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建平冷笑,郝翠翠你不是想要名额吗?收回一个名额,你做梦也甭想当上!
在场众人都惊呆了!
孙建平这是……
老曹倒是打心眼里想要把两个名额都交给队上!
是不是要把我们这帮扛锄头的老农民活活累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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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办了!
爷俩坐在炕头长吁短叹,绞尽脑汁,孙建平想了想,要不继续卖豆腐整麦芽糖?
“叔,咋办了?”不等老曹开口,孙建平反而先问起来。
“那啥,先把小钱和小田的名字报上去吧,谁去谁不去,让上头来定。”老曹摆摆手,“都回去吧,回去收拾收拾,眼瞅着雪都化了,该收拾地了。”
但是他很快就把这个念头给否了,马上开春了,各家各户都要烀豆子做大酱,库存那点黄豆是留着给大家伙做酱豆的,自己空间里存储的那些又不能轻易拿出来用;
乌龙马顿时抬起头,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在控诉主人!
老程头扫了一眼枣红马,“稞马反群(发情)能看出来,等下我教你……”
老曹一想起这事,就觉得心里窝火。
老头又看了看太阳,过了年就打春,万物萌发,这些稞马反群,也就在这几天了。
“傻孩子,金子好卖,鹤城信用社就有收的,可是人家要是问金子哪来的,你咋说?打土豪还是半道捡的?”
“你,你别吓唬我!”郝翠翠一听,下意识后退一步,干巴巴的小脸上满是恐惧,“我不怕!”
他比划了个手势,“你自己去!不过我可警告你,现在正是开春的时候,山里的狼啊老虎熊瞎子都饿了一冬天了,正满山转悠找吃的呢!”
一千块钱……不是个小数字,把老头愁得整宿整宿睡不着觉。
没钱没咒念!
俩人盘腿坐在炕上,把去年的账目拢了一遍,年前赶集挣了四百多,勉强把包图他们买陈化粮的账给堵上,现在手头满打满算九百零点,公社额外给特批了一千块,等到修水渠的时候再去取,还剩下一千块还没着落。
“哈哈,谁爱要谁要,反正打死我也不娶这种货色。”孙建平搓搓乌龙马的耳朵,见一个劲拿眼睛瞟枣红马,贱兮兮一笑,“咋的春天春心萌动,看上人家了?”
民办教师,不出工不出力,还不下地干活,粮食关系和户口又都留在村子里,拿公家的满勤工分,年底分口粮还得有他一份。
不过老曹这人面冷心善,看着这帮小年轻们一个个期盼的眼神,终究还是摇摇头,没有同意孙建平的意见。
麦芽糖么,没有了糯米,做出来的麦芽糖黑乎乎的好像一坨药膏,再者现在也不让赶集,除了卖给供销社……
孙建平喂完了马,牵出乌龙马出去遛遛,绕到前院的时候,围观的人群早已散去,只剩下老曹靠在窗台旁晒太阳。
“建平过来,叔跟你说点事。”
老曹挥手拦住要去遛马的孙建平,惹得乌龙马老大不乐意,故意往老曹身边凑,去咬他的旱烟袋。
另外一个问题又摆在爷俩面前,去年庄稼歉收,每家每户就分到二百八十斤左右的口粮,经过一个冬天的消耗,现在基本上也都所剩无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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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这个郝翠翠还得找事……”孙建平当然知道这两个教师名额在知青心目中有多么重要,他们可是盼星星盼月亮才盼来这俩名额,哪能随随便便就让机会跑了?
“爱找谁找谁去,你先把马拴上,咱们俩对对账,看看现在修水渠还差多少钱,眼瞅着就三月份了,得垫倒钱买材料了……”
孙建平冷冷一笑,“咋的还得我赶车送你去公社?你算老几你命令我!要去……”
钱啊!
难啊!
气得乌龙马一个劲用蹄子刨地面的大青石头,孙建平只得走过去,拍拍马脑袋,笑骂一句你可比郝翠翠都难伺候。
眼瞅着今年定型是要度春荒了!
你,你不要凭空污马清白!
“程叔,我看这天也是时候了,现在能给马配种不?”孙建平拍拍乌龙马的大脑袋,从老程头手里接过水桶问他。
乌龙马很生气,主人竟然不先来看他!
枣红马打着喷嚏,见他进门,哕哕叫着招呼他过去,歪着头,看看外边,一双玻璃球般的大眼睛满是八卦的光芒。
老程头也从前院绕回来,一边走一边摇头,“就这样的泼辣货,将来谁敢要!”
“还能咋办,就钱慧和田光明吧,不行再说,这他么的本来劳动力就少,先前走了个刘凤霞,这又没了俩……”
外边吵吵啥?
“你这家伙管得够宽的!咋的你也想当民办老师啊!”孙建平笑着搓搓大马的脑袋,又拿出从兽医站抓来的药洒在草料里,虽然枣红马的风寒好了,但看样子还没去根,还得用药遛着点。
提起钱,老曹眉头的皱纹更深了!
关键是供销社收不收都是问题!
“也就是从现在到四月份,咱们得想办法颠倒出来一千块钱呗?”孙建平蹭蹭下巴,这些钱……
孙建平挠挠头,也是,金子好卖,来源难说清楚!
弄不好把包图大哥他们都给连累了!
这就……
“你怕不怕关我毛事,走了回去收拾农具准备春耕种地了!”
“曹队长你啥意思,就是摆明了包庇钱慧这个小表子是不是,好,我现在就去公社告你们!”郝翠翠气得小脸变形,“孙建平,给我套车!”
本来二马架劳动力就少,先前走了个刘凤霞,就把老曹气得不行,现在一下子又冒出两个民办教师的名额,再走俩壮劳力……
“要不咱们把包图大哥给的那块金子卖了吧!”
“明天我去公社,把国家分给我们知青的粮食都拉回来,去年的补助到现在还没给我发呢!”孙建平提起这件事,老曹磕打磕打烟灰,“再差也不差你那点粮食,建平你脑瓜子灵,想个招,看看上哪整点钱,先把眼么前这个窟窿堵上,要不四月份开工没钱买材料,咱们可都得干瞪眼了。”
孙建平低下头,冥思苦想,忽然眼睛一亮,他想起一个人!
第126章 乌龙马不见了!(求订阅)
“供销社能行吗?我可听人说供销社那个什么郎主任人挺隔路。”
“问问呗,要是有咱们就试试,万一真能寻摸到钱呢!”孙建平的办事原则是只要有一线机会就决不放弃,还没去找蔡姨问问就说不行,纵然有机会也错过了。
大不了再去一趟鹤城黑市,把小瓶子里存的狍子肉啥的清一清卖一卖,也能混点钱出来。
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看两人唠起来没完没了,似乎把自己给忘了,乌龙马焦躁的原地转圈圈,猛地一使劲,挣断马缰绳,哒哒走到窗边,隔着窗户,瞪大一双玻璃球般的大眼睛往屋里瞅。
一顿疯跑之后,乌龙马出了一身透汗,憋了整整一个冬天的马儿觉得通身舒畅,低着头,呼哧呼哧喘着气,马蹄拨开地上的积雪,寻找能吃的枯草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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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能唠!
走啊!
“谢谢姨……”
他急匆匆进了供销社。
蔡姨进了柜台,不一会拿来两瓶黄桃罐头,两罐麦乳精,两盒点心还有两包糖,另外一卷红纸,“相门户拿这些就够了,要是过礼的时候要求就多了,你拎着吧!”
乌龙马开心到炸裂!
“按照我们东北这嘎达的老礼,相门户可不能空着手,你先坐着,姨去给你选几样,保证够牌面!”
“曹叔我去供销社问问!”
可以出去遛弯了!
高兴!
“有啥事你就说呗,能办的我就帮办了,老外道啥?”蔡姨抓过一张粉色卫生纸擦擦手上的油,抓了一把糖塞进他口袋里。
乌龙马张开大嘴巴,一口咬住,上下牙一错,嘎巴嘎巴的爆响,吃得满嘴豆渣。
瞧瞧这家伙的吃相!
徐大娘正在河边挑水,见他骑马出来,笑着招招手。
“建平来了!”看到他,蔡姨脸上见了笑,急忙招呼他坐下。
“年前上山打的狍子,寻思着给您带点过来尝尝鲜。”孙建平把狍子肉递过去,蔡姨也没推辞,“这孩子,来就来呗还老拿东西……年过得好么?”
也是,这个年关已经耗干了贫苦农民们兜里仅有的那点钱,还拿什么消费啊!
马蹄在村口的木桥上,孙建平低头向下看,清亮的冰层下面,仍有水在汩汩流动。
“还行,农村就那样。”孙建平打着哈哈,寻思着要怎么说出口。
歇息了十分钟,等马身上的汗水被风吹干后,他这才又翻身上马,继续向公社方向奔跑。
主人正坐在炕沿边上和小老头俩说话呢。
跑了不到十里,孙建平就勒住坐骑,不让再跑了。
远处近处,万里江山一片雪白,被太阳的热力蒸腾升华,淡薄的雾气冉冉上浮,遇到冷风凝成一片片丝绦般的云彩,连空气都是湿漉漉的,吸到肺子里,黏糊糊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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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热烘烘的,小炉子里火烧的正旺,店里没什么人,只有蔡姨一个人坐在炉前烤火。
“找活……这个可难了,现在上边查得严,干点啥都说是投机,这样吧姨帮你踅摸踅摸,要是有活就给你留着。”
“知道了,我不让快跑!”孙建平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马镫,“喔喔!”
蔡姨把肉用油纸包上,推开门放到外边窗台上,虽然天气有点开化的迹象,但冷风依旧咻咻的吹,气温仍然在零下十度左右,不一会肉就冻得有些硬了。
求人办事,哪是上下嘴皮子一碰那么简单。
乌龙马这个气啊!
窗外传来嘶嘶的马啸声,俩人扭头一看,一个硕大的马头杵在破旧的玻璃窗上,正呼呼的喘着粗气,冲孙建平直瞪眼!
犍马奔腾,速度极快,孙建平只听得耳边风声呼呼作响,不时勒下缰绳,让慢一点,搞得乌龙马很不高兴,甩着大脑袋抗议!
终于到了公社,年关刚过,路边壕沟里还残留着不少红色鞭炮屑,一堆一堆的雪堆在路边,向阳面已经被太阳晒得千疮百孔,供销社门口冷冷清清,不见有什么人进出。
乌龙马扬起四蹄,纵情狂奔,如同黑色的闪电掠过茫茫旷野,只留下一串串清脆的马蹄声,与马铃铛糅合成细碎的音节,回荡在这片广袤的天地中。
遛弯去!
“哈哈,倒是不乐意了!”孙建平扯过帽子扣在脑袋上,提起马鞭出了门,乌龙马气呼呼的抬起前蹄,翻着眼珠子瞅他,嘶嘶叫了一声!
“好了好了走走走,这家伙的就该把你拴在马厩里!”孙建平冲乌龙马招招手,这货连蹦带跳跑过去,乖乖低下头,让他把马缰绳重新系好。
“嗯,那谢谢蔡姨了,对了还有个事,明天我一个大侄子要去相亲,是不是得带点礼物?”
“喔喔!”孙建平不让吃凉的东西,扯起缰绳,乌龙马眨眨黑眼珠,把脑袋一头扎进他的口袋,去找黑豆吃。
孙建平忽然想起,明天张叔就要去前屯刘四家相亲去了!
孙建平急忙去掏钱,蔡姨柳眉一挑,佯怒道,“这孩子,净整外道的事,拿着拿着!”
孙建平从小瓶子里拿出一块狍子肉,这些肉他还留着等修水渠的时候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