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鸿毕竟两世为人，城府不是普通人可比，闻言依然面色不变，“梁总这是什么意思？”
梁凤歌笑道：“刘总的参赛作品是无人机，陆总的参赛作品听说也是无人机，陆总又在刘总手下主持过无人机项目……一届比赛里如果出现两款相似的作品，那么不管哪一款获得一等奖都不太好看，对不对？”
陆鸿瞥了一眼于斯文，嘴角微微翘起，“我以为于博士主持无人机项目后，做出来的东西相比我之前的半成品会有颠覆性改变，现在看来似乎没有？”
于斯文闻言顿时脸上有些挂不住。
接手无人机项目后，他本想全面推翻陆鸿之前的设计，但很快就发现这么做会导致产品成本呈几何级数上升！
越往深入研究，于斯文越是感到心惊。
他发现，原来陆鸿并非像他以为的那样不懂无人机的前沿设计，之所以没有采用那些设计，都是因为成本原因！
他的所有设计都采用了性价比最高的方案！
只有沿着他的设计思路，研发出来的民用无人机才具备市场化的可能性！
梁凤歌注资后，于斯文受命不惜成本拿出一款最强样机。
由于此时设计已经基本定型，颠覆性修改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能在陆鸿的设计框架下堆料，最终成功做出了一款性能爆炸的样机。
直到此时他才反应过来，陆鸿的设计框架居然还预留了这么多的升级空间！
显然，这个设计框架并不是只针对当前这一款产品，而是为一个系列产品准备的！
直到此时他才明白，陆鸿的无人机设计方案究竟有多么先进！
他毕竟是个知识分子，脸皮没有那么厚，再次面对陆鸿难免有些无地自容的感觉。
见于斯文不说话，刘楚月站了出来。
有梁凤歌撑腰，此时的她又恢复了往日的从容。
“陆鸿，听梁总一句劝，退出比赛吧！现在退出，至少不会输得太难看！”
“看看这个展位，根本不会有人过来看的……而我们的展位你知道在哪儿吗？在最核心的1号展位！”
“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因为帝豪集团是本次比赛的主要赞助商之一！”
陆鸿眼神一闪，看向梁凤歌道：“所以是梁总把我们安排在这儿的？”
梁凤歌淡淡一笑，“家父在组委会有不少朋友。”
此话一出，夏丹和顾一鸣同时露出愤怒之色，只有欧阳佩脸色依然平静如常，未置一词。
第33章 商场如战场
面对梁凤歌隐晦的承认，陆鸿没有发怒，只是面带嘲讽地看向刘楚月，“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还是这么喜欢用盘外招。”
刘楚月脸上升起一丝愠怒，正待反唇相讥，却被梁凤歌拦住了。
他轻蔑地看着陆鸿道：“陆总，我原以为你是个高人，没想到见识竟如此浅薄，着实可笑。”
“哦？我哪里可笑了？”陆鸿淡淡地问道。
“你的可笑之处在于看不清这个世界的本质。”
“愿闻其详。”
梁凤歌不紧不慢地点燃香烟吸了一口，这才淡淡地说道：“陆总，你肯定觉得，你我之间的这场竞争并不公平，对吗？”
“但是你认为，这个世界上存在真正的公平吗？”
“商场如战场，而战争，是一场无限博弈！所谓战争，就是无所不用其极地压垮对手！”
“如果你始终寄希望于依靠规则来保护自己，那么你永远也无法成为真正的强者！”
“因为真正的强者制定规则，而不是被规则约束！”
听完这番话，陆鸿沉默了许久，方才问道：“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梁凤歌笑了，“陆总……不，陆鸿，我研究了你最近的作为，觉得你很有意思。”
“从楚月科技离职，短短不过三个月，就建立了一个合同额过亿的公司，着实不简单。”
“同辈之中，我能看得入眼的人没有几个，致远集团的欧阳衿算一个，明通集团的汪君豪算一个，其他人不过土鸡瓦犬之辈！”
见梁凤歌如此托大，欧阳佩不自觉地升起了几分怒意。
她毕业回国后只在致远货运当了一年总经理，在商场上亮相的次数不多，因此梁凤歌并不认识她，不过她对梁凤歌的大名早有耳闻。
她知道此人张狂，却没想到他张狂到了视天下英雄如无物的地步！
另一边，梁凤歌将视线转向陆鸿，继续着他的品评。
“至于你……姑且算十分之一个吧！毕竟你的实力还太弱，远不能跟他们俩相提并论……不过你跟他们不同，你是白手起家。假以时日，你会成气候的。”
“我告诉你这些，是希望有朝一日，你能站到我所在的舞台上，跟我过上几招，让我在这无聊的世界上找到一些乐趣，仅此而已。”
梁凤歌语气中的傲慢，让陆鸿暗暗咬紧了牙关。
他认真地看着梁凤歌道：“梁总的教诲我记住了。若有一日，梁总败在我手里，我会放过你一次，以报今日提点之恩。”
梁凤歌闻言微微一愣，看向陆鸿的眼神又多了几分兴趣。
不过他并没有再开口，只是轻笑一声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刘楚月缓缓走到陆鸿身前，深深地注视着他，“陆鸿，这几个月来，你的表现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期……我没看错，你的确是鸿鹄。”
“但你要知道，鸿鹄并不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鸟！鸿鹄之上还有金雕，金雕之上还有鲲鹏！”
“梁总就是扶摇直上九万里的鲲鹏！”
“咱们共处九年，你的心意我也很感动，但知道为什么我不选你吗？”
“因为鸿鹄无法带我去看九天之上的风景，鲲鹏才可以！”
“放弃吧，这是我最后一次劝你，看在昔日的情分上！”
陆鸿默默地回望着她，良久方才微微摇头道：“相处这么多年，今天你才算是对我说了句真心话……”
“刘楚月，你我道不同，就不必再徒费口舌了。”
“去吧，拿出你的所有本事来，然后等着看我如何击败你！”
刘楚月闻言不再说话，最后看了他一眼，随即转身离开了。
眼看外人全部离开了，夏丹方才上前问道：“师父，咱们接下来怎么办啊？这个破展位怎么可能吸引到人呢？”
陆鸿没有回答，反而笑着看向欧阳佩，“现在明白我之前为什么说大未必好了吧？初赛场地越大，吸引人流就越困难，更何况对方还使了盘外招。”
欧阳佩脸色微红，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但还是建议道：“要不然我们试着去找组委会申诉，或许能争取到换展位的机会？”
此时的她心里已经在考虑怎么通过家里的关系向组委会施压，好替鸿鹄科技争取一个更好的展位了。
陆鸿却是微微摇头道：“没用的。帝豪集团有钱有势，梁凤歌作为帝豪的继承人，就算是魔都市长也要给他三分薄面。就像他说的，他是制定规则的阶层，而我们是被规则约束的阶层。我们没本事和他玩规则游戏。”
“那怎么办？大家一起努力了这么久，难道就这么放弃吗？”夏丹急得眼眶都红了。
陆鸿却笑了。
“不得不说，梁凤歌方才那番话确实字字珠玑。”
“他说得对，我们面临的是一场战争！想要战胜像他那样强大的对手，我们就不能在他的优势领域与他较量，而要在我们的优势领域发起反击！”
“他的优势是有钱有势，而我们的优势是拥有他无法想象的先进科技！”
“他能用权势制定规则，那我们就用科技打破他的规则！”
“夏丹！顾一鸣！你们两个跟我来，我们去采购一些零件！”
“老黄，包子，你们按原计划布置展位！”
“我们需要一些时间来调整设备。明天是初赛第一天，我们可能赶不及。”
“欧阳，麻烦你往组委会跑一趟，罗局应该会在那边。我不用换展位，只要让组委会不阻止我接下来的行动就行。”
说完，他带上一头雾水的夏丹和顾一鸣，转身离开了。
目送三人离开后，颜燕把欧阳佩拉到了一边，小声道：“小姐，您觉得陆总能想出什么办法来？”
欧阳佩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我哪知道？”
颜燕露出担心的神色，“那您觉得陆总有胜算吗？”
欧阳佩摇了摇头，“就像梁凤歌说的那样，这是一场战争，而双方的实力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
“梁凤歌拥有近乎无限的资源，而且这家伙的做事风格一向是不看过程，只重结果，从不按规则出牌，是个相当难缠的对手。”
“呵……圈子里把他和大姐、汪君豪并称为新生代的三杰，不是没有道理的。”
“至于说陆鸿……这家伙有技术，有担当，也有点手段，但我暂时还没看出他有能与梁凤歌争雄的本事。”
颜燕想了想，犹豫道：“那……您不准备做点什么吗？”
欧阳佩似笑非笑地乜了她一眼，“怎么？在鸿鹄科技打工打上瘾了，这么有主人翁精神了？”
没等颜燕回应，她又露出了自信的笑容，“放心吧，梁凤歌虽然占了先机，但本小姐也有办法扳回来！虽然不知道陆鸿打的什么主意，但我还是先帮他做好铺垫吧！”
第34章 陆鸿的反击
次日，全国科技竞赛初赛正式开始。
为了支持这次竞赛，魔都市政府下了很大功夫，宣传机器很早就开动起来，几乎让全市都知道了这次盛会。
在这个拥有两千多万人口且年轻人占比很高的超级大都会，科技创新带来的新鲜事物很受欢迎，因此初赛一开始，西郊公园就涌入了大批参观者。
在公园主入口附近的1号展位，楚月科技的团队已经准备好了大量宣传展板、宣传册和样机模型，巨大的幕布上播放着新款无人机的宣传短片，捧着遥控器的操作员正操控着脚盆大小的四旋翼无人机进行现场演示。
这台无人机的外形极具科技感，四个旋翼风扇高速转动时发出的嗡嗡声充满了力量感，升空、进退、盘旋、悬停等动作干净利落，引来围观者的阵阵赞叹声。
刘楚月还专门指示属下设计了与观众互动的环节，被选中的幸运观众可以在操作员的指导下试着操作无人机。
这种参与性极强的互动深受欢迎，再加上展位位置很好，很快楚月科技的展位附近就变得人满为患。
看着不断飙升的票数，刘楚月兴奋异常。
当然，她也没忘了关注鸿鹄科技的展位。
结果是，跑去刺探情报的人回报，鸿鹄科技的展位整日里都是门可罗雀，陆鸿本人甚至根本没出现在展位上！
刘楚月心中暗喜，“看来陆鸿黔驴技穷了！哼，说什么要击败我……一个乡下来的穷鬼，还想击败得到帝豪集团支持的我？做梦！”
很快，初赛第一天结束了。
楚月科技大获全胜，获得了4.3万张选票，位列第一！
要知道，当日进入西郊公园的人流也不过8万多！
至于鸿鹄科技的成绩，组委会也很快公布了出来82票，倒数第一！
看到这个结果，刘楚月彻底放松下来，暗暗得意道：“陆鸿啊陆鸿，叫你不听我劝！等你以倒数第一的成绩结束这次竞赛，看你还有什么脸出来混！”
戴小真也认为大势已定，在旁提醒道：“陆鸿那边不用再费神了。明天是周末，组委会那边预计人流会超过15万！我们必须准备好分流措施，避免人群聚集造成事故！”
……
初赛第二天，也是最后一天。
这一日正是周六，天气阴，气温舒适，适合出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