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出大门的瞬间,空中的金乌瞬间消散,少女也毫无征兆的昏了过去。
“噗嗤!”
王羡仙一口鲜血喷出,单膝重重的落地。
他急忙回头望去,想看清恩人的相貌。
但此时的王氏内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人墙阻挡了所有视线。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昏倒的少女吸引了过去。
王羡仙感受着体内重新焕发生机的力量。
他知道,这是恩人赐予他的治疗。
沉默许久,王羡仙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轻声开口。
“谢谢……”
说完,他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的远去。
目送十长老带着昏迷的少女离开后,看热闹的王氏族人终于想起了王羡仙。
可等他们向门口望去,却怎么也找不到少年的身影。
王氏族人望着地砖上,那一道道猩红的脚印,心底莫名其妙的多了些恐惧。
那个狼狈不堪的背影第一次如此清晰的刻在了他们的心底。
王氏议事厅。
十长老满脸焦急的看着陷入昏迷的仙儿,忐忑不安的问向身旁的白发老者。
“白泽帝君,仙儿殿下现在是什么情况?”
白发老者压了压手,示意对方放心。
“强行召唤金乌导致灵魂受损,不过对我三皇殿来说,问题不大。”
听到灵魂受损两字,十长老心底咯噔了一下。
众多伤势中,唯有灵魂最难修复。
更何况这位尊贵的殿下身份特殊,根基是万万不能受损的。
哪怕是三皇殿也要动用许多价值不菲的药物去进行治疗。
见十长老脸色有些难看,白泽帝君安抚道。
“阁下放心,这件事是殿下自己的决定,与王氏无关。”
“我等这次来王氏,是抱着最大的诚意来的。”
“殿下年幼,行事鲁莽,身为老师,我理应向你们王氏致歉。”
十长老连忙起身行礼。
“帝君不可,您乃圣人之师,岂有向我等道歉之说,这事归根结底也是因我王氏而起。”
“如果要道歉,那应该是我们王氏才对,这段时间怠慢您了。”
“太上大长老实在是身体有恙,不然也不会让您等候如此之久。”
白泽帝君摇了摇头:“无妨,你们太上长老的情况,我早已知晓,无非是多等几天罢了。”
“倒是我还有一事相托。”
十长老连忙拱手:“帝君请讲。”
“不必紧张,算不上什么大事。”白泽帝君轻轻一笑,“只是希望贵族不要再惩戒那个少年了,毕竟那是殿下不惜受伤也要保下的孩子。”
“当然,老夫并非是要干涉贵族家事,只是不希望那孩子就那么稀里糊涂的死了,不然我也没法向殿下交代。”
十长老立马听懂了对方的话外之音,他郑重点头。
“帝君放心,按照王氏族规,族人被逐出家族后,本就不会继续追究其犯下的罪行,我会去落实好这件事的。”
说罢十长老径直离开了议事厅。
族长庭院内。
族长王枭扫了眼对面的王剑年夫妇。
“听说那小废物完成了十长老的承诺?”
王剑年脸色有些难看:“听其他族人说,确是如此。”
“哼!”王枭冷哼一声,“那废物东西竟有如此韧气。”
慕容婉给王枭添了杯茶:“父亲放心,他灵脉被废,这辈子都没法翻身。”
王枭低头看着面前的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许久之后,他缓缓开口。
“傲慢永远是权力者最致命的毒药。”
王剑年瞬间听懂了父亲的潜台词。
“父亲放心,我今晚就派人去把那逆子处理了。”
正当王剑年要离开庭院时,却发现后方不知不觉多出一人。
待他看清对方长相,连忙行礼:“剑年见过十长老。”
十长老漠然的扫了三人一眼。
“免了吧,我来这里只是通知你们一件事。”
“长老请说。”王枭拱手道。
十长老眼睛微微眯起:“禁止对王羡仙动手。”
“这……”王枭脸色大变,他试探性的问道,“长老何出此言啊?”
十长老眼睛死死盯着有些惶恐的王剑年。
“我不管你们和王羡仙有什么牵扯,但希望你们能记住我的话。”
“这次我免除王北辰污蔑同族的罪责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要是让我知道王羡仙的死讯,你们这一脉也没必要继续下去了。”
王剑年硬着头皮问道:“长老,王羡仙灵脉被废,本身就难以存活,我们……”
十长老直接打断道。
“这点你无需担心,记好我的话就行了。”
话音刚落,十长老便消失在原地。
只留下原地不知所措的三人。
慕容婉满脸恐慌的问道:“为什么长老会因为那个小废物特地警告我们?”
王剑年冷汗直流,背后已经被汗水浸湿。
“长老的语气是认真的,如果我们真的对那小废物动手,恐怕……”
慕容婉难以接受这种语气的警告,她咬牙切齿道。
“我们明明有北辰,长老凭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们!”
只有王枭阴沉着脸:“难道是那位尊贵的大人要保下他?”
王剑年马上捕捉到了关键词。
“父亲,您说的尊贵大人是怎么回事?”
王枭摇了摇头:“这不是你们该知道的事情,你们只需知道,就连老祖面对那位大人也不敢有半分不敬。”
慕容婉听后直接坐不住了。
“父亲,那小畜生攀上这种人物,那我们……”
“此子断不可留!”王枭目光阴鸷,“但现在绝非动手时机。”
“就让他再多活些时日……”
第11章 妈妈
热闹的商业街里,有着一家酒坊。
它有个好听的名字,醉仙坊。
王羡仙拖着沉重的步伐,推开了醉仙坊的大门。
醉仙坊是母亲创办的,比起祖宅,这里才像他真正的家。
放假的时候,他总是喜欢来这里住。
醉仙坊还在正常营业,只是现在到了下班的时间。
王羡仙取出钥匙,打开门后直接来到了二楼。
二楼有个属于他的小房间。
他打算先去浴室,冲洗身上的血渍。
王羡仙不需要处理自己的伤口,因为他身上的所有伤口都已经愈合。
那个将他救出水火之中的恩人,不仅为他延续了落日的时间,更为他治愈了身体的伤势。
因为火光,他没看清恩人的长相,但他记住了恩人的眼眸。
那是双无比耀眼的瞳孔,哪怕身处熊熊烈火中,都无法掩盖它自身的光芒。
少年把那双眼眸深深的刻进了脑海中,然后径直走向了卫生间。
看着镜子里满身是血的自己,王羡仙苦涩一笑。
“真狼狈啊……”
他拼命的想要扬起自己的嘴角,但他难过的发现。
笑的更难看了。
洗完澡后,王羡仙换了身衣服躺在床上。
他用手轻轻抚摸着母亲留给他的黄色小葫芦。
小葫芦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制成的,皮肤触碰它,能感觉到少许的温暖。
这个葫芦是个灵器,具体是什么品质的,王羡仙也不清楚。
他只知道这是母亲用来装酒的。
母亲和他的天职一样,都是酿酒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