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红年代:从卡车司机开始 第22节

  煤本是一年一更换,每年第四季度,居民要拿著户口本和旧的煤本去办理下一年度的煤本。江成就算结婚了,但因为周灵莹的户口是迁不到他一起,哪怕有结婚证,他的煤本也只能是一个了。

  不光是煤本,副食品和粮本都这样。这也是哪怕农村有姑娘长的好看,城里人也不一定愿意娶的愿意,那些不好看的,想嫁城里就更没指望。

  来到煤店,卖煤的售货员一看是大汽车过来装煤,特别是驾驶员下车拿购煤本子要买煤,那是热情的招呼。

  普通居民买煤,蜂窝煤的话,煤店里都会给一定比例的碎裂的煤。只有有关系的来买煤,才会全部给好的。所以普通人来买煤,得讨好卖煤的,这样的话多少会给你大差不差的煤。你要是在这边唧唧歪歪的,那就直接给你差的煤。

  购煤证是指定地点购买的,不是你觉得这家不给你好点的煤就能换一家的。

  但江成是运输站的司机呀,为什么卖煤的一下就看出来江成是运输站的呢。那是因为这年头汽车除了有车牌,车身上都会用白漆或黑漆写上汽车所属的单位。

  什么厂的车,什么单位的,或者部队的,甚至什么地方地址的都有标注。江成的工作证也基本上是对应车上写的单位的,碰到一些特殊地方检查的,人家得看你工作证,还要查看车辆是否对应的上。

  运输站单位的司机来买煤,煤店这边的人不敢得罪。煤厂是有自己的运输车,但并不够用,一到天冷用煤高峰期,还要靠运输站的车子去运煤。

  得罪了其他单位的司机没什么,得罪运输站的。虽然运输站那边的人也要用煤,可硬刚起来,一个是个人生活需要,一个是单位需求。基本上是自损一千才能杀敌八百。

  煤店这边按照江成煤本上的量,直接全部给的好煤。四季度的煤,八十公斤,也就是一个月四十斤的量。

  而八十公斤煤,才四毛钱,一斤煤二厘五。不过这价格也正常,冬天大白菜和萝卜便宜的时候也就八厘一斤,一块钱能买一百多斤。

  煤买完了,家里有煤可以生活做饭了,江成才回家。

  这不管是领结婚证,还是买煤,周灵莹在一边都看在眼里。自己丈夫这司机身份,是在哪里人家都对他很恭敬,让周灵莹更崇拜他了。

  “到家了,从这巷子走进去,有一个大院子,我们就住那里面。”

  汽车开到南锣院巷子外的路口旁,江成把汽车熄了火,下车对周灵莹说道。让她把车上的东西都拿下了,他在下面接著。

  南锣院这边的位置也算昌城居民比较多的地方了,离城市中心也不远,毕竟这是离汽车站比较近的地方。

  周灵莹把东西给了江成一部分,自己下车后也拿了不少。一趟拿不了,主要是有一筐王书记给的山货。

  看著四周的一切,不远处就有一个砖瓦房的公共场所,这可是分男女的。男左女右,厕所墙上还写了字区分。不像农村的茅厕,一次就能进一个人,不分男女,女人在里面上厕所。碰到一个男的也来上厕所在外面等著,年轻的小姑娘真会觉得有些尴尬。

  所以重新回归城市里的周灵莹,觉得厕所都是美好的。

  拿著东西跟随著丈夫江成走进巷子,巷子里除非是正午的时候,平时都比较阴凉。此时又是学生放暑假的时候,所以巷子里有很多小孩在玩耍,有住院子里面的,也有附近的一些小孩。

  走到巷子中间位置,右手边的一个大门进去,才算进入了南锣院。

  这跟周灵莹在南京以前住的房子不一样,但在南京也见过不少这样的大院。周灵莹的父母都是职工,住的是职工楼房的那种。

  这进入院子,周灵莹还不知道江成的房子在哪。但看见院子中间一排的水池,又是满心欢喜。是自来水池,日常生活不用挑水了。

  在金河公社,江成家就不用说了,那是属于住在农村村庄。但知青点是靠近公社的,也是公社照顾知青,也只是给通了电,没有自来水。

  有砖瓦房的公厕,有自来水,有电灯。哪怕就是这些城市里基础的东西,都让周灵莹太满意了。

  江成是不知道此时周灵莹的心情,也体会不到。如果在这个时代生存了一年,突然让他又回到二十一世纪,面对空调,电脑,手机和网络,还有他那跑滴滴的汽车。可能他才会有周灵莹这种心情。

  带著周灵莹来到自己的正房,江成拿钥匙开了门进入了房间,周灵莹也是跟随著进来的。

  “东西先放地上吧,桌凳还有家具什么的,已经在置办了。我们这院子后院有一个在供销社上班的大姐,她帮我联系了木匠。会先买一些旧家具当材料做一套新的桌凳,我也在单位里找领导帮忙了,可以弄到一些新木材,再做一些家具。正好你来了,我不在的时候,你可以照应。”

  进入房间内,除了江成的一些日用品摆放在地上,除了一张床就没什么了。

  江成还乘周灵莹不注意,假装从床上‘拿’出了要洗的衣服。他那些没洗的怎么干净的衣服,其实也都放在空间里。

第57章 朱岚所在的供销社

  周灵莹对于房间里没家具的情况,也不失望,她是知道江成上班没多久,这房子也是分到没多久。没家具很正常,何况现在江成都说了,已经联系了人在弄,而且听意思就不只是打算弄一点点家具。

  “江成,那能让木匠师傅给我做一个梳妆台嘛。”周灵莹询问道。

  在知青宿舍那边,都是几个人住一个房间,可弄不了梳妆台。也弄不到梳妆台,每人都是一个小镜子用一用,一些小东西都没什么地方放。

  听到江成说找了木匠要做家具,周灵莹就把心中的渴望说了出来。

  “没问题,当时候见到木匠师傅,跟他说一下就行。你先收拾一下房间,我去车上把王书记给东西拿过来。”

  江成一口答应道,他其实得去隔壁侧房一下。在粮店买的米面什么的,都在他空间里面。另外打算再拿点东西出来,今天总得开火弄饭吃了。

  就算江成不说,周灵莹也得好好整理一下,哪怕是东西放地上,也要整齐的摆放才对。所以让江成去拿东西,她在房间里整理就可以。

  江成是出门后,立刻把隔壁房间的门也打开了。西瓜先放了几个在地上,然后就是在粮店买的一些粮食。粮食都是用袋子装的,江成突然又发现家里还少了一个米缸,当然还有装面粉的缸。

  一直就没开火过,有些东西的确没想到。这过日子,其实要买的东西还多著呢。比如这夏天,再热一点可能屋里就躺不住了。

  还得去买竹床和蚊帐,天热小孩就穿个裤头睡在屋外竹床上,早上一起里,身上都是那种一条条的压痕。

  现在这个点虽然是上班的点,但院子里的人还是不少。毕竟双职工的家庭少,但在院子的基本都是妇女和老幼。

  江成想找人一起去车上搬煤都没人,这有了媳妇在一起也不好,他随身空间都有些不好自由自在使用了。要不是周灵莹在,江成直接把买的煤放空间里,然后堆放在厨房墙角就可以了。

  没合适的人帮忙,江成也不可能喊院子里的女邻居帮忙,何况别人家买煤都是自己弄个板车拉进来的。江成就是懒,他这体格,用筐子装煤,那一百六十斤的煤也不需要几下就弄进来了。

  回车子上江成把王书记送的特产拿了回来,也是直接放在了侧房。然后跟周灵莹打了一个招呼,让她在家收拾著,自己得去趟供销社买两个缸来放米面。

  供销社那边有专门帮忙拉板车装货的散工,一趟两毛钱左右,卖煤的那边也有。那些拉货的是没有固定工资的,就靠拉货挣钱一个月也没多少。

  就算是这种干临时拉货的活,也不是你想去干就有的干的。依然要有街道办的人同意,要是谁想干就干,那现在是拉货,以后是不是可以改装一个黄包车去拉人当车夫呀。

  江成这次是打算去朱岚上班的供销社买东西,朱岚所在的供销社离这边并不是最近的。朝东方向那边的一个供销社才是离南锣院最近的,但朱岚上班的供销社是出门往北走。是东区所在位置的供销社第三门市部。

  一个市区有几十上百个供销社,所以要去哪个供销社,不知道走,可以问是第几门市部。

  江成来到了朱岚所在的供销社,现在这个点供销社不怎么忙,忙的时候一般是在八点到十点。甚至刚开门的时候经常出现拥挤情况,要是节假日,买东西可能还要排队。

  供销社忙主要是因为经营的商品种类太多,几乎包含了大家所有生活所需的必需品供应。

  粮油副食品,布匹,文具,烟酒,五金家电,日用百货,甚至农具也是在供销社买的。

  供销社的售货员基本每人都会负责一个固定区域,江成在卖副食品的地方看见了穿著蓝色列宁装工作服的朱岚。

  供销社的售货员上班都是要穿工作服的,男的通常是穿中山装样式的工作服,上衣为四个口袋的设计,左上口袋常插一支钢笔,彰显文化和职业素养。裤子为直筒裤,整体给人一种庄重、严谨的感觉。材质多为棉布,较为结实耐用。

  女售货员的工作服就跟朱岚现在穿的一样,都是列宁装。上衣为翻领、双排扣,腰间束带,显得十分干练。下装一般为裙子或裤子。同样以棉布材质为主,颜色相对较为单一。

  售货员会佩戴统一的工作牌,上面可能写有售货员的姓名、编号等。

  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工作服不分季节的,天热这工作服穿的有些闷热,天冷又不够保暖。不过很多单位都是如此,有工作服穿就不错了,还想分夏季冬季怎么可能。

  “江成,你怎么来了,要买什么东西嘛。”在工作的朱岚一眼就看见刚出现在供销的江成了,也不管他是不是买副食品,直接给招呼了过来。

  “朱姐,我来买两个米缸,两张竹床,一个大木盆和一个大蚊帐。再买两瓶酒,还有一些调料。”江成回答著,然后小声的又询问道:“木匠师傅的事情怎么样了。”

  听到江成询问木匠的事情还这样小声,朱岚笑了一下。不过要是给别人私下办这事的确得小声点,但是江成不一样。

  朱岚没有先说木匠的事,而是让江成拿副食品本和酒票过来,询问了一下缸怎么拿回去后,就让同事去挑两口好缸喊拉板车的来拉。酒也让今天专门负责卖烟酒的同事去拿了。

  安排好一切后,朱岚挺大声的跟江成交谈起木匠给他做家具的事情。

  “江成,我已经让木匠师傅挑了一些旧家具就等你来商量好了待遇开工呢。木匠师傅是一个老师傅,别人都说水平不错。要请来不容易,去别人那边干活,一天得两块五,不过看是我介绍的,一天给两块钱就行。~~”

  朱岚开始跟江成说木匠的事情,这年头的木匠可以说是手艺人。技术都不差,做家具也是传统的手艺,桌子凳子都不用一颗钉子的。

  现在的桌凳制作手艺都是榫卯结构,这种结构通过将木材进行巧妙的切割和拼接,使各个部件紧密结合在一起,无需钉子就能牢固地组合成桌凳等家具。

  所以一些木匠老师傅帮人干私活,技术好的一天两块五不算多。

  而做一套桌凳,技术好的师傅等要四五天,可江成是买的旧家具来当材料,还多了拆卸时间,可能还要多花费一天的时间。

  因此做一套桌凳,光工钱可能就得按照六天的准备,十二块钱。这还不算木材和一些耗损的材料钱。

  这还是简单的一套桌凳,江成还要做橱柜,衣柜和周灵莹想要的梳妆台。甚至还要做一张床,到时候正房里的那张床搬到偏房去。

  反正算下来,价格会有些夸张。其实前两天江成就从朱岚这边知道了家具的价格。当时他也觉得不可思议,一整套家具置办下来,也就是三十六条腿,得一百八十快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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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钱也不经花

  一百八十块,普通职工不吃不喝半年的工资。除去开销的话,很多家庭一年都攒不下一套家具的钱。

  朱岚继续在跟江成交谈著,这只是商量好了工钱,一些有手艺的师傅光工钱可请不到,还得包饭。

  “朱姐,你中午能不能带木匠师傅去我家一起吃个饭,我把媳妇带过来了,明天可能又要去跑车没时间。想办法下午跟师傅去木材厂一趟,把木材买齐了。”对于工钱和包吃饭,江成没意见,他现在就是要早点弄好家具,家里也像一个样。

  “没问题,等会我下班就找木匠师傅去你那。”朱岚说道,给江成要买的一些东西也装好了。

  江成买了生姜和大蒜子,这些都是限量供应的。还有芝麻酱,盐,酱油和醋。酱油和醋有瓶装的,也有散装的。

  买酱油和醋,一般大家也有第一次买瓶装的,以后都是拿瓶子来打散称的。

  零散的东西买完,江成又买了十个网兜,网兜便宜,跟后世超市装东西的袋子差不多,现在是没塑胶袋子。

  这一趟下来也花了江成不少钱,米缸没买特别大的,也七块钱一个。其实还有木制的米缸,价格还要贵,要二十左右。

  一个大木盆八块钱,这大木盆几乎城里大部分人家里都有,最少南方这边如此。这是用来洗澡用的,南方有澡堂,但不多。男人天热还可以穿著裤头直接在墙角边冲洗,女人不去澡堂怎么洗。

  都是用一个大木盆打水在房间里洗一下,大男人天冷也是如此。

  这大木盆是买去给周灵莹洗澡用的,今天要是不买,她晚上只能用脸盆装水擦身子。

  蚊帐花了十五块,还要了一些布票,这东西也不是有钱就能买的。

  两瓶酒,也算是后世的知名品牌五粮液。但在这个年代,价格还比不过汾酒和竹叶青之类的。两块五一瓶,两瓶五块钱。这酒票还是上车送货,人家夹在烟里给江成的。

  这个年代茅台酒贵,要七八块钱一瓶,并且属于高档酒,一般人弄不到茅台酒的票。江成是司机地位高不假,但还没脸大到拉个货人家就送他茅台酒票的程度。

  几样东西再算上杂七杂八的东西,江成花了四十六块六毛三分钱。让拉板车的帮忙拉回家,还得花两毛钱。

  基本上随便买一下,普通职工得不吃不喝一个半月的工资左右。

  就这还是上次回来的时候,在景德镇拉了一批陶瓷大口碗,人家那边送了江成一点碗。而对面邻居张阳是在搪瓷厂上班的,再到他那不用票买几个搪瓷的盘子。就不用再到供销社购买碗了,要不然一个碗都要二三毛钱,还要花上几块钱买碗。

  回去的路上,江成给拉板车的师傅递了几根烟,让他到时候再帮忙卸一下煤。从汽车停的地方到院子里,也就几百米,几根好烟足够帮忙拉一下了。

  “朱岚,刚才那是谁呀,一下买那么多东西,还要做家具。”

  “我家远房亲戚表弟,在运输站开车当司机的。我给大家弄的海带和海鱼,可都是他弄来的货。以后他来供销社买东西,你们可得照应著点。”

  江成走后,在供销社跟朱岚关系好的一个同事就上前来询问了。刚才朱岚跟江成的对话可没避著谁。

  朱岚这样一说,供销社的同事就释然了。

  最近朱岚可了不得了,前一阵子不知道什么原因收到了主任的夸赞。而在前天,更是弄了一些海鱼过来,全部被供销社主任以供销社的名义留下来了。现在存放在仓库里,等过几天发工资的时候就当员工福利发给大家。

  而供销社的副主任听说要不了多久就调任到其他新开设的供销社当主任去了,这空出来的位置如果是内部提拔的话。朱岚作为供销社多年的售货员,有是有资格被提拔。

  但要提升为主任,要跟其他也有资格的销售员竞争不说,其实真正要竞争的是负责后勤的。

  一个市区有几十上百个供销社,而每个市区的供销社都有几十至上百职工。

  供销社社的职位有主任,副主任,会计出纳,采购员,仓库管理员,营业员,售货员,统计员,后勤,还有批条员。

  而普通职员在供销社工作,容易升上副主任的,就是负责后勤的了,其次就是比较优秀的售货员。

  作为供销社的售货员,能在社会上这样吃香,那是因为可以利用供销社的资源。而不是售货员本身多有能耐,但现在朱岚个人能弄到物资,对于领导来说那比你自身技能强有用多了。

  那些售货员手再准,要一斤东西能一下就抓到位没什么偏差,看著牛。但最多只是售货员的技能强,比较优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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