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握个手吧。”
“干嘛？”张扬疑惑的握了握手。
“感谢你带我去见世面啊。”
邹天师一脸开心的说道：
“这个临安的地下展销会，我听说过，和鬼市有点像，但是门槛更高，是邀请制的，而且一年换一次地方。”
“这都听说过？为什么我从来没听过啊？”
张扬说的从来，是他两世为人，都没有听过这类的消息。
总感觉这种集会，是20世纪上半叶才会有的场景。
“你才多大啊，我上一次听说这个展会，已经是五年前的事了。听说是因为负责集会的人进去了，所以停办了一段时间。”
“估计现在人家出狱了吧。”
“你这样一说，突然感觉合理起来了。”
张扬看着信上的地址，标注是在一处度假村里。
这种地方，确实是古董交易的黄金场所，没人报警的话，警察一般不会进来。
不像古玩市场或者鬼市的步行街，警务室就在几百米开外的地方。
被邹天师这么一剧透，张扬突然对这个展会，多了几分期待。
他的包里也带了点小东西，不过就是些仿汉代的古玉，撑场面用的，并不指望卖货挣钱。
主要是来长见识。
……
下飞机以后，张扬带邹天师入住到了度假村几百米外，一个三星级的酒店。
这样安全系数直线上升。
集会要到晚上十点才开始。
张扬和邹天师在酒店里眯了一会儿，直到晚上九点半，一人找前台要了两个口罩，就背着包出发了。
在进门的地方，保安看了一下信封里，那张名片大小的邀请函，就让张扬两人进去了。
同时还给他们发了一份展会须知。
“这个好专业啊。”
邹天师看着展会须知上几十条的免责条款说道：
“一看负责人就是进去过了，有经验的，专门找高人请教过，突出一个不粘锅。”
“没用的。”张扬笑着说道：“这种集会，就算是公益性质的，出了问题，他这个组织者也要背大锅。”
“这东西，估计是写出来，糊弄这家度假村的老板的。”
“哈哈哈，有道理。张扬你真的有慧根。”
“好了，我知道了，老神棍。”
两人一边瞎聊，一边沿着保安指的方向，走到了度假村大楼前面的花园里。
那里本来应该是泳池、绿化带、停车场，但是现在，黄色的路灯下，人头攒动。
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地摊。
“咱们分开逛逛？”张扬咨询老道士的意见。
后者点了点头，都没回话，直接奔着最近一处，摆着各种造像的地摊去了。
张扬不知道去哪儿，也跟了上去。
这个专门卖造像的地摊，摊主一看就很有水平，虽然是新做的，但无论是三清、太阴天子还是斗姆星君，都雕刻的栩栩如生。
雕刻者的水平很高。
“老道我走南闯北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在道观之外的地方，见到有人专门卖道教的造像。”
邹天师对着摊主施了个礼，一脸尊敬的说道。
摊主回了他一句：
“慈悲慈悲，原来是道友啊……”
合着卖货的也是个道士。
怪不得雕的这么专业，张扬猜对方，估计是照着道观里的真品仿制的？
张扬看着一脸愕然的邹天师，低头笑了笑，悄悄的走开了。
在道士的摊位旁边，是个卖葫芦的。
张扬看到有顾客从葫芦里抽出一把玉剑，才意识到：
这卖的还是养剑葫芦。
厉害了，怪不得顾客掏钱这么痛快。
“看来这里也不全是卖古董，工艺品也有。”
“还是找个热闹点的摊位去看看吧。”
张扬环顾四周，一眼就看到了人最多的地方。
起码围了二三十人。
他赶紧凑了过去。
围观的人太多，实在挤不进去了，只能跳起来看一眼。
原来是卖钱币的。
里面的摊位分成了两边，一边是卖铜钱的，一边是卖银元的。
左边的牌子上写着“仿北宋筒子钱，30/斤”。
这个价格倒是不贵，根据张扬对铜钱市场的认知，北宋的筒子钱，市场价都在300块左右。
相当于在这里进货，拿去坑人的话，可以十倍的挣钱。
另外一边是卖银元的，写的是“龙洋原厂机制币，5/枚”。
这个价格，明显连银都不是了，卖点估计是用原厂机器制作的工艺。
看清大家围观的是什么东西以后，张扬摇了摇头。
这种走量的钱币，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参考意义。
特殊版别的钱币或许可以考虑下，总之得找那种不走量的精品。
张扬退出人群，瞎逛了一会儿，正蹲在一个铜器摊前，看宣德炉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在说话。
那人说话的声音，有非常重的粤省口音，这在华东地区很少见。
张扬一转头，看到对方的侧脸，他乐了。
这打扮，这发型，不是那位毕大师吗？
对方正拿着一张照片，询问着摆摊的石雕师傅：
“汉代的这种浮雕，你们多少钱一平？”
(本章完)
第167章 假货市场里卖真货的
虽然眼前这个中年男人种种的外貌特征，都很像毕大师，但毕竟还戴着口罩，张扬没法完全确认。
除非……
张扬突然想到了之前黎紫说过的一个细节。
那就试一下吧。
反正自己捂得挺严实的，不是特别熟悉自己的人，应该也认不出来。
刚好这时候，有七八个老头老太太抱团走了过来，边走边看，基本他们走到哪儿，人行道就堵在哪儿。
眼看他们要走过来，张扬赶紧往上扯了扯口罩，迎了上去，尝试混入其中……
这时候。
在摆满石雕的地摊前，毕大师还在专心的和摊主沟通。
作为香江古董圈有点名气的老登，他虽然动手能力很差，但毕竟在圈子里活跃了这么久，鉴赏的水平还说得过去。
所以他去雕刻厂接手的时候，看到张扬修改后的那件仿汉代的浮雕壁画，立刻就意识到：
出事了！
这个张师傅的水平有点高。
有他打的样放在那里，还是和以前一样，网购浮雕的话，可能不好糊弄了。
东西得按照古董的标准来。
不过毕大师不仅不慌，甚至还想加仓。
本来只用做八张浮雕画的，黎老二为了表现自己的能耐，提出要增加数量。
毕大师一口答应了下来，表示：
我办事，你就放心吧！
因为他早在北上之前，就已经知道有这次地下展销会了。
实际上，他还是这个假古董盛会，最早的那一批组织者。
只不过因为带头大哥之前去坐牢了，他为了生计，把工作的重心转移到了看风水上。
现在牢大回来了，他自然也回来了。
“老窦，这个你都刻不出来吗？你别逗我啊？”毕大师质问面前的摊主。
都是老熟人了，所以说话没那么客气。
“不是刻不出来，是不想接这个活儿，因为不划算。”
“老毕啊，实话跟你说吧，要做到你照片里这个程度的浮雕，我和徒弟一起，两个人得花上一周的时间，你猜猜，我们一周的工钱是多少？”
“我这怎么猜？你直说就好了啊！”
“友情价两万，这还不包括材料费，你觉得划算吗？就算你觉得划算，我也觉得太累了，不值当。”
老窦不仅把正反话都说了，还表示，自己已经退休了，手上的活儿也生疏了，有钱都不想挣。
两万？这么贵吗？
毕大师摸了摸下巴，有点迟疑了。
如果一块浮雕就要这么多钱的话，他答应黎老二，要把墓室的墙壁上贴满浮雕，一共要九九八十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