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宁笑说:“大嫂,那我可不跟你外道啊,明儿就等着吃鸡蛋糕了。”
“嗯呐。”
柴兵刚要起身却腿脚发麻,差点栽歪到地上,得亏三嫂就近扶了一把。
三嫂拍着他肩膀,“咋地,搁山里瞅着虎,到现在才吓腿软啊?”
柴兵笑说:“山里那虎妈子哪有你厉害啊,我是怕你晚上拍我……”
“滚犊子,净说丧良心话。爸,你瞅他。”
柴良玉瞪他一眼,没好气道:“你轻点瑟,你搁山上晃悠一天,你媳妇咋惦记你知道不?”
“那能不知道么。”
徐宁趿拉着鞋,下地转身,瞅着三嫂说:“三嫂,今天这事赖我,你回去可别跟我三哥闹别扭啊,要不然我这心里老不得劲了。”
“诶妈呀,赖你啥啊,你四个他岁数最大,他心里能没点数?”
柴良玉靠着炕沿,两脚钻进鞋壳子里,说:“这事你四个都有责任,柴兵啊,你跟二宁也算是同生死共患难了,往后你们好好处。”
柴兵笑着点头:“那肯定的!爸,你就放心吧。”
“行了,别搁这絮叨这点事了,赶紧回屋睡觉吧,都累一天了。”
“诶。”
徐宁三人回到屋后,彼此对视一眼,都有侥幸脱险的庆幸。
李福强捂完被,趴在炕头抽根烟。
王虎则脱掉衣裳,火速钻进被窝,发出‘啊’一声满足。
他俩同时抬头,瞅着搁地上喝水的徐宁。
“兄弟。”
“二哥。”
徐宁转身瞅着他俩,“咋了?”
“你没孬糟吧?”
徐宁笑着杵着炕沿,甩掉鞋爬到炕上,边脱衣服边说:“那孬糟啥,咱今个瞅着三头虎呢,这话唠出去也够吹顿牛比的。”
王虎拍着巴掌道:“可不咋地!我艹,换做旁人都得吓死,还敢搁虎嘴里拔牙啊?也就我二哥敢照量,虽说最后咱没打成,这不也平安到家睡上热炕了么!”
李福强弹着烟灰,笑盈盈说:“嗯呐呗,等回去跟你嫂子一唠,你嫂子都得崇拜我!”
徐宁紧忙制止,“可别!这事回家可不兴说,要不往后咱就没法上山了。”
王虎和李福强对视一眼,点头应声:“嗯呐,回去啥也不说。”
“闭灯,睡觉。”
屋里的灯灭了后,不到五分钟,就响起了呼噜声。
这一觉,仨人睡的挺香。
直到次日,上午九点半多钟,三人才陆续转醒。
期间柴家人都没来打扰,大嫂贴心的将饭菜坐在锅里温着,三嫂则时不时过来瞅两眼。
待三人醒后,柴兵就披着棉袄走进屋,手里端着饭菜。
大嫂过来告诉他们,等晌午再给整鸡蛋糕,要是早晨就整,不知道他们啥前起来,那鸡蛋糕该变味了。
饭后,柴兵就想领着他仨去参厂逛一圈,待出门时,狗帮瞅见了徐宁,青狼呜嗷低头发出贱声,抻着狗绳直往他身上扑。
徐宁挨个摸摸,然后就跟着柴兵去逛参厂了。
这参厂隶属于望兴村,共有三块区域。
一是加工,二是冷库仓库、三是酿酒。
而望兴附近的耕地,除了山林上的荒地,剩下的地全都在种参。
园参药用价值没有野山参高,但它的市场需求量却很高!
因有大量药品都得用参,若使用野山参,那成本就太高了,且量也供应不上。
而园参就解决了这个问题。
现在是经济较为困难的时期,人瞅见这行当赚钱,便全都想涌进来。
徐宁记着再有几年,园参的神话就要跌下神坛了。
因为前期大量参农户发家致富,成为了万元户,所以刺激了很多人种参的热情。
到85年后,人参交易更加自由,此前被压抑的市场得到释放,需求量徒增。
所以各地都将参地面积增加,促使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种植园参。
等到89年,园参的价格就从每斤30,跌到了10块钱。91年的时候,一斤园参狂跌至4块钱。
这暴跌让参农们懵圈了,各种参厂企业破产,到最后闹得不少人都倾家荡产,家破人亡了。
不过,徐宁没有傻乎乎的立时告诉柴兵,说五六年后园参就要暴跌了。
毕竟现在的园参还挺值钱呢!
回去的路上,柴兵和徐宁并肩走,他扭头问:“明个去打点啥啊?”
徐宁笑着说:“咋了?三哥,手痒痒了啊?”
“哈哈,做个啥也没打着,我寻思挺丢面的,明个咱得打个大牲口涨涨脸啊。”
李福强在后头咧嘴一笑,“三哥,你寻思那大山是我兄弟后花园呢,说打啥就打啥啊。”
柴兵拍着巴掌道:“可不就是后花园么!你没瞅着啊,咱兄弟那眼睛一撒摸,说哪有猪就哪有猪!对不?”
李福强点头:“那对!”
徐宁摆手:“诶呀,可别夸我…这一天呐,我是心直刺挠啊,等明天上山再说吧。”
“得嘞!”
第88章 主打稳当 要玩刀猎?
来望兴的第五天早晨,六点半多钟。
徐宁起来后就穿好上山的衣裳,搭在炕沿边系着绑腿,然后才去外屋地使胰子搓把脸。
李福强从茅房回来,顺手用他洗脸的水搓把手,嘴里叼着烟,道:“三哥喊咱们吃饭呢。”
徐宁擦完手点头,招呼屋里磨蹭的王虎:“虎子,你沙楞地啊。”
“来啦!我那绑腿系死扣了,解半天才解开。”
王虎紧忙奔出屋,也没重新打水,就使两人刚用过的洗脸洗手水搓把脸,这水正温乎,除了有点胰子沫并不脏。
再说搁农村住着,也没那么多讲究。
主屋内,柴良玉搭着炕沿,瞅三人进屋,便招呼:“赶紧坐下吃饭,这回让你三哥多带点干粮上山,省着再饿肚囊子。”
柴兵转头:“昨晚间二哥给拿一兜槽子糕和饼干,这回咱吃吧,肯定饿不着。”
徐宁迈步坐在柴兵旁边,便拿起筷子,道:“今个咱稳当点打。”
柴良玉闻言笑说:“咋地呢?前个打孬糟了啊,诶呀,我都跟你说了,这种事搁山上晃悠的人都遇过,这才哪到哪啊。”
徐宁转头瞅着柴良玉,咽下嘴里的东西,“大爷,我这两天想不少事,往后无论搁山上打着啥都不能瑟了,我领着兄弟上山,咋着都得稳当点,不能让他们跟我犯险呐。”
柴良玉闻言弹着烟灰,笑盈盈点头:“你现在真有把头内样了,知道稳当就行,平平安安的比啥都强。”
“嗯呐。”
将近七点钟,柴兵搁院门外将车打着,然后回屋取布兜子、绳子和56半。
而徐宁拾到完东西,出门刚好与柴兵碰面,随即四人先将兜子、56半扔到车上,再返回来牵狗。
待把狗帮送上车厢绑好狗绳,四人便登车朝龙爪沟驶去。
龙爪沟位于老金沟上方,以四道沟汇集成一道而得名,从山顶瞅着就像龙爪子。
这龙爪沟里的树木很杂,有白桦树、大青杨、钻天柳、红松云杉、水曲柳等等,,在树林里还有不少低矮灌木,如老虎杆子、刺老芽杆子等。
老虎杆子就是刺五加,嫩茎和鲜叶都是宝,日常可炖菜、煲汤,也具有些许药用价值。
柴兵驱车驶出望兴村口,后方就跟来一辆东风卡车,司机是梁子,旁人有仨小伙,车斗里放着俩爬犁,以及六七捆麻绳。
一路朝北方驶去,约莫二十多分钟,两辆车才行驶到龙爪沟附近。
柴兵将车再往前开200多米,直到路变窄才停下。
随即八人下车,柴兵和梁子将车门锁好,再把车里的爬犁、绳子等东西取下来。
而他们干活的时候,徐宁和王虎、李福强也没闲着。
他仨将狗绳解开后,以青狼为首的狗帮就挨个跳下车,站在原地先抖抖身子,这才扎入林中,张腿落落尿或半蹲解决肠胃问题。
正当徐宁抬头打量着龙爪沟的山道时,李福强急迫问道:“兄弟,下套不?”
“先不下,等回来再说。”
他们来望兴只下两回套子,将近八十个套子,就收获九只跳猫子和三只山鸡,实属不善了。
柴兵领着四个小伙走过来,问:“从哪条沟上山?”
“右边这条沟。”
徐宁抬手一指,“山道上有脚印,兴许是附近村民留下的。”
“那咱不能遇上吧?”
李福强空抽根烟笑说:“碰上能咋地,咱也没来抢他地盘,各打各的,八竿子都打不着。”
“没毛病。”王虎点头。
徐宁挥挥手,“搁外头闯荡,遇着啥人都别整事,咱得注意点。”
闻言,李福强和王虎都有点不适应,他俩觉得徐宁在经历过前两天那事之后,变化有点忒大了。
柴兵笑模呵的道:“稳当点好,咱走啊?”
“走,青狼,往这边拉走!”
徐宁转头招呼青狼,待青狼颠颠往他跟前跑时,黑狼、花熊一群狗也跟了过来。
随即,狗帮开道,徐宁等人跟在后方,迈步顺着山道往前走。
这山道有半米宽,拖爬犁的四个小伙没招,只能将爬犁立起来,使木愣子当滑板往前推拽。
刚走十多分钟,便迎面碰着一片低矮灌木,杆子上有许多刺,若是刮拉着棉袄肯定得开个口子。
灌木林里没有人脚印,到时候有不少小兽的脚印,说明没人来这里下套子和夹子,否则徐宁就得将狗帮拴起来,要不然狗踩着夹子,那脚就废了!
待穿过灌木林,一行人便登山来到了半山腰。
这座山缓坡较多,树木不密,分布较为均匀,且积雪不厚,幺麽有五六公分。
青狼、黑狼正在前方的雪地里打滚,灰狼瞅两狗倒地,就贱兮兮的扑上去叨一口,然后迅速逃离现场,惹得青狼、黑狼俩狗很是愤怒,追着灰狼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