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行挑起眉毛:“同理,如果女士没尽兴,会想办法把活动继续下去。”
陈慧玲无言以对,花花公子是这样子的,明明善于撩拨异性心思却从不主动。
桌子上他们俩都喝过,剩下大半杯的橙红色酒液被默契忽略,还是做朋友的好。
“该死的程森!”
将陈慧玲送上车,谢景行忍不住暗骂。
昨天在腾讯总部刘炽平提及WhatsApp移动支付,他给出‘剥离预案’建议并非一时起念。
早在去年年底来新加坡时,他便有考虑做点什么,于是今天早上发消息让程森来这里见面。
这家伙装神弄鬼扮演调酒师乱点鸳鸯牵红线,委实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导致他和陈慧玲多少沾点尴尬。
不过能这么短时间找到他在哪里,也算消息灵通有所价值,希望没白浪费他的耐心。
摩天轮运营到晚上十一点,时间刚刚好赶上最后一班,程森包了整吊舱。
深夜时分静谧无声,随着吊舱转动升上空中,整座城市在视野中变成看不真切的点点灯火。
“我要在东南亚建立一家秘密基金。”谢景行站在玻璃窗边开门见山说明重点。
程森背靠扶手,抬着下巴仰脸望天:“我能为您做点什么?”
“你来掌管这家基金,常规风险投资,股权剥离代持,以及部分恶意投资。”谢景行言语直白。
程森拥有美国名校学历背景,又做了这么多年公益基金会,虽然是白手套但对金融资本玩法不陌生。
常规风险投资很好理解,股权剥离代持大多被用作防火墙,隔离财务风险,某些特定情况下另有作用。
最后恶意投资从字面看就不是什么好事,比如投资母公司的竞争对手,来个中心开花从内部搞死竞争对手。
许多企业融资时要跟风投机构签‘排他协议’,投了我们就不能投资其他同行,还有‘反向尽职调查’风投机构成分。
这些已经形成模版的程序技巧,都是无数被资本操作玩死的企业血泪史。
“懂了,这家风投机构跟您没任何关联。”
程森捋顺思路,还是要做白手套,但至少不需要考虑明面上的风险。
用刀枪杀人在全世界任意国家都是严重犯罪行为,但用钱杀人可不是。
金融危机掀起海啸席卷全球,美国民间持枪率飙升失业流浪汉遍地,国内几百万农民工返乡,欧洲到现在还没从债务危机缓过气。
不知道多少人因此而死,而资本为此付出的犯罪代价仅仅是华尔街巨头CEO们在国会听证会上被议员老爷们逼问流出几滴汗,嘴上说着深感歉意,推出两个倒霉蛋关进监狱反省。
没错,两个,整条华尔街只有两个倒霉蛋对金融危机负责!
倒是喊着攻占华尔街游行抗议的热血学生们,几位领头者的尸体几年后被发现。
金融资本有助于推动人类文明进步理应受到特殊偏爱,要是金融违法成本过高,谁来为经济注入活力刺激社会发展。
难道指望那些个想通过游行抗议获得奖学金,在面试简历里骄傲的写着,曾为普通人权力而战的投机学生分子吗?
程森抬手按了按太阳穴,不自禁扯动嘴角笑意嘲弄,相比之下他还真是个低级白手套,现在一个上岸掌握高级玩法的机会近在咫尺。
“我该怎么做?”他诚恳问道。
谢景行审视着他:“明天先跟我去看几个投资项目。”
“我…可能需要组建一个专业风投团队。”程森心里发虚。
谢景行轻笑一声:“当然,我会给一份投资名单,定期拟定投资项目。”
程森利用人脉资源干点脏事足够了,期待他能做好专业投资项目,得怪主人瞎了眼睛。
谢景行自认重生以来管理水平有所成长,最起码达到老谢三层功力,大差不差还是能够做到知人善用的。
暂时这家隐秘基金主要用来投资东南亚企业,程森当好工具人,按照他输入的指令一个个项目投资过去即可。
至于恶意投资,以后有机会用到,不止于恶意投资。
二级市场有个名词叫做“北向资金”,意指通过港岛交易所流入国内二级市场的境外资金。
由于新加坡‘富时中国指数’等亚洲金融市场技术指标跟国际市场接轨度高,资金敏锐性优于国内,北向资金通常能在国内市场好的时候进来,差的时候提前跑路。
长此以往北向资金流向就成了某种意义上的技术指标,韭菜们跟着风向操作。
所以国内资金喜欢先把钱弄到国外,伪装成北向资金回流国内市场,操控市场情绪。
某些国家队在市场阳痿进场托底时也会这么玩。
一级市场的美元基金同理,干净的不干净的国内资本,跑到国外绕个圈通过美元资金回到国内不仅全干净了,还能装作外资对国内市场抱有极大信心的鬼样子。
可操作性极强,但事实上这远远不是谢景行的核心诉求,他想要资产剥离!
太禾、西柚被他打上鲜明个人符号,在国内利大于弊,无论做什么都能借势。
反之在国外,就像WhatsApp在腾讯手中,所有人都有意窥视,如此本地保护主义全世界通行。
他需要一个和‘谢景行’毫无关联的隔离层,去掌控越南的文化娱乐,马来西亚的衣食住行,印度的移动支付,美国的互联网云数据。
谢家,也需要把鸡蛋分散放到国内,新加坡,乃至新西兰。
老母亲力主创建新加坡太禾家族办公室,在过去云山集团飞速成长期给老谢打造后路,自身久居新西兰买地皮买海岛屯黄金,又给儿子未来打造后路。
如今轮到谢景行接过这份工作,再造一条后路,他选择挂名放到中东沙特阿拉伯,主体在新加坡。
东南亚乱没关系,选个更乱的地方。
“你得先死一死。”
脚下城市风光渐近,谢景行头痛的说道。
程森以为自己听错了:“您的意思是?”
“回中东转一圈,弄个假坟雇两个人抬着你的棺材哭丧,改个名字。”谢景行具体说道。
程森默然无语,要是这套小把戏有用,他自己就能办了。
“让你父母移民新西兰,你的事联系她,年底之前办完。”
谢景行拿出事先写的纸条:“喊两声老板娘,她高兴了说不定能亲自给你取个新名字。”
“好的,老板!”
程森心头紧缩嘴唇蠕动,用尽浑身力气吞咽吐沫艰难吐出几个字,从今天开始他是家养的狗。
国内换届余波日渐平息,远在中东的白手套们轮到清算,可以跳船上岸哪怕要在岸边走沾湿鞋,总比翻船淹死好。
至少父母能够安享晚年,满脸骄傲与旁人炫耀儿子时,他问心无愧。
“晚安,明天见。”
摩天轮在空中绕了个圈回到地面,霓虹灯光熄灭,谢景行忽然想起什么奇怪问道:“对了,天上有什么吗,你为什么一直仰着脑袋?”
“我在看您,指引着我前行的方向。”程森微微颔首庄严肃穆。
“……。”
谢景行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出现了,刘启明大内总管位置恐将不保。
“哇。”
谢景行飘然离去,程森一屁股坐到路边连连呕吐。
几分钟后,一辆车悄然停到面前,车窗降下露出一张戴着墨镜的冷酷坚硬脸庞:“上车。”
“能扶我一把吗,恐高,腿软。”程森龇牙咧嘴笑着。
李延无动于衷顺着窗户扔给他包纸:“我还以为你被吓尿了。”
“谢总给甜枣,扇巴掌是你该干的活儿。”
程森心如明镜,勉强从地上爬起,拉开车门自来熟的坐进副驾驶商量道:“你看我都这样了,能不能免了这部分流程。”
“老板送你的见面礼,打开看看。”李延扬起下巴。
程森打开挡风上的小木盒,里面是一枚古朴的红色十字架,愣了愣说道:“救赎?”
“你这种坏东西如果不能救赎就得下地狱了,所以千万别辜负老板的善良。”
李延无奈叹气:“我协助你擦屁股,先说说你这些年都拉了多少屎。”
给程森洗白不难但是很麻烦,谢景行要通过远在美国的俞童动用私人关系,朋友托朋友一重一重套壳子拐着弯做,不能直接出面。
隐秘基金组建流程亦然,需要借助程森的个人关系,个中会涉及到很多不和谐的操作。
谢景行之所以大费周章要他这个人,就是因为这家伙在中东搞得那套公益基金会壳子颇具技术水平。
蛇有蛇道鼠有鼠路,程森没能力像谢景行一样从根源解决问题,让明知道他是假死的人不敢深究。
但他能暴力销毁某些物证或者人证,用一坨又一坨屎堆积成山把事情变得非常复杂,明知道有问题细查起来没个一年两年查不清楚。
李延接下来是监军,看着他怎么把隐秘基金搭建起来。
“其实真不用这么麻烦,我父母都要移民新西兰伺候咱家老太后了,还需要什么把柄拿捏我?”
程森光棍的说道:“觉得我有问题,你直接一枪崩了我多简单。”
搭建隐秘基金的过程就是洗白身份后再次染黑的过程,这份小把柄在他看来不值一提。
“还不如想想妹妹的话茬,领养不行……我有个表妹行不行,跟我关系很亲近。”程森没完没了絮絮叨叨。
李延听得心烦意乱,他好好一个保镖既当助理又当锦衣卫,别提多腻歪了。
奈何老婆在云山集团上班过着清闲日子,孩子在云山集团资助的中学读书。
父母住村里逢年过节都能收到老谢总亲自登门送的米面豆油,前两天老婆打电话还说她们部门组织新马泰半月游,可以带家属。
简而言之,在他被送到谢景行身边当保镖的那一刻开始,思想没被打上钢印,脊梁却被刺了四个大字精忠报谢。
做不到,祖坟都容易被撅了。
“一脸的奴才相!”他嫌弃地恶狠狠骂道。
程森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眉飞色舞显摆到:“嘿,你还真别说,我一定求咱家主母赐我个新名字,跟你一个姓怎么样?”
“你他娘还是姓刘吧!”李延不假思索骂道。
(本章完)
请假一天,以及单章。
请天假,临时开会,今晚可能要熬到凌晨三点。
后续会补更。
刚刚看了下字数70万字了,从去年十一月底发书,只上两轮推荐就断了,算是很差很差的成绩。
所以只写了不到15万字免费章节,十二月底上架。
我记得好像是两千多收藏吧,24小时170个首订。
心态不太好,码字喝酒还发了彩蛋章。
到1月20号的时候,均订涨到了500。
二月份过年那个月好像涨到八九百的样子,三月份没怎么动,上个月来了智能推荐和一个风向标推荐。
现在均订1500,还是挺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