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好的。”许江河从命。
这么一番接触下来，许江河大抵也感受到周教授是什么样性格的人，怎么说呢，话少人严谨，挺学究的，难怪比较器重余水意。
总之挺好的，许江河很尊重，同时更希望余水意能进一步加深跟周教授之间的联系，不读她的硕博也一样能成为亲传弟子，因为这能给许江河省很多事儿。
一个人的发展就是这样，个人的努力，历史的进程，还有就是少走弯路的贵人指引。
许江河是实打实的实用主义者，前世他能起步，很大的原因是因为有徐叔。
这不只是说后来他创业碰壁后，徐叔打电话过来斥责他不要意气用事和过于理想化，然后动用自己的人脉能量给许江河把路铺开。
更重要的，是从小到大徐叔一直留了一份心在许江河身上，那些贯穿在许江河整个成长过程之中的言传身教和影响塑造，才是最无价的东西。
很快，老学长谭中宏来了。
谭中宏就不一样了，曾经成功过的企业家，如今致力于年轻人的创业导师，大老远的许江河就瞅见那辆立标迈巴赫了。
第361章 这可是你的主场
这车最扎眼的地方在于什么呢，它是轿车，但它挂黄牌，上网一搜落地价都是一千万起步的，特别的唬人。
前世许江河也是问过几位老钱后才知道，这车你要是真买，那是真敢给你优惠，大几百万的优惠，总之没那么夸张玄乎，但正统的62s怎么着也得个六七百万落地，排面杠杠的，谭中宏的这辆正是。
车之路边一拐一停，停车出入库保安亭的大叔都战战兢兢的走了出来。
车进来后，在许江河等人面前停下，后座车门自动打开，谭中宏笑呵呵的看着众人，然后走下车来。
谭中宏个子不算高，人很显富态，不说话时人笑眯眯的很是随和，但一说话嘛，就能听出很明显江湖气，情绪一高涨话里的含妈量便居高不下。
这点很正常，他的部委经历已经是很多年前了，下海后一头扎进的又是那个草莽并进的粗放时代。
别说谭中宏了，前世的许江河有时候也很暴躁的，内部开会脾气上来也是含妈量飙升，斯斯文文的领不了兵。
“老学长！”许江河迎上去喊了一声，跟着转头看向周教授，语气表情拿捏到位的说：“那个我也没想到周教授会来的这么早，本来说请周教授先上去坐坐的，但周教授执意说要等一下老学长你！”
“哎，你看这！”谭中宏是老江湖了，这话这反应，弄得跟真的一样，然后立马迎了过去，对着周咏琴教授说：“周教授，咱们也是好久不见了啊。”
“是的，上一次还是上半年的三月份。”周教授点头微笑，不过却多看了边上的许江河一眼。
“对对，是三月份。”谭中宏点着头，然后看向边上的余水意。
他上次过来谈投资意向时见过余水意，对整个团队都有了解，但没想到余水意跟周咏琴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我也是刚刚在电话里才知道，小余总原来是你的弟子，我要是知道，上次过来怎么着也得请你吃个饭的。”谭中宏又说。
但很显然，周咏琴教授对于这种场面话题不太适应，只是保持着微笑，说：“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小余参与的创业项目具体是什么，所以才过来看看。”
谭中宏的一句小余总，再加上一声弟子，让余水意兀自有些发愣脸红。
“是该过来看看，这几个年轻人不简单的，搞的项目很吓人的！”谭中宏笑着说，同时看了一眼许江河，眼神颇为玩味儿，仿佛在说，你小子可以的！
周教授点着头，没说什么，但好奇心更明显了。
谭中宏则是笑笑，然后把目光落在了姚成文脸上了，点了点他，说：“姚老师，又见面了哦！”
“谭总，我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嘿。”姚成文反倒有些腼腆了。
谭中宏笑，转而把目光落在高远的身上，脸色也变了，颇为慎重和认真，甚至还主动走到了高远面前。
“谭总，欢迎。”高远先开口。
“你呀，上次来我都没见着你！”谭中宏先是这么一句，跟着语气感叹，说：“我有幸拜访过你父亲几次，很佩服他，是一位很了不得的实业实干家！”
这话一出，别说高远了，就连许江河也愣了一下。
一边的周咏琴教授闻声也是脸色微微一变，不由看向了高远。
高远的脸色很复杂，很意外，但情绪上却不怎么高涨，只是恭敬客气的应了一声：“谢谢谭总。”
“这有什么好谢的，我说的都是实话。”谭中宏笑。
然后话也不多说，转而看向许江河，他看许江河的眼神明显是不一样的，笑呵呵的：“许总，这可是你的主场，前面开路吧！”
“啊？叫我呢？老学长你别这样，小许，小许小许。”许江河笑。
“你小子！”谭中宏点了点他。
其他人也在笑着。
氛围不错，许江河不能怠慢，领着谭中宏和周教授赶紧进办公楼，他有意让谭中宏唱主戏，便将自己的姿态尽可能放低。
电梯里，谭中宏跟周教授很快就聊了起来。
周教授跟谭中宏性格完全不同，她不好场面话，甚至显得不圆滑世故，问的问题都特别直接。
比如这个创业项目在做什么，现在到什么阶段了？模式如何？前景如何？目前的市场现状又如何。
一般都是谭中宏先回答，许江河跟着补充。
还没几句，周教授的脸上写满了惊讶和难以置信。
周教授毕竟是搞学术的，对于市场方面一是不专业，二是不敏感，但财务和数据问题她懂啊。
“这才上线一个月，就做了五百万的业绩？到月底乐观估计能破千万？”周教授看向了许江河。
“周教授，互联网企业就是这样，没有地域壁垒，边际成本无限递减，同时规模驱动市占率和护城河……”许江河应着话茬。
一边，谭中宏笑着补充：“他们聚团网的这个商业模式是非常完美的，我知道后就觉得眼前一亮，当场就想投他，但奈何他们这个模式的现金流太好了，不缺钱，我给他们做两千万的估值他们都不答应，那还是月初时候。”
“月初？刚上线半个月？”
“对，这几个年轻人胆子大，野心更大啊！”
谭中宏感叹着，话里还透着一抹幽怨。
许江河赶紧在边上解释着：“老学长，这次我就有啥说啥了，也不怕你记怪我，我们团队一致认为团购是一个大风口，不输于当前的电商风口，所以我们目前要做的就是练好内功，做好准备，等风来，风口一旦吹起，这个估值嘛……”
“听听，对我设防了是吧？但说的有道理，放心吧，这次来不谈投资的事儿。”谭中宏笑。
周咏琴教授话还是不多，严肃且严谨，一直在听着。
到了办公室，许江河这次确实很有诚意，像是面对上级视察一样的对待，周教授问什么，他能说的都说的。
比如模式，比如前景，比如聚团现在在做什么，下一步要做什么。
当然，许江河是留着心眼的，他在介绍互联网行业时，提到其中的一个烧钱特质，以此展开看个人的看法，对企业成本控制的重要性大提特提。
这是在捧周教授，也是在点周教授。
第362章 给个优吧
周教授当然听得出来，但也没办法，因为许江河使得是阳谋，不仅逻辑和立场上都没问题，还展示出了过人的理解水平，最关键的是投其所好。
涉及到具体的公司财务运转问题上，许江河更是直接，先让余水意来介绍。
果然，余水意是放不开的，藏藏掖掖的，许江河便说了余水意一句：“你不用这么严肃严谨，我脸皮厚，我是觉得咱们这次就是交作业，让周教授批阅一下，看看问题和不足在哪里，虽然我才大一，但工管专业有财会方面的课程，没准也有机会蹭上周教授的课呢！”
一句交作业，周教练脸色又是变了变，站在一边的谭中宏更是露笑脸。
有了许江河的态度，余水意也就没什么顾忌的了，财务是最能反映一家公司的现状和潜力，能看到很多本质的东西，属于机密，但也不太机密。
周教授没拒绝，余水意甚至连账本都拿出来了，但她全程还是话不多，只是偶尔的问几个问题，余水意都能答上。
许江河全程观察周教授的脸色，反馈应该是不错的。
七点半左右，周教授摆摆手，示意余水意到此为止，然后转身看了一眼许江河，没有任何的态度表示，转而对着谭中宏说：
“谭总，时间也不早了，今天就到这儿吧，耽误你的时间了，也耽误你们的工作啊。”
这是要走人了。
余水意顿时忐忑起来，有些不知所措。
“客气了周教授。”谭中宏说，转而看向许江河：“许总，都这个点了，你不留一下周教授吃个便饭？”
“对对，老学长提醒的对，周教授，其实是我们耽误您的时间才对，这边都安排好了，要不一起吃个便饭吧？”许江河赶紧应声。
周教授面露为难。
谭中宏便接过话茬：“周教授，算起来我是你的学长了，今天就托个大，听我的，没什么要紧事儿的话就留下吃个饭再走，这老师检查完作业后不得打个分嘛？是不？哈哈……”
“谭总你都这么说了，那我还怎么推脱？不过，要简单一点。”周教授看看谭中宏又看看许江河，露出笑意。
至此，许江河也不磨蹭，赶紧前面领路。
到了楼下，谭中宏问：“你们怎么过去，要不要搭我的车？”
“小余就跟我一起吧，我跟你们后头。”周教授说。
“我开车过去。”高远应了一句，然后问许江河：“你呢，开车还是坐我车？算了，你也开车吧，你得带路，老姚坐我车。”
“也行！”许江河点头。
就这样，许江河开着那辆揽胜打头，高远开着那辆宾利跟上，然后是周教授的大众高尔夫，载着余水意，最后才是谭中宏的那辆黄牌迈巴赫。
饭店虽然不远，但还是有几步路的。
路上，开着车的周教授看着前面的那辆宾利还有打头的揽胜，脸色明显是有些杂然的。
副驾的余水意心情还是忐忑，像是个等出分的学生，最后忍不住打破了平静，小声说：“周教授？”
“嗯？”周咏琴还是看着车前方。
“我……”余水意突然不知该说什么。
这时周咏琴扭头瞥了一眼余水意，顿了顿，说：“小余？”
“额，周教授。”
“你跟许江河是怎么认识的？”
“啊？我们是老乡，同一个高中的，认识他是今年的上半年……”
余水意把两人认识的过程简单说了一遍，也就是之前在老家小城那边一起做的新茶饮项目，后面两人同在南大。
说到这个，余水意忍不住补了一句：“他这个人在我们高中很出名的，最后一个学期，把座位搬到后排角落里，用一百天从二本水平冲到了高考全省前百。”
“哦？”周咏琴感到意外。
点点头后，下意识的应了一声：“脑子确实是不简单的。”
“我觉得不只是头脑，他有时候跟个铁人一样，精力充沛到我有时候都怀疑他是不是机器人，不过认识他后，我学到了很多东西。”余水意下意识道。
周咏琴闻声又看了一眼余水意，但没说什么。
这时，余水意忍不住问道：“周教授，你觉得他怎么样？”
“嗯，挺好的，比你这个打算盘的还能算计。”
“啊？”
“成本控制的也不错，这个基调是许江河定的？”
“嗯对，他一直在说这个。”
“好好干，有什么不懂的就来找我。”
“周教授……”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