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
尘封的记忆浮现出来。
那是张牧尘被接回张家后。
她送给张牧尘的第一件礼物。
一件微不足道，一件没什么价值，连凡兵都算不上的玩具。
但张牧尘视若珍宝，直到离开张家。
张怀韵放下木盒，回家以来，语气第一次出现愤怒，质问道：
“爸妈，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张牧尘？让他住在这种环境？”
第139章 质问，全都是你的错啊！
面对张怀韵的质问。
张玄霸脸色涨红，狡辩的说：
“这怎么还怪起我来了，房间就这么多，只能委屈他住在这啊，而且没我在外打拼，你们几兄妹吃什么啊？”
张怀韵目光如湖面，不起一丝涟漪，语气平静的阐述一个事实。
“父亲，我七岁时，就帮你赚了两千万，八岁时赚了五千万，之后的账就不算了，难道这些钱，还不足够给牧尘一个房间？”
张玄霸一时语塞，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没想到。
他这个一家之主，居然有一天会被自己女儿质问！
太尴尬！
太丢人了！
过了好一会儿。
张玄霸梗着脖子，死不认理的说：
“这......这不一样，家里这么多人要吃饭，你几个弟弟妹妹也要练武，很多地方要用钱的啊！”
“而且有地方睡就了不起了，我小时候啊，吃不饱穿不暖，不知道哪天被凶兽袭击就丧命了。”
“跟我那时候比，他张牧尘有的吃有的穿，还不用怕凶兽袭击，哪怕是睡杂货间，也要感恩！”
张玄霸一旦认定的事情很难改变，哪怕面对他人的质疑也死不认错。
因为这些年。
他靠的就是七分义气，三分豪气！才养大五个子女！
不然在外打拼时候，哪个人会信他？怎么打下这么大的基业？
结果真是怪事！
这子女怎么一个个都要造反，埋怨起自己父亲了！
他是一家之主，什么时候，轮得到子女怪老子了！？
张怀韵没有反驳，神色依旧平静。
只是拿起一个很久没用的碗。
这是一个不锈钢碗，内部坑坑洼洼，底下还有一个狗爪的标志，还带着一股刺鼻的味道。
很明显这是一个狗碗。
而在狗碗旁边，放着一双筷子。
以张怀韵的眼力，自然可以辨认出来。
这东西以前经常被人使用。
而使用者恐怕就是张牧尘了。
“你们给牧尘用狗碗？他平常吃的又是什么？”
张怀韵转过身，目光平静看着父母。
“这......”
张玄霸心中升腾起怒火。
一而再再而三被女儿质问，让他觉得自尊心受到挑战。
张玄霸皱起了眉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满，继续狡辩：
“怀韵，狗碗又怎么了，这跟用其他碗有什么区别？而且这狗碗是张牧尘，他自己要用的，咱们可没人逼他！”
张怀韵目光转向陈爱美，问道：
“妈妈，告诉我，牧尘平时吃什么。”
陈爱美双唇紧闭，脸色变的极为难看，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很显然。
她知道答案，却说不出口。
见到父母如此。
张怀韵的眼神第一次出现失望，心中默念道。
“师父说的果然没错，我的劫难就是血亲相残。”
想到这。
张怀韵再一次发问。
她的语气依旧很平静，但藏着一股凛然的气息。
“妈，你告诉我，牧尘在家里吃什么。”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整个房间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张玄霸在一旁看着，表情有些不自然，似乎想说些什么来掩饰。
过了许久。
陈爱美嘴唇嗫嚅着，慢慢的说：
“他......他平时吃的确实不怎么好，大多是些剩菜剩饭，但你放心，肯定没有馊。”
张怀韵听后，笑了。
这是她回家以来第一次笑了。
笑的很可悲，很悲哀，很痛苦。
“不馊的剩饭？难道就是什么好东西了吗？他也是我们的家人啊！你们怎么能这样对他！”
张怀韵看着手中的狗碗，露出讥讽的眼神。
弟弟遭受不公的待遇。
让她心境发生变化。
从不染红尘的谪仙，变成了凡人。
张玄霸见状，有些心虚别过头去，嘴里还嘟囔不停：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以前不都这么过来的嘛，逃难的时候，别说剩饭剩菜了，过期变质能吃的东西就吃。”
张怀韵摇了摇头，知道怎么说也没有意义。
自己的父母不会认识到错误。
他们固执、偏见、狭隘，永不向子女认错。
对此她有一句话想问。
“爸，如果你生牧尘，就是为了让他吃你以前吃的苦，那为什么又要生下他？这对牧尘来说，是不是太残忍，太不公平了。”
说话之间。
张怀韵诚恳看着自己的父亲，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她想从父亲那里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一个能解开血亲相残悲剧的钥匙！
“这......”
张玄霸的脸色变的极为难看，眼神闪烁不定，心里想办法逃避女儿的质问。
就在这时。
他眼珠一转。
突然一巴掌扇在陈爱美脸上。
陈爱美被突如其来的巴掌，打的一个踉跄。
她捂着脸看向张玄霸，满脸的惊愕与茫然。
而张玄霸却像找到发泄口，大声咆哮。
“都怪你，天天打麻将，连儿子吃剩饭都不知道，你配当人家母亲吗！我看啊，牧尘如此不孝顺，全是你这婆娘的错，你就该去给牧尘道歉！求他原谅！”
张怀韵没有阻止，平静看着父亲把所有的过错，全推到母亲身上。
“啊，你怪我？你怪我？”
陈爱美此刻崩溃了，内心防线彻底崩塌。
她知道确实对儿子有所疏忽。
这是无法否认的事实。
但怎么全部人都认为，这是她的错！？
为什么？
凭什么！
想到这。
陈爱美像是疯了一样，不顾一切扑到张玄霸身上，用尽全力疯狂抓挠自己的老公。
“疯婆娘，你干什么！快放开我！”
张玄霸又惊又怒，一边试图躲避，一边大声咒骂。
但陈爱美已经失去理智。
疯了。
根本听不进去任何人的话。
不断抓挠着张玄霸，嘴里还不停的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