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主人,给我也配上一套呗!
马耳朵似乎是所有马匹的命门,果然,揉了两下马耳朵后,乌龙马安静下来,用头蹭着他的胳膊,抬起头看看已经套上车的枣红马,似乎在央求主人也带他去。
“沿着这条沟一直往前走……”
孙建平从雪爬犁旁拿起带来的草料袋子,挎在马脖子上,乌龙马把头伸进麻袋里,大口大口吃草料。
老曹等人都在笑!
“建平你是骑了个兔子吗?”
前方已经没了道路,孙建平扯住乌龙马,等一等跟在后面的众人。
“来了!”
孙建平走过去,扯扯马缰绳,生气的乌龙马脖子扬得高高的,沉重的蹄子哒哒踩在青石板上,孙建平只得使劲拽着缰绳,让这货低下头,摸摸马耳朵。
孙建平无奈一摊手,有时候闭嘴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孙建平没搭理他。
“叫上你田哥他们抓紧走啊,磨磨蹭蹭的,都傍晌午了!”
前方,白茫茫一片原野,极目所尽,无穷无边,连茂密的森林都被冰雪覆盖,只在向阳坡露出片片斑驳的黑点。
“哈哈!”
“都跟上别掉队!”张子义骑着卷毛马紧随其后。
田光明闹了个没趣,一脸无辜的望向孙建平,我哪句话说错了吗?
张子义翻身下马,扯扯裤裆,在马背上骑得久了,裤裆里全是汗。
孙建平歪歪头,细细一瞅,还真像那么回事。
“就这了!”
张子义一拨马头,卷毛马驮着他,直奔队部外边而去。
孙建平只从书本上知道,大兴安岭占地面积足有三十二万平方公里,但那只是纸面上冷冰冰的数字,真正进入到这片广袤的山林中时,他才知道这座关东雄山的广袤与宏伟!
“张叔,咱们还往哪走啊?”
气温已经降到零下三十度,不一会孙建平的眉毛和帽子上就凝结出一片白花花的冰霜,他伸手划拉一下,手搭凉棚往前看。
八七.一二零.二五二.二零五
“要去行,但是不准捣乱,不准乱跑……”
孙建平恍然大悟!
大雪封山,秋天的草都被埋到很深的雪下面,狍子觅食困难,唯独这片向阳坡上的接受的太阳光最多,雪也化得最快,露出下面茂密的高草。
好一座两界山啊!
“张叔,这两座山有名字吗?”
张子义拿出用破开的钢丝绳做成的钢丝套,捆在一旁的疙瘩杨树上,孙建平蹲下来,认真看他的手法,暗暗记在心里。
“高的那座山叫做大虎山,矮的那座叫做小虎山,合起来就叫做二虎山。”张子义笑道,“你从这个方向看,是不是挺像两头趴在地上的小老虎似的?”
忽然眼前冲过一道黑色的影子,孙建平骑着乌龙马,从一米多高的土坯墙一跃而过!
“先喂饱你个馋猫!”
孙建平扯着马缰绳,踩上纯铜的马镫,一翻身骑了上去。
“爸都带好了!”
马挂銮铃,哗啦啦作响,乌龙马一马当先,跑出村子,直奔后山而去!
“真有土匪?”同来的田光明一听,使劲攥了下拳头,“我爸爸他们当年就参加了剿匪战役,土匪没有一个好东西,烧杀抢掠,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要是我我就把他们都吊在树上勒死!”
“建平,抄家伙!”
“老大,东西都拿好没?”张子义也翻身上马,冲大儿子吼了一声,张富坐上爬犁,将需要带的东西重新清点了一番。
忽然,张子义停下手中的动作,掀起帽子,露出耳朵,警觉听着周边的动静!
孙建品也听到了!
树林对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这一走就是一上午,越过了上次碰到熊瞎子的那片山坡,又向北走出很远的路程,穿过一片片茂密的松树林,过一条条冰冻的溪流,终于在日头偏西的时候,前方突兀出现一片空旷的林中空地。
乌龙马凑过来,用大脑袋拱拱他的胳膊,一脸顽皮的看着他。
“孙建平,这里的空气好清新啊!”为了缓解刚才的尴尬,田光明没话找话,对于能够参加此次狩猎活动,他感到十分兴奋。
孙建平看着他撅着腚扯着缅裆裤的滑稽模样,忍不住笑了一声。
然后……
“还真的挺像的!”
踏雪乌龙见院子里人声鼎沸,自家主人杵在一边整理行装,似乎要外出干大事,顿时嘶嘶叫起来!
“建平你看那!”
不光狍子,兔子、紫貂、松鼠、犴子、野鸡……都会跑到这里觅食,所以这块地方是老天赐予大兴安岭猎人们的“宝地”!
“你看好了,我把钢丝套下在这,等到狍子从这经过,腿就会套住……”
张子义伸手向南边一指,但见目之所及处,两座石头山宛如两把宝剑一般插云而立,巍峨陡峭,气势逼人,看得他啧啧赞叹!
“张叔,我听人说解放前二虎山有一伙土匪,是真的不?”
孙建平踩着没脚面的雪,快步靠过去,张子义蹲下来,指着地上踩出来的一串好似两瓣瓜子的脚印,“看到没,这就是狍子留下的。”
乌龙马有些焦急的踩着蹄子,尾巴扬得老高,一副跃跃欲试模样,孙建平笑着在脑门上拍了一下,取过程叔给的那套披挂,帮穿戴上。
求追读,求收藏,求月票!
多谢啦兄弟们!
第76章
孙建平麻利的把背上的三八大盖扯下来,掏出一颗子弹压进去,咔嚓一声子弹上膛,对准声音源头!
簌簌的积雪从树梢上掉下来,惊动了正在觅食的松鼠,树林深处探过三个狗皮帽子,张子义定睛一看,吐了口气,拍拍孙建平的手,让他把枪保险关上。
“诶我草,你咋还没死呢?”
来人出言不逊,张子义也不恼,上前一步,拍拍来人的肩膀,哈哈一笑,“你个老杂种还支棱着呢,我干啥死去!”
“呦呵,好玩意啊,给我试试!”
如果您发现内容有误,请您用浏览器来访问!
“可不是么,现在都传言说年二十三有集,我寻思着打两只狍子拿集上去卖,给队里换俩零花钱。”杨学文坐在爬犁上,脱掉靴子,腾腾的白气从靴筒往外窜,夹带着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草,你个老毛子,再逼逼我一脚给你踹黑龙江那边去!”
“你们队还行,老曹那人办事讲究,没啥坏心眼子,我们队那个王八犊子队长最他妈不是揍性,给每人克扣了十斤口粮,说是前任大队长要求的,我草他妈老黄都死八百年了……”
“草,你这张嘴啊,还这么骚!”
太强大了!
走了不到一里地,张子义停下脚步,蹲在地上,冲孙建平摆摆手,孙建平会意,也急忙蹲下来,双手紧紧攥着手里的三八大盖,眯起眼,又兴奋又好奇的往前看。
乱糟糟的缠在脑袋上,好像一团金丝,被午后的阳光一照,熠熠发光。
“嗯!”
张子义故意取笑他,杨学文撇撇嘴,“这位就是孙建平吧,上次卖粮的时候见过你。”
孙建平双手紧握三八大盖,瞧瞧趴在地上,他很想试试自己现在的枪法。
“诶我草,我就不信打不着这小崽子了!”张子义伸手从他口袋里抓出一把霰弹,塞进枪管,对准小松鼠刚要扣动扳机,小松鼠摇摇大尾巴,两只小爪子抓着细细的树枝,像荡秋千似的跳到另一棵树上,震下一片松散的雪雾,三下两下便不见了踪影。
这玩意的保护色……
“张叔咱们也去林子里看看吧!”见他们仨赶着马爬犁往老林子深处去了,孙建平也跃跃欲试。
“走吧!”
“叔,咋整?”
张子义瞪眼瞅瞅啃苞米面饼的儿子,抬手给了他一个大脖溜子。
所谓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十五六岁的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干的活比大人少,吃的却比大人还要多!
关键这么能吃的小伙子,他有仨!
“这孩子跟瞎么杵子似的……”老张一瞪眼,指指老榆树下面一个灰突突的东西,“瞅见没?”
孙建平定睛一看,也是称奇!
不等杨学文回应,张子义一把抢过喷子,对准树上吱吱叫的松鼠,砰的一声扣动扳机!
哗啦啦!
雪花四溅,树枝树杈噼里啪啦掉下来,小松鼠跳到另一棵树上,气呼呼的冲着张子义嘶嘶叫!
“你这枪法……”杨学文哈哈大笑,“跟你师娘学的吧!”
嚯!
这味儿!
孙建平往旁边闪了闪。
杨学文领着两个副手,牵着马,来到这块山间平地上,此时张富才已经把火生了起来,正拿着一块苞米面饼来回翻烤。
再看面容,也是标准的白种人面孔!
高鼻梁,深眼窝,红胡子!
杨学文臊得老脸一红,扯过帽子扣在脑袋上,“闹,就他么的跟我闹,你好!长得跟老鸹成精似的!”
这位叔叔的头发,竟然是金黄金黄的!
“跟紧了啊!”
孙建平上前和他握了下手,杨学文竖起大拇指,“我得谢谢你啊!要不是你救了粮库主任的儿子,那帮王八犊子指不定怎么坑咱们老农民呢!”
“你们也是刚到?”
八七.一二零.二五二.二零五
前方横卧着一棵老榆树,木质早已朽烂,上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积雪,积雪上,赫然有两行竹枝似的脚印!
孙建平揉揉眼睛,又仔细看了看,摇摇头。
丢你老子的脸!
“不知道这个集能不能整起来呢!”
孙建平这才发现,树干下面,躲着一只灰蓬蓬的,羽毛上点缀着一片片灰黑色斑点的松鸡。
要不是刚才动了一下,就是再给孙建平两只眼睛也发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