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猪刀闪烁着寒光,刀柄沾着血迹,十分人。
光头佬这一举动,不言而喻,充满着威胁意味。
你小子别在老子面前装,老子手上有刀,小子老子给你来上一刀,捅你个透心凉!
沈星淡淡看了一眼那把杀猪刀,似笑非笑道:
“男子汉,敢做不敢当?”
“跟老娘们一样。”
沈星一边说,一边摇头,一副看不起鄙夷的表情。
这两句话,成功激怒了光头佬。
“谁他妈不敢当了?”
“这狗崽子就是老子偷……”
光头佬一脸气急败坏,正要应声。
“老二!”
“闭嘴,别跟那小子瞎扯!”
一旁,马愣子怒声叱责道。
这个笨蛋小舅子,真是扶不起的阿斗,小脑还没发育完全是吧?人家一激你,你就把自己偷狗的事亲口说出来?真怕别人不知道这狗崽子是你偷的?
“这狗崽子就是老子抱走的,咋地?”
牛二气在头上,听不进去姐夫马愣子的劝说。
当然,他也没那么傻,把“偷”说成了“抱”,虽然没念过多少书没啥文化,但当了这么多年的杀猪匠,什么形形色色的人没接触过?这点心眼子还是有的。
说“抱”,那就不算犯罪,最多就是抱走你家狗崽,带回家玩一玩。
说“偷”,那性质就不一样了,属于不打自招了,放在古代的衙门上,那就是签字画押,自己承认自己的犯罪事实了。
“抱?”
沈星呵呵一笑,这个土肥原杀猪佬,看起来不傻呀,还知道玩文字游戏。
这就跟,孔乙己说,读书人的事能叫偷吗?有什么两样?读书人偷东西,难道就不是偷了?你杀猪佬抱走大龙的儿子,难道就不是偷了?
“抱?抱你妈!”
沈星嘴角上扬,邪魅一笑,明明说的是国粹,但从他嘴里说出来,咋这么悦耳动听?
“你他妈的,活腻歪了!”
牛二一把丢掉狗崽子,塞进笼子锁好,操起那把刀刃锋利的杀猪刀,把刀尖对准沈星,满脸凶相,话语充满着威胁意味。
哪里来的楞头青,一个人也敢来老子这?问过老子手上的刀子没?找死!
“老二!”
马愣子一看这架势,怕老二过激做出错事,出声喊住,这小舅子虽然人憨了一点,但毕竟是婆娘的表弟,婆娘又是他在世唯一的亲人,这小舅子要是做出什么错事,马愣子他不好跟自己婆娘交待啊。
“沈星你赶紧给老子滚,这里没你事,一个狗崽子而已,犯不着见血。”
马楞子冷声道,挥手赶人,牛二手上毕竟有刀,他怕牛二上头。
马愣子虽然是个街流子,平日嚣张跋扈,为人凶横,但也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有自己的一条底线。
马愣子结婚生子了,成家立业了,不是当初十几岁街上晃荡的小混混了。
这要是换成当年,被沈星一激,直接掏刀子往他肚子捅,十几岁的小孩子下手最没轻没重,往往一刀就害了人性命,初生牛犊不怕虎嘛。
“滚你妈呢!”
“动手!”
沈星突然喊道,朝着周围打了一个手势。
一声“喵呜”吼声从牛二家的门外传来,这声兽吼犹如婴儿的哭声,听着牛二马愣子两人心里发毛。
“大白天的见鬼了?这哪来的小孩哭声,得慌!”
“这玩意真邪门,啥啊?”
就在这时,一道瘦长的影子在牛二眼前一晃,速度健飞,宛如幽灵。
“什么鬼东西?”牛二眉头一皱,他下意识朝身后看去,看到那个黄毛小兽趁他不注意,人立而起,用两只前肢打开了关住小狗崽的笼子,准备放走小狗崽。
“哪里来的小贼,敢动老子的狗!”
牛二怒气横生,操起那把杀猪刀,忽地转身,朝那邪门的黄皮小兽一刀劈去。
“躲开!”
沈星出声提醒,他眼疾手快,身子快步上前,追上了光头佬,接着,长腿一抬,用力朝着光头佬的手腕踢去。
这一脚,踢的太准,光头佬结结实实挨了沈星这一脚,“哎呦”一声,他手腕吃疼,一个不留神,没拿住手上那把杀猪刀,掉了下来。
沈星见状,又是一脚,踢中刀柄,把杀猪刀踢老远老远的,至少五米开外。
“老子日你娘!”
光头吃了个这么大亏,没了杀猪刀,握住沙包大的拳头,像个疯子一样冲了上去,要给沈星一点颜色看看。
“喵呜!”
一声震耳欲聋的兽吼,突然在他身后响起,接着,牛二听到身后厚重的喘息声,犹如死神在低语,让他灵魂一震,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光头佬觉得后背拔凉拔凉的,他身子一僵,僵硬地转过脑袋,向背后看去。
一头长着斑点的百斤重大山猫,正冲着他呲牙,虎视眈眈。
“喵呜!”
第63章 摇人!
看着这头一身浅灰皮毛,长有斑点的野兽,牛二脸色微变。
“豹子?”
“不对,这不是豹子,这是猞猁!”牛二惊呼道。
猞猁和豹子实在是太像了,难怪他第一时间会认错。
牛二是屠户,常和人打交道,石屋村没禁猎前,也是个远近扬名的猎人村,村里有许多老猎户,牛二给这些人杀猪宰牛,没少听他们聊以前打猎赶山的事。
听老猎户们说,山上的野兽,除了东北虎金钱豹熊瞎子外,还有狼和猞猁,也凶得很,会吃人。
牛二觉得今天真是邪门了,山上的大猞猁竟然下山了,还闯进了他家,就蹲在围墙上,直勾勾盯着他。
“大山猫?”
看到胖猞猁,马愣子也是心里头一慌,脸色煞白。
这头大猞猁,让他下意识想到了前几天的东北虎,身上都有着野性气息,原始又凶猛,令人窒息。
马愣子向沈星看去,嘴里嘀咕道:
“这大山猫,该不会又是沈星养的?”
山上的野兽是不会下山的,更不会进村,野生动物除非缺食物,被逼急了,才会下山袭击村子,长白山现在是七月份,山上的野兽不缺吃的,那为什么要离开它们领地,下山接触人?
马愣子目睹过沈星和东北虎的“交流”,怀疑大猞猁出现在石屋村小舅子家,十有八九就是沈星搞的鬼!
趁着光头佬被小猞唬住,沈星给黄大仙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静悄悄地拉开笼子,“吱吱”和小狗崽交流了一下,让它不要叫,这才把小狗崽带出了笼子,绕了院子一圈,来到了沈星身后。
沈星蹲下身子,拿手摸了摸小狗崽的脑袋,见它四肢发抖,满脸恐惧,柔声安抚道:
“别怕,你妈让我来救你的。”
“汪汪?”小狗崽拿大眼珠子瞄着沈星,小声呜咽,摇着尾巴。
“嗯呢,你妈就在后面,马上就到了。”沈星回了一句。
一听妈妈在后面,小狗崽子顿时激动万分,向门口瞄去,眼睛里充满着期待。
沈星将它放下,又摸了摸它脑袋,说道:
“你先跟你黄鼠狼呆一块,我去帮你收拾那俩个要吃你的坏蛋!”
小狗崽低声叫了一声,随后屁股坐地,前肢并拢,摇着尾巴,模样十分乖巧。
黄鼠狼冲着沈星“吱吱”了两声,试图和沈星精神交流。
沈星瞪了黄鼠狼一眼,“让你带就带,屁话那么多,别忘了你小子还欠老子钱呢。”
一听沈星提钱,黄鼠狼顿时哑火了,脖子一缩。
“吱吱。”黄鼠狼哄着小狗崽,一边朝着牛二家的鸡圈看去,看到了几十来只肥美的母鸡,它忍不住流着口水。
“吱吱吱!”
大侄子,待会儿跟着叔,叔带你去干一票大的!
“汪汪?”小狗崽两眼茫然。
……
看到那头胖猞猁盯着自己,围着自己绕圈子,牛二神经紧绷,下意识握紧手上那把寒光闪闪的杀猪刀,他满头大汗,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感觉后背凉飕飕的。
“姐夫,现在俺们咋办?”
牛二有点发怵,他还是第一次遭遇山上的野兽,忙询问着表姐夫马愣子,希望他拿个主意。
“老子哪知道!”
马愣子脸都白了,因为他发现那头大猞猁,也在直勾勾盯着自己,露着獠牙,一脸凶相,就跟当初的母虎一样。
“喵呜!”
就在这时,胖猞猁突然昂起脖子,朝着门外嘶吼了一声,提醒沈星,有其他人来了。
沈星一回头,看到七八个大汉,鱼贯而入,他们身上都系着黑色的防水围裙,穿着胶鞋,手里还都操着长短不一的杀猪刀。
来了一群屠户!
“杀猪”是个力气活,一头三百斤重的黑猪,光靠杀猪匠一个,可搞不定,还得上人,至少得七八个,四个捉着腿,两个揪着耳朵,再来两个拉住捆猪绳,把黑猪牢牢按住了,杀猪匠才敢下刀杀。
不然的话,三百斤重的大黑猪,玩命挣扎,给杀猪匠来上一蹄子或者杀猪刀刀尖反弹,直接反杀,送杀猪匠去见阎王。
猪没杀成,杀猪匠人没了,被猪反杀,成了笑话。
这样的例子,东三省这儿一抓一大把,有经验的老师傅,信不过那些手生的村民,会专门养一批学徒,只会在大黑猪完全被徒弟们按住后,才敢靠近抽刀杀猪。
牛二也有几个徒弟,不过都在别的村子,但他师傅老人家就住在这个石屋村,他有师兄弟啊!
来的这一批人,就是牛二那些师兄弟。
“老二,出啥事了?哪个孙子把你家门弄坏了?”
领头的大汉,手臂上纹着一条青龙,右臂纹着一条白虎,栩栩如生,霸气侧漏。
这七八个大汉,就住在牛二家隔壁,听到这里有动静,赶紧过来瞧瞧,这一进去,发现牛二家大门没了,院子里满是狼藉,这才好奇问道。
牛二一看来人,顿时一喜,安全感大增,心里有底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