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没有青春,重生有何意义 第135节

  “哦。”她又低下头,“那我自己去送吧。”

  姜凌看着她忙着摆放特产的手,越看越不对劲,一把拉起来,卿清荷往后一缩。

  姜凌拉住,“别动。”

  一个月不见,那双白嫩的小手有点黑了,摸着刺刺的,裂着一个个小口子。

  卿清荷满脸羞愧。

  “你手为什么这么粗糙啊?”姜凌抬起头。

  “每次回家都会这样啊,要干活嘛。”

  姜凌心疼地摸着那粗糙的小手,“在家干啥呀?”

  “活很多呀,剁猪草,煮猪食,喂猪。割鱼草,喂鱼。煮饭洗衣服打扫卫生。只要你想干,农村有干不完的活。”

  姜凌摸着她手上一道道小口子,“这是怎么弄的啊?”

  “挽柴弄的。”

  “我只知道劈柴,挽柴是啥?”

  “就是把乱糟糟的茅草、树枝,挽成一小把一小把,刚好塞在灶膛里啊。还劈柴,喂马、劈柴、周游世界啊?那是诗人!

  农村哪有那么多木头给你劈了当柴烧?树又不能乱砍,就从山上割茅草,给树修枝,然后把这些茅草和枝枝丫丫背回来,再把它们挽起来。

  茅草和柑子树枝丫上有刺,挽的时候容易刺到手。就这样咯。”

  姜凌摸着她布满小口子的小手,他以为的农村就是喂鸡劈柴。爷爷家也在乡下,不就是这样吗?也没她这么多活!

  “你这哪里是放假啊?”姜凌叹一口气,简直就是回去干苦力!

  卿清荷笑道:“我们那里有一种假,叫农忙假。小学栽秧打谷的时候,就放农忙假。本来放假就要在家里干活呀。

  我多挽一点柴,我不在家的时候,我爸妈就轻松一些,直接拿起挽好的小把柴往灶膛里塞就行了,还可以稍微歇一下。

  不然他们忙了一天回到家,还得一边煮饭煮猪食一边挽柴,又累又弄得到处是灰。茅草树枝散着也不好放。所以我就挽了很多柴码在柴屋里,他们做饭的时候就方便一些。”

  这么一对比,自己真是个废人!在家光打游戏,觉得无聊才来学校。

  姜凌摸着她毛刺刺的小手,怎么回去一个月,就变成个小土妞了?

  看着他心疼的神色,卿清荷安慰道:“你放心,一周,最多半个月就白嫩回来啦。”

  “你还挺有经验!”

  “是啊!我只要放假就会这样,回学校没多久就嫩回来啦。”卿清荷把手抽回来,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现在手有点丑丑的,却被姜凌哥摸了半天。

  姜凌又抬起她的腿,“给我看看你的脚。”

  “啊!你干什么?”卿清荷腾起腿就是一记窝心脚。

  姜凌往后一倒,撑住吧台站稳了,凳子却啪地倒下了。

  卿清荷慌忙站起来,“对不起。”

  没白干苦力一个月!力气又见涨了!

  姜凌无语地扶起凳子重新坐好,也按着她肩膀继续坐在对面,抬起她的腿。

  卿清荷脸红过耳,“不要看。”

  “我看看脚底的茧怎么样了。”

  “不要看啦!昨晚在火车上没洗脚。”卿清荷不蹬了,往后一缩。

  姜凌握住她的脚腕,脱下鞋袜,又是一惊,看着脚趾头像一个个小红萝卜,脚踝也鼓着个红亮亮的眼睛。

  “你脚又咋回事儿啊?”姜凌简直难以置信,都放寒假,她放个寒假怎么就像流放到苦寒之地?

  “嗯?”她自己也低头凑近来,“冻疮呀。你冬天不长冻疮吗?”

  看着她近在咫尺,睫毛幽幽水汪汪的眼睛,姜凌一滞。

  她不会以为全天下人冬天都长冻疮吧?

  平静了一下,“山城有那么冷吗?”

  “嗯,湿冷湿冷的,一丝丝儿透进骨髓里那种冷。”

  “你没有棉鞋吗?”

  “棉鞋有啊,但是会打湿浸水,穿着不方便,打湿了更冷。”

  “棉鞋怎么会进水啊?”

  “我奶奶做的棉鞋啊,布的。”

  姜凌又顿了一下,“没有买棉鞋吗?”

  卿清荷摇摇头,“农村很费鞋的,穿棉鞋也不方便,都是穿着解放胶鞋。”

  “一年四季都穿解放鞋?”

  “夏天光脚,有时候也会穿草鞋,我爷爷会做草鞋,我奶奶会做棉鞋,但棉鞋只能耍的时候在屋里穿。”

  姜凌真后悔,早知道送她回去前就给她买双暖和的鞋子。

  “你说你回去买过年衣服,你啥也没买对不对?”

  “呃……我穿回去的就是新衣服呀。”

  “那都是薄的呀!”

  给了钱她也不会用呀!

  姜凌真是服了,又看看这小脚,脚底是茧,脚踝和脚趾头上是红红的冻疮。简直雪上加霜!

  这是回去过年啊还是回去受刑啊?

  姜凌握着她粗糙的小手,揣着她长满冻疮的小脚,说不出话来,只想哭。

  沉默了一阵,习以为常的卿清荷才意识到姜凌哥又站在他的角度心疼她了。

  轻声说:“姜凌哥,你不要怪我爸妈,我放假才回去帮他们一下,都是些轻巧活。他们的活更繁重。

  每个农村人都是这样的,所以他们一定要送我读书,我过一周就能白嫩回来,但他们要做一辈子。”

  姜凌当然不怪她父母,就是心疼呀!

  抱住她,卿清荷的头安静地抵在他胸口。

第162章 老丈人原来是这个意思!(新)

  “我们去洗脚吧。”

  卿清荷抬起头,“可是我还没吃饭。”

  姜凌笑起来,现在总算知道吃饭了,“我也没吃呢,那我们先去吃饭。”

  卿清荷又催他去洗手,把香皂递给他,盯着他洗,嫌弃自己得很。

  洗完,两人就去对面花溪米线。

  卿清荷坐在餐桌上,“我现在腿还晃悠悠的,每次下了火车都要晃好几天。”

  姜凌看着她,他没坐过绿皮火车,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以后可以跟她体验一下。

  “晕火车吗?”

  “不是晕。”卿清荷满脸笑容,“就是晃晃悠悠的,感觉世界是一列大火车。”

  姜凌看着她的笑容,也很高兴。

  “你收到我的信了吗?”

  姜凌点点头,卿清荷抿着嘴低下头,玩着手指头,有点不好意思。

  “你手怎么没长冻疮?”

  “对啊!我手不长冻疮,可能是一直在不停地干活吧。只有洗衣服的时候,懒得烧那么多热水,比较冰手。挽柴煮饭这些都不冷的。

  我们小学中学的时候,有的同学冬天那个手肿得像个大红薯,笔都拿不稳,那时候就觉得我只是脚长冻疮还挺幸福的。

  有的同学耳朵也长冻疮,把耳朵冻得特别大。”她笑起来。

  姜凌也笑起来。

  “有的同学脸上到冬天就冻出很多小口子,红扑扑的,看着就疼。所以我小学的时候,最熟的就是那句:寒风像刀一样割在脸上。

  就很直观的感受,很多同学的脸就是被寒风割出来的。但是我还好,我的脸和手好像不怕冻。而且我的手,只要一回到学校捧起书,很快就会白嫩回来,不信你过几天再看。”

  姜凌看着她的小脸,她的小脸就像冰雪剔透,所以冰雪落下也轻盈如雪花吧。老天对她是偏爱的。

  她的手还能捧起书。

  突然理解了她爸爸不停地说让她读书,这样水灵的女儿,她父母也是偏爱的,舍不得她在农村干一辈子农活吧。

  他觉得她苦,可是她觉得自己已经比别人幸运很多,满脸笑容。

  姜凌心情也好起来,把米线端过来,“莫……go……孽,是什么意思?”

  “莫割孽。”卿清荷重复了一下,“就是不要吵架,不要闹别扭。比如两个小孩子出去玩,大人就说,你们好好耍,莫割孽。比如小两口结婚,大人就说,你们好好过,莫割孽。”

  原来是这个意思!姜凌笑容十分灿烂。

  卿清荷好奇地抬起头看着他,“谁跟你说的莫割孽,你问这干什么?”

  姜凌本来想告诉她的,现在又不想说了,毕竟她还不懂事嘛。

  “就是顺耳听见的。”

  “哦。”卿清荷又低下头,吃米线。

  然后又抬起头来,“我爸爸妈妈为人公正,特别讲道理,从来没跟人吵过闹过。虽然我爸爸妈妈也不是村干部,但大家有矛盾就喜欢来我家调解。

  特别那些两口子割孽了就总是到我家来,我爸爸妈妈就劝他们。因为白天干活嘛,一般都是晚上来调解。

  他们白天吵得不可开交打得要死要活,但到我们家了,就像小孩告状一样,各自诉说自己的委屈。

  调解完了,我爸爸妈妈就说你们有事商商量量的,一家人要互相体谅,莫割孽了。”

  姜凌笑容越发灿烂了,也有点不好意思,这么说,老丈人的意思,是吧?他是这个意思吧?他其实已经把他当成未来女婿了吧?嘿嘿!

  卿清荷没注意到姜凌哥的傻笑,还是一脸单纯。

  “我也听不懂他们为啥割孽,等他们和好了,起身要走,我爸妈就叫我去给他们拿火把,我就爬到猪圈上头抽出一把稻草,点了火,舞着火把送去给他们。

  他们喊着莫送了,莫送了,看得到!看我舞着火把追来了,却又站在路上等着,然后接过火把跟我说声劳慰,刚刚还割孽的小夫妻就相扶相携回家了。”

  卿清荷扬起嘴角,“那时候我觉得很幸福,感觉我们家就像天使一样!能给别人带去幸福,是一种最大的幸福,对不对?”

  姜凌眼里闪烁着,低下头掩饰了一下,他们一家都是天使!

  但是天使也要“恶魔”来保护!没有獠牙的善良是不行的!不然给别人带去幸福的她为什么没有得到幸福?

  吃了米线出来,卿清荷跳跳,“春城真热啊!我的冻疮都痒了。”

  “去买冻疮膏吧。”

  “要不要问问邬云澄?”

  “他不是什么都能看!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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