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慧又道:“当时让你和那小爹老公领证是没有办法!公司给你测算过,你的粉丝受众有70%都是男性!所以你要想在这一行走得长远,就必须要弱化已婚形象……”
“一旦你唱了这首《冤家》,媒体肯定会把这首歌和你新婚的事联系起来,番茄台跨年晚会,主持人肯定也会揪着这个点一直问。这样一来,我们这两个多月的努力就全部作废了!
“所以按我的意思,你就唱《伤痕》,歌曲质量差一点没关系,你的唱功可以把这首歌挽救到及格线。以后再找好歌……你觉得呢?”
韩希熙依旧沉默。
她知道慧姐说的是对的,那首小甜歌跟她出道以来的形象气质,都相去甚远。
要是早三个月,她压根都不会去尝试这种曲风。
可现在,就是莫名地想突破一下。
现下听着经纪人的分析,她犹豫了许久,还是点了点头。
“我再想想吧……”
周慧松了口气。
她自认对这丫头还算了解,知道她会想通的。
小甜歌?别闹了!
韩希熙就不适合走这种甜美风。
周慧很笃定自己的眼光。
……
林骁今晚带班。
作为副镇长,大小也是个领导,不用睡在值班室里。
但人是不能离开单位的,所以晚上他住在大院后面的宿舍,里面有他一个小单间。
这一晚他睡得不怎么好。
昨晚在海城,他初次接触到暖气还觉得热烘烘的不适应。
可如今重新回到冷飕飕的被窝里,却突然觉得,好像热着的确比冷着要舒服很多。
再想起韩希熙这两天的怪异举动。
他就更睡不着了。
一个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直到两点多才进入梦乡。
第二天上班,开会的时候都哈欠连天。
“林镇,宿舍那硬板床睡不惯啊?”副镇长涂辉打趣他。
“辉哥说笑了,没那么娇气!”
他没解释自己哈欠连天的原因,别人自然也没那么不识趣,非得追着问。
开完会。
镇长秦正刚又要去县里,临走前突然问了林骁一句:“今天上午有什么安排?”
林骁有些诧异,但还是道:“打算跟李队去转转市场,今天不是当集吗,执法大队得盯着违规摆摊和占道经营!我这分管了半个月,之前光用耳朵听了,现在也该用眼睛实地看看!”
秦正刚点点头,难得露出一丝笑脸,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
林骁有些错愕。
毕竟初见时,秦正刚对他的态度可就差把“嫌弃”写在脸上了。
这才短短半个月,都会对着他笑了。
“因为上次卖板栗的事?不至于吧……”
林骁不置可否。
和执法大队队长李雷一起,去到集市。
潮白镇分南北两部分,南边比较新,是近十年陆陆续续新建起来的。
北边比较老,是原来的一些老居民区、老厂房,潮白中学和烂尾的学府雅居就在这里。
南北两片被一条小河划分开,就是潮白河。
南北两边都有一个大集,南边是新建的,北边是旧的。
南边的建成后,大部分商贩都转移了过来,连带着周边开了大型超市以及面包店、服装店之类,显得一派热闹繁华景象。
如此一来,北边就难以避免地寥落了下去。
原先的集市改成了露天小摊,卖馄饨、炒粉之类,当集日还算热闹,到闲时就难免冷清。
不过从居民区和学校的角度来说,清净些也没有什么不好。
潮白镇是农历每逢二五八当集。
今天是农历十一月初五,正是当集的日子。
每到集日,全镇的闲散商户都会集中到镇上,摩肩接踵,比大城市的演唱会现场还要热闹。
一不小心脚丫子都会被踩烂。
摊贩一多,违规摆摊、占道经营的事情就来了,乱丢垃圾、乱倒脏水的也比比皆是。
这时候,执法大队就派上用场了。
虽然这种行为屡禁不止,但穿着制服的队员四处巡逻,还是能起到一定的震慑作用。
摊贩大多比较配合。
偶尔有不服管的,罚一顿也能闭嘴!
当然,执法大队这工作性质,背地里没少挨骂。
但挨骂也得干,该管得管,该罚得罚,要不然镇上的环境只会更糟糕。
林骁就是基层出来的,当然知道基层不容易。
但他记得有个老领导说过一句话:干了就比不干强!
这些年,他一直奉为圭臬,如今更是笃行!
第74章找个老婆有多难
“老板,你这摊子往店里收,台阶都让你占满了,没法过人了!”
“大伯,这地方要过车,摆摊太危险了,你往里面去!”
“大娘,你这馄饨摊环境也太差了,这样可不行。吃剩的馄饨拿个桶收起来,别随便就泼地上……”
一上午,林骁跟着执法队员,把整个潮白镇的集市转了个遍。
刚开始,他还只是跟在后面,观摩着队员们的工作方法。
后来发现,镇上的执法和之前在街道没什么两样,反而因为村民大多没有什么维护市容的观念,几乎每个摊贩都有不合规的行为。
执法队员们的工作压力非常大。
林骁见状,就自己上手了,该劝的劝,该喊的喊,该厉害的也直接厉害起来。
一上午下来,嗓子都劈了!
到下午两点。
集市上人少了许多,队员们转到北街,一个个都有些蔫头耷脑。
林骁这才想起还没吃午饭。
一下子觉得很不好意思,突然发现自己有点那讨人厌工作狂领导的架势了!
赶紧把大家拽到一个炒粉摊上,点了几个菜,一人上了碗炒米粉。
队员们有些猝不及防,都拿眼睛去看队长李雷。
见他点头大家才坐下了。
一大桌子蓝色制服,可把炒粉摊老板吓了一跳,颠勺的手都有点抖!
下午的摊子上已经没什么客人,炒菜和炒粉陆续上来。
“李队结婚了是吧?”林骁看气氛有些拘谨,主动打开话题。
“结婚两年了,林镇!”
李雷嘿嘿一笑,顺着话题反问,“听说林镇也结婚了?”
林骁点点头:“我十月份才领的证,还是座新坟!”
这话一出,李雷和几个队员顿时会意,哈哈大笑起来。
另外几个则是一脸懵。
林骁这才意识到,这种玩笑话竟然在乡镇有些水土不服。
李雷见状,连忙打着哈哈数落:“叫你们小时候不读书,现在连个稍微有点文化的笑话都听不懂。有句话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林镇说他是座新坟,就是说刚结婚不久的意思!”
大家这才领会,尴尬地笑了起来。
但已经没那个氛围了。
林骁内心:果然笑点是不能解释的,一解释就不好笑了。
他有点尴尬,但也理解这个状况。
毕竟乡镇编制紧张,执法大队只有队长李雷和两个正式队员是在编的,其他十几人都是聘用的合同工就是上次韩希熙外婆生日,林骁用来吓唬二舅妈儿子的那个工种。
这些队员,都是初高中没读完就出去进入社会的,文化程度的确不高。
“咱们这帮兄弟,都结婚了吗?”林骁岔开话题。
这问题一出,气氛顿时变得诡异。
两桌子人笑得很尴尬。
李雷笑道:“林镇,您这话问的……结婚了,就不会来干这个了?”
林骁诧异:“这话怎么说?”
李雷直接道:“工资低呗!我和小周、小赵,三个在编的,工资到手还能勉强养家糊口。其他兄弟们都是合同工,一个月下来到手上还不到3000块钱,这个年头,这点钱养活自己都费劲,还怎么养家糊口?”
这个林骁倒是理解,毕竟合同工的情况,也不是乡镇特有。
城市街道以及各种部门,都很普遍。
但在城市里,这种合同工是很抢手的。
很多家庭颇有家底,孩子学历不高、能力一般,就会托关系弄个合同工,不图挣多少钱,就图能上个保险、轻松稳定。
但在乡镇,这一套逻辑似乎失效了。
林骁现在不理解的是,为什么李雷会特意强调,没结婚的才会来当大队合同工?
李雷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释道:“林镇,我实话跟您说吧。兄弟们在进大队之前,都在外地打过工,能吃苦的进工地,吃不了苦的进工厂,收入都比这高得多。为什么回来呢……”
林骁有点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