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陆乘风这话,对面的青衣人没有搭理,似乎就认定了你瞧不起我这张脸,连话中的声音也已经有些转冷。
见这人蛮不讲理,陆乘风突然有些后悔,无意间生出的怀旧心思,没想到招惹了这么个难缠的家伙,我陆某人倒不是怕你,但是眼下敌友不明,不宜树敌,随即开口说道:
“在下自然不是瞧不起瞧不起阁下那张脸!”
虽然见那鬼脸越看越是狰狞,但陆乘风还是忍着不适,话中展现出了自己最大的包容。
“好!陆庄主这朋友本尊交定了!”青衣人的语气终于缓了下来,随即直接开口说道:
“既然陆庄主瞧得起,也愿意请,那本尊接受了便是!”
这番话音还未落下,他那原本立在岸边的身影,竟然直接消失不见了,接着就见几道残影,飞速地向着船头闪了过来,眨眼之间,就已经掠到了众人的身前。
“啊~~”
见那鬼影朝着自己扑了过来,惊惧之下陈瑶迦又是一声尖叫,脚下一个不稳,整个人直接朝着水中倒了过去。
情急之下,她吓得正要闭起双眼,就见那青衣人随手一扯,便将自己已经堪堪触到水面的身体,给直接拉了回来。
一旁的孙不二反应过来后,浑身的汗毛瞬间炸立起来,下意识就使出全力拔剑朝着这人猛地挥砍。
但那剑中的寒光刚刚闪出半分,只觉得手上突然传来一股巨力,才拔出半分的宝剑,就已经被拍了回去。
就在孙不二拔剑之时,陆乘风已经蓄势准备发力,但对方那前后不过瞬间的动作,惊得他瞳孔猛地一缩,连正要挥出的一掌,也直接给压了回来。
再见那青衣人时,他已经闪到了甲板之上,在船中站定之后,他面具下的目光在几人之间扫了扫,最终定在了孙不二的身上,轻笑道:
“孙道长一个出家人怎就如此大的火气?”
他本想加上一句:“本尊看这脾性,倒是和那丘处机有些般配”。
但是想了想后,还是没有说出口来,这样的话虽是解气,但总归是对女人名节上有些侮辱,两人没有仇怨,他牛某人还做不出这种事来。
没错,来人正是牛顶天。
自从那日在江苏沿海登成功上岸,寻了一处小镇休息几天后,他一路向西,直接窜到了太湖边上。
在岸边思索了半天,琢磨着太湖水盗的事情,不曾想自己还未找上门去,这背后的水盗头子陆乘风直接自己送上门了。
听出了这鬼脸人话中的嘲笑之意后,孙不二难免又生出了一些火气,想到了自己刚才的不堪,忍不住就要上前和这人再较量一番。
“孙道长且慢!”
就在她正欲拔剑出手之时,一旁的陆乘风已经大声阻止了下来,急声劝道:
“孙道长可否给陆某一个面子?大家不过是些误会,还请孙道长以大事为重!”
这陆庄主当真是个识时务之人,见识了牛顶天的身手之后,果断地当成了误会,能仅凭一双断腿,就在太湖边上闯下偌大的名声,果然是有一把刷子。
“师傅~”
“师傅~”
就在孙不二犹豫不决时,她身旁的徒弟陈瑶迦,虽然很是畏惧,还是壮着胆子上前一步,扯了扯师傅的衣袖,小声劝道。
毕竟是修道多年的清静散人,些许涵养还是有的,待她冷静下来之后,也意识到刚才确实是自己反应过度。
随即平复了一下情绪,转身对着陆乘风抱拳致歉道:“贫道失礼,倒是让陆庄主见笑了。”
紧接着,又淡淡地瞥了眼对面的牛顶天,也未再说话,就拉着徒弟陈瑶迦向船舱内走了进去。
“小兄弟好功夫!陆某佩服!敢问小兄弟贵姓?”
见孙不二走开后,陆乘风推着轮椅,近到了牛顶天的身前,拱手寒暄了起来,此时也未再提那面具之事。
“石破天!”
面对陆乘风如此的热情,牛顶天淡淡回了一句。
刚才这老东西准备挥出了一掌,他可是瞧得清清楚楚。不过既然已经带上了面具,自然是要换个不一样的身份,索性就直接报出了狗哥的大名。
听了这么嚣张的名字,陆乘风忍不住凝了凝眉头,前有牛昊天,后有牛顶天,眼下又出现个石破天?
叫这个名字的年轻高手,江湖上似乎从未出现过。
转念之后,陆乘风展了展笑容,不动声色地道:
“陆某倒是第一次听说石兄弟的名号,不过石兄弟武功如此精湛,看来定是有名师教导,不知石兄弟是否认识那位废了北丐洪七公的高手牛顶天?”
“不认识!”
对这家伙的刨根问底,牛顶天回答得十分干脆,瞥了对方一眼后,突然轻声开口道:“陆庄主不是要请本尊喝酒吗?”
见这位石兄弟似乎有些不耐,陆乘风笑着道:
“自然,今晚陆某的好酒对石兄弟管够!不过眼下距离庄子还有一些距离,请石兄弟先移步舱内用些茶水。”
说着便伸手把牛顶天向船舱内引去,牛顶天见此,也未客气,抬脚直接跟了上去。
此时,大船也已经朝着湖中驶了过去,八名壮健船夫摇橹扳桨,速度极快。
走进船舱内,孙不二而徒弟陈瑶迦,早已坐在了一处方桌旁,桌上已经奉上茶水,还有一些精致的吃食。
见牛顶天这鬼脸人也走了进来,陈瑶迦立马紧张的靠在了师傅身旁,连桌子上的宝剑也忘记去拿了。
她也没有想到,自己初入江湖就遇见了如此可怕的人物,难道以后还有更可怕的?此时,她对于以后的江湖路该怎么走下去,不禁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担忧。
“石兄弟请坐!”
船舱内只有一张方桌,进了舱内的陆乘风,向孙不二点头致意,朝着陈瑶迦和善一笑,把牛顶天引到孙不二一旁的位置坐下后,他将自己的轮椅摇到了对面的位置。
又换上一副崭新的茶具后,陆乘风亲自煮了一壶茶,给几人面前的茶碗一一斟满,便抬手邀请道:
“石兄弟请用茶!”
“孙道长,陈姑娘请用茶!”
孙不二微微点了点头后,端起茶碗抿了两口,陈瑶迦有样学样地喝了一口,便坐在师傅旁隐晦地打量起了一旁的鬼脸人。
对这位陆庄主的热情,牛顶天却显得异常平淡,也未去用茶,只是不停地打量着桌上茶具,茶碗茶碟个个精洁,宛然是豪门巨室之物。
见对面这位石兄弟的模样,陆乘风的眼角忍不住跳了跳,端起茶碗抿了一口后,突然对着牛顶天笑着道:
“不知石兄弟来太湖所谓何事?陆某在太湖这带还有一些薄面,若是能够帮上石兄弟,陆某定不会推辞!”
听出了陆乘风话中的探寻之意,牛顶天眸光闪了闪,一边把玩着手中精致无比的杯碟,一边慢悠悠地开口道:
“本尊如今是日月神教的赏善罚恶使,听说这太湖上时常有一伙水盗出没,劫掠钱财,陆庄主你认为本尊来这太湖上”
“所为何事?”
说罢,目光灼灼地盯着对面的陆乘风。
(本章完)
第98章 嘿嘿嘿小娘子是不是想我了(求订阅)
PS:4400字
日月神教赏善罚恶使?
什么鬼东西?
还未及思考这是哪里冒出的教派,陆乘风就已经浑身紧绷,再次警惕了起来。
他有那么一瞬间恨不得挥起劈空掌,直接朝对面的鬼脸横拍过去,妈的陆某请你喝酒,你来刨陆某家业?
但这样的想法只是一闪而过,他不是此人的对手。
深深呼了口气,陆乘风迅速调整好了心态,悠然地扇了扇手中的羽扇后,他有些诧异地问道:
“石兄弟是否有什么误会?陆某久居太湖边上,惯闻太湖水盗是出了名的侠盗。”
“听闻他们向来只抢民脂民膏不义之财,从未滥杀,而且时常会将抢来的财货散给湖滨的贫民,这样的侠义之举,陆某认为当算不上为恶吧?”
听了陆大庄主的这番言语,牛顶天轻轻笑了笑,没有回话,但面具下的脸上似乎有些嘲讽。
心道老子若是把抢来的七十二绝技也散几本出去,接济接济那些拜师无门的人,是不是也算得上劫富济贫?
盗匪就是盗匪,哪怕是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号抢人财货,也免不了对无辜之人造成杀戮和伤害。
那些所谓劫富济贫的侠盗,不过是劫了别人的富,济了自己的贫,真的分给贫苦人的又有几个?又能给多少?单单是自己手中的这套碗碟,恐怕就够贫苦人家几年的嚼用。
而所谓的从不滥杀更是个笑话,但凡有点脑子的盗匪都会有一些讲究,兔子不吃窝边草,不把事情做绝,取财不取命,长远利益细水长流这些不过是最基本的原则。
就像如今的太行山卧牛寨,若是还像以前跟着彭连虎那般杀人越货,用不了几年都他娘的得躲在山谷里耕田种地,除非再换个山头。
见桌上突然变得沉默,陈瑶迦小姑娘的目光开始偷偷地扫来扫去,似乎有些欲言又止,忍了半天后,终于忍不住细声细语地嘀咕道:
“抢财货不是坏人吗?”
这也是她自己的理解,但是这样的无心之言,却让陆乘风本就有些尴尬的脸上又少了几分自然。
“瑶迦不得无礼!”
反应过来的孙不二,连忙皱着眉头呵斥了一声,随后对着陆乘风抱拳致歉道:
“陆庄主见谅,小徒年幼无知,得罪之处还请陆庄主多多包涵!”
完了又狠狠地瞪了徒弟一眼。
她作为全真教的高层,自然很清楚太湖水盗是谁的力量,不过自己是收钱办事,可不是过来掀人桌子的。这点人情世故,清净散人还是懂的。
而陆乘风本就让牛顶天搞得有些破防,在听了陈瑶迦的话后,他手中的羽扇又忍不住紧了一紧。
但是见小姑娘一脸无辜的样子,也只能和善地笑了笑,道:
“无妨孙道长,难得有不同的看法,不过令徒倒是率真的很。”
嗯?
这姓陆的说我不够率真?
听了陆乘风这似有意无意的话,对面的牛顶天不禁两眼微微眯起,然而紧紧盯了那瘦脸半天,也未见着丝毫异样。
随即只能作罢找茬的打算,开始老僧入定般地坐在那里闭目养神了起来。
眼下跟这位陆庄主还是少些亲热为好,不然该要翻脸的时候直接翻脸,倒显得自己不近人情。
见牛顶天这副神情,陆乘风也只能放弃再探口风的打算,随即半眯起双眼坐在那里,不知在思索起些什么。
大约一个时辰后,
大船已经在湖中行驶了十多里远,最终来到了一水洲前,在一处青石砌成的码头上停泊了下来。
此时,落日已经西沉,夕阳的霞光照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映得眼前的水洲一片火红。
一路无话,
随着陆乘风下船,上岸后,几人抬眼望去,就见一片青瓦白墙,楼阁纡连,这水洲上竟有一座极其宏伟豪华的巨宅。
瞧着眼前以洲为园的豪阔,牛顶天有些自愧不如,不禁感叹这陆大庄主是真特么有钱!果然还是无本的买卖来钱快。
几人穿过码头上的大石桥后,继续往前走了百步,便来到了庄园门前。
还未走到门口,就见有一位身穿熟罗长袍的少年过来迎接,大约十二三岁模样,面目与陆乘风有几分相似,身后还跟着五名仆从。
“父亲!”
走到陆乘风身前时,少年恭声行了一礼。
陆乘风微微颔首,随后指着少年对身旁的孙不二介绍道:“孙道长这是犬子冠英,道长直斥名字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