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生产队赶大车开始 第95节

  这孩子,别说冒了!

  小毛驴眼巴巴看着一匹匹马被套上笼套,拉着爬犁往外走,快乐唱起了歌。

  老徐看着女儿和王金刚眉目传情,火就蹭蹭往上窜!

  “口说无凭立字为据!”孙建平从烟笸箩里扯过一张卷烟用的纸,掏出一根铅笔头,刷刷刷写了个字据,递到王金刚面前,“来,按手印!”

  太阳出来了,照在身上暖烘烘的,地面上的雪已经有融化的迹象,脚踩上去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清晨,冰封的路面光滑得像镜子一样,十几个人分乘三个爬犁,由大黑马打头阵,沿着缓坡徐徐前行,进了茫茫大山。

第147章 净给自己找轻快活!

  马蹄踩在冰面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新钉的马掌上加了胶皮垫,大大提升了抗滑性能,让马儿走在冰面上也能如履平地。

  休息几天后,乌龙马又生龙活虎了,这家伙仰起头,使劲吸了一口湿润的冷空气,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兴奋得嘶嘶叫起来!

  进山了!

  “驾!”孙建平轻轻夹了下马肚子,乌龙马甩开四条大长腿,像一阵风似的冲过马队,眨眼间就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这马真好!”张子义一脸羡慕的看着孙建平跃马扬鞭,纵横驰骋的飒爽英姿,又想起自己年少时。

  “可不是咋的,建平这孩子眼睛真毒,花一百块钱买了匹这么好的大马!”王连生也是赞不绝口。

  “那你得说人家念大书的就是比咱们有本事,咱们这帮老农民就知道种地,死目卡尺眼的……”

  众人议论纷纷,张子义一扭头,“老曹,老曹!草,你耳朵塞鸡毛了,老徐今天咋没来呢?”

  砍木头哪有进山打猎好玩!

  “去吧去吧!”老曹笑呵呵摆摆手,捡起斧子和锯,自己坐在木头上,叮叮当当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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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分三六九等,同样的木头也分高中低下。

  张子义往身后一指,孙建平看到茫茫林海中突兀出现一个规整的大黑点,一条细细的黑线如同血管一般从中穿过,微微点了下头,这就是田光明他们提过的“北边的林场”吧!

  “我就寻思着把你兄弟整到那去上班,不过难啊!”

  孙建平扭头看看山沟里的宿营地,心里暗暗记下,免得等下走麻达山找不到回来的路了。

  其次是兴安落叶松、红松、樟子松等等,这些木材高大笔直,抗压力强,宁折不弯,是建筑上常用的好木材。

  不过片刻功夫,王连生和徐金水俩人就锯倒了一棵碗口粗的木头,孙建平拿起一把斧子,将上边的大枝杈都砍掉,目光落在旁边一个足有两米宽的巨大树桩子上,好奇问道。

  张子义叹了口气,目光盯着红星林场,眼神变得越发犀利。

  不过下等木材也有好处,单说杨树,长得快,木质轻,易采伐,不到片刻功夫,王连生和徐金水已经干掉了十几棵山杨树。

  孙建平抄起斧子,对准红松木巨大的木桩子砍了一下,看着里面橙黄色的断茬,微微点了下头。

  大兴安岭最好的木头就是黄柏(黄菠萝、黄玻璃)、山核桃、水曲柳、紫椴等等,盖因以上几种坚硬致密,纹理美观,是制作家具的高档材料,人们趋之若鹜,经过上百年的采伐,存世数量极其稀少。

  老曹下了马爬犁,绕着向阳坡转了一圈,满意点点头,招呼大伙卸车,搭帐篷!

  孙建平跳下马,双脚重重踩在冰壳上,手牵着马缰绳向四周看了看。

  今年的春天来得早,虽然还没到正月元宵,气温还在零下几度,但有些向阳坡上的雪已经开始融化了,山坡上到处都是融化后又凝固的冰壳,一脚踩上去,冰壳啪的一声爆碎,留下一个个放射状的脚印。

  都学会套用诗词歌赋了!

  碰运气吧!

  “你个小破队长,狗蛋大的官,管天管地还管我们家建平了,走,不给他干那玩意!”张子义一把抢下他手里的斧子,扔在地上,“叔领你打狍子去!”

  至于柳树、杨树、榆树等等,因为木质疏松,纹理单一,容易变形等缺点,被划入下等,一般只作为烧火的薪柴使用。

  孙建平心花怒放!

  “瞅见那没,那就是红星林场……”

  孙建平把马缰绳绑在乌龙马的马腿上,这样马就只能低头吃草,跑也跑不起来,他捏捏马耳朵,让乖乖的在这啃草,自己跑去帮着王连生等人砍木头,搭马架子。

  孙建平一惊!

  小老头出息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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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连生扫了一眼,拍拍身上的木屑,笑道。

  “草你个老登,净给自己找轻快活!”张子义气呼呼走过来,操起错得雪亮雪亮的新手锯,咔嚓咔嚓,几下就把碗口粗的杨木锯断。

  “让干你干就完了,墨迹个儿!”

  “滚犊子!”

  “擦了一天天的还能不能干点活了……”张子义也没深问,抡起鞭子打了个响!

  “驾!”

  “叔,咱们现在是不是进深山老林了?”

  爷俩爬上山巅,向南边眺望,居高临下,隐约能够看到远处一个个小小的黑点,那就是大山里人定居的地方了。

  “建平瞅瞅你张叔那死德行,跟他说两句话他先急眼了!”老曹嘎嘎一笑,“都赶紧的,那个老张你别干了,看你锯的那玩意跟狗啃似的,你拎上枪去林子里弄点吃的,我这肚子都饿了。”

  “连生叔,这是什么木头?”

  放眼望去,茫茫大兴安岭,大野苍莽,积雪连天,铁灰的兴安落叶松林和洁白挺拔的白桦林漫布山坡,透着一股钢铁般的孤寂苍凉。

  “请假了!”老曹慢悠悠抽着烟袋,回了一句。

  老张气得眼睛都蓝了!

  别跟老子提儿子!

  仨大小伙子等着他养活呢!

  “就在这吧!”

  这次进山和往日不同,主要是为了寻找做枪托的山核桃木,但是茫茫大山,长得年份多木质又好的山核桃木实在太少见了,连老曹自己心里也没底。

  “曹叔那我先去啦!”

  “一天天的,还得伺候你个老登!”张子义把手锯递给老曹,从马爬犁上抄起三八大盖,又从布袋里抓了一把子弹塞进口袋,“建平走,跟叔去林子里转转!”

  这是一片山间空地,两座山头夹着一条山沟,山沟中融化又冰冻的雪水冻成一个个平坦的冰面,好像一个个串在一起的白色镜子。

  老哥俩又掐起来。

  “你自个去,没看着建平忙着么!挺大个岁数了没点眼力见!”

  老曹背着手,慢哒逍遥的围着山坡转了一圈,给给一笑,“这地方好啊,有句嗑咋唠的,近山而志高,临水而聪慧,这地方风水好啊,等马架子修好,老张你和你媳妇来这住,估计还能再生仨大胖小子!”

  孙建平拎着斧子,叮叮当当,将多余的枝杈全部砍掉,不一会就修理出好几根笔直的木头,老曹叼着烟袋,拎着一卷绳尺和铅笔,在木头上比比划划,冲张子义招招手,“过来过来,按照我划的印下锯!”

  “这才哪到哪?”

  突然,一道影子飞速从茂密丛林中一闪而过!

  “草,大货!”

  张子义大喊一声,甩开两条大长腿追了过去!

第148章 这是啥?东北豹?

  茫茫原野上,飞速出现一个移动的小黑点,从平缓的背阴坡跑到向阳坡,此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半,一天中温度最高的时候,得益于这几天气温升高,阳坡冰雪融化,竟然半山坡上也有了涓涓细流,淅淅沥沥的流向山下的山沟沟里。

  小黑点停下来,哼哼唧唧,低下嘴巴,一头扎进汩汩流动的冰雪融水里,咕嘟咕嘟喝起来。

  “叔,这是野猪吧!”

  半山坡上,张子义和孙建平躲在一片灌木丛后面,屏气凝神,观察这头大野猪的一举一动。

  “嗯,确实是……”张子义看到野猪喝水,竟然不着急了,反而盘腿坐在地上,卷起一支烟,咕嘟咕嘟先过了个烟瘾。

  盯上野猪群的,不止有他们俩,还有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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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讲话了,这样的野猪,赶山人碰上一个都够受了,关键野猪这玩意一出就是一群……”

  张子义把抽完的烟头按在灌木丛里,提起三八大盖,关上保险背在身后,爷俩悄悄绕下山坡,不远不近的跟在这群野猪身后。

  “顶着风走,别让野猪闻到味。”

  “嘶嘶……”

  他话音还没落,就看半山坡不知从哪里钻出一群大大小小的野猪,都摇着小尾巴,跑到山沟沟里滋滋的喝水。

  张子义慢悠悠吐出一口青烟,给他讲这些野猪的霸道,“老话讲身大力不亏,你看这野猪得有两百多斤,那小短腿全是劲儿,跑起来撞在树上,能把碗口粗的杨树撞断,撞你一下你受得了?”

  “叔,这冰天雪地的,野猪吃啥啊?”

  “这玩意吧咋说呢,你瞅瞅那家伙那身皮,厚得跟小锅盖似的,有事没事就在松树上蹭痒痒,沾了一身松树油子,天一冷就全嘎巴上了,我跟你说就这一层松树油子,拿刀都不一定能砍透!”

  又饥又渴的豹子忍不住了,率先冲过来,一口咬在为首的野猪的猪耳朵上!死命一扯!

  肥大的猪耳朵直接被撕下来一大块,鲜血喷涌,洒在雪地上,被阳光一照,红剌剌的刺眼!

  吃山核桃?

  张子义急忙收起枪,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扫了一眼,脸色陡变!

  这些野猪……

  老张心里也没底,摇摇头,“说不准,关键这玩意脾气大,脑瓜子一根筋,要是一枪打不死,再冲过来,到时候咱俩就算爬到树上,也得让野猪给撞下来!”

  孙建平有些不解,“为啥呢?老虎……老虎怕?”

  “张叔你往那边瞅!”

  豹子囫囵吞下猪耳朵,一双绿油油的眼中凶光更胜,绕着这头莽撞的野猪转了几圈,忽然哇呜一声嘶吼,再度扑上来!

  野猪站在原地,呆若木鸡,看得山坡上爷俩直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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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要我说咱俩先跟着,看看野猪去哪,等有落单的咱们再下手。”

  这群野猪……

  野猪……

  孙建平笑笑,摘下帽子挠挠头,“张叔,你说野猪皮那么厚,三八大盖一枪下去能打透吗?”

  小猪们看到野兽,吓得滋哇乱叫,躲在母猪身后,一个个瑟瑟发抖,而那几头大猪则挺身而出,同样低着头,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似乎也在警告豹子不要轻举妄动!

  “哇呜!“

  张子义小声提醒,孙建平嗯了一声,沿着对面山坡的反斜面慢慢往上走,目光死死锁定已经喝饱了冰水,正互相撞着脑袋,摇着小尾巴嬉戏的野猪群。

  要是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一大家子!

  张子义左等右等,也不见野猪群出去觅食,有几头野猪还躺在半山坡晒起了太阳,不由得有些心焦,他摘下三八大盖,打开保险,眯起一只眼,刚准备将一头正眯着眼躺在半山坡,享受日光浴的野猪送走,不提防孙建平凑过来,嘘了一声。

  有十来头,三头大猪,看样子是领头的,一边走一边在山洼淌水的地方来回拱,似乎在找东西吃,后边跟着四五头母猪,围成一个半圈,将好几个小野猪护在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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