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要一串变态辣！”姜凌不甘示弱。
呛嗓子的辣味飘进鼻孔，姜凌转过身连打几个喷嚏，卿清荷一眨不眨地盯着红红火火的鸡翅。
一会儿，老板递给他们。
“啊！”吃了一口，姜凌就蹲下来。
卿清荷也蹲下，歪头拍拍他的背，看他咳得停不下来，眼泪都呛出来了，连忙从摊子上买了一杯木瓜水，递给他。
摊主微笑，吃了我的变态辣不怕你不喝我的水！小伙子，你就犟吧！
姜凌接过木瓜水，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光，嘴巴和喉咙才好受点儿。
卿清荷把他咬过一口的鸡翅从他手中抽过来，自然地开啃。
姜凌呆呆地仰头看着她，又莫名其妙高兴起来。
卿清荷也笑看着他，用一种无奈的宠溺的眼神。
姜凌觉得自己快把握不住，有点危机感了。
卿清荷把签子扔进垃圾桶，擦擦红红的嘴唇，“姜凌哥，你看我们还能愉快地吃到一起吗？”
“怎么不能？”姜凌站起来，“老板！再来一串变态辣！”
卿清荷笑起来，拽着他胳膊走开。
绕了一圈，回到女生宿舍楼下，卿清荷说：“姜凌哥，每天都要散步呀，我不能陪你的时候你也要坚持散步。”
“你为什么不陪我？”姜凌不满道，“以后想吃什么告诉哥，哥带你去吃。不许和别人去。”
卿清荷翘起嘴角，“为什么？”
“你这么笨，万一被人下毒卖了怎么办？”
卿清荷眼睛弯弯的，看了他一会儿，若有似无叹了一口气，“晚安，姜凌哥。”上去了。
姜凌心里怪怪的，不得劲儿。总觉得她好像有什么事。
但是后面，卿清荷还是和他一起吃饭，散步，或者她骑着自行车让他在后面追，没课的下午就去网吧看英语电影，晚上去教室看书。
除了有几次，她说要和姐姐们去逛街，基本和他形影不离。
一个周六，姜凌睡到中午起来，打电话到卿清荷宿舍，赵玉英接的，“小妹去做促销了。”
“促销？促销什么？”
“好像是电视，她前几天去培训了，还记了笔记在背呢，听她念着，应该是创维电视吧。”
“创维电视？她在哪地方促销啊？”
“不知道啊！”
姜凌揉额，天天跟他在一起，她还能找到外面的兼职，真是厉害了！
那就去各大商场看看她在哪儿吧。
电器卖场，集中在小西门、五一路、南屏街，都在一条线上。
姜凌先去小西门、五一路，走进商场电器楼层就问：“创维电视在哪儿？”
“哎！先生！你看看我们康佳电视吧，现在有优惠，我们这个……”
姜凌也不理，径直走向创维电视，有几个促销员在跟顾客推销，没有看见卿清荷。
“卿清荷在你们这促销吗？”
促销员摇摇头。
“一个短头发的小女生。”姜凌比划了一下，“兼职的大学生。”
促销员还是摇头。
又去五一路，苏宁、国美都逛了一圈，也没看见她。
姜凌刚走，卿清荷就举着创维电视的广告牌，红着小脸尴尬地念着广告词，穿着印着创维的水手服跟着队伍走。
幸好没人认识她！她都快不敢看人了！
到傍晚，姜凌还没找着她，又打电话到她们寝室，“卿清荷回来了吗？”
“没有。”
姜凌挂了电话，饭也不想吃了，继续找，又把南屏街到小西门的商场所有创维展销区都找了一遍。
晚上八点，姜凌又打电话到女生宿舍，没人接。这时候没开灯，宿舍人都没。
到九点，寝室开灯时间，商场关门时间，姜凌又打到她们宿舍。
“小妹还没回来！”
“啊！”姜凌急道，“谁带她去的啊？”
“不知道啊！”
听他焦急的语气，赵玉英说：“等她回来了我让她给你回电话。”
姜凌又等了一会儿，就算那破电视让她干到九点，也该让她回去了吧？
又等到九点半，还没回宿舍。姜凌是真的等不下去了，打电话给辅导员：“高老师，学校这些外面招兼职的是哪个部门在负责啊？卿清荷去做创维电视促销员，现在还没回宿舍。”
“啊！”辅导员也急了，先挂了。
企业有时候会来学校找兼职，这是需要通过学校社会实践部备案审批才能进入校园招聘的。还有学生相互介绍的。自己在外面看招聘广告找的。
高云冲先找实践部的老师，“最近有创维电视来学校招促销员吗？”
“有，上周来了个经理开了个小招聘会，找周末促销员。”
“把经理电话给我。”
“那经理就来面试了一下，是实践部一个学生干事发的广告找的学生来面试。”
“学生电话给我。”
高云冲拿到电话，又把电话发给姜凌，“你先找这个同学，有事再给我电话，我现在在外面，离得有点远。”
“嗯。”姜凌挂了立刻打过去，“喂！是你给创维招的促销员吗？”
“现在已经满了。”
“卿清荷是去做创维促销员了吗？”
“卿清荷？”
“林妹妹！”
“林妹妹啊！”这个大二学长当然记得惊艳了整个招聘会的林妹妹，笑道：“你是为了接近林妹妹所以也想去创维兼职吗？”
“我是她哥！”姜凌怒道，“她去兼职，现在还没回来！”
“促销员都是商场关门才走啊！一会儿就回来了。”
“你少特么废话！经理电话给我！”
“你再等等吧。”
“电话给我！”姜凌吼道，“她未成年，十点还没回来，出事了你负责吗？”
“哦。你等我找找。”一听要他负责，干事也不敢推三阻四了。
第81章 在外面混，身份是自己编的
姜凌拿到经理的号码，立刻打过去，“喂！卿清荷和你在一起吗？”
“喂！喂！”
“我是卿清荷的哥哥，卿清荷有没有和你在一起？”
“喂！喂！喂！草！”
“草！”果然是十灵九不灵小灵通！
姜凌又打给那个男生，“他没手机吗？”
“我就知道这个号码。”
“他一般下班会在哪里？”
“有时候下班了我们会去春百大后面那条小巷子吃烧烤喝啤酒。”
姜凌就在南屏街，一望春百大，跑向后面的小巷子。
任何一个城市繁华的市中心背后都藏着一条垃圾遍地单车小摊拥挤不堪的小巷。
姜凌穿过酒店、商场、写字楼，走进一条油污满地，纸落在地上风都吹不动的小巷。
拥挤脏乱的小巷不时闪烁着洗头店的灯火，站着低胸装超短裙的洗头妹，拉着一个过路的男人，“哥，进来洗个头啵”媚眼一抛，嘴唇一撅，仿佛她们是用嘴洗头。
就在这样的小巷里，一家门前流着污水丢满一次性筷子和纸巾的小炒店里，卿清荷坐在油污的桌边，听着对面身材撑不起劣质西装的老油条教诲。
姜凌肺都气炸了，黑着脸走进去。
“姜凌哥！”卿清荷抬起头，明显很惊喜，松了一口气，又很快低下头，有些心虚。
对面的老油条也打量着他，却有点不开心了。
“这是我们经理。”卿清荷介绍。
“还没下班？”
“下班了，经理说我太内向了，要教教我怎么向客人推销。”
“那你也教教我吧！”姜凌拉开凳子，一跷二郎腿坐在对面，看着对面三十左右一脸油腻的西装男。
经理有点拿不准，姜凌看上去很年轻，但眼神很阴厉。他接触过很多学生，一般学生被他这样的社会人打量，会不自然地避开目光，但姜凌就这么直直地盯着他。
倒像是一个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过的滚刀肉的眼神。
看不透，再加上姜凌体型很大，经理先移开了目光，拿起手边的啤酒瓶喝了一口。
也感觉到姜凌气压很低，卿清荷连忙拉住他胳膊，凑着他耳朵轻声说：“姜凌哥，我工资还没结呢。”
姜凌也没打算打架，谁没事儿打架啊？大家都是成年人！
成年人，不是在学校了，不比外貌，不比分数，比金钱，比地位。
姜凌掏出手机，一甩旋盖，啪地拍在桌上，“经理，要不你先推销一下你的手机，是信号不好还是耳朵聋，老子打了几十个！”
一看这V70，还有使用痕迹，应该早就买了，那就是一年工资！关键是这么贵的手机，他居然弄这么多划痕，一看就不爱惜，还这么砸在桌上。这能是普通人吗？
经理默默地不说话，低端销售最喜欢凭穿着打扮看人，姜凌从头到脚一身名牌，他两个月工资都买不起。
而且旁边还放着两个品牌袋子。这就是今天等着无聊，顺便买的。既然他看啊，姜凌就往卿清荷那边挪了挪，温柔道：“这是给你买的。”
卿清荷看看他，她也不认识牌子，所以表现得很平常。她也不会要姜凌给她买衣服，但是看得出姜凌现在在装，所以她什么也没说。
看看兄妹俩这么平淡如水，经理有些酸楚。
见他不吭声，姜凌翻出通话记录，推到他面前，“来来来，看看，这是你的号码吗？拿出来我看看你是在耍我？还是在耍我？”
经理迫不得已只好羞赧地从公文包里摸出小灵通，“看嘛，因为这边一堆高楼围着，信号不好，谁耍你啊？”
“这样啊！”姜凌把手机拿回来，嘲讽道：“一个推销员电话都打不通，他能教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