个细节陆长歌抓的很真切，
这下有意思了，
他不仅要借用江州外国语的校名和已经积累的声誉，而且还产生了把人家校长挖走的想法！
最多就是时间晚一点，但这事已经在他心里留下了。
说到底还是那句话，人才难找啊。
搞了半天，他身边有谁啊？
而且不是他不愿意招，是正儿八经很牛逼的人，谁特么放弃百万年薪，跟你来玩这种游戏？
对面，陈小荷愣神以后，做出一个掩饰性的笑容，并开玩笑说：“那我就等着陆总生意做大。”
“肯定的，肯定的。那陈校长，我就预祝我们合作愉快了？”
“好。我还要多说一句，很高兴认识陆总。”
陆长歌笑而不语，你当然高兴了，估计光想一摆脱这学校就足够开心了。
“对了，陈校长，还有时间问题我想和你商量一下，这个活动能不能放在五六月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