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莽女人大有翻脸的势头,牛顶天颇为无语,传音入秘密道:“别急,既然答应条件了,他就比你还想放了他们,不过我若是透出半点意思让他听见,结果可就不一样了。”
也是,此时雨势停歇,四周也颇为寂静,哪怕是两人互相趴在耳边呢喃私语,以慕容安的功力,恐怕也会一字不差地听入耳中。
对方万一来上一句我为你好,然后直接结果了三个老头的性命,这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虽然苏鲁支三人的确如牛顶天刚才所说那般,死了对他好处最多,但既然答应了焚天见机行事,他自然不能不管不顾,更别说暗中使刀子。
否则,若是等往后哪天被对方回过味来,这好不容易拉过来的心,也就散了。
焚天听此,疲倦的脸色好看了许多,虽然也惊讶于牛顶天唇齿未动就有声音清晰传入自己的耳中,但她已经没有心思再理会这些。
近期的变故,这两日的疲劳,还有今晚的冲击,让她此刻顿感心力交瘁,有种难言的疲惫。
牛顶天目光转向慕容安,笑着道:“既然慕容兄弟如此爽快,那便把令牌拿出来吧,往后咱们南北相望,互为犄角,更是相亲相爱一家人。”
慕容安并未废话,从怀里掏出一块似玉非玉的牌子,暗暗运足内力后,急速射向了高台上的牛顶天。
牛顶天两眼微微眯起,看似随手一接,凌厉的气势却化为虚无,令牌也入了他的手中。
慕容安见此,眸光一凝,此子的武功比预想中的更强!
“他还有一块!”焚天突然说道。
见牛顶天不解,焚天看了一眼下方的苏鲁支,意思不言而喻。
牛顶天恍然,看来是苏老头还有一块,这家伙藏得可真够深。
只是眼下人都被擒了,贴身的牌子指定是到了慕容安的手中。
旋即,牛顶天笑吟吟地看向了慕容安:你不老实哦。
慕容安面无表情,仍未废话,再次从怀里掏出一块牌子扔了上来。
牛顶天接住之后不停地摩挲着手中的两块牌子,心里甚是满意。
令牌形状相同大小不一,跟他自己的那块也有些差异,若是料想不错,定是那传说中的圣火令无疑了。
“让我见见妹妹,和她说两句话。”慕容安的声音忽然自下方传来。
牛顶天笑着道:“自无不可,还请大舅哥稍等。”
旋即也不管对方铁青的脸色,转身走到了慕容妙真的面前。
慕容妙真一脸羞愤,一双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瞪着牛顶天,大有不死不休的架势。
刚才她在身后听得清清楚楚,没想到这狗贼竟把主意打到了她身上,她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今晚定要宁死不屈,绝不遂了这狗贼的心愿!
“一会我解开穴道,慕容姑娘还是老实一些为好,不然大庭广众之下我这巴掌可不会留情。”牛顶天口中哼哼地威胁道。
慕容妙真一脸悲愤,咬着嘴唇别过了脑袋。
“这就对了嘛,”牛顶天笑吟吟地说道,随即解开了慕容妙真的穴道,将其带到了廊前。
“大哥!”慕容妙真看着下方的兄长,一股委屈涌上心头,眼眶里忍不住泛起了水雾。
慕容安眸中寒芒闪过,深吸一口气后,温声宽慰道:“北边太危险,小妹先在这边待着,等形势稳定之后我再过来接你。”
说罢,便看向了一旁的牛顶天,盯了半晌后,面无表情道:“告辞!”
随后,头慕容安也不回地带着手下转身离去,渐渐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至于地上的苏鲁支三人,在他看来,他们对牛顶天来说却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牛奎,”牛顶天轻轻唤了一声。
“教主!”牛奎迅速来到身前。
牛顶天吩咐道:“将八牛弩迅速撤下,全都给我藏严实了!宫墙上的守卫今晚也全部撤了。”
“该清理的清理了,该葬的葬了。把三位老先生带回去好好照料,请严神医瞧一瞧伤势,另外,在他们伤势康复之前不可放其下山,也不许外人前去打扰。”
“是!”牛奎领命之后迅速退了出去。
下一刻
观星台上恢复宁静,慕容妙真盯着远方的夜色有些出神。
焚天瞥去一眼后,看向牛顶天:“苏老他们那里我会慢慢劝说,你不必再动些歪心思,不过…”
“你就不担心慕容安哪天会再次找上门?八牛弩虽然让他忌惮,但也不可能每次能对准他。”
在她看来,今晚不过是依仗神器才让慕容安退却,对方的功力太过浑厚,与她之间仿佛隔着天堑。
而牛顶天当初与她交手之时,似乎也强不了她多少,如果对方出其不意地再次摸上山顶,大家恐怕难以抵挡。
牛顶天却是轻笑道:“若是换成是你有着绝对自信的实力,会像刚才那样跟我让步?”
焚天听此,脸色微变,心里颇不平静:“你是说他今晚还会杀回来?那你刚才还……”
牛顶天轻声打断道:“武功到了一些境界,想要找出一个值得出手的人已经很难,像慕容安这样强出五绝一筹的高手可遇不可求。”
“就如我刚才跟你所说,如今咱们占据襄阳,这是两国交锋的四战之地,慕容安在北方闹得越凶对咱们越有利。但今晚若不让他死心,让他看清自己是几斤几两,我也不可能一直守在九宫山上。”
“刚好我前些日子创出了一套剑法,一会可以拿他试试剑。”(本章完)
第149章 识时务者为俊杰
牛顶天话音刚落,就见两双明亮的眸子已经齐刷刷地盯了过来,正是身旁的焚天与慕容妙真。
焚天的双眸里有些狐疑,对于牛顶天的武功底细,她自认为还是有些了解的,当初也不见得就比她强上多少。
如今才过去一年多的时间,就能让慕容安知道自己是几斤几两?这话怎么听起来都有些天方夜谭的感觉。
慕容妙真则就直接了许多,转头看着牛顶天时,两眼之中尽是鄙夷。
毕竟也是握枪跨马豪爽姑娘,刚才的委屈劲儿来的快,去的也快。
眼下听到牛顶天口出狂言,自不量力地贬低兄长武功,慕容妙真看了眼焚天,又看了眼牛顶天,嘴上丝毫不留情地嘲讽道:
“人家一个女人都敢跟我大哥正面交手,不像有些人只会藏在暗处里依仗弩箭肆意杀人。”
“有胆你就跟我大哥去光明正大地打上一场,光是躲在背后胡吹瞎咧的算些什么本事!”
听了这话,牛顶天两眼很是诧异地瞅了过去,仿佛在看傻子一般,反问道:“能用弩箭解决的敌人,我为何要亲自动手?怎么?难道你大哥还会和金军主力光明正大地打一场?”
慕容妙真的脸色瞬间一滞,一时间变得哑口无言,半晌后,怒道:“你这分明是强词夺理!”
牛顶天轻笑道:“那慕容姑娘可知道,今晚若是两军交战,你此刻会是怎样的待遇?”
慕容妙真听此,不禁一怔,但是想了想,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牛顶天瞥去一眼,淡淡道:“当然是剥光了衣服扔在我的床上。”
“或者是军营。”
慕容妙真的俏脸瞬间变得通红,胸前一阵一阵地起伏不停,瞪着杏眼恶狠狠地怒斥道:“呸!你你…你无耻!”
就在此刻
她犹不解气,一记断子绝孙腿直朝着牛顶天接踢了过去。
牛顶天一闪而过,忍着再抽一巴掌的冲动,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芬芳,面无表情地道:“一个女人身陷敌方之手,尤其还是漂亮女人,多待一刻都是危险。”
“所以,你今天算是幸运的,作为一个俘虏在我这待了两天依旧安然无恙。慕容姑娘是领军杀敌的,更是个漂亮女人,不要总想着光明正大。不然,哪一天将军的床上或者士兵的帐里,少不了要走几趟。”
“刚才这一腿咱们就算是扯平了,没踢着是你自己没本事,但是下次我可不会再讲道理。”
说着,牛顶天迈步走进了前方的大殿。
妈的!
口水都喷老子脸上了!
“走吧,不出意外的话,一会儿就能见到你想看的大战了。”
焚天轻声说了一声,也没有迟疑,便朝着殿里走了进去。
如今事业半道崩殂,一下便陷入了迷茫之中。
相比于跟着一个四旬男人去当教主夫人,她宁愿破罐子破摔,跟着里面那人走一步算一步。
慕容妙真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半晌后,咬着嘴唇,迈起修长的双腿,仅仅数步便来到了殿内。
大殿内,
此时的牛顶天,正躺坐于高位上的一把檀木大椅上。
椅子大得可以横躺一人,而前方,还有一张檀木方桌。
牛顶天后背靠着一边椅臂,双脚搭着一边椅臂,紧闭双眼,摩挲着手里的一把软剑。
这正是他前些日子从剑冢里带出的紫薇软剑。
少顷,
听着脚步渐渐靠近,阵阵香风不断袭入鼻间,牛顶天缓缓睁开了双眼。
而后
便迎上了焚天颇为怪异的目光,再看一旁,慕容妙真一双杏眼正呆呆地看着自己。
“自己的地盘上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牛顶天笑了笑,不过还是坐正了身体。
随后,
燃炉,煮水,泡茶。
渐渐地,
缕缕茶香于殿内飘荡。
“这下可以放心休息了吧?”牛顶天笑着说道,将一碗清茶推到了焚天面前。
接着,又将另一碗推到了慕容妙真面前:“不管怎么说,今晚过后慕容姑娘可能就要在襄阳常住了。”
“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就行,若是有什么需求尽管提,只要不是想着离开,能满足的我都会尽量满足。”
对于眼前这位柳眉杏眼、唇红齿白的高挑美人,说实话,牛顶天的心里怀着极其欣赏的态度。
哪怕没有慕容安的因素,若是能有这样一大美人每天在身边转来转去,也是令人赏心悦目的。
当然,刚才的那一脚,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躲得过去,就像他的那一巴掌,她未躲过一样。
但是对于牛顶天的热情,慕容妙真的情绪却显得有些低沉,似乎在刚才那的番话中受到了打击。
牛顶天沉吟了一下,轻声道:“话说得虽然粗糙,但道理却是那个道理,江湖上不止打打杀杀,还有阴谋诡计,有时候光明正大的代价太过沉重。”
“你们谁也没见过我出手,只觉得我今晚的自信来自于几十驾八牛弩。”
“倘若真是如你所想那般,我远不是你大哥的对手,那我若是舍弃八牛弩选择光明正大地跟他比拼,你知道今晚的后果会是什么吗?”
说着,牛顶天看向了慕容妙真,等她回答。
慕容妙真愣了愣,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牛顶天笑着指着自己,说道:“结果就是我会死,那三个老头会死,山上的所有护卫全都会死。”
又指了指焚天,说道:“而她,会被你大哥抢去做他的女人,不管她愿不愿意,最后总会有法子让她愿意。”
“这些只是最好的结果,再坏点的就是我的家财也会被他占了,女眷也会被他抢了,然后被分给他的部下。”
“慕容姑娘你可以想象出这种结果吗?你是带过兵打过仗的,将来可能还会带兵打仗,难道你也要光明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