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却见楷歌大导演只是点了点头，面色似乎有些不自在。
林一诚心里咯噔了一下，该不会是那天的事儿被他发现了吧？
“林导不用客气，我和老陈过来，也是想一睹为快，看看你的新电影到底是什么样子。”
这时陈虹说话了，还趁机给林一诚使了个眼色。
林一诚这才放心下来，脸上的笑容不变。
“二位能来捧场，实在太感谢了，快请进，看完后，还请陈导给出指导和意见，我好虚心向您求教。”
林一诚的话，乍听起来，没任何问题。
可陈虹做贼心虚啊，这话在她听来，怎么听怎么别扭，似乎里面有别的意思。
趁着楷歌大导演往前迈步的功夫，陈虹稍微伸脚，在林一诚小腿上踢了一下。
伤害性不大，意思却表达清楚了。
电影院规模有限，来的人又多，除了同行之外，基本都是记者。
影评人，林一诚没有邀请。
这两年，除了《疯狂的石头》上映时，韩三爷请来了一些影评人外。
之后的作品，林一诚一概忽略了这帮人。
这几年，这个行业已经开始变得越来越良莠不齐，鱼龙混杂了。
似乎什么人都能干，根本没有门槛儿，只要给了钱，他们什么都能写。
影评人该有的职业素养和道德，早被这帮人抛的一干二净了。
对于这种趴在影视行业身上吸血的吸血鬼，林一诚从心里感到厌恶。
电影正式放映前，照理要感谢一波，商业互吹一波。
这些，林一诚早已轻车熟路，不存在任何问题。
到了8点钟，电影院的灯关闭了。
屏幕亮了起来。
在龙标过后，就是星河影视公司还有中影、青影的logo。
前面的字幕很快跳过，最后屏幕上出现了一行卡通版的大字。
《烂片儿是怎么拍成的》
右下角还有个一个红色印章，“林一诚导演”。
屏幕里，率先出场的林一诚和恭叔杨浩宇。
只见林一诚扎着马尾，不修边幅，一脸络腮胡，这形象，让熟悉他的人，都惊讶了一下。
尤其是跟戴着金丝眼镜，一副精英人士打扮的杨浩宇，与林一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两人开始对话。
“所谓啦，都是男人，能理解。”杨浩宇的港普一出，电影院里，顿时响起一片轻笑。
在座之人，基本都跟港圈打过交道，那边儿的人，就是这么说话的。
剧情还在继续。
互相看不起，却因为利益不得不合作的两个人，因为女主角儿，而产生了争执。
“我给你说，那个女的长得特像范兵兵，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仔细看，根本分辨不出。”
“只要让她来演，相当于只花了一点儿小钱，就请来了范兵兵。”
林一诚的这句台词，又让在场的人笑了起来。
近几年，随着范小胖越来越火，以她为模板整容的女人也是越来越多。
新闻上不时就有这样的报道出现，都快成为一种社会现象了。
对话还在继续，林一诚早看出了杨浩宇的小心思，直接给他点破了。
“那你呢？你找那个所谓的港岛女星又是什么目的？先不说人家来不来，就算来了，你给她多少钱？”
“一个港岛十八线女演员，来到咱们内地拍戏，片酬加个零儿都不止！就这样，人家还不情愿！还得提各种要求！你说，就咱们这个剧组，能满足她？”
听了这段话，电影院里，一片沉默。
都是业内人士，台词里的情况，是真是假，大家再清楚不过了。
不论是那些影视公司的老板，还是导演，其实说心里话，对港台演员，是有不满的。
高片酬，耍大牌，摆架子……
剧组请了他们，就是请来了爷，得小心伺候着，小心看他们的脸色。
就这样，人家还爱答不理，或者各种挑刺找毛病。
为什么还要请呢？
因为人家是港台演员，因为人家有所谓的号召力！
这就是人家的底气所在。
可是，这两年，随着林一诚的异军突起，情况变了。
林一诚的所有电影，从来都没用过港台演员，然而票房成绩却足够耀眼，足够辉煌。
如果这还不足以说明情况，那港台电影这几年不断式微，别说票房破亿了，连超过5000万的电影，都极其罕见。
那些港台演员，真的有所谓的号召力吗？
这一刻，那些大佬和导演，心里都浮现了这个疑问。
而在场的那些明星们，看了这段儿后，却觉得格外解气。
他们苦港台演员久矣。
随着港台演员大规模北上，圈内的竞争，变得更加激烈起来，他们本就不多的机会，更加少了。
就算能得到一些机会，也是给港台演员做绿叶当陪衬，捡一些人家吃剩不要的残羹冷炙。
人家港台演员，根本就瞧不起他们，都是用鼻孔来对着他们的。
更过分的是，那帮人对他们这些内地演员，出言辱骂，更有甚者，还拳脚相加。
前几年，《小鱼儿与花无缺》剧组，不就是这样吗？
小白龙都被打的进医院了！
要不是场合不对，在场的明星们，都恨不得大声叫好，好发泄一下心里的怨气。
电影还在继续。
剧情来到了林一诚和杨浩宇两人去轧煤老板的钱那段儿。
“要是您哪天心情不好了，让您的企业停工一天，大半个华北都没有煤烧。”
“衣食住行，要是缺少了您的煤，老百姓都吃不上热饭，住不上暖屋，可都指望着您呢。”
上一刻还在为林一诚暗地叫好的某些人，看到这里，脸色变的怪异起来。
因为，这种事儿，他们真的干过，还不止一次。
当初为了煤老板手里哄出钱来，他们做的那些，可比这更不要脸呢。
如今从屏幕上看到，仿佛就是在看过去的自己，感觉能不怪吗？
这个片段儿，不就是在讽刺和嘲讽他们吗？
屏幕里，煤老板开口了：“钱都不是什么问题，不过我有一个请求。”
“我有个干妹妹，比较向往影视圈，一直想当个演员。我这个当干哥哥的，想要帮她一把。”
电影院里，顿时传来一阵哄笑。
太熟悉了，太对味儿了。
煤老板可不就这样吗？
他们不在乎投多少钱，也不在乎电影能不能赚钱，他们大多都只想看到自己的蜜，能出现在大荧幕上，那才是有面子的事儿。
电影已经过去了三十多分钟，剧情也逐渐展开了。
今晚，林一诚和杨浩宇，来找煤老板拿钱。
爆笑场面来了。
煤老板在绘声绘色的讲一个故事。
“就在前两年，有个导演过来我们这边拉投资，有个煤老板答应给他投。”
“到了饭桌上，那个老板很隐晦的问道‘这片子的女主角是谁啊?方不方便我跟她熟悉熟悉啊?’”
“那个导演赶紧说，‘老板，不是跟您说了嘛，我们这是纪录片。’”
“纪录片咋滴啦？纪录片就不能有女主角儿？还是女主角儿长得不漂亮?”
“那个导演一听这话，也急了，大吼了一声，‘老板，我们这纪录片拍的是猴儿!’”
电影院里，顿时传来一阵爆笑。
他们虽然有的人没经历过这种事儿，可是都听过类似的说法。
煤老板的品味和爱好也不尽相同。
有的是想捧自己的蜜，有的就好睡女演员这一口。
有人在笑，可是有几个人的脸色，就不太自然了。
这几个，都是女演员。
此时听到耳边的笑声，她们觉得，这就是在嘲笑自己。
故事还在继续讲着。
后面的精彩内容，一个接一个。
比如，那两篇帖子。
一篇，是草台班子剧组想轧煤老板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