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他回来的那一刻，满场的观众都把头扭了过来，静静的看着他。
第539章 香江往事
阿发没有停顿，面无表情的从钱小乙和灵空老道身边经过，坐回了自己的座位，就像是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继续看着电影。
可是到了这会儿，周围的气氛已经不一样了，连电影里的人物和场景也出现了问题，老是演到了一半就用怨毒的眼神盯着阿发。
阿发张嘴了个哈欠，显得他很无聊的样子。
“张大哥确实是成长了啊。”钱小乙感叹道：“也对，毕竟在几个月的时间里遇到了正常人一生都难以遇见的各种灵异事件，现在看个鬼电影对他来说已经是小儿科了。”
灵空老道点点头：“没错，所以我和敬德师兄这段时间才会连续安排他进行试炼，让他进入到各种都市传说和奇特的风水位之中磨练。”
钱小乙斜着眼看着他：“同时还在记录鬼域的各种情况是吧？实验和研究两不误。”
“没办法。”灵空老道说道：“现在这里还是英国佬的地盘，我们要续签证还是很麻烦的，所以只能抓紧时间，而现在鬼域的研究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于是接下来，我们合计了一下，开始进行下一个课题……你可以猜猜是什么。”
钱小乙道：“既然自然产生的鬼域你们已经研究透了，那么接下来，是不是就轮到人造鬼域了？”
“你也看到我留下来的笔记了，加上阿发告诉的东西，所以你应当猜的到。”灵空老道语气有些意兴阑珊：“就是人造鬼域，既然我们已经清楚了都市传说鬼域产生的原理，以及其结构。难得香江这么个风水宝地，认知氛围极为浓郁，所以我们就想试试，通过现代信息的扩散，是否能够创造出一个新的鬼域……”
“那你们是怎么做的？”钱小乙问道：“要做这些事情，必须有现实中的人来牵头吧？”
“我们已经有人选了。”灵空老道看向了影院中央，阿发的身影此时已经出现在了电影银幕上，在激烈的追逐中逃离着电影里的鬼怪的追击。
这可比之前的劣质鬼片要好看多了，两个人抱着爆米花看的津津有味，最后阿发在电影的场景之中找到了一把青龙偃月刀，气势汹汹的大杀四方，最终逃离了鬼域。
他睁开眼睛从座位上苏醒了过来，电影的放映已经结束，似乎他刚刚只是睡着了一样，打扫的工作人员正好来到他面前，催促他快点离开。
阿发打了个哈欠，无精打采的起身，离开了电影院。
“现在看来，他的命格已经被改得差不多了啊。”钱小乙说道。
“没错。”灵空老道说道：“我们确实没有看错他，在那些鬼域的磨练之下，他已经成长了起来，变得有勇有谋，不再那么鲁莽，直觉也变得敏锐，而且他骨子里的凶狠并没有消失，只要他认为是对的事情，那么他就会果断的去做，此时的阿发，已经逐渐的压住了背后睁眼关公的认知，不会被那股认知反过来影响了。”
钱小乙道：“所以理所当然的，之后他的人生道路也变得畅通起来，毕竟人才在哪里都是稀缺货，就算在这些帮派里也一样。”
几日后，敬德道士和灵空老道在出租屋的走廊武财神关二爷的面前，给阿发举行了一场科仪，算是在形式上结束了这一场“改命”之旅，随着仪式的结束，阿发睁开了眼睛，在墨镜后的眼睛已经不似当初那样迷茫无知，而是犹如一个久战沙场的战士一般，坚毅而内敛。
一天，他照常带着美食来到出租屋这边，一边喝酒一边和两个道士发牢骚。
“我丢……这帮大佬，可能是真的要跑路啊~”阿发感叹道：“他们已经疯了，什么生意都敢做，都想趁着这一段时间捞到足够的钱，然后去海外潇洒……我看了我都怕，还好我装傻，把他们给我的生意搞砸了，顺便泄密，给了条子那边一笔功劳，不然他们还真的会逼我去卖粉。砍人抢地盘我在行，那些害人的事情我真的不想做，会损阴德的，好不容易改的命……”
在别人面前，他是社团冉冉升起的新星，所以装的人模狗样的，说两句话都要在脑子里过一会儿，免得说错话，但是在这里，他逆天改命的起点，阿发就没有那么装了，完全没有大帮派红棍的威风，因为面前这两个人知道他的底细，所以他也懒得装，想说什么说什么，放松的不行。
“怎么？已经是大佬了，居然发起牢骚来了？”灵空道士好笑道：“这不是你当初想要的吗？”
阿发摆手道：“唉~别笑我啦，现在真正参与到社团里面，我才看清楚，里面的全都是臭狗屎，人渣，社会败类！讲义气的兄弟当然有，但要么是专门被卖的傻子，要么会在利益面前变味……和电影里根本不一样！”
“不想干了？”敬德道士试探的问道：“你好不容易改的命，压住了睁眼关公，在这条道上混可是大有前途，才这么一会儿你就厌倦了？”
“比起我遇到的那些鬼东西，社团就是个屁！”阿发冷哼道：“我算是看开了，最后我们这些小弟全都是被卖的命，等明年回归之后，这条道就掀不起什么风浪了，社团再厉害，也打不过导弹。”
“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呢？”敬德道士问道：“难不成就像你以前说的那样，有足够的钱之后，就去开录像厅，屯BB机？”
“那也得等有钱了以后，反正那两个东西绝对赚大钱！”说起这个，阿发忽然兴奋了起来：“我听那些大佬和我讲，过段时间，从日本那边要来一个商业考察团，香江这里好多人想跑出去，所以想要把资产变现，那些人闻着味道就来了。我想趁着这个机会搭上关系，捞一笔，说不定能够把我开店的本钱给赚回来~”
两个道士点点头，没什么反应，毕竟他们也不会做生意，对这些事不感兴趣。
敬德道士吃着小菜，忽然问道：“对了，阿发，我们对一个地方很感兴趣，那里的风水位很独特，碰巧你是最熟悉那里的，所以你能不能抽时间带我们去一趟。”
阿发闻言，拍着胸脯道：“不管什么地方都可以，我叫人陪你们！现在我发达了，肯定不能忘了你们！上刀山下火海都行啊~”
“不，我要你亲自带我们去。”敬德道士强调道：“那个地方，你最熟悉。”
“什么地方？”阿发奇怪的问道。
敬德道士说道：“九龙城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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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0章 香江往事
阿发带着两个道士来到了九龙城寨公园门口，看着里面的景象语气有些唏嘘：“终于建好了啊~”
他回头说道：“这个公园从九龙城寨拆了之后就开始建，建了两年多，前段时间才弄好，你们要进去看，我就带你们看看吧，不过在城寨拆了之后我也没进来过了，所以其实这个公园我也是第一次逛。”
阿发领头带着两人进去闲逛，以前那一座杂乱无章又巨大的建筑群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座风景秀丽的花园，有水塘，有中式建筑，以及一些残留的九龙城寨遗址，比如清朝的衙门残骸之类的，从表面看完全就是一个普通的公园。
“果然……”灵空道士拿着罗盘，在周围四处勘探着，他自言自语道：“这个公园的风水专门请人来看过，目的是为了镇压以及消解什么东西。”
敬德道士点头道：“毕竟是那个九龙城寨嘛，很正常，如果不在这里盖个公园，让人游览增加人气，而是盖其他的建筑物，比如小区或者办公楼之类的，迟早要闹鬼。”
“不是吧？”阿发质疑道：“有那么邪？我在里面长大也没见得出事啊。”
敬德道士好笑的看着阿发：“你确定那里不邪？”
阿发顿时闭嘴了，他忽然想起来，城寨里好像也是有不少诡异的事情发生的，各种闹鬼的传闻可不比外面少，就算是他，很多地方也不敢乱跑，好像……确实有点邪？
钱小乙和灵空老道跟着他们身后，慢悠悠的闲逛着。
灵空老道解释道：“如果要我们在香江选择一个人造鬼域的地点，那么九龙城寨的遗址就是我们眼里最合适的地方，九龙城寨在没有被拆除之前，可以说是香江的文化名片，在世界范围内都享有很高的知名度，也是艺术创作者们寻找灵感的圣地，名气的传播范围堪比奇观景点，凝聚了整个世界不知道多少人的认知。”
“而且不光如此。”钱小乙补充说道：“除了传播度之外，这里本身残留的认知也是很重要的一点，只有不到3公顷的面积，在鼎盛时期却足足容纳了5万人在这里居住，是当时世界上人口密度最高的地方，同时因为一些历史原因，这里面连当时的香江政府都无权管辖，因为按照规矩，这里原本是清朝管理的土地。
就是这么一个三不管的地方，鱼龙混杂，藏污纳垢，却有着一套属于自己的独特秩序。这几十年来里面积累的爱恨情仇，积累起来的认知，足以在风水学上让这里成为一个极为特殊的地方。”
“正是如此。”灵空老道继续说：“都市传说的鬼域构成的部分里，九龙城寨人尽皆知，所以大范围传播的传说有了，可以作为框架。现实中真实存在的事实有了，九龙城寨曾经生活过几万人的残留认知，可以作为填充，而接下来，如果要塑造一个人造鬼域，还缺少什么？”
“城寨虽然没了，但生活在里面的人却还在。”灵空老道解释道：“鬼域本身就是人类认知聚集形成的东西，是唯心的，所以我们当时研究的课题重点，就在阿发的身上，他从小就在城寨里长大，对那里有很深的情感，是最纯正的城寨居民，如果能够把他作为核心的话，利用他的认知来引导，说不定可以重现那个地方……”
在公园里逛了一圈后，阿发有些感怀的叹了口气，然后打起精神道：“好了，基本上都看过了，已经逛了这么久了，肚子都饿了，大师你们看完没有？不如我请你们去吃东西？附近有一家店烧鹅和叉烧做的还不错，我很钟意，我带你们去，包你们满意。”
“吃饭先不急。”敬德道士忽然问道：“阿发，看你刚刚的样子，好像很怀念城寨的生活啊？我不是听说，那里以前是贫民窟嘛？秩序混乱，帮派林立，生活条件也很不好，为什么你会怀念那？”
“其实也没有外面说的那么差啦~”阿发说道：“对于生活在那里的普通人来说，已经过得去啦，到里面生活的人都是在外面活不下去的，所以才逃到里面，而且我老豆以前是黑牙医，收入不错，所以我在吃穿上也没有受多大苦。”
他拿出了烟盒，从里面拍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点燃，吞云吐雾的回忆道：“别看九龙城寨这样，里面是有学校的，我也是在里面念的书。而且说是秩序混乱，其实九龙城寨里面有属于自己的秩序，就算那些帮派打生打死，也不关我们普通人的事，只要不去那些危险的地方，我们每天的生活很简单，邻里之间互帮互助，不用想太多东西，唯一要考虑的，就是生活。”
还有一点没说的是，以前他老爸在九龙城寨的时候，起码是个牙医，虽然收费比外面便宜，但也算是收入可观了，但是搬出来后，没有牙医执照，他老爸立马失业，只能给人打杂工，公屋再便宜，那也是要交租金的。
家里失去了经济来源，所以他就只能学着电影里，跑到街上混帮派，想着混成大人物，搬进大房子。结果现在混出名堂后，才发现这里也不是那么好混，各种勾心斗角弄和利益纠葛扰的他心烦意乱，稍微踏错一步就有坐牢或者死掉的风险，远远没有住在城寨时自由自在。
他的思绪开始飘荡，似乎回到了住在九龙城寨时无忧无虑的时光。
就在阿发沉默着抽着烟的时候，敬德道士问道：“那你想不想再回去看看？回到九龙城寨那边？”
这让阿发呆了一会儿，他弹了下烟灰，然后猛吸了一口，诧异的问道：“我没听错吧？回城寨？城寨不是已经拆了吗？难道穿越时空这种你们也能做得到？你们不是什么下凡来的神仙吧？降龙伏虎罗汉是吧？”
第541章 香江往事
敬德道士笑道：“你说的那就不是咱们道教的神仙，而且我们要做的也不是什么穿越时空的桥段，有那个本事我们的话，我们早就成仙了。”
阿发有些费解：“那你们是什么意思？你们也看到了，这里都被拆了啊。”
“但是总有一些东西残留，不是吗？”灵空道士说道：“在九龙城寨住了那么久，有没有听过【异空间】的传说？”
“异空间……”阿发想了想，然后点点头：“你说的是那个吧？差人接到报警，结果进去一看，来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这个都市传说的内容在香江也算是广为人知了，内容是这样的：
说是在某一天的晚上，警察局忽然接到了报案，报案人是一个女性，她十分慌张的在电话里求救，问她发生了什么，她也语无伦次，显然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当时警局里就只有两个警察有空，他们正在吃盒饭，接到命令后，其中一个吃的快一点，于是便率先出发了，另一个在吃完后也匆忙赶了过去，他们随时用对讲机进行联系。
等第一个警员到达报案的地点的时候，他用对讲机告诉同事自己已经到达了目的地，敲开门后，里面住着一对母女，但是根本没有报警，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而第二个警员也到达了电话中的地点，地址完全没有错，他还和第一个警员确认了，但奇怪的是，他来到的地方是一个完全废弃的大楼，这里早就因为城寨面临拆迁，而空无一人了。于是他用对讲机告知了第一个警员自己的情况。
第一个到达的警员有些惊讶，他观察着周围，看门牌号，自己并没有来错地方，这里看起来完全就是九龙城寨里一个普通的大楼，明显有不少人在住，但是他越看越绝对不对劲，周围的景象在平常中总是有一点不自然，这让他遍体生寒，于是他就逃一样了坐电梯离开了这里，与外面的同事会合。
两个人第二天白天的时候再次回到那个地方一看，果然，就和第二个警员看到的那样，那里已经被废弃掉了，根本没有什么住户，也就不存在报案的人了，两个人吓得半死，匆匆的结了案。
当这个都市传说传开了之后，很多人推测，有可能是那个警员进入了异空间，来到了和现世有点像，但是完全不一样的诡异地方了，有可能是几年前还没有废弃的时候，里面出了什么命案，残留在那里的冤魂报的警。
在脑子里过完了整个都市传说的阿发打了个冷颤，脑门有些出汗，他问道：“喂，不是吧？你们想让我去那个异空间？万一我回不来怎么办？”
敬德道士笑道：“都经历过了那么多的事情后，你还在怕啊？”
阿发道：“废话！人就是会怕才能活得久，如果我什么都不怕的话，在有危险的时候硬来，我不被人砍死，也会被那些鬼害死啊！”
“有道理。”灵空道士颇为认同的点点头，然后问道：“那你去还是不去呢？这次我们和你一起去，我们对那个地方挺好奇的。”
“一起？！”阿发擦了擦脑袋上的汗，松了口气：“切~早说嘛，害得我吓了一跳，有你们在，我还怕什么？当然是去咯~不过你们要保证，遇到危险一定要出手，不能像之前那样，光让我一个人顶上去。”
敬德道士笑道：“这是当然的，之前是因为你要逆天改命，所以我们才不能插手，现在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我们会护着你的。”
“那就好~”阿发又有了一个问道：“不过为什么是我？”
“了解！”阿发打了个响指：“小问题，走，我们先去吃饭，把肚子填饱了再来。”
三人结伴离开了公园，去到了阿发推荐的店饱餐一顿，然后又去泡了个澡，等到了深夜，他们三人才迤迤然的回到了公园门口。
此时的公园已经到了关门的时间了，不过这难不倒他们，三人的身手都不错，轻轻松松翻墙直接溜了进去。
钱小乙坐在公园假山上面，问道：“现在你们是在找风水位，然后用张大哥做为桥梁，汇聚这里残留的认知，然后创造出一个人造鬼域？”
灵空老道靠着假山，看着不远处的三人，说道：“没错，九龙城寨留下了那么多的都市传说，声名在外，早就凝聚起了巨大的认知了。当时才拆除不到两年，就算有这个风水格局镇压，那些认知也不可能完全消失，所以我们就想要利用阿发自己的认知去塑造那些残余认知，形成鬼域，以此来验证我们的猜想……”
在确定了风水位后，两个道士将褡裢中的法器、材料取出，就地布置了一个阵法，然后让阿发坐在阵中央，准备汇聚风水。
灵空老道注视着那边，喃喃道：“如果是之前的阿发，我们是万万不敢这样做的，因为之前他只是个普通人，命不够硬，就算不死不疯，也会留下很严重的后遗症。
现在就不同了，经过我们的逆天改命，他已经能够承受那么巨大的认知，成为鬼域的核心了。通过他，也许我们就能够人为的制造出鬼域。这对我们认知派的理论研究来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实验。当时，我和敬德师兄对此相当重视，如果成功了，那么我们就能够将认知理论进一步完善，让认知派达到一个新的高度。”
“准备好了吗？”敬德道士看向了阿发。
阿发盘坐在阵法中央，墨镜遮住了他的眼睛，但两个道士还是能够看见他坚毅的表情。
“来吧。”阿发露出了笑容：“我也好久没有回那个地方看看了，有两位大师在，我没什么好怕的。”
“好。”敬德道士点点头，与灵空道士对视了一眼。
接着，他们两个围绕着阿发，手持桃木剑和三清铃等法器，在蜡烛的火光照耀下，踏出了玄妙的脚步，嘴里念念有词。
此时，风起云涌，电闪雷鸣，按照天气预报，今夜似乎有雷阵雨。
第542章 第 香江往事
一道闪电从天空中划过，成长出了数条尖锐的枝桠，将整个漆黑的世界染成了雪白，然后再次陷入黑暗。
伴随着轰鸣的雷声响起，大雨倾盆落下。
“成了！真的成了！哈哈哈哈！看到了吗？钱爷！”
在这暴雨之中，一个道士扛着一个昏迷的人向公园外走去，表情欣喜若狂。
另一个道士跟在其身后，脸上满是恍惚之色，听到同伴的声音后，他也是开心的说道：“是啊，我们成功了，我们补全了认知理论的最后一块拼图，这下子，那些古典派就再也翻不起什么风浪了……不过，阿发没事吗？”
“这小子还撑得住！”敬德道士顶了顶肩膀上死猪一样的人，问道：“阿发，能听见吗？”
阿发痛苦的嘟哝了一声，最后还是昏睡了过去。
在梦中，阿发回到了城寨之中，那里就像是迷宫一样，他无论怎么绕都绕不出去。等他醒来以后是第二天了，他睁开眼，发现不是自己家里，等掀开被子下了床，走出了房间，他才搞清楚，自己是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