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琪峰这一说张辰倒是来了兴趣：“是谁？”
“陈可欣~”
哦原来是陈草帽。
上辈子张辰第一次知道这个人就是草帽事件，一顶草帽6000块，网友们传的沸沸扬扬。
等候来了解多了才知道里面的内情，不是制片方傻，是人家没法对外解释。
“哦，他来了~”
张辰顺着杜琪峰的目光看过去，就看到一个长头发的青年刚好走进饭店，正在四顾，看到杜琪峰，笑着挥挥手。
待来人走近，杜琪峰笑呵呵道：“不需要我给你们介绍了吧……”
“哈哈，不需要，张导你好，今天真是冒昧了……”
张辰也笑着握手：“哪有，我也很早就想认识一下陈导了……”
两人其实见过面，在去年的金马颁奖礼上，当时张辰带着《飓风营救》过去参展，还和《三更2》的导演陈果聊了几句，陈可辛正是《三更2》的制片人。
只不过当时张辰还是小卡拉米，估计对方也看不上他，现在不一样了。
三人重新落座，又点了几个菜，这才继续聊起来。
“可欣他年底有一部电影要在内地上映，他是第一次进军内地市场，对那边不太熟悉，就询问我，但我也不懂啊，就想到了你，有你这个内地最卖座大导演在，我还求什么其他人……”
杜琪峰说的客气，陈可欣也在旁边道：“是啊，第一次进军内地，心里有点没谱，想找张导取取经~”
取经？
不可能！
懂不懂什么叫法不可轻传，我的精还得留给那些女妖精呢，但嘴上还是说道：“陈导的电影是不是《如果爱》？”
“对对对，张导知道？”陈可欣表现的很兴奋。
张辰看了陈可欣一眼，又看了杜琪峰一眼，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
杜琪峰看出了张辰的犹豫，赶忙举杯：“可欣，咱们一起敬张导一杯，还望张导不吝赐教……”
陈可欣也反应过来，跟着举杯：“还望张导不吝赐教~”
“诶呀，你们这是干什么，咱们就是聊天嘛，怎么还把我架起来了……”
被这么一搞，张辰也不好再藏着掖着了。那两人将杯中白酒一饮而尽，张辰也跟着干了。
陈可欣给张辰满酒，张辰这就开口说道：“陈导的《如果爱》是不是定档12月份？”
“是的，12月12日首映。”
“你们让我说的，我就实话实说了啊。”
听张辰这么说，两人心里已经有不好的预感。
张辰把肩一耸：“我估计票房不会太好。”
陈可欣一听，脸色立马拉了下来，杜琪峰倒是没有脸色不渝，反而问道：“理由呢？”
“因为你们对上的是《无极》。”
听到是这么个理由，杜琪峰和陈可欣对视一眼，后者不确定的问道：“《无极》很强？”
“强不强是另一回事，但它是陈诗人的项目，陈诗人在内地电影圈的地位你们可能还不太了解，可以横着走，而且《无极》是大片~”
“《如果爱》也是大片啊~”
张辰摇摇头。
“怎么不是，虽然不如《无极》的投资高，但《如果爱》的投资也八千万呢，怎么也算大片了吧，光是张学友，周迅，金城武三人的片酬加起来就不少呢~”
陈可欣兀自楠楠不休的说道，他明显还是香港拍电影的那套理论，喜欢堆大明星。
张辰撇撇嘴：“国内对大片的定义是全方位的，必须是大投资，有大明星，有大场面，导演也得是名导，甚至连幕后那些音乐剧本什么的，也都是知名人物参与的……
《如果爱》有什么？八千万的票房放在平时是不少，但和《无极》的3.5亿比起来就不够看了，比导演，陈凯歌在国内是第一序列，你在国内基本没什么名气，大场面更是没有，也就明星阵容还算可以吧，勉强能打平……
还有，《如果爱》有一个硬伤，就是它的题材，这居然是一部歌舞片，歌舞片在内地绝对是冷门中的冷门。”
说起这个，张辰都佩服陈可欣的勇气，他一个重生者都不敢这么干，陈可欣居然就干了~
对于国内观众而言，歌舞片就是舶来品，小众里的小众。
别看这玩意在国外能火，放到国内，能上映都是奇迹。
“可是，要是这么差的话，星美的谭总为什么要投资，而且他说了会支持的……”
陈可欣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
“星美为什么投资我不知道，但星美也得听中影的。《无极》是中影年度重点项目，知道什么是重点项目吗，就是说中影会用尽全力去推《无极》。
不仅星美，国内所有的院线都要听中影的，你和它对上，你觉得自己还能得到多少资源，到时候一个电影院能给你留一个厅都算是你本事大……”
听到张辰如是说，对面的两人再次对视一眼，张辰知道他们一定是觉得自己夸大其词了，那是因为他们对内地的制度一点都不了解。
干脆继续说道：“知道为啥我的《飓风营救》要在十一档上映吗，哪怕和《神话》打擂台也必须在十一档上映？”
“为了…避开《无极》？”陈可欣的语气有些不确定。
这下，两人终于动容了，说别的还没什么太直观的感受，但说起票房就不一样了。
《飓风营救》不管在内地还是香港卖的都非常好，就这样都得让路？
“我的《飓风营救》里，可也有中影的投资呢，碰上年度重点项目照样得让路……”
听到此处，陈可欣终于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不由的吸了口凉气。
“你的意思是，我的《如果爱》对上《无极》，可能会惨败？”
张辰噗嗤一笑：“自信点，把可能去掉，是一定会惨败~”
这下陈可欣算是坐不住了。
“这么严重吗？”杜琪峰还是不相信。
张辰耸耸肩：“在内地做电影，唯一绕不开的庞然大物就是中影，它有外片的引进权，就等于控制了院线，院线都得靠他吃饭。”
再不愿意承认也得承认，目前的电影市场，的确是西片的天下，虽然每年的票房冠军都不是西片，总票房也被限制在50%以下，但引进的西片，从来没有赔钱的。
观众愿意看，院线也愿意放。
“那……那我岂不是完了？”陈可欣想不到自己第一次进军内地市场就碰到这种事情，杜琪峰则在庆幸他的《黑社会》内地是在十月份上映。
“提档吧，尽量避开《无极》，我记得贺岁档好像是《无极》《千里走单骑》《情癫大圣》《如果爱》四部，不提档，你们这三部都得沦为炮灰……”
第315章 保温杯里泡枸杞
饭局结束后，张辰拒绝了继续喝茶的邀请。
香港人是真爱饮茶，早上饮茶，中午饮茶，下午饮茶，晚上饮茶……
饭可以不吃，但茶不能不饮~
坐着杨老板提供的车，张辰来到了《九龙城寨》的片场。
因为合拍片协议的缘故，《九龙城寨》大部分的戏份其实都在国内拍，但外景必须在香港。
今天拍的是一场警方和社团在城寨对峙的戏份。
谢苗一行特警队员进入九龙城寨被堵，警方想要进入救援，却被城寨的团团挡在外面。
因为历史原因，九龙城寨三不管地界，也就成了法外之地。
香港警方无权利进入城寨抓人，谢苗那行人属于违规操作。
所以他们只能靠自己走出来，否则没有任何人能帮他们。
负责扮演警方长官的就是钟莉提。
此时的钟莉提一副警方高层的打扮，满脸的正气，义正言辞。
嗯，他这幅打扮前两天张辰刚好见过，只不过那身制服的剪裁更得体。
换角色是陆洋特别做的修改。
他觉得那个救人的角色换成女的不合适，虽然真实的九龙城寨也有女性，但在电影里出现就有点不合适。
以他们表现出的狠辣程度，出现女性角色如果不搞出点别的操作就很不合理，但搞出了别的动作又不容易过审，索性给钟莉提安排了个警察长官的角色。
露脸多，还没有风险，又能跟张辰有所交代。
张辰到来后，发现陆洋的这个操作也没说什么。
给钟莉提个角色本来就是临时起意，电影才是最重要的，他不可能本末倒置。
“咔，这条过了~”
看到张辰，陆洋立马喊了‘咔’，然后屁颠屁颠的跑过来。
“师兄，你怎么来了？”
“嗯，我马上就得回内地了，临走之前过来看一眼，怎么样，后来没再出事吧？”
“没，自从鲁伊安和周比利打完后，都老实着呢。”
“他俩打过了？什么时候打的？怎么没叫我？”张辰有些不高兴。
两大高手交手他肯定想看的，老早就提醒陆洋到时候一定要叫他。
陆洋大喊冤枉：“我叫了，前天晚上打的，我给你打电话，你说你没时间啊，当时你好像正在锻炼身体，我听着你还喘粗气来着~”
陆洋说完，还不着痕迹冲着远处的钟莉提看了一眼。
张辰尴尬，这才想起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当时自己正在最后冲刺阶段，正是脑子里放烟花的时候，就算听到了应该也没走心。
“哦，那最后结果怎么样？”
“平手吧，打的很激烈，两人的实力差不多，招数也凶狠，我担心打到最后会伤了对方，影响到拍摄，就喊停了~”
“但自从那以后，剧组的武行就都老实了。”
张辰点点头，武行的人一般都是粗人，这些人是靠本事吃饭的，所以都很傲慢。
但这些人也都很认拳头，你拳头大，那你就是老大，听你的。
周比利在香港电影圈享誉已久，能打是出名的。
鲁伊安虽然是个新人，但能和周比利打成平手，足见其实力。
对待有实力的人，武行们还是尊重的。
“行，既然剧组没什么事那我下午就回内地了，我走之后，如果这边有事你就去找杨老板，他会帮忙解决~”
董建强已经打过好几个电话了，一直催他回去，要不是有钟莉提，他前几天就走了。
另外新线那边也一直在询问他什么时候前往美国，《寂静之地》的演员们早已熟悉了，前期筹备工作也已完成，距离约定好的开机时间越来越近，但张辰迟迟不来，他们有些担心。
……
当天晚上，张辰落地首都机场，意外的是，他居然和梁佳辉同一班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