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轮到何涛感到不理解:
“起码得让村里另外的人知道吧,不然咱们不是白抓了吗?”
“不不不,不能让村里人知道。”
陈总摇摇头告诉何涛:
“这二傻子不知道金属探测仪只能探20厘米,但是保不齐其他人知道,只是没想到可以用在我家祖坟上。”
“啥意思?你是说,他们知道了以后,会都拿著金属探测仪来这里晃悠?”
“不说全部,大部分会。”陈总有些郁闷的说道:“不然你以为我在担心什么。”
“我爸说,以前,在他小的时候,咱们现在站的地方,是一个牌楼。”
“往前走,路边还有石羊石马。”
“但是今天少一块、明天少一件的,被人偷偷给搬光了,找都找不回来。”
“我去,这比盗墓贼还狠啊!”何涛不禁感慨道。
他见过最穷凶极恶的盗墓贼,也不过是把人家墓主人的棺材拿出来车珠子,做成手串。
这种连石像生都要搬走的,属实有点变态了。
不过这也从侧面说明,这些人没见过什么好东西。
陈总家的祖坟,说不定还是完璧之身。
想到这儿,何涛不知道怎么了,明明自己不是盗墓贼,竟然会有点小激动。
第20章 清诰授中议大夫墓
“来都来了,要不现在上去看看?”
“我的祖坟应该就在上面。”陈总指了指山坡上的位置,对何涛发出了非常有诱惑力的邀请。
何涛起身就要继续往上走。
但是女秘书却突然叫住了两人:
“何老师、陈总,咱们今天没带摄像机啊,要不明天再来?”
“诶?还要录像吗?”何涛面露疑惑。
“要的,录像还是得录。”陈总后知后觉的点头说道:“多亏你提醒,我差点忘了这一茬了。”
“不好意思啊,何老师,咱们今天就先不上山了。”
“录像很重要,我们家亲戚遍布五湖四海,有的人很多年没回来过了,他们都想看看,家里的祖坟到底是什么情况。”
何涛点点:“明白,陈总你安排就行。”
客随主便,老板既然想录像,那就明天再来。
多一天就多一天的工资,何涛乐得清闲。
而且这个古墓可能没被盗过,目前看起来,工作量应该不大,探索起来也不麻烦。
三人原路返回,刚走上村里的主路没多远,就遇上了过来接人的陈家二伯。
对方是个国字脸的小老头,矮矮瘦瘦的,看起来很干。
一听陈总介绍说,何涛是考古队的专家,陈二伯立刻就激动起来了。
“何老师,终于等到你了。”
他拉著何涛的手,一个劲儿的说著什么“欢迎”“感谢”“你终于来了”之类的话。
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有人对何涛说这种话。
之前听过最多的其实是……狗日的盗墓贼。
“二伯你就放心吧,何老师来了,咱们家的祖坟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就清楚了。”
陈总在旁边兴奋描述起他的计划:
“我已经想好了,等何老师鉴定完,咱们直接把鉴定结果给到县文物局,让他们帮忙给祖坟申请一个文物保护单位的名头。”
“到时候二伯你来当这个保护单位的管理员,每个月还有几百块工资呢。”
“真的?”
“这还有假啊?”
“那我不是混上铁饭碗了?”
二伯听完这话更激动了,接下来,他看何涛的眼神,比太监娶媳妇儿还热切。
好在他家离得不远,不然何涛真有点遭不住。
……
陈家之前的成员,大部分都已经搬离了梧桐村,留下的空房子有七八间。
陈二伯选了里面最大的一间住在里面。
进门前,何涛心里还在奇怪,二伯一个老光棍,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打理起来不会很累吗?
但是进院子以后,何涛发现自己错了。
这个从外面看有两三百平的农家小院,院子里堆得满满当当的,中间只留出来一条两人宽的路供人通行,房子不仅不大,甚至还小了。
院子里除了活物什么都有,身处其中,何涛还以为自己在到了旧货市场。
“二伯,你啥时候改行收破烂了?”
陈总问出了何涛心中的疑惑。
“什么破烂,这些都是我从咱们几家的空房子里找出来的宝贝。”
二伯解释说,他一个人守著七八间空房子,实在太累了。
一天打扫一个,都能做到一周七天连轴转,全年无休。
比他在工地上干活儿还累。
如果在老家守著还要天天这么忙,那这老家不是白回了吗?还不如在外边找个小区当保安呢。
所以二伯想了个好主意。
那就是把各家各户值钱的东西都搬到这里来,剩下的真破烂就不要了。
解释完以后,二伯想要引著大家进屋喝茶,扭头看见何涛,他突然两眼放光。
“何老师!”
“嗯,怎么了?”
何涛习惯对方这么热情了,还没搞明白啥情况,二伯已经走了上来,激动的问道:
“你是考古队的专家,那你一定能鉴宝吧?”
“我这院子里全是宝啊,能不能帮忙看看有没有值钱的?”
“啊这……得加钱吧?”何涛看了陈总一眼。
后者拍拍胸脯表示:“没问题,加,何老师你尽管鉴定。”
“二伯,你还真是找对人了,何老师确实能鉴定。不过你这茶都没端上来,就让人干活儿,不太好吧?”
“对对对,喝茶,我忘了,我现在就去泡茶。”
“何老师你们随便坐啊,我马上就回来。”
等陈二伯走后,陈总偷感很重的走过来,小声的对何涛说:
“你要是看到什么值钱的,先告诉我。”
“为啥?”何涛反问道。
身家千万的大老板,不会要和老家的穷亲戚争这些破烂吧?
那何涛可要对陈总改观了。
“我不是要截胡。”陈总似乎猜到了何涛在想什么,解释道:“我得先确定,东西是不是我二伯的。”
“万一是我其他叔伯的,他给卖了,到时候又是一场家庭伦理大戏,我想想就头疼。”
“OK,我懂了。”
其实,何涛进院子以后,就一直在观察这些破烂,虽然比不上他见过的那些陪葬品,但比一般的古玩市场带劲多了。
现在可以名正言顺的上手摸一摸,感受一下材质和包浆,鉴定起来也不算太难。
“陈总,目前看下来,那个雕花的床,应该就是院子里最贵的。”何涛指著屋檐下靠墙的一张架子床说道。
“那张床?那是我奶奶以前陪嫁的。”
“哦,那你奶奶以前家里应该挺富裕的,这是一张清中期的,红木的雕花架子床。”
“传统工艺,纯手工打造。”
“再加上这么粗的红木,现在新做一张,估计要小二十万。”
“这件虽然现在有点磨损了,但是卖个十来万,应该没什么问题。”
“啊?能这么贵?”
陈总走上前,查看了下架子床,一边看一边摇头:
“我小时候皮,在上面瞎蹦,差点把床给跳塌了,因为这件事还挨了顿打。”
“现在看来挨打挨的不冤。”
“这个可不能让我二伯给卖了,何老师你等会儿千万别告诉他价格啊。”
“等会儿,我想想……”
“这样吧,你给他鉴定这些东西就行,这些卖了不心疼。”
何涛顺著陈总手指的方向看去,都是些石雕、柱子啥的,看起来灰扑扑、脏兮兮的。
陈总觉得这些东西不值钱。
“你确定吗?”何涛笑著问道:“那对石狮子可是明代的,你要卖的话,我马上就能帮你找到买家。”
“卧槽?明代的?”
“我家就缺明代的石狮子看门呀。”
陈总揉了揉眼睛,和何涛确定了一下说的是什么后,赶紧走上去给那对石狮子拍了张照。
说是要发给这对狮子的主人确认一下。
发完消息后,陈总一脸期待的看著何涛:
“还有没有清代往前的东西?”
“多的是,这对鼓抱石,应该是清中期的;这个石鼓,清晚期的;这个花盆,上周的……”
“等等,何老师,你说的是哪个?清中期的是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