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丽珍皱眉道:“往常你都没动弹过地方,咋今个这么勤快呢?”
“诶呀,我表现表现,这不是家里有人么。”
刘丽珍说道:“净瞎扯,昨个你教凤儿给我们打的洗脚水啊?”
“不是,她还溜须我呢,但我没搭理,她这点道行,也就我爸能信。”
“呵,你寻思你是啥好玩应呢?加点小心,别给菜盘子扔出去……”
“知道啊。”
徐宁端着两盘垛子肉拌萝卜条干进屋,将菜放到杨玉生眼巴前。
“三叔,待会你尝尝这垛子肉,配上萝卜条和大米饭可香了。”
杨玉生笑着点头:“诶!”
徐老蔫倒着酒,说道:“今个挺勤快啊。”
“爸,瞅你说的,我哪天不勤快?我二叔干啥去了。”
“回家接酒去了。”
“咋,三叔也要整点劲酒啊?”
杨玉生说:“我整啥,你立国大哥想整点,他是从小喝药酒长大的,否则能有这体格子啊?”
“哈哈……”
片刻之后,王二利端着搪瓷缸进屋,坐在杨立国旁边,两人交流着喝劲酒的经验。
随着一道道菜端上桌,徐宁、徐龙和关磊、李福强等人也都入了座,众人稍微等了会,待刘丽珍和韩凤娇等人搁外屋地洗完手,一个个进屋上了炕,才正式动筷。
“给几个崽子都整好了?”徐老蔫问道。
刘丽珍坐在炕沿说道:“他们都吃上了。咋没给三哥倒酒啊?”
杨玉生说:“我先垫巴垫巴,待会再跟他们喝。”
“三哥先吃菜,酒不是啥好东西,往后尽量别碰了……”刘大明说道。
徐老蔫说道:“你彪啊?咋说话呢。”
“诶呀,你咋不问我为啥呢。”
徐宁挺给面,问:“老舅,这是为啥啊。”
“谁敢跟三哥喝啊,我寻思劝劝他今个少喝点,再给我喝到桌子底下,等回家你舅麽不得挠我啊?”
“哈哈哈……”
刘大明讲了个比较生硬的笑话,将屋内气氛掀了起来。
随即,一众人边吃菜边唠嗑,虽说徐老蔫等人杯中有酒,但没人提第一杯酒,最后还是杨玉生提起了杯。
“诶呀,三哥,咱慢慢喝,可别一口闷啊。”徐老蔫被他气势吓得不轻。
“哈哈,瞅给你吓的,我瞅你们也不张罗喝啊,我提一杯,咱都随意点,今个主要是唠嗑,我挺乐意听你们唠嗑的,来,走一个。”
“那行,来吧,咱都举杯。”
酒进腹中,众人才彻底打开,刚才为啥绷着呢?就怕搁杨玉生跟前丢人,昨个一屋人都没喝过他的画面是历历在目啊。
今个晌午的菜系属于老徐家的家常菜,因为全是老徐家平常吃的菜,有山鸡蘑菇炖粉条、酸菜炖大棒骨、白菜心拌粉条、豆角土豆干炖鹿排骨……拢共十二道菜。
没招,老徐家就这条件,想要整出新菜得等到夏秋。
老妈讲话了,这一冬都没吃着多少新鲜菜,等开春必须在后园多种点豆角、黄瓜、洋柿子等解解馋。
孩子们搁西屋吃饱喝足后,由王彪领着进到东屋,和杨玉生、徐老蔫等人打声招呼就跑出去玩了。
这顿酒喝到天色发黑才结束,徐老蔫、王二利和杨立国等人都没喝多少,每个人喝了约莫六七两。
而杨玉生只喝了两杯,他主要是听着徐老蔫等人唠嗑,举杯的次数一巴掌就能数得过来。
在刘丽珍等人往下撤桌子的时候,徐宁起身说道:“三叔,咱俩去趟屯部啊。”
“行!老弟,你们唠吧,我待会就回来。”
“好嘞,等着你回来喝茶嗷。”
随即,徐宁和杨玉生出门直奔屯部而去。
屯部的房门灯亮着,屋内没有人,杜守财应该是回家吃饭去了。
徐宁轻车熟路进屋找到灯绳,往下一拽屋里就亮起了灯。
“正好没人,三叔,电话搁桌上呢,你打吧,我出去转转……”
杨玉生瞅着他的机灵样,拽着他胳膊笑道:“又不是啥见不得人的话,搁屋里待着吧。”
“那行,我偷摸听听。”徐宁咧嘴说道。
杨玉生走到桌前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然后转接到市里,等了一会才接通。
“小马?我杨玉生,恩,你正月十六早晨来庆安屯,搁庆安屯西口等着就行……八点多钟,对!恩,那就这么地。”
说罢,杨玉生将电话撂了,转头笑眯眯的瞅着徐宁,“听出啥玩应没?”
“啥都没听着啊。”徐宁故意装着。
“哈哈……”
这时,杜守财从当院急忙奔进屋,推开门瞅见是徐宁才放心。
“诶我艹,吓我一跳。”
徐宁笑呵呵起身,道:“大爷,咋没锁门呢。”
“我寻思回家吃口饭,谁能想到你来了啊,这位是……”
随即,徐宁将两人相互介绍一下,杨玉生和杜守财年龄差不多,但杨玉生比杜守财大几个月。
“三哥,啥前儿过来的啊?”
杨玉生笑说:“昨个早晨刚到。”
“过来瞅瞅强子啊?”
“嗯呐,这孩子头些年挺不让人省心,听说他改好了,我就寻思过来瞅瞅。”
“啊,强子这段时间整得挺好……”
第267章 庆安第一猎帮 都得听狗的
屯部,杨玉生和杜守财、徐宁坐在炕沿喝点茶水,稍微唠了会嗑,临着走之前,徐宁才张嘴跟杜守财借56半。
杜守财相当痛快,拎着钥匙就去了屯部的后屋,在仓库的大铁皮柜里取出来一颗56半,并拿了五联子弹,拢共五十颗。
待他将56半和子弹递给徐宁时,说道:“要是不够,你再过来拿,要不然这些子弹不打出去也得白瞎。”
“嗯呐,五联肯定够使了,山里也没啥大牲口,明个我们打狗围,打几头野猪兴许都用不着响枪。”
杜守财爽朗一笑:“整个庆安也就你敢说这话。”
杨玉生笑道:“小徐炮么。”
“哈哈哈……”徐宁大笑过后,道:“大爷,那我先走了嗷。”
杨玉生抬手挥挥,“走了嗷,老弟。”
“嗯呐,三哥,有工夫就过来唠会嗑。”
“妥。”
随即,三人一起迈出屯部屋门,杜守财将两人送到院门口,瞅着他俩消失在街口才转身回屋。
徐宁拎着56半,浑身轻松的走着,一旁杨玉生咧嘴笑说:“咋头两天没提你小徐炮的名号呢?”
“诶呀,三叔,我哪敢搁你跟前班门弄斧啊。”
“哈哈哈,净瞎扯……我都没打过猎。你有外号,那强子有没?”
徐宁笑说:“有!以前没戒酒前儿叫李大酒懵子,现在叫李大将军。”
“李大将军?诶呀,这外号挺猖啊,谁给起的?”
“我大哥自个呗。”
“哈哈,这小子真是胡闹,那为啥起这么个名啊。”
徐宁说:“我们搁山里围猎野猪,他每回都冲在最前头,不是跟你讲过,他使扎枪挑死过老母猪和小黄毛子么,就是这么来的。”
“诶妈呀,这小子挺猛啊,真赶上他爸了,以前我们班执行任务,他爸就是冲在最前头……”
杨玉生不知道徐宁有外号,为啥呢?因为搁酒桌上讲故事的是徐老蔫,他咋可能替小瘪犊子吹牛比。
而王虎、李福强在讲打猎故事的时候,也刻意收敛了,毕竟李福强挺尊重杨玉生的,没敢太放肆。
或许有人要说,那之前李福强咋还将杨玉生气跑了呢?
那不是喝了点酒么。
此刻,天空完全暗沉,黑幕中斑驳星点,月亮俯照大地。
两人闲扯着走进老徐家当院,正好碰见从茅房出来的徐老蔫。
“去挺半天呐。”
杨玉生说:“嗯呐,跟杜老弟唠会嗑。”
徐老蔫一愣,“三哥,你比我大哥年长啊?”
“大他半年呢,咋地,你没瞅出来?”
“可不没瞅出来么,我寻思比他小好几岁呢。”
杨玉生笑说:“快拉倒吧,净逗我高兴。二利他们几走了?”
“回他屋灌铅弹去了,明个咱不得去跑山么,之前的铅弹让二宁几个使差不离了,得提前灌点。”
进到东屋,杨玉生瞅见炕梢摆着两颗老撅把子,旁边放着擦枪布和枪油。
“搁哪整两颗老撅把子啊?”
这两颗枪过年的时候被放进了西屋地柜里,没有挂在墙上。
徐宁笑说:“都是咱自个家的,有一颗是太平许炮借我使的……”
徐老蔫抢话道:“三哥,咱家拢共三颗枪,我这两颗,二利那一颗,现在又有这颗56半,明个再牵十条狗进山,咱这么多人,真是庆安第一猎帮了!”
杨玉生说道:“我头一回进山打猎就这么大排场?那明个都打啥呀。”
“打啥玩应得看山神爷往咱嘴边送啥。”
徐宁闻言有些想笑,但他忍住了,只徒手拆着56半,并用枪油和擦枪布快速撸着。
“哪有你这么擦枪的,你快躲喽吧。”
徐老蔫瞅他干点活费劲,将他扒拉开,换自个擦着枪零件,枪管也用铁丝棍捅了捅。
杨玉生说:“老弟,我试着装装,挺长时间没摆楞这玩应了,手有点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