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就是《恐怖之夜GO》节目组的会议室了，因为是一个深夜节目，收视率也一般，所以并没有多被重视。
房间里，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插着兜，背着他们看向窗外，就算有人进来也并未转身，而是安静的站在那，就像是在思考什么大事一样。
“嚯~这装逼犯。”钱小乙第一眼就想到了这个词。
田村导演打招呼道：“七条先生。”
年轻人抬起头，回过头来，对他们点点头，道：“抱歉，刚刚在想一些公司的事情，这位就是除灵师的钱先生吧？我是七条正人，目前负责《恐怖之夜GO》这个节目，先请坐吧。”
虽然田村导演在进来之前曾经给钱小乙打过预防针，但是从第一印象来看，这位七条先生并没有钱小乙想象的那样咄咄逼人。
田村导演点头哈腰的说道：“是，钱先生您先坐，我来给你们泡茶。”
看来在管钱的人面前，就算是节目组的导演，也得必恭必敬。
两人坐下，钱小乙问道：“七条先生看起来很年轻啊，应该才毕业没多久吧？”
七条正人没有回避，直接承认：“是的，我是今年才从海外留学回来，我祖父让我先到基层来熟悉一下电视台的运作，积累一些工作经验，所以如果我有哪些做的不对的话，欢迎指正。”
钱小乙听这话，表情有些精彩，好家伙，一个节目的负责人居然被他说成了基层，要是那些真正底层的艺人、员工听见了这话，不知道会作何感想。像是田村导演之流，在公司里努力的十几年甚至几十年才堪堪做到一个小领导的位置，这位公子哥一来就是别人的顶头上司，就这还是基层？
不过对于他这种身份来说，还真是这么回事，一个大公司董事长的孙子，不去花天酒地，一毕业就来公司上班，而且还是从一个不怎么受欢迎的项目做起，可见也是很有上进心了。
而且貌似是因为在海外待过的原因，七条正人并没有平常日本人那么委婉和谦虚，反而带有一种“精英”式的自信和傲气。说话直来直去的风格，倒是很符合钱小乙的胃口，日本人说话总是拐弯抹角的，让钱小乙颇为蛋疼，一句话能说清楚的事情硬是要铺垫个几十句，生怕得罪别人。
“不知道七条先生特地来见我，是有什么话要说吗？”钱小乙也不兜圈子说一些“年轻有为”的客套话了，直接问道。
当他说出“除灵师”的时候，钱小乙能感觉到他的语气当中带着一丝不屑，钱小乙笑道：“虽然我自己这么说很奇怪，但是目前看来，我确实很厉害，在整个东京，能强过我的人也不多。”
七条正人表情有些古怪的说道：“我不清楚除灵师的事情，以前也很少了解鬼故事之类的东西，甚至连恐怖电影都不喜欢看……所以对于《恐怖之夜GO》的内容制作，我并没有什么经验，也不打算强行插手外行指挥内行，你和田村先生才是懂这方面的专业人士……”
“但是？”钱小乙问道，他知道这话肯定还有后文。
“但是像之前那种事情，不允许再发生了。”七条正人说道：“我不知道上一次的意外到底是真的意外，还是你们事先找到的地方，制造出来的新闻。但这种意外不可以发生太多，一旦越过了线，引起了什么团体的投诉的话，那样就麻烦了，实际上，上一期节目能够播出，电视台就已经顶着警方的巨大压力了，们知道吗？”
田村导演连忙说道：“七条先生，上一次真的是意外情况……”
七条正人道：“不管是不是，我都必须在这里和你们说清楚，依靠那种情况来吸引收视率，对于电视台的风险是非常大的，如果你们还想那么做，那么我就不得不考虑向上面建议撤掉这个节目了。”
“是！您放心，那次真的是意外！”田村导演满头大汗：“绝对不会再有类似的意外发生了。”
钱小乙看着七条正人严肃的样子，心道：这是已经把电视台当做自己家了吗？哦，好像确实是他们家的东西……那没事了。
七条正人点点头，然后看向钱小乙，说道：“还有一件事，节目中会出现什么样的灵异仪式我不会管，因为那都是节目效果，但是节目之外，我不希望那些东西出现，电视台就应该只是电视台，节目就只是为了吸引别人观看而存在，不要把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带出到现实中来，这是我的忠告。”
钱小乙知道对方这是把他当成了那种招摇撞骗的神棍来防范了啊~而且还是用对下属的口吻，于是钱小乙笑道：“放心，七条先生，身为除灵师，我的业务可是要收费的呢，一般人可没那么容易就能得到我的帮助。”
“是吗？那样就好，那就祝愿钱先生的事务所生意昌隆。”七条正人点点头：“话我已经说完了，失礼了，我还有工作要忙，就不打扰你们工作了，我会继续注意下一期节目的收视率的，如果收视率上升的话，我会考虑为节目申请增加经费的。”
“是，请慢走！”田村导演深深鞠躬。
钱小乙目送对方离去，眼睛眯了起来。
第二天，一个传言开始在《恐怖之夜GO》节目组内传播。
“听说了吗？那位通灵侦探钱先生又来了！这次好像说是免费帮忙占卜呢？”
“什么？免费？原来他居然还会占卜吗？”
“是啊，而且听说还很准呢！我们快去吧，他只呆一会儿就要走了。”
第227章 电视台惊魂
一个电视台女员工从《恐怖之夜GO》的会议室里出来，立即被同伴拉住，问道：“怎么样怎么样？里面那位钱先生算的准吗？”
女员工兴奋的说道：“嗯，很准，他居然能够把我最近和男朋友订婚的事情给算出来，除了一些亲密的人，其他人我一个都没有告诉呢~”
“好厉害！”她的同伴心动道：“那我也要去占卜试试。”
“快去快去，钱老师说他以后只在每个星期录节目的时候来一次，错过了的话就晚了，听说如果直接去事务所的话，占卜一次是很贵的。”
她的同伴推开了门，怯生生的问道：“那个，钱老师，听说您这边有帮别人占卜？”
钱小乙坐在桌后，说道：“嗯，离拍摄节目还有一段时间，反正也没有事情做，闲着也是闲着，总之先坐下吧。”
“是。”
“你要占卜什么内容？事业？爱情，还是其他的方面？”
“就……恋爱吧。”
“那么，请把你的年龄、出生日期，告诉我。”
“……”
“嗯……从卦象上来看，你并不是单身，最近的爱情运有些坎坷啊……是不是和男朋友有不和？而且还是对方的过错导致的？”
“好厉害！是的，钱老师，我男朋友最近背着我不知道搞什么东西，我怀疑他出轨了，想看他手机，两个人大吵了一架……”
“这就奇怪了，卦象上显示你们以前应该是很恩爱的才对。”
“这也能……没错，但是最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变得有些不耐烦了……”
“我来帮你看看……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老师，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这其中可能有一些误会啊，他最近可能是遭遇了一些劫难，又不肯告诉你，再这样下去的话，你们的姻缘或许会散尽的，可惜了，这本来是一段很好的姻缘的。”
“那……那该怎么办？钱老师请教教我。”
“还是有一丝转机的，卦象上显示，你们两个人的命格里各自都缺少了一块，所以遇到相应的劫难的时候，会很难挺过去，他现在就是这种情况……但幸运的是，你们两人的命格勉强互补，如果磨合的好的话，就可以将劫难分散承担，这样的话，两个人都能够挺过去，不过一定要记住分寸，不然很可能会导致更糟糕的结果。”
“原来是这样吗？他不和我说原来是怕我担心吗？我知道了，我会回去和他好好说明白的，谢谢老师！”
“能帮到忙真是太好了，出去以后可不要到处和外人宣扬哦，毕竟我正常情况下，收费可是非常贵的，要是让外人知道了，可是会引人嫉妒的。”
又送走一位，钱小乙收起了桌子上的铜钱和龟壳，摸着下巴思索下一次是不是带一套塔罗牌比较好？毕竟现在的女生都信这一套。
要问他现在在做什么？当然是在做推广，搜集人脉和情报了，现在他初来乍到，对于大楼的构造是两眼一抹黑，不把电视台里的人的关系弄好是没有机会到处闲逛的，就算弄到了个牌子可以上下走动，但关键区域人家也还是不让进。
所以这件事万万不可急功近利，必须先混熟了，然后再做考虑，不然一千万的大单子哪有那么容易做下来？
除此之外，顺便还可以帮事务所打打广告，招揽一下一些零碎的生意，一举两得。
又帮几个兴冲冲赶过来的女员工占卜过后，田村导演推门走了进来，质问道：“钱先生？我听说你在这里帮人占卜？七条先生不是已经说过不让在节目之外弄这些东西的吗？要是被他知道了的话，钱先生您没有事，但是我就惨了啊……”
钱小乙竖起了食指放在嘴前：“嘘~别那么大声啊，想让七条先生知道吗？”
田村导演声音小了些，面色为难的说道：“可是钱先生，七条先生那边……”
钱小乙道：“田村先生，七条先生不信这些，难道你也不信吗？节目组的大家都不相信吗？”
在日本这边，宗教的氛围非常浓郁，大街上一百个人里，可能有一半都是相信神佛鬼怪的存在的，剩下的一半也不是不信，只是不关注或者半信半疑而已，只有少部分人才会像铃木和七条正人那样，属于无神论者。
而作为灵异节目，在田村带领下，整个节目组的员工都对这些东西深信不疑，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去神社祈福，几乎每个人身上都有带着护身符，驱除身上的晦气，拍节目之前，也会尽量去避免一些忌讳。
“可是……”田村导演还想说什么，却被钱小乙给打断了。
“放心，他不会知道的。”钱小乙道：“大家都知道他讨厌这些东西，所以会主动帮忙隐瞒，而且你当我是闲的吗？不收费帮人免费占卜？我好歹也是一个一流的除灵师，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田村导演满脸好奇：“是什么？”
钱小乙说道：“既然我做了这个节目的特别顾问，拿了这一份钱，那么除了节目本身的问题外，你们身上的问题我也有解决的义务啊，根据我观察，你们身上或多或少的有一些问题。”
“啊？是那方面的吗？”田村导演面色一变，说道：“可是我们明明前段时间才去过神社。”
钱小乙摇头道：“并不是你们本身有问题，而是工作的环境有问题啊。”
“是这样啊，我明白了。”田村导演闻言，脸色正常了一些，这不是废话嘛，他们本来就是灵异节目组，到处去那些闹鬼传闻发生的地方取材，没有问题就怪了。
“你还是没有明白。”钱小乙说道：“我说的，不是外面的环境，而是电视台里面的……据我观察，这栋大楼内似乎有一股奇怪的气场存在，我说，在这里呆这么久了，你们难道没有听说过什么传闻吗？提醒你一下，由于你们的拍摄时间改到了晚上，所以遭遇那些东西的可能性就变得很大了。”
田村导演苦思冥想了一阵子，还真被他想起来了一个传闻，他脸色苍白的说道：“难道是……那个传说？”
第228章 电视台惊魂
夜晚，钱小乙和犬山平太打着手电，领头走在电视台漆黑的走廊里，身后跟着铃奈和小西宽部。
今天的这一期节目内容早在之前就已经决定好了，所以钱小乙并没有参加拍摄，而是要等到下个星期才算正式加入节目组。
而《恐怖之夜GO》节目组因为拍摄时间改到了晚上的缘故，所以节目组会在大楼里呆到很晚，这就给了钱小乙以看风水为借口，在大楼里乱逛的机会，这次顺带还把犬山平太给叫上了。
小西宽部则是导演吩咐陪同他们的向导，一是给他们指路，二是跟着他们，免得别人说闲话，毕竟领导都没有说话，放两个外人晚上在大楼里乱窜，万一丢了东西该怎么办？
“不过……你跟来做什么？”钱小乙看向铃奈，有些无语，拍完节目后，这家伙就粘着他们了，非要和他们一起探索，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铃奈露出了微笑：“钱先生太见外了，人家只是想要帮忙而已，真没有想到钱先生会加入这个节目，这样的话以后大家就是自己人了，而且能跟着钱先生这么强大的除灵师进行活动，实在是不可多得的经验。”
钱小乙深深看了这家伙一眼，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从林光一郎的那一次委托之后，每次见面这个女人都对他客客气气的，不敢造次，于是钱小乙也懒得和她计较，毕竟这家伙上一次被他警告了一次之后，还真就老实了。
想必这一次她敢跟过来，应该是感受到了危机，怕自己被踢出节目组的核心圈子，所以才这么做的。
“话说，你那个弟弟呢？”钱小乙问道：“拍节目的时候好像没有看到他呢。”
铃奈道：“其实那时候他在台下呢，就坐在观众席那一块负责营造气氛，现在应该在下面停车场等我。”
“哦？他没跟过来吗？”钱小乙问道，记忆里这两人一般在外面活动都是形影不离的。
铃奈无奈的看了钱小乙一眼，没有说话，难道说他弟弟之前被修理怕了，所以不敢跟过来吗？她只好转移话题道：“他……有些困了，那个，钱先生，话说林先生现在怎么样了？从那个委托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关注过那边了。”
她说的自然是林光一郎，钱小乙道：“你应该庆幸他没有什么事，在那之后，他先是休息了一阵子，本来打算转业开店的，结果发现自己除了唱能剧什么也不会，而且在认清自己后，他感觉自己还是蛮喜欢能剧的，就回去继续演出了，听说比之前演的还要好了。”
“那就好~”铃奈松了口气，要是林光一郎真的出事了，她难辞其咎，在连蛭田那家伙都被打败之后，她可不想再和钱小乙敌对了。
这时，一旁的小西宽部终于能够插上话了，他问道：“钱先生，目前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小西宽部不仅是节目嘉宾，还是节目组的老员工了，在不拍摄的时候负责后勤工作，以前就是因为缺人，所以导演才强行让他顶上去，结果没想到他胆子还挺大的，什么地方都敢去，节目效果不错。
之前节目也问过小西宽部为什么这么大胆，结果这家伙说道：“房贷和车贷比鬼怪更可怕。”
一句话让他声名大噪，成为了节目组的金牌调查员，社畜，无所畏惧。
目前身边跟着铃奈，钱小乙也不能睁着眼说瞎话忽悠小西宽部。而且有一说一，从通灵者的视角来看，这栋大楼还挺干净的，连个残魂也看不到，恐怕是电视台高层已经请过其他的除灵师了，这样的话就算宇佐美樱能够留下什么东西，也早就被清理干净了。
不过委托就是委托，即使知道结果，也要做下去，而且还要拍照留下证据，不然委托人可不会付钱。
小西宽部松了口气，说道：“那也就是说……那个传说应该是以讹传讹吧？”
铃奈终于好奇的问道：“传说？什么传说？原来们晚上留下来是为了印证这个传说是真是假吗？”
其实是为了探索大楼，现在他们身处电视台大楼的第13层，是《恐怖之夜GO》节目组拍摄的摄影棚所在的楼层。WTV整栋大楼地上部分一共有33层，现在他们不过才探索了1/33，还差得远呢。
钱小乙顺势点点头道：“差不多吧，具体的让小西先生和你解释吧。”
身边有两个除灵师，让小西宽部很有安全感，比起去探索那些灵异地点，这算是小儿科了，他放松的解释道：“是这样的，在WTV，有一个相传已久，只有电视台老人才知道的灵异传说，叫做第0号摄影棚……”
要说起WTV的这个传说，就不得不提先一嘴另一个都市传说了。
在日本流传的众多都市传说之中，有这么一个传说，那就是在午夜时分，曾经有很多人都目击到了一个不存在的节目。
相传，如果在午夜开着电视，会有一定几率跳转到一个特殊的电视台，这个电视台不是市面上的任何节目，传说之中，节目内容各种版本都有，有主持人光站在那里不说话的，有一群嘉宾只盯着电视屏幕的，有各种人头摆在桌子上聊天的，有播报诡异天气预报的……
但无论什么版本，都有一个相同的句式，那就是这个节目不是给活人看的。
在知道了这个都市传说之后，就轮到WTV内部的传说登场了。
WTV的历史很悠久，战后没多少年就建立起来了，现在所在的大楼是千禧年前后才建立起来的，并不是一开始就在这的。
传说在昭和时代，电视台早期的时候，WTV的原址大楼里某个摄影棚在录制中不小心失火了，将当时参加录制的嘉宾和节目组全都烧死在了里面，于是在之后，就传出了有员工深夜值班的时候进入了不存在的摄影棚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