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粮食架上敦实的灰色肉团子,陈舟摇了摇头,觉得小灰灰这个号算是彻底练废了。
……
1月25到26日,陈舟继续搬运石材之余,去森林砍了一些坚韧粗壮的藤蔓。
为了降低木桶损耗,晚上回家吃过饭,利用睡觉前的空闲时间,他点起油灯研究起怎样编筐。
摆在他面前的第一个问题是嫩藤蔓汁水太多,外皮细嫩,一蹭就破,不够结实。
估计将藤蔓晾干后才能解决这个问题,陈舟便挂起了一些藤蔓晾晒。
待较细的藤蔓晾干,他再次尝试,却又遇到了新问题。
藤蔓表皮下的汁液消失后,纤维逐渐变得干燥,表皮虽然比鲜嫩时结实耐磨,韧性却降低了,只要掰的角度稍微大一些就会从中折断,这肯定也是不行的。
再三思量,陈舟估计多半是他选择的藤蔓种类有问题,还有可能是处理方法不对。
对于天然材料的处理,传统工艺中经常有水泡、水煮、晾晒、火烤、火烧、拉伸、按压等流程。
他的藤蔓只经过简单的晾晒,和森林里随处可见的枯死藤条没有多大区别,要想制造合格的编筐材料,先要解决工艺问题。
材料问题倒好解决。
陈舟打算多去森林里采集几种藤蔓,对比着尝试。
然后再去河岸砍伐一些河柳,感受一下河柳枝条的性质。
至于工艺,他暂时只能找个大桶拿水泡一泡,煮需要消耗大量燃料,他腾不出那么多时间和资源。
反正藤蔓柳条一两天也不可能晾干,这事还得慢慢来,急也没用。
……
作为一只自幼生活在野外的猫,提子的生命力远比小灰灰和它死去的同伴更顽强。
它忍受着早晚各一次的伤口清创消毒,慢慢适应了被囚禁在木箱中的生活,在这狭小的空间中进食、排便。
石墙还未砌成,整个窑洞依旧是开放空间,可以任由动物进出。
陈舟打算等提子的伤势好转一些再放它出来,先把它拴在厨房震慑一下过往的老鼠。
待到提子对窑洞有归属感或是石墙砌好后,就还它自由。
……
即将步入二月,岛上的空气似乎湿润了一些。
26日晚,天上浓云密布,看不到星月,陈舟估计晚上应该会下雨,提前扯来帆布盖上了白土堆。
若是被雨淋湿,白土结块以后再晒干又要等很久。
放在平台晾晒的木柴和藤条也被他搬到了室内。
宽敞的窑洞给予了陈舟极大的储存空间,目前搬到山上的物资只能占据冰山一角。
来福本应在田头值夜班,也被陈舟带回了洞窟。
外面没有遮风避雨的狗窝,要是晚上真下起雨,拴在外面,它可就遭罪了。
来福是整个岛上唯一通人性,听话懂事的好伙伴,是陈舟生活中不可缺少的精神补剂。
他宁愿损失几株稻苗也不愿意让来福冒着生病的风险在外站岗。
前半夜阴云积蓄着力量,直到27日凌晨。
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降临岛屿。
雷声隆隆作响,电光四射,不时照亮窑洞。
冷风直往洞内吹,刮的空旷的洞窟呜呜作响。
陈舟缩在被窝里,头朝洞内,脚朝洞外,风顺着被子底部的缝隙钻进来,冻的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嘶~”
吸了口凉气,用脚按住被子,陈舟一把抓住在枕边酣睡的小灰灰,将其搂进怀中。
“不是旱季吗?怎么突然就下这么大的雨?
早知道先把卧室的墙砌起来了,这我还怎么睡觉?”
又在被窝里挣扎了十几分钟,搓揉得小灰灰挣脱了臂弯,跳下床。
听着外面噼里啪啦的雨声,担心田地中的庄稼扎根不稳,被急雨损害,陈舟还是爬了起来。
下雨的夜,洞外一片黑暗,洞内刮着风,毫无亚热带的燥热,凉气逼人。
趁着未被淋湿,陈舟先点燃篝火,热上饭菜,留待回屋的时候暖和肚子,烤干衣服。
然后才穿好厚衣服,戴起大檐帽,准备去外面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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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最没用的一集(求订阅)
暴雨如注。
室外一片黑暗,陈舟迈出洞窟,传入耳中的只有接连不断的雨声。
大檐帽的帽檐被豆大的雨点敲得向下弯曲,短短几秒就洇湿了布料。
收紧脖领,避免雨水顺着脖颈流进衣物,低头辨别着道路,陈舟走下平台。
太阳未升,黑暗是世界的主色调。
视线被雨水遮蔽,一切都浸没在模糊的水痕中,平时熟悉的坡上坡下也变得陌生起来。
平台边缘的砂土未经巩固,在雨水的冲刷下已经开始化作泥水往下流淌,甚至有细石聚成的土层成片滑落。
见到这种景象,陈舟又提醒自己不要忘记在平台边缘也砌一道墙或是搭建护坡,随后一手按住即将被风刮飞的帽子一手捏住领子快步冲向不远处的田地。
闪电光芒的照耀下,他看到田头的稻草人被淋成了落汤鸡。
往日随风飘动的布条此刻全部低垂着,再无趾高气昂的劲儿,缩水的体型更使它显得狼狈不堪。
挂着兔子皮的旗帜也被刮歪了,有一个根基不稳的杆子甚至被吹倒在地,贴在积水中,满是泥污。
田地的土沟里尚没有积水,被旱季折磨的土壤贪婪地汲取着水分。
稻苗、大麦小麦都被雨按下头,弯成弓形在风中飘摇。
它们的茎叶是那样纤细,却又那么坚韧顽强。
被雨水洗涤,庄稼一扫往日的灰头土脸,露出了鲜嫩崭新的绿。
看到珍贵的庄稼还保持着完好的状态,陈舟松了口气。
带着满靴的泥泞,他缓缓穿过稻田,顺着田沟巡查大麦小麦,帮被雨浇塌的田垄填补土壤,扶正即将被压倒的庄稼……
直到确定这两百零几株宝贝蛋儿能够独面风雨后,他才匆忙跑回洞窟。
在外停留接近半小时,陈舟的大檐帽和厚衣服全都湿透了。
它们毕竟只是布料和少数皮料制造的日常衣物,并不是雨衣,经受不住长时间暴雨的考验。
厨房的篝火燃烧正旺,大铁壶内的兔肉粥咕噜咕噜响,冒出一股荤香。
烧红的木柴噼啪作响,热浪滚滚,烤红了陈舟的脸。
摘下檐帽,擦了把脸上残余的雨水,脱下衣物,挂在架子上放在篝火旁烘烤。
夹在凉风与热浪之间,陈舟裸露着脊背和胸膛,整个人被映成了红铜色彩,端着木碗,舀出一大勺肉粥,吹着热气,小口咀嚼吞咽。
比起在船上淋湿那次,这回他的准备充分多了。
一碗肉粥下肚,面对篝火的部分全被烤干了,肠胃暖暖的。
他又侧过身,享受着热浪细致且持久的按摩,再次盛上一碗粥。
填饱肚子后,身体也干的差不多了,脱下靴子烤了烤脚,添了几根木柴,陈舟踏着洞窟内硌脚的砂石地回到了卧室。
卧室内没有火堆,温度陡然降低了一个档次。
龇牙咧嘴地走过砂石地,踏上木地板后,陈舟拨弄掉粘在脚底的小石子,快步来到床边的矮柜旁,从中取出一身薄内衣穿上,这才感觉暖和不少。
穿袜子时,看着被硌红的脚底板,陈舟发誓一定要把整个屋子都铺上地板。
雨季就要到来,同样的事,他不想经历第二次。
……
篝火一直燃烧到雨停。
太阳早已升起,天还是灰蒙蒙的,阴着,说不定什么时候又会降下一阵雨。
这样的天气便是老天爷发善心给放的假,可以暂时停止户外工作,留在家中休息或干些室内的轻快活儿。
陈舟却穿上了还有些潮湿的衣服,戴上檐帽,拿起手斧和匕首,准备出一趟门。
原因无他今天是第八次神秘奖励到来的日子。
担心这次奖励是怕雨淋的物品,又怕自己被淋湿时间太久失温,或者引发感冒扛不住病一命呜呼。
陈舟耐着性子等到雨停,终于下定决心,还是要去看一看。
万一这次的奖励真是怕水的精密仪器或是怕湿的铁器,亦或是书籍或者电子产品,他的损失可就大了。
训走非要跟着自己的来福,让它回到窑洞休息,陈舟独自前往沙滩。
踩着湿润的林中道路,脚下不时一滑。
还好带着手斧,随手砍断一根粗树枝,修理掉上面的树杈充当手杖。
尽量放缓速度,保证每一步都稳稳当当踏在地上,陈舟花费了比平时多一倍的时间才来到沙滩。
雨后不久,海浪卷着浑浊的泡沫,沙滩弥漫着比往常更浓烈的腥气。
装着奖励的纸盒被雨淋湿,变成了深褐色,表面软塌塌的,已经显现出了内部物体的轮廓。
那是一根很长的物体,看起来与尺子或者带鞘的长剑相似,但厚度又不太符合。
它的形状很简洁,给陈舟的感觉不像是书籍、电子产品或精密仪器,若说是铁器倒有可能。
透明胶带箍住了纸盒,使它湿透后依旧保持着大致的形状。
雨说下就下,到这个时候,陈舟根本没兴趣享受拆盲盒的快乐,他三下五除二拽掉湿哒哒的瓦楞纸,看到里面的东西,不由愣了一下。
那是三根叠在一起的木质长条状物体。
最顶端的木条最长,中间其次,最底下的木条最短。
目测它们的长度分别在70、50和30厘米左右。
所有木条的形状大体相同,一头方一头扁圆,方的那头都打着孔,上面系了一根小黄绳。
它们的做工符合现代流水线工艺的特色,抛光精细,红褐色木料表面涂着一层清漆,因被淋湿,上面还挂着水珠。
方头握柄上刻着防滑的竹节状突起,增加了木条的细节。
虽使它显得更加精致,却改变不了它是一件廉价物品的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