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金盆洗手,我又不是龙头大佬 第7节

  “干。”

  鬼发出讥笑:“大痣,这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嘿,会叫的狗不咬人,真正会做事的人啊,从来不会大喊大叫。”

  “你手下那个趴车威,不行喔。”

  高佬森也点了点头,大有深意的道:“这下好玩了。”

  下午四点钟。

  尹照棠仅仅相隔一个多钟头,便再一次见到公司的委托律师杜子华:“杜大状,打算放我出去啦?”

  “尹先生,我已经收集好证据,帮你寄了投诉信,希望法援中心还没有派律师来。要不然,公司的苗老板要找我算帐了。”

  “这比被人问候老母要更惨,因为没钱收啊。”杜子华监督着军装警把手铐打开。

  尹照棠活动了一下手腕,出声道:“我的几个兄弟呢?”

  “你都已经出去了,他们也没理由留下来。”杜子华夹着公文包,带着尹照棠走出审讯室,一直被人押在小房间里,总算有时间参观一下警署的环境。

  十几米的走廊一侧是街道,另一侧是O记的几间办公室和审讯室,白墙坑坑洼洼,砂砾感很严重,摸起来粗糙割手

  尽头是楼梯,往下走便能离开警署。

  阿乐,蛋挞,蒋豪,左手正叼着香烟,聚在楼梯口,昂着脑袋,一副得意洋洋的神色。

  “大佬。”

  “棠哥!”

  见到尹照棠出来,眼里都露出喜色,迈步上前喊人。

  “收声啦,在茶馆里面开香堂?小心再给人拉进去。”尹照棠示意他们安分些。

  杜子华笑眯眯道:“棠哥,记得到楼下认领私人物品,下午回家洗个澡,晚上七点半,铜锣湾,潮义酒家。”

  “阿公会在那里等你,记得换身衣服啊,别带官气进坨地。”

  尹照棠知道很多老江湖很讲迷信风水。

  “多谢提醒。”

  杜子华拍了下他肩膀:“走了,晚上还约了一个大波妹练瑜伽,改天把你的马经杂志发我一份。干,这种好东西我现在才知道,浪费多少探花的钱。”

  尹照棠满嘴轻松答应道:“要什么杂志,挑好马子,开好房等你啊,杜大状。”

  几人一起下楼领取私人物品,刚刚签完字,就撞见撑着拐杖,穿着白衬衫,一瘸一拐走回来的林国光。

  他见尹照棠几人抱着头盔,拿回车钥匙,准备离开,赶忙加快脚步,一高一低,垫着脚跑上来,伸手要去抢车钥匙:“扑街,谁放你们走的,四十八小时都未到,返回去继续坐低,阿sir还有很多的问题。”

  “棠哥,这衰仔谁啊?”

  “跛的!”

  “跛子也能从青山医院跑出来,有点犀利。”蒋豪,阿乐,蛋挞当众笑着拿瘸子警员取乐,他们虽然不知道林国光是大佬一脚踩跛的,但是拦着他们回家真是找死。

  尹照棠挺身而出,挡在兄弟们前,盯着林国光道:“光仔啊,有伤就回屋企躺着,不用上工又有钞票赚。再挡我们兄弟的路,就不是一根脚趾的事,叫你一辈子做跛子!”

  “知道吗?”

  尹照棠恶狠狠瞪了他一眼,不给他再嚣张的机会,后退一步,在一楼当众大喊道:“阿sir殴打市民,警察暴力审讯。我要求验伤!我要求验伤!!!”

  林国光被尹照棠的威胁逼到发飙,直接丢掉拐杖,探出双手想去抓他衣领。而尹照棠只是轻轻一躲就让开,轻描淡写,眼神非常轻蔑。

  林国光气得双手哆嗦,在腰间摸了一阵,有点手忙脚乱的拔出枪,将要指向尹照棠的时候。

  在旁看了一阵的黎智斌才开口喝道:“够了!国光,让他们走,下回再请进来就是,江湖人嘛,进进出出多得是机会。”

  “这次有证人,运气好,下次就不一定了。”

  “我们有很多时间慢慢玩,你说对吧,棠少?”

  黎智斌双手叉腰,瞪着尹照棠。

第11章 潮酒家的客人

  “以后别学差佬叫我棠少,二世祖的绰号不好听,给面子的人叫声棠哥就好听了。”

  尹照棠在旺角警署门口,戴好头盔,挎上已经战损的摩托车,个性张扬的道:“不过我们生意人,还是最钟意听人称呼一声尹先生。”

  旺角距离铜锣湾有一段距离,要先从尖东天星码头坐轮渡前往中环,或者直接走红海底隧道过海。

  尹照棠回到出租房,洗一个澡,换上一身干净利落的白色T恤,蓝色牛仔裤,随意拿发泥用手打理了一下造型,让人看起来更加精神。

  跟兄弟们坐在客厅一起简单吃着叉烧,烧鹅饭,盯着墙上的时钟,没几分钟便起身说道:“我先铜锣湾见阿公,再晚来不及了。”

  蒋豪马上放下筷子起身:“棠哥,我送你去。”

  阿乐,蛋挞,左手也望向大佬。

  敬忠义一千多号四九仔,大多数只能够在开香堂的时候见到阿公一面。

  对社团坐馆猫叔的印象,只有身上一层层的肥肉,和吨位十足的份量。

  现在阿公却亲自要请棠哥喝茶!

  这代表棠哥入了龙头大佬的眼,马上有机会出人头地。

  “棠哥真是巴闭,带着我们兜风,轻轻松松做掉泰国仔!”蛋挞见到棠哥带着阿豪离开,眼里是藏不住的羡慕。

  左手满脸钦佩的道:“怎么会是轻轻松松?”

  “棠哥肯定是提前踩好点,早有打算!”

  阿乐微微颔首,深以为然的道:“对!”

  “趴车威那帮人里,肯定有棠哥的人。”

  蛋挞一脸震惊,旋即用引以为豪的口气道:“一定是。”

  “要不然,棠哥时间怎么算的那么准?说是请我们食早茶,其实是在等消息,难怪结完帐,还要去上厕所。”

  “嘘……收声!”左手拿手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压低声音道:“跟同门争功劳,说出去不好听的,口风紧点,小心趴车威找麻烦。”

  “趴车威那个蛋散,搞不定的人我们来搞,办不好的事,我们来办,仲有脸跳出来找事?”蛋挞不服气地把筷子丢到餐盒里,抽出纸巾擦了擦嘴,骂道:“不服气,老子带人斩死他!”

  “蛋挞,别太嚣张,趴车威打不过大佬,打你足够啦。”阿乐开着玩笑。

  左手却沉声道:“总之,棠哥为了做点事情给社团看,冒着得罪同门,被警察抓的风险,也要干掉泰国仔!”

  “为乜?是为保住杂志带客的返水,保住兄弟们饭碗。我们从观塘走出来,为的就是搏富贵,谁敢找棠哥的麻烦……”

  蛋挞,阿乐都毫不犹豫的振声道:“劈了他!”

  “宾果!”

  左手打了一个响指,非常赞同的道:“大佬带我们走出观塘,往后还要闯进中环,大佬付出那么多。”

  “做小的就要撑到底。”

  在江湖上,能跟一个讲义气,会水,又能打,够胆量豁出去的大佬。

  其实是当小弟的福气.

  两层楼高的老式唐楼,门面只有一米半,两人并肩的宽度,装的却是电动卷帘门,有一个很明显的电机位。

  门楣上挂着潮义酒家的四字招牌,牌匾斑驳陈旧,经历过岁月的冲刷和风吹雨打,左下方是一个迎宾台,旁边还放着一个灯筒和几个迭起的雪糕筒。

  昨天在祠堂门口看门的两个同门兄弟,正站在迎宾台旁,叼着香烟,说笑不断。那辆迈巴赫也干干净净,崭新漂亮的停在路旁,看来是坐馆猫叔的座驾。

  尹照棠隔窗接回司机的找零,单手插兜,转身朝着潮义酒家的门口走去。酒家后头的左手边是新盖的荣华大厦,右手边是曾经辉煌的昌盛洋楼。

  大厦的霓虹灯牌闪烁,光鲜亮丽,洋楼外搭着施工架,曾经的繁华已然落幕。

  铜锣湾的高光大气,生动活泼,好似与街边这座老唐楼都没有关系。

  它就静静的屹立在这儿,接待属于它的客人,不管时代怎么变化,总有一个位置属于它!

  柳传宗见到昨天在祠堂见过的兄弟又来,脸上没有不耐,反而是大为感兴趣,很热情的叫道:“上海街阿棠,没记错吧?”

  尹照棠看到熟悉的面孔也觉得轻松些,点点头:“师兄,阿公让我来酒楼见他,烦请”

  “自报家门就算了。直接进去吧,今晚只你一个客人,阿公已经等很久了。”柳传宗没有再要求他念入堂诗。

  站在一旁穿着工字汗衫,戴着鸭舌帽,扎着丸子头的年轻同门也点点头:“骑车当警察面撞死泰国仔,还有本事平安走出差馆的人才来着,阿公今天可是赞不绝口,敬忠义上下边个不知上海街阿棠?请啦!”

  “多谢。”尹照棠规矩的拱手抱拳,对两位同门言语间的认可有些自信。只因潮义酒楼是社团坨地,照规矩迎来送往的小弟都是社团门面,由各堂口大佬,扎职人推荐来的人才,几乎全都是敬忠义的中流砥柱。

  以前混在观塘的吉祥别说推荐人才来坨地,连亲自来坨地站岗的资格都无。毕竟社团坐馆,各位堂主整日进进出出,日日守门,开车门,人情世故的好处便点点滴滴积累起来了。

  能获得两位同门的认可无疑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柳传宗则等尹照棠走进酒楼大门,便拿起旁边“今日客满,暂停营业”的灯牌摆在正门口。

  今晚,阿公说只招待一个人,那么整间酒楼便只候一人!

  尹照棠步入一楼大厅当中,只见六张茶桌旁,坐着三桌正在打牌,抽烟的同门兄弟。年龄普遍都三十多岁,身材十分精壮,手臂上描龙画凤,是标准的江湖打仔,一看就是整日跟着阿公的保镖。

  几人桌边也都泡了壶茶,有花生瓜子和已经吃完的西瓜皮。有个穿着黑西装的人显而易见是他们大佬,看到尹照棠进门点了点头,出声道:“欢迎啊,阿棠,左边楼梯上二层,阿公正在饮茶,有胃口就点一份千层酥皮蛋挞尝尝,根生叔的招牌好货。”

  尹照棠跟平常一样点头致谢,和往常不同的是,真的每一个人好似都认识自己!

  一战功成,声名鹊起!

  哒哒哒。

  踏上一节节老旧的木板楼梯,转过拐角,面前先是一排打开的木制窗棂。

  墙边挂着很多老照片,琳琅满目,有一个大长框里站着一两百人,左侧有一张铺着红布的长桌,上方供奉着一座关帝像。昏暗的灯光其实照得阁楼有些死气沉沉,但窗外大厦高低不平,交错辉映的各类灯牌,却把一丝丝鲜活的生气注入酒楼。

  肥猫穿着白色唐装,单手拿着手杖,站在窗前望着街道风景,扭过头慈眉善目的笑着,像是一尊弥勒佛。

  “阿棠,今晚酒楼单为你一个人开,不赶时间的话,过来同我站一起,慢慢看.”

第12章 新

  大约看着十几分钟街市夜景,龙头猫叔方双手攥紧手杖,侧身一步,正视他,笑眯眯地的问道:“点样,中环夜景是不是要比九龙漂亮很多。”

  “这几年,社团在铜锣湾没有多发展几间场子。大多数兄弟都窝在九龙,将军澳,观塘,哎,有时候我想打一圈牌都找不到人凑数。”

  “其实,年轻人该多来中环闯闯,社团光靠一班老骨头守香堂,到最尾,连九龙的地盘都会守不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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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照棠不想接肥猫闯进中环的话,那只是龙头大佬随口画的大饼。

  中环混的社团清一色大字号,新记,和图,胜和,四大,号码帮哪一间不是最少上万名会员,吹一声哨子能集合几千号打仔晒马?

  敬忠义一千多名四九仔,加上外围的蓝灯笼,老的老,少的少,顶天七八百人敢出街,真正够种劈人的不到一半。

  算能打的怕就几十号中坚。

  这种夕阳社团全港几十上百家,全都窝在新界乡下,混最好的也只能在油尖旺,捡大社团手指缝里漏的残羹剩饭讨生活。

  敬忠义之所以能够在铜锣湾还有几间场子,唯独胜在曾经也风光过一阵子,还有几名老一辈的潮汕富商念旧情。

  龙头大爷那张大饼要是吃下去,当天就得噎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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