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也笑道：“他们真要是宁死不屈，也不会隔空求饶了。”
他长身而起，一步跨出几十里地，来到巨龟长蛇面前，负手而立，悬浮半空：“孽畜，还不归附，更待何时！”
第158章 豁达
“前辈饶命！”
“前辈饶命！”
看到李牧现身，巨龟和长蛇急忙低下头来，身子瑟瑟发抖。
这种从体内长出植物汲取全身精血的情形，他们从未遇到过，使得他们想到了南疆巫术和魔门的魔术。
巫术倒还好，南疆大巫手段虽强，但无利不起早，按照规矩，只需要献出一部分财产，就足以收买他们，让他们收了巫术。
可如果是魔门的魔术，那就非同小可了。
这天下间的事情，一旦背后出现魔门弟子的身影，那就不是小事，关键这魔门弟子手段太过强横，竟然能将法宝隔空打入他们体内，这才是最可怕的手段，有点像是传说中的空间之术。
这要是真遇到会施展空间法术的大神通者，别说他们，就是大乘期高手，只要不飞升成仙，就都得跪。
“如今一千五百年杀劫已至，天机不明，之前又有绝世高手撼动天地的气息，可见大劫即将来临，我等恐怕逃不过劫灰的下场了。”
被体内植物汲取周身精血时，这一龟一蛇已经暗中商议，知道此劫难躲，若有生机，须得仔细把握。
因此眼见李牧现身要收服他们，这两个妖怪只是犹豫了一下，便即点头行礼：“我愿归附！”
“小蛇见过老爷！”
李牧本以为这两个妖怪修行到了如今这般境界，定然是坚韧不屈之辈，须得好好折损一番，方才能收服它们，却没想到这一龟一蛇如此怂比，自己只是一开口，他们便降了。
只有顾倾城在外看的明白，李牧是自己厉害而不自知，才以为这龟蛇不会降服。
实则是，李牧如今修为虽然还不算太深，但却掌握了空间之术，能隔空将东西打入人和物的体内，这种手段恐怖至极，只是李牧自己还没有意识到。
比如一块精铁巨石，外力难伤，可只要李牧施展空间之术，硬生生的往精铁巨石内塞进别的东西，相信再坚固的东西，也会被破坏。
同理，若是将法宝隔空打入敌人体内，只需要一击，便足以将敌人打的粉碎，只要修为不到仙人境界，身体做不到随意聚散的程度，无论是谁，都难以与李牧相抗衡。
而天下间无数修士高手，不到金仙境界，根本就涉足不了时空大道，也就是说，只要是金仙境界以下的修士，在面对李牧时，都难以抵挡来自李牧的空间转换的攻击。
想想吧，你这里正趾高气昂的向李牧叫嚣，然后下一刻，脑子里便多了一坨狗屎，这特么谁能受到了？
别说是狗屎，就算是脑子里多了一块砖头，金丹期以下的修士也只是一个死，没有半点活路。
关键这空间之术防不胜防，除非有绝世护体法宝，可以阻挡十方攻击，才有可能防御得了李牧的降维打击。
现在李牧只是想到将炸弹和符文打入敌人体内，从而重创或者操控敌人，如果他有心杀伐的话，直接让炸弹从龟蛇丹田或者脑海里出现就是了，直接就能将他们的丹田粉碎，脑袋撑爆。
“我去，你们怎么一点气节都没有？”
李牧看着面前俯首喊老爷的一龟一蛇，大感没趣：“难道你们不得跟我大战三百回合，才会跪地求饶么？他妈的，投降的这么干脆，弄的老子一点快感都没有！”
“……”
一龟一蛇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老龟低头道：“老爷，您有如此神通，我等哪敢犹豫，若是您发起火来，给我们脑中塞进点东西，那岂不是生不如死？”
它说到这里，忽然反应过来：“是？”
李牧点了点头：“归重？”
老龟急忙点头：“是，正是小龟！老爷，小龟初见您，就觉得您非同一般，原来老爷深藏不露，神通不显，不是那等显摆的人。”
他对李牧摇头摆尾：“老爷，小龟生平从未作恶，更没有吃过人，还请老爷绕我一命，日后将我养在宅中，好歹算是一景。所谓龟鹤遐龄，家中养着乌龟和仙鹤，方才是富贵人家气象呐！”
李牧哈哈大笑：“你先前走路一步三喘，怎么现在说话这么顺溜了？”
老龟道：“老爷，我只要化为人形，便是老者形象，非是我真的年迈不堪，实则是被洞天世界的末日气息浸染，因此变得衰老无比。”
李牧道：“既然你如此衰老，却为何在追击周大人时，却并不显老态？”
老龟道：“不敢有瞒老爷，就在刚才，阙月洞天世界的末日气息忽然消失，有一个恐怖的存在，竟然将洞天世界的衰老破败的气息给吸收了！”
它说到这里，似乎连它自己都有点不太相信：“那个可怖的存在，将整个洞天的末日气息都吸收之后，好像对着洞天世界打了一拳，我当时正在无影潭底，向外观察时，正看到一个浑身金光的大人，举臂挥拳，似乎正好打在了洞天世界上，打散了破败气息，一拳打出了生机，令万物复苏，混沌破灭。”
李牧闻言与顾倾城对视了一眼，脸色都凝重起来。
顾倾城道：“大哥，一拳打的一个洞天世界由衰转盛，这是造化之力啊，这可是连我爷爷都未必能达到的境界！咱们两人的记忆肯定就是此人抹掉的！”
老龟和长蛇闻言全都身子一震，吃惊的看向顾倾城。
刚才那个存在只是看上一眼，都令他们生出无尽惶恐之感，元神都差点爆掉，要不是因为这个，周道全也不可能从洞天世界内逃出。
而现在面前这个姑娘，竟然说她爷爷都未必能达到这个境界！
这句话潜藏的意思就是，他爷爷就算是达不到这个境界，但也相差不大！
我的妈呀，面前这位这到底是哪家老祖的孙女？
难道是夫子的孙女？
魔门老祖的传人？
还是天帝家的公主下凡了？
这大腿也太粗了，无论如何得想办法抱紧！
有这大腿抱着，何愁大劫不过？
别说一千五百年的神仙杀劫了，就是一万五千年的大劫，那也算不得什么！
李牧对龟蛇二妖的念头自然不得而知，他脸上微微变色：“这么说来，咱们这个仇不好报了？”
顾倾城苦笑道：“这个仇，别说咱们两个，就是整个天河剑派都出动，加上我爷爷和父母，都未必是人家的对手。除非儒道佛魔四家祖师亲自出手，那还有可能有几分胜算……”
李牧：“……那算了！反正人家只是抹掉了咱们一部分记忆而已，又没伤害咱们，我看咱们就没有必要坚持找人家寻仇了！”
顾倾城失笑道：“还是大哥豁达！”
“我这是豁达么？我这叫做迎难而退！”
李牧也笑道：“既然此人这么不好惹，我又何必惹他？又不是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过是不到一刻钟的记忆而已，算得了什么？”
他脾气暴躁不假，做事硬气也不假，可他又不是神经病，明知对方如此牛逼，如果还要去报仇的话，那也未免太过不自量力。
他与顾倾城两人，或许在对方眼中不过是虫豸而已，适逢其会，便随手抹去了两人的记忆，估计人家连两人长什么样子都不会关注，甚至都不会记得这件事。
面对这种强敌，只能变得豁达一点。
连李牧都是如此，顾倾城自然从善如流：“是呀，是呀，其实不过是消减了咱们片刻记忆而已，如果咱们修为提升到了对方的境界层次，那记忆自然而然就会恢复过来，到时候再去找对方理论不迟。若是记忆一直不恢复，那么这件事也就此打住最好。”
李牧道：“倾城妹子也豁达了不少。”
他说到这里，念头转动间，将龟蛇二妖体内的傀儡收了，只是片刻间，龟蛇二妖体外的枝枝叉叉绿叶嫩枝，全都向他们体内收缩，收拢进肝脏之内，与肝脏一起化为一团绿意，随后变成肝脏，在二妖体内缓缓凝实。
经此一番变化，傀儡符文已经完全融入了二妖体内，直入灵魂元神，二妖便是想要逃脱李牧的控制，除非转世重生。
第159章 混世魔头
感应到李牧收了神通，龟蛇二妖在空中将身一摇，身子急速缩小，随后化为人形，在空中向李牧跪拜：
“小龟归重拜见主人！”
“小蛇佘青见过老爷！”
这两个妖怪，龟妖归重衰老不堪，秃顶缩脖，绿豆小眼，手持拐杖，犹如耄耋老人。
蛇妖佘青倒是中年男子模样，又瘦又高，双目狭长，面容阴沉，与那周道全的护卫沈冲颇为类似，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你们也都算得上一方大妖了，怎么如此没骨气？老子稍一逼迫，你们就认主了？这也太丢人……太丢妖了！”
李牧看着面前跪拜的二妖，笑道：“不是说修行到了你们这般境界，都有自己的道心原则么？按道理来说，出窍分神期的修士，都有自己的自尊，宁愿战死，也不会降服，们为何没有这般心境？”
归重愕然道：“老爷，我们妖族从来都是强者为尊，哪有什么宁死不降？您比我们厉害，又不想杀我们，那我们自然甘愿臣服。”
李牧：“……”
他忽然明白过来，自己这是以人族的思维来衡量妖族，本来就有点不对劲，有的妖怪可能被人类同化的厉害，受儒道佛魔思想影响深刻，言行举止一切都向人看齐，比如胡芸娘等。
也有的妖怪野性难驯，一向讲究弱肉强食，没什么道德感，兽性居多，之前被李牧斩杀的狼妖、虎妖都是这种妖怪。
还有一种妖怪，就是有兽性，也有人性，化为人形之后，行事风格依旧保留着浓浓的野性痕迹，一切都按照本性来，面前这龟蛇二妖，便是这种保留着妖族强者为尊理念的妖怪。
“强者为尊？不错！自古以来，都是强者为尊，道德准则，只是给了弱者生存的理由和脸面而已！”
李牧看向这两个妖怪：“既然如此，我家中还真缺了两个宠物，你们且化为原形，为我看家护院！”
归重和佘青两个妖怪不敢违背李牧的意志，急忙道：“是！”
当下化为一龟一蛇，都是寻常大小，自动漂浮到李牧面前。
李牧将这龟蛇二妖托在掌心，看向顾倾城：“倾城，你喜欢养宠物不？”
顾倾城摇头道：“我家中有玄龟和麒麟，还有白鹿、仙鹤，这两个妖怪若是放在家里，怕是要被别的宠物当成食物来吃，纵然仙禽有灵不吃他们，估计这两个家伙也会成为伺候它们的下人，还是放在你这里为好。”
李牧掌中龟蛇二妖闻听此言，身子一震，都开口道：“我等愿为老爷看家护院，绝不敢有二心！”
顾倾城的言语令这龟蛇二妖大为自卑，感觉要是当顾倾城的宠物，怕是日后前景不妙，还不如跟在李牧身边，好歹能当个宠物，不至于太过凄惨。
李牧哈哈笑道：“既然如此，你们立一个誓言，日后胆敢反叛，定要将你等抽魂夺魄，贬在九幽深处，永世不得超生！”
两妖无奈，当即对天盟誓：“我等愿为老爷看家护院，永无二心，若有二心，让我等永被人族，永世不得翻身！”
李牧目光闪动，道：“愿你们记住今日誓言，日后胆敢背叛我，自然会应此誓。”
两个妖怪唯唯诺诺，点头称是。
李牧不再多言，将这两个妖怪随手装进口袋里，对顾倾城道：“咱们回去！”
他伸手挽住顾倾城的胳膊，破开空间，瞬间来到清河县城的宅院密室，将两个妖怪掏出来，放在桌上，问道：“你们为何要算计周道全？”
归重所化的小龟趴在桌上，昂起头颅，对李牧道：“老爷，我和老佘本来不认识这个周道全，是有同道来我们阙月山洞天，许诺我们，只要能把云州巡抚周道全引到阙月山洞天之内，再将他打死，便许诺给我们两颗渡劫宝丹。
因此我们俩才行想方设法引诱周大全去我们的洞天之内，让他沾染了末日劫灰，自然而然的衰老下来，趁他气息不稳，再行偷袭。没想到这周道全修为高的厉害，纵然沾染了末日气息，竟然还能支撑好长时间，后来有绝世高手在洞天外出手，吸收了洞天的衰朽气息，才使得周道全趁机跑了出来。”
李牧大奇：“周道全乃是朝廷命官，有大殷朝国运护体，你们有多大胆子，敢对他出手？据说渡劫丹炼制极为不易，对方岂能轻易给你们？这些人为何要杀周道全？”
佘青所化的黑蛇盘起身子，昂起头颅，口吐人言：“老爷，对方已经将渡劫丹给了我们。”
李牧讶然道：“已经给了你们？对方这么大气？”
他说到这里，对着佘青的身子虚虚一抓，从佘青体内抓出一个玉瓶来，道：“这里面便是渡劫丹么？”
佘青吓得身子一颤，道：“是，渡劫丹就在瓶内。”
李牧随手一抓，竟然将他藏在体内的东西抓了出来，而他竟然一无所觉，这等手段当真是神乎其技，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心中自然惊惧。
李牧将玉瓶打开，从里面倒出来一颗鹌鹑蛋大小的青色丹药，这丹药表面青光流转，呈半透明状态，里面似乎有液体流转。
在倒出来之后，这丹药便漂浮起来，在空中缓缓旋转，发出细微的水流声，就好像里面封印着一道清泉小溪一般，隐隐有细小符文闪现。
李牧看向顾倾城：“倾城，这是不是渡劫丹？”
顾倾城凑近瞧了瞧，道：“应该就是渡劫丹。其实这天下间哪有什么渡劫丹，只不过是封印灵力和稳定心神的丹药罢了，只要有这种功能的丹药，都可以称之为渡劫宝丹。当今各家各派的渡劫丹大不相同，这一枚丹药似乎是医家的炼制手法，手段很是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