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慧闵咬着陈时平的手说道:“你猜猜嘛,和我好有缘分的角色,你肯定能猜到!”
陈时平在陶慧闵期待的眼神中胡乱猜道:“越剧?”
“不是啦,和我很有缘分哦。”陶慧闵指着自己说道。
陈世平假装思考了一会,最后投降般地说道:“真猜不到,小白菜,你就说吧。”
“你差点就猜到啦!”陶慧闵开心地晃着陈时平的胳膊撒娇道:“再猜一次嘛,你这么聪明肯定能猜到!”
陈时平故作惊讶地说道:“小白菜?”
“呀,你猜对了!”陶慧闵激动地抱着陈时平的脖子说道:“就知道你肯定能猜到,和我是不是很有缘分?
你天天叫我小白菜,真的有导演找我演小白菜了。”
陈时平看着激动的陶慧闵也跟着笑,幸好没直接说出答案,不然她的开心最少要消失大半。
两人抱在一起腻歪好一会,才分开各干各的事情。
陶慧闵过几天就去上海试镜,陈时平也不担心她试镜的问题,小白菜这个角色就该她的。
过了几天,陶慧闵去上海了,没有任何意外的拿下角色,然后就被上海电视台直接借调过去了。
连回来一趟的机会都没给直接就进组拍摄,弄的陈时平心里满是怨气。
陶慧闵不在,陈时平和八公都没饭吃了,一人一狗都不想吃白水煮面。
除了吃饭的问题,小单间也变的冷清,陈时平都不想回去了。
这个时候陈时平才意识到陶慧闵已经彻底成为他生活的一部分。
陈时平忽然不想让陶慧闵继续拍戏了,不然出去拍戏那么长时间自己该怎么办。
只是晚上给陶慧闵打电话的时候,陈时平又把自私的想法给憋回去了。
在电话里关心几句后,陈时平就挂断了。
一个人回到宿舍专心创作,马上都要七月份了,陈时平打算在学校放假之前把红墙写完。
文学班的同学两个学期里都发表过好几篇短篇小说了,陈时平因为忙着电影的事情都没有发表过小说。
再没有作品写出来,老师都要给他不及格了。
当然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陈时平着急的原因是自己现在拿到金棕榈的热度还没过去,发表小说通过的概率比较大。毕竟红墙中很多的细节太过于露骨。
之后的一段时间陈时平每天放学后都和余桦他们踢一场球,然后出去吃饭喝点酒,最后回家一个人写小说。
忙碌了半个月,陈时平把第三版改完,心里松了一口气。
但是写的好不好还要拿到学校去给老师看看,虽然余桦看过说写的很好,但是陈时平不太相信他。
因为他总说那句话,好像班里的同学他都说过,都快变成口头禅了。
陈时平拿着厚厚的稿子来到学校的时候,还没找到老师呢,就被余桦和莫研两个人拦住了。
稿子也被这两个人抢走拿去一睹为快。
陈时平很想劝劝他们别看,但是也拦不住,最后只希望他们看完后晚上还能睡得着。
余桦看书很快,他看完一张就递给莫研一张,莫研看完一张也没还到陈时平手里。
因为刘振云也来凑热闹,在后面排队看稿子。
这三位一边看一边咳嗽,屁股坐在椅子上挪来挪去,好像烫屁股一样。
班里的其他同学都好奇起来,于是也在后面排队看陈时平的新小说。
陈时平看着十几个人挨个传阅自己的新小说,心里是有些暗爽的,只是这些家伙偶尔抬起头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
陈时平知道他们是惊讶于小说的尺度之大,也难免有些尴尬,忽然有种高中时大家一起传阅小黄书的既视感。
没多一会就到上课的时间,何震邦拿着教材来到教室,刚进来就被眼前这一幕惊讶到了。
今天真是奇了怪,怎么都这么安静的在看书。
何震邦开口一问才知道是在看陈时平写的新小说,也立马来了兴趣把教案一放,作为传阅小说的最后一人开始看起来。
班级里所有人都在看小说,只有陈时平闲着无聊坐在窗边看着操场上的人踢球。
教室里非常的安静,偶尔才有几个看书快的同学催促前面的同学看快一点。
所有人都沉浸在小说中,虽然很多情节描述的非常露骨,但是故事和人物却让这些作家有一种共鸣。
能够很清晰的从文字中感受到那种病态的颓丧和迷惘,他们的青春也曾经是这样的。
呃.当然,他们的青春没有书里那么多不可描述的事情。
时间就这么一点点流逝,余桦最先一个看完,将手里最后一张稿纸递给莫研后,他坐在那里好久都没站起来。
过了好一会余桦微红的脸才慢慢褪去艳红的血色,深吸一口气后才从那种震撼中缓过来。
莫研此时和他的反应差不多,心里的感受比余桦还要强烈一些,陈时平写的那些露骨情节他没觉得有什么,这是正常的文学创作嘛。
只是有些烦恼写的太真实,让自己太投入了。
余桦此时已经缓过来,走到陈时平身边小声地问道:“二版手稿没写这么多细节啊,你写的是不是太露骨,会被抨击艳俗的。”
陈时平解释道:“去掉那些也行,但是你不觉得不完整吗?”
余桦嗯了一声表示认同,三版的确比他之前看过的二版要震撼的多。
将人物的那种精神病态描写的更加深刻,有一种直击心灵的感觉。
“写的真好,但是真黄,我看不会有杂志愿意发表。”余桦拍拍陈时平的肩膀说道:“你投稿肯定会被要求删改的。”
“先试试再说呗,万一不用删呢。”
“那你投当代肯定没戏,你试试收获吧,巴老爷子要是能认可,还有可能给你发出去。”
陈时平摸了摸下巴,感觉收获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自己肯定要去当代问一问秦赵阳老爷子,这可是他的伯乐。
要是秦赵阳搞不定,那就投稿给收获,看看巴老爷子会不会大手一挥给自己发表。
第53章 谁出的红墙?(求追读)
第53章 谁出的红墙?(求追读~)
下午的阳光斜斜的从教室的窗户照进来,在充满浮尘的教室中形成漂亮的丁达尔效应。
陈时平有些迷恋地望着那束有了形状的光,心里想着如果自己的精神也能如此集中就好了。
教室里非常吵,文学班的同学都已经看完小说,此时都在讨论小说里面的情节。
只有陈时平这个作者被遗忘孤零零的坐在角落。
有人觉得陈时平写的过于直、露、俗,过分沉迷在感观文化之中。
也有人觉得陈时平将当下文人的精神“病”剖析的非常透彻且深刻。
众人褒贬不一分成两派,陈时平也只是听着并未反驳或者肯定某一派的观点。
写出来自然是让人评价的,只是这样的争论在陈时平看来意义不大。
余桦也在和他们讨论,说的口干就来陈时平身边坐下拿起他的杯子喝上一大口水。
喝下一大口水,重新滋润嗓子的余桦似乎又恢复战斗力,刚想起身继续争论,又忽然坐下扭头看着躲清闲的陈时平。
“我说,你就没一点想说的?他们说你俗你就不想反驳?”
陈时平耸耸肩说道:“一千个观众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嘛,到现在不也有人把金瓶梅当成黄书来看。”
听到陈时平将自己的书和哈姆雷特还有金瓶梅放在一起比较,余桦忍不住笑出来,心里是极佩服他的自信。
“不过说到金瓶梅,写主人公倒是和西门庆有不少相似之处。”
陈时平不置可否,废都的情节线本身就和金瓶梅相似,人物和元曲中的庄生梦蝶也很像。
老贾写废都时必然是参考过的,陈时平拿过来又重新改写,自然也去参考过。
他家中的书桌上现在还放着三版不同的金瓶梅,其中有一版还有精美插图。
只是陈时平并没有像原版那样来设计剧情线和人物,他还是做了不少的改动。
老贾写这本书的时候,心里的激愤和颓丧太多,因为他本人当时的遭遇也很困难,陈时平和他的心境不同,没有自我代入的感观沉浸,而是以更加冷静的旁观者视角来描述。
去掉许多的恶趣味的自赏,将讽刺和批判描写的更加积极,而不是一种病态的无意识的呻吟。
此时文学班的老师何震邦也走过来坐到陈时平的对面说道:“这篇红墙写的真不错,灵与肉的高度统一,并不是单纯的低俗描写,你对这个尺度把握的很好。”
“不过,问题也不是没有。”何震邦话锋一转说道:“将文化之颓废,文人之颓废写的过于丑陋黑暗,必然会得罪一批自诩文人的文人。”
陈时平自然知道这样的结果,就像是金瓶梅在明清时期不也是禁书,问题还不是在于把文人的另一面写出来了。
何震邦也不是来批评陈时平的,作为文学班的老师他很乐意见到自己的学生能够写出优秀的作品。
于是主动提点道:“小说是好的,但是尺度的确大了一些,想要发表或者出版有些地方必然要删除掉,或者将一些描写尽量的模糊掉,特别是那些直白的词语。”
余桦在旁边也忍不住点头说道:“是过于直接了,模糊一点比较好。”
陈时平忽然想到上辈子看过的网络小说,里面的那些作者都是人才,硬是能够不写敏感词将性之一事描写出来。
或许自己可以借鉴,但是不必像他们那样过于隐晦,毕竟自己没有那么多的限制。
班级里的讨论还在继续,陈时平已经偷偷收拾稿子溜走了。
不管他们对于小说的评价是什么,自己都不方便参与,一旦说出自己的想法就会遭受审视,还不如闭嘴让他们自己猜测来的好。
或许他们能够做出不一样的阅读理解,形成一套标准答案呢。
今天放学的踢球活动自然也取消了,陈时平拎着自己的公文包正准备回家就在北师大门口看见陈虹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拎着小包站在学校门口。
上戏已经放暑假,陈虹放假之后就立马来京城了,一个多月没见陈时平,她心里对他们之间的关系开始变得紧张。
这段时间,陈时平拿到金棕榈的事情彻底发酵,俨然成为文艺圈的名人大师,和她这个上戏的学生差距拉的越来越大。
陈虹知道自己和陈时平之间的地位彻底失衡,唯一能够寄予希望的就是在情感上还能占据优势。
陈时平来到陈虹面前,看着她脸颊上被汗水黏住的头发,忍不住说道:“怎么在这里等我,找个荫凉地呆着多好。”
“我想你了,想立刻就能见到你。”
陈虹抬起手将自己被汗湿的头发挽到耳后,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汗,笑的格外明媚,像是完全不在意天气的炎热。
不管陈虹是有意为之还是真的迫不及待想见自己,陈时平心里都有些动容,男人就是这样的生物。
“你住在哪?先回去休息一下,然后我带你去吃饭。”陈时平关心地说道。
“我下火车就立马过来了,还没找住的地方。”陈虹眼神忽然黯淡几分,抿着嘴有些心酸地说道:“我不敢去厂里的招待所,怕有人传你闲话。”
真是体贴又会撒娇的好妹妹,陈时平直接拉着她说道:“不住招待所!去京城饭店。”
陈虹被陈时平拉着走,嘴上扬起开心地笑容,但还是劝说道:“太贵了,随便找一家招待所就行,不要浪费钱。”
“我愿意为你花钱。”
听到陈时平的话,陈虹心里忽然放下包袱,满眼都是轻松和雀跃。
去市区的路上,陈虹像是个百灵鸟不停地问着陈时平最近的生活,像是要补上不在他身边的时光。
到了京城饭店后,陈时平开了一间房,将陈虹送上去的时候才忽然注意到她只随身带了一个小包。
“你没带衣服来?”陈时平看着陈虹手里连一件衣服都装不下的包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