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何院长打来的。
之前老学长谭中宏主持校友奖学金颁奖时，牵线搭桥让许江河在何院长面前混了个脸熟，留了联系方式，但之后并无什么接触的。
适逢节日的时间点，许江河都会主动问候一下，不过不是电话，电话显得唐突，所以都是短信问候，何院长一般都会回一句的，总之应了谭中宏的那句话，不要想太多了，先做好自己的事情。
第458章 讲故事嘛，肯定得舍我其谁
许江河没怠慢，赶紧接了电话：“喂，何院长？”
“最近怎么样啊？许江河同学？”电话那头传来何院长爽朗的声音，上来就是这种关心的口吻，一般没什么坏事。
“最近还行，谢谢何院长关心了。”许江河语气自然的说。
相比之前，他少了几分拘谨和刻意的客气，因为也算是熟悉了，所以自然正常一点的交流着。
“还行就好，最近忙不忙呢？”
“这段时间确实比较忙的，何院长。”
“嗯，忙就好……”
那头话里肯定着，但许江河听着味道不太对啊，这明显是有事的，可似乎又不好开口的样子。
这时，电话那头的何院长又说道：“给你打这个电话也没别的意思，就是关心关心，要是有什么需求，院里能满足的话，你就跟我说一声，上次我让你没事来我办公室坐坐，你也一直没过来啊。”
“这不是怕打扰您嘛。”许江河笑着说，跟着语气一转，索性直接点，问：“何院长，您，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有什么事儿您就直说，多多指导我！”
“哈……你这个小同学啊！”那头何院长哈笑一声。
跟着，也没拐弯抹角了，继而说道：“是有个事儿，我问你啊，车大有个团队搞了友团网，跟你们做一样的事情，你知道不？”
“知道的，友团一上线我们就知道了。”
“知道就好。是这样的，昨天我跟车大的几个老师吃饭，聊到你们搞得这个团购了，我发现车大那个友团好像弄得也可以，他们拿到了天使投，院里甚至学校方面都给了不少助力，鼓励支持嘛，都应该做的，所以我问问你有没有什么需求。”
电话那头的何院长简单的道了个事情原委。
许江河听到这儿，基本明白了， 而且院长的话还是委婉了啊。
只是聊到吗？肯定没这么简单的，金陵高校的一哥和二哥，谁也不服谁算是散装省的传统艺能了，所以饭局上肯定较上劲儿，尤其还是这种直接的同赛道竞争。
何院长道出原委后，又补了一句：“你呀，跟车大那几个研究生的性格差别很大，上次史书记还跟我提了，说你跟你们的辅导员表过态，说自己行为自己承担，你这种个性我是很欣赏的，很有务实精神和责任担当，但有些时候，不能光埋头做事，该哭的时候还是要哭一下的，有句老话说的不假，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嘛，是不是啊，许江河同学？”
话说到这儿，许江河还是颇受感动的。
“何院长，友团那边的是什么性格啊？”他笑问。
“那跟你完全不一样，比你会哭多了，他们从立项开始就一直吃着院里校方的资源，所以他们跑的快啊！”何院长说着，继而又道：“友团比你们起步晚的对吧？但他们先拿到了投资，要到了更多的资源助力，互联网企业对于资金需求是很大的，你们不能起了大早赶了个晚集啊！”
行了行了，许江河是彻底听明白了，就是较上劲儿，甚至是打上赌儿了，只是话不好说的太直白罢了。
许江河倒也干脆，语气认真：“何院长？”
“有什么需求你说。”
“暂时没有需求，但我可以保证，友团不是我们的对手！”
“呵……许江河啊，你很有自信啊？这是好事，没信心就做不成事儿！但我问你，你们现在都没有启动融资，人家那边已经开始下一轮的接触了，听说是千万起步，这是资金密集型赛道，你还有信心吗？”
“何院长，我现在说多了没有意思，但那边什么情况我们也知道，这样说吧，等过完这个元旦，孰强孰弱就能见分晓了！”
许江河直接把话说开了。
电话那头的何院长顿了顿，之后很干脆，说：“好！我相信你！但还是重复一下，有什么需求记得提，你毕竟是咱们院的门生！”
“我记住了，谢谢何院长。”
“不要那么客气，我等你的好消息，有时间来我办公室坐坐，喝喝茶聊聊天，上次颁奖跟你聊了几句，感觉你这个年轻人啊，确实很有头脑和想法的！”
“行，那我回头就去打扰一下您了。”
“哈哈……那就这么说，我这边还有个会。”
“再见，何院长。”
“再见。”
电话刚挂，许江河正感触着，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老学长谭中宏打来了，不用说，肯定是何院长之前跟他通过气了。
电话接通后，一聊，果然是，谭中宏更直接了，问许江河要不要融资，要的话他马上打钱过来的，其他什么都好谈，总之不能输。
主要还是友团那边的风头最近太盛了，虽然起步晚，说难听还是copy者，但这不算丢人，很多大公司都是模仿起家的。
关键是，友团那边现在太高调了，宣扬用户规模已经超越聚团了，人家现在有钱，底气足，宣称是下一轮融资已经启动了，一旦融资成功到位，兵强马壮，能直接碾开聚团，走出金陵，做大做强。
许江河还是那句话，他们不是对手，等元旦后见分晓。
谭中宏听出许江河的信心和执意，便也没多说，只是嘱咐缺钱了或者想挖什么人了，立马给他打电话。
这两个电话接完，许江河想找高远，高远这会儿不在办公室，便打了个电话过去。
高远果然对友团那边的动向了如指掌，这几天的友团确实高调，高调不止是在动作上，在创投圈里更高调，每天都要见几波投资人，他们那个CEO钱伟杰不仅吹捧自己，还很不客气的拉踩聚团。
这也正常，讲故事嘛，肯定得舍我其谁。
“对了，老许，刚刚收到的消息，还记得我之前跟你提过的那个瞿凡吗？友团那边负责地推的合伙人，退出了，现在在走交割程序哈哈……”电话那头的高远说着说着，直接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许江河也乐呵啊，这个时候闹这么一出，还是最关键的地推团队，作死啊这是！
“行了，我知道了。”许江河没表态，挂了电话。
第459章 得加钱！
另一边，南大经管院楼，院长办公室，通完电话的何院长回头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副院长。
“怎么讲？不会还是那个想法吧？到底才大一，太年轻了，做事情很容易想当然的。”副院长叹了一口气说。
“这个许江河同学确实还是老想法，但我跟他讲的情况他都清楚，他很有自信，让我们看元旦后。”何院长说。
“唉，那就看看吧，竞争不过也正常，毕竟是太年轻了，才大一，跟车大那几个研究生有差距，也没问院里开口要过什么资源……”
“你看你，对自家学生没信心了？许江河是年轻，但他那个团队配置可不年轻啊，不是车大那几个能比的，给他打完这个电话我心里有底了。”
“老何，你真心里有底儿了？昨天饭桌上车大那几个可得意的很啊！”
“先让他们得意一会儿，走，开会去。”
……
昨晚大促算是起了个开门红，但挑战才刚刚开始，高远那边的本地推广需要跟进发力，而最当务之急的，还是上线更多的优质商家和团购单。
所以许江河在办公室简单布置了一下，拉着余水意再次下地推一线。
昨晚临时砍单对于地推团队那边的打击不小，中午时地推那边的负责人饶雄杰就给许江河打电话，说兄弟们情绪上有些不解。
这在许江河预案之中，下午过去临时召集开了会。
说是不解，其实是不满，因为地推是拿提点的，好不容易谈下的单子被砍了不卖了，直接影响收入，那都是真金白银。
对此余水意感到忧虑，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显然是对许江河临时砍单的举措感到不解的。
其实问题不大，甚至是好事，关键是看怎么处理。
开会时许江河解释了一下，说为什么砍单，原因就是回归聚团的价值追求，然后大说特说长期思维，反正一通洗脑煽动，效果更好了，再一次加深了地推兄弟们对于公司价值观的认可度和归属感。
说直白点，你想让别人认可你做的事情，首先你自己必须是那个最狂热的信徒。
最后看，砍单不仅没有影响，反而促成了地推团队又一次进化，后续成单无论是效率还是质量，都明显提升了不少，其中有一位年轻人，用了两天时间愣是磨通了金陵本地的一家连锁餐饮品牌，这是有本地知名度和口碑的，光这一单就卖了两百多万。
大促三天过去，后台呈现的数据大大出乎许江河的预料。
特别是新用户增长，开始吃友团的搜索引流红利了，在高远那边还没怎么发力的情况下，从每日一万，两万，到三万……堪称跳跃式的猛增，迎合大促活动，还持续不断的上新优质商家，以及初步形成的口碑发酵，第三天销售额就已经破一千三百万了。
相比之下，友团那边就惨了哦。
从圣诞过后，也即是聚团大促开始后，友团那边的后台数据就出问题了，砸了两百万下去做线下推广，可后台用户增长却几乎没什么波动。
CEO钱伟杰一开始没太大当回事，觉得是广告效用有滞后性，加上聚团又在大促，可第二天，第三天，还是老样子，他妈的，这不对啊，广告白做了？
钱伟杰召集人开会，特别是负责市场的周凯杰，这次他不管周凯杰是什么投资人的人，还是什么老兵老大哥，直接没好脸色的问到底什么情况，为什么没效果。
周凯杰也虚啊，看不懂啊，电梯、地铁、公交所有签约的广告展示席位都已经上线到位了，曝光率绝对没问题的，没道理用户增长跟不上的。
分析来分析去，也没个头绪，但钱伟杰急啊，这边用户增长跟不上，那投入的钱就要打水漂了。
可问题不止于此，地推那边也出问题了。
尽管在瞿凡退出交割问题上钱伟杰已经尽量做到火速和无缝对接了，但还是收到了很大影响，成单效率倒是没变，甚至还上升了，但团购单的品质直线下降，导致投诉电话一直不断，本地论坛上涉及友团的舆论话题更是断崖式走低，各种负面评价。
到这儿，钱伟杰才算是意识到了瞿凡的重要性了，这位老同窗伙伴虽然轴了点，但对于地推的质量把控一直很有底线。
后悔已经没有意思了，只能亡羊补牢，钱伟杰找接任瞿凡的胡飞谈话，结果没控制好给谈崩了，胡飞直言说他能力有限，地推的那些人他管理起来很吃力，甚至有几个老油子对瞿凡的出局怀有怨言。
问题的暴露从来都不是一个一个接着来的，而是一点爆，多点开花，形成链式反应，最后全线崩塌。
这边的用户增长问题还没弄清楚，那边地推团队又出问题了，跟着网上的负面口碑开始发酵，最后投资人打来电话，质问什么情况，投资人变脸很快，警告钱伟杰尽快解决，否认下一轮融资直接没戏，到时候就等死了。
解决？怎么解决？
钱伟杰头都大了，已经两天没怎么合眼，待在办公室里不停的抓头发。
直到第四天，技术部的一个员工发现问题了，他在网上搜索友团，跳出的页面引导全是聚团的跳转链接，整整占据了前两页。
“狗日的聚团！！”钱伟杰气的直跳脚。
千算万算，怎么也没算到了这一环，没想到狗日的阴险的聚团居然在搜索上截流了，把自己家前提重金砸下去的推广资源闷声不吭的全给吃下去了。
但好在发现的时机还不算太晚了，线下广告曝光期谈的是一个月的，眼下一周还没过去，老兵周凯杰也是直拍大腿，他是有市场推广经验，但主要是线下，不过人脉资源还是有的，第一时间对接上搜索方在金陵的业务负责人。
因为着急，所以在意向合同上让步很大，当务之急是快速解决，其他都不重要了。
结果一等就是两天，没回信？打电话问就说上面在走程序，再等等。
行，那就等，又是两天过去，还是没消息，钱伟杰已经等不了了，亲自去谈，对方这次有回应了，说价格低了，得加钱！
第460章 一个字，退！
怎么办？只能加了！线下那么多广告资源已经砸下去了，估计搜索那边的人做过背调，就是吃准你了，临时起价，这年头大家玩的就是这么粗放。
结果加钱了，还要等？还在走流程？说什么大公司就这样，层级多，程序多……这一等，2009年马上过去了，明天就元旦了，对不起，放假喏。
其实到这一步，钱伟杰就算是再傻，也能意识到问题不是那么简单的。
投资人王云康昨天就赶来金陵了，吃住都在车大，他也没想到局势会变化的这么快，问题会集中式的爆发，但没办法，只能一起面对解决。
王云康非常果断，直接插手决策，提议立马采取及时止损。
搜索那边明显是有问题的，等过个元旦，再拖个几天，就算是解决了，也得走竞价协议，也没法直接屏蔽掉聚团，所以得不偿失。
同时友团在金陵本地的口碑已经有崩塌迹象了，聚团在这个岁末已经完成了决定性的本地优势积累，不管是用户规模和口碑，还是优质商家数量，都不是友团可以比的，马太效应下，友团再跟他们硬碰硬，竞争成本会持续拉高，只会慢性死亡。
所以，一个字，退！
搜索那边不管了，之前砸的推广资源能回收多少就多少，所有的广告能停就停，不然都是给聚团做嫁衣了。
王云康一过来，钱伟杰算是有了主心骨和行动方向了，他毕竟不是愣头青了，能力不差的，所以调整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