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他们两口子还怪好呢!”
“你去前屯干啥?”老曹一脸好奇。
“还能干啥,这不过年了嘛,我家儿媳妇得回去串个门,走走亲戚!”
老曹一句话把张子义问愣住了,他挠挠头,“那不去了?”
“我说你这人啊,就是老不正经……”
就看,就看!
“咳咳!”
乌龙马停下来,扭过头看俩人腻歪,钱大小姐臊得小脸一红,“坏马不要看!”
乌龙马呲着大牙,嘶嘶笑起来!
孙建平盘腿坐在炕上,冲正在听收音机的老曹说道。
钱慧白了他一眼,“说正经的,不准提她!”
“不应该啊,招工首先要通知大队,然后传达到小队,我这个队长应该知道……”孙建平有些纳闷,这个刘凤霞倒是消息灵通!
再说了,从二马架到鹤城,最快最便捷的方式就是去纳河农场坐火车,从二马架到纳河农场这段距离足有二十里,她怎么过去?
张子义溜溜达达走出门口,扯脖子唱起来,老曹老脸通红,呸了一声!
“你张叔真是越老越不正经!”
终究还是要调走了?
“刘凤霞!”
听到这个消息,孙建平心里蛮不舒服,平心而论,杨主任这人不见得有多好,却也不见得有多坏,至少在他的治理下,杜尔基公社风平浪静,一片祥和。
张子义毫不客气的攻击自己的老搭档,老曹又羞又恼,抄起扫炕笤帚扔了过去!
“滚滚滚!有多远滚多远!”
他话还没说完,被老曹一巴掌捂住嘴巴,“别他妈胡嘞嘞,赶紧滚!”
“好好好不提她,早晨碰到谁了?”
孙建平坐起身,把她搂到怀里,“有你陪着我就心满意足了,还敢奢求什么招工入学?”
“崔莺莺含羞带笑回家转啊……”
老曹拨弄收音机旋钮的手停了一下,幽幽叹了口气,“咱们这穷乡僻壤的,留不住人啊!”
爷俩正说着,屋外传来小豆包的汪汪叫声,张子义大步流星走进来,一屁股坐在炕沿上,“那啥,建平明天我赶辆车,去趟前屯!”
“真哒?”钱大小姐的大眼睛布灵布灵亮起来!
“茬点粥得了!”
“杨主任要调走了。”
“我就知道你这老登人老心不老,还惦记崔大屁股呢!建平你说说你曹叔,打年轻那会就惦记人家,胡子一把了还没死心……”
以后没有蔡姨居中调解,和供销社的合作关系……
孙建平也有些惆怅,毕竟人非草木,再怎么说也相处很久了……
他有些惆怅的叹了口气,身子往后一仰,躺在钱大小姐腿上,“也是,杨叔今年四十五岁了,再不调出去,仕途怕是要止步于此了!”
“他一大早就去喂马了,我得去做饭了,爸今早想吃点啥?”
“嘻嘻,我才不会呢!”钱慧躺在他宽阔的胸膛上,“咱们俩安安心心过咱们的小日子!”
八七.一二零.二五二.二零五
“去个屁,去一趟你不得搭点?正好你来了,明天跟我去趟刘山屯,接个人!”
“对对对,这是要紧的事!”
“你家儿媳妇连证也没扯,婚事也没办,走个鸡毛亲戚?”
孙建平捂着嘴笑,可不是么!
不知道谁,越老越不正经!
哈哈!
“刘凤霞?”
“她说杨主任好像要调走,他们一家都要进城了……”
“比真金还真呢!”孙建平拍拍胸脯,“说好的要一起过一辈子,你可不准中途反悔哦!”
自己走过去?
“也许人家有内幕消息,提早准备了呗!”钱慧有些惆怅的继续捏他的耳朵,“建平哥,咱俩结婚……我会连累你的,以后招工、入学、参军都没你的份了,你会不会……”
“对!”
乌龙马这才慢悠悠又走起来,一路铃铛从杜尔基公社拖拖拉拉扯晃到二马架,路过小西山的时候孙建平还站在马车上眺望了一下,却是什么都没看到。
“哈哈!”张子义瞪圆大眼珠子,盯着老头瞅了好几眼,嘎嘎笑起来,他这一笑,把小老头老脸涨得通红,“别虎哈哈了,孩子们都睡着了!”
“对了叔,明早咱俩赶紧去趟刘山屯,把崔凤兰的工作落实,要不然就得被别人抢去,还有富才的拖拉机手,也得抓紧敲定,杨主任这一走,怕是……”
钱大小姐吃醋了,一把扳着他的肩头又让他躺下来,捏着他的耳垂玩,建平哥的耳垂肉嘟嘟的摸上去手感好极了,“你猜今早我碰到谁了?”
“才不是呢!”钱慧摇摇头,“刚才蔡姨都跟我说了!”
“差点忘了!”
“可拉倒吧,我都土埋半截了人了,还用这玩意……”老曹使劲咳嗽一声,“建平干啥去了?”
得!
这嗑唠的!
这一宿老头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把收音机都听到电台下班了,这才打着哈欠合眼眯了一会,天没亮就爬起来,翻箱倒柜把儿媳妇给他做的那套蓝卡其布中山装穿上,又对着镜子仔细打量了下自己那张老脸,皱皱眉。
稀碎!
“那个什么刘……咋了?”
“傻丫头!”
想起俩人相处的点点滴滴,孙建平心里一暖,蔡姨对他好,对邻里乡亲们也好,见谁都是一团和气,也没有出现别的公社销售员打骂顾客的现象。
孙建平一拍大腿坐起来,“明天我得和曹叔去趟刘山屯,万一换了人郎主任不认账,崔凤兰的工作就要泡汤了!”
“她拿着一堆申请表,说是鹤城有个厂子正招工呢,去交材料。”
“爸我这有雪花膏,要不你擦点?”李秀芝也忍不住笑,故意逗他。
“哼,你倒是挺上心!”
孙建平低下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再生十个宝宝!”
锅里热着饭菜,钱慧也不扭捏,坐下来和孙建平一起吃了晚饭,又去马厩帮他喂完马,这才回了陈家去休息。
而且蔡姨……
钱慧的小手轻轻摩挲着他的脸颊,“就怕换上一个还不如他们的……”
孙建平摇了下鞭子,“快走快走,赶紧的天都要黑了!”
老曹现在一颗心早都飞到刘山屯了,还哪有心思吃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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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7章 我把你那俩篮子捏碎你信不!
李秀芝好说歹说,才劝老头喝了一碗苞米碴粥,瞅瞅外边天光已经大亮,张子义穿着老羊皮大衣,提着喷子,哼哧哼哧进了院。
小豆包冲他摇摇尾巴,尾随他钻进屋子里,乖巧蹲在饭桌旁,汪汪叫了一声。
“赶紧走啊,这都几点了!”
张子义踢了一脚凳子,老曹急忙扯过手帕擦擦嘴,“春贵你在家没事,多去牛棚照看着点,我们傍黑天就回来了。”
他刚推开门想要往屋子里闯,冷不防一盆开水泼出来,把他从头到脚泼了个透!
何小辫被烫得嗷的一声,急忙闪身跳到一边,顺着脑门脖子往下滴答水,把他气得一蹦三尺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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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经有些年头了……”老曹的目光落在屯子里少见的一栋大瓦房上,“这里住这个姓何的大地主,都叫他何老拐,后来被‘占山好’那帮家伙给绑票了,咱们帮着人家说情,占山好没给咱们面子……”
“那谁,玉芬,凤兰啊,赶紧收拾收拾东西上车吧!这地方不留你们,我给你们找个好地方!”老曹冲娘俩摆摆手,娘俩愣在原地,啥意思?
老曹老脸一红,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件事,倒是孙建平先开了口,“崔姨,是这么个事……”
李秀芝端着一个搪瓷盆走进屋子里,把烙好的饼用布包起来,递给孙建平,“张叔吃了没,坐下吃点?”
崔大屁股顿时两眼直冒光!
我闺女能去供销社上班了!
“拿不出来怎么样?”
张子义一脸玩味的看看老曹,再看看崔家小院,就见房门开了,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碎花棉袄,头发整整齐齐梳成一个抓髻,脸色有些蜡黄的崔玉芬抄着鸡毛掸子走出来,单手叉腰,“何小辫你想干啥!”
“我们……”老曹老脸一红,眼珠一转,想了个自以为绝妙的托词,“过年走亲戚,路过这,就寻思过来看看你们。”
老曹听得一阵皱眉!
“草,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社员同志们,动手,把这两个败坏屯风的婊子给我打出去!”
“拿不出来是吧,那这院房就不是你的,要么把你闺女嫁给我家老三当媳妇,你呢给我暖被窝,这叫母女嫁父子,传出去也是一桩美事,要是牙崩半个不字,今天你们也别想在这住了,麻溜的卷铺盖滚犊子!”
老曹起身,照着张子义屁股踹了一脚,哈哈一笑。
何小辫也认出前来的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年威名赫赫的张大炮手和曹大横把,吓得险些没尿出来,“你们,你们老两位咋还活着呢!”
“你踏马别睁眼说瞎话,来来来,你进屋给我找去,要是找出野男人,我他妈一头撞死在自家房梁上!”
“都给我蹲下!把手举起来!”
“你个狗东西,长能耐了,敢欺男霸女了是吧!”
李秀芝看着打打闹闹的两位长辈,想笑又不好意思笑,险些憋出内伤!
铃儿响叮当,孙建平赶着马车,拉上曹、张两位大拿,先过纳河农场,再沿着铁路线一路向东,等到了刘山屯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了。
老曹握着烟袋杆的手都有些发白,他抻着脖子,不错眼珠的往屋子里瞅!
老曹说到这,就停下来不肯说了,孙建平刚想追问,就看到远处冲过来一伙人,为首一人五十左右岁年纪,长得瘦小枯干,歪戴一顶狗皮帽子,手里拎着烧火棍,气势冲冲来到崔氏母女住的房前,当的一脚踹在门上!
“崔大屁股,你个养汉老婆,给我滚出来!”
“崔凤兰,你踏马瞎了眼!没看清是我吗?”
崔玉芬脸色涨得通红,自己和那个死鬼……好像还真没啥结婚证!
张子义蹲在地上,抓起小豆包看了看,“这狗不错,赶明给我玩两天,我带到山上看看能不能训练成猎犬。”
老曹抡起烟袋锅,兜头砸下去,众人都听到脑瓜壳和烟袋锅撞在一起的声音,齐齐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