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好歹从死人沟里爬出来了!
钱慧还想听,老曹笑着端起酒杯,“来咱哥俩走一个!”
钱慧有些小兴奋!
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猫叫,吓得钱慧一哆嗦,躲到他怀里,孙建平哈哈一笑,“呦呦呦,刚才谁说自己胆子大的?”
钱慧捶了他一拳。
“行吧,你老哥都开口了,我哪能驳你面子。”
“是这么个关系,挺好挺好,亲儿子干儿子,都是你曹老哥的好儿子!”
“切,我胆子还没那么小!”
“我去过一次!”孙建平急忙答道。
“然后呢?”钱慧听得起劲,急忙追问。
钱慧皱皱眉,春贵大哥确实有点虎!
钱慧悄悄咯吱孙建平一下,眨眨眼,催促他想个办法,让郝叔再讲几个!
“叔我听说早些年山里有淘金的,现在还有么?”孙建平捏捏她的小手,咳嗽一声起了个话头。
他拿来一张小兴文的作业纸,随手画出自己见过的沙虫模样,众人瞅上那么一眼,都觉得脑后直冒凉风!
这到底是个啥玩意啊!
长得跟一根肠子似的,没脑袋没眼睛,一个嘴巴里好像安了无数刀片,吃一个人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诶我草!”
瞧瞧人家这话说得!
郝叔夹起一盔肉扔进嘴里,继续絮絮叨叨的说着死人沟的故事,“山东沂蒙的一个后生,挖到拳头大的金子,回老家是又买房子又置地又娶媳妇,转过年从老家领了好几百号过来,还有直隶昌黎的一个老头,干了一年回家盖了套新房子,买了一百亩地,还给孙子请了个教书先生……最鼎盛的时候死人沟那撇子足有上万人!”
“你听我跟说啊,后来越往下挖越深,越往下挖金子也越多,有一天就挖出一个洞,这帮人寻思着洞里金子指定不能少了,就找一个胆大的腰上拴绳下去了,这下去可是下去,等再拽出来的时候,就剩几片带血的衣服了。”
“去过一次,挺吓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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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后来咋……”
果然在利益面前,人可以发挥出恐怖的力量!
“有,靠死人沟发家的海了去了!”
郝叔被他的话茬勾搭起来,夹起两块鸡肉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反问道。
“老哥哥我冒昧问一句,这小两口好像不是你儿子儿媳妇吧,我上次来还没呢,你们这是从哪论的亲戚?”
老曹哈哈一笑,“不是亲儿子,胜似亲儿子!这位,孙建平,我们村下乡来的知青,来这一年多了,一直住在我家,旁边那个是他对象,也是下乡知青,这不俩人好上了,打了家具准备结婚呢!”
孙建平猛地惊醒,他原本以为死人沟是因为地质变化造成的,没想到竟然是靠着无数采金客的双手挖出来的!
“我是亲儿子,这个是干儿子!”曹春贵呵呵笑着拍拍孙建平的肩膀,“我兄弟!”
钱慧仍有些兴奋的回想着刚才郝木匠讲的故事,她拉着孙建平的手晃来晃去,“建平哥你当时看到沙虫害没害怕?”
“天也不早了,今天晚上你也甭回去了,就睡在我这吧!”
“真有人淘到金子了?”
老曹看着沉沉睡去的“手艺人”,叹了口气。
山里还有这个东西呢?
可是我从来没见过!
“好了个儿!去狐仙庙一烧香,烧到一半就断了,点火烧纸吧,一点起来就看那纸呼呼啦啦往上飘,家里人一看这是狐仙爷不收啊,这下麻爪了,去纪家油坊找夏瞎子,夏瞎子一看这玩意我可整不了,赶紧的又去找扎布大和尚,那大和尚整天遥哪乱窜谁能抓着影?最后疼得实在受不了了,自个提了把刀上山,说是要砍了所有狐狸……”
吃完喝完,累了一天的郝木匠直接躺下睡了,脑袋刚一沾枕头,便鼾声四起!
“都是出苦大力的!”
“听过死人沟没?”
“到底是什么东西那么厉害!”
“我倒是没亲眼见过,只是听毕力格厂长说过!太吓人了,一口就把羊给囫囵吞了,血喷出来一米多高,算了不说了,我怕你晚上做噩梦。”
“这是清朝光绪年间的事,曹老哥上哪知道去,后来官府一看不行啊,死这么多人没法交代,就把死人沟封起来了,过了几十年小鬼子来了,抓了不少民夫去死人沟开采金子,同样也没得好,连看守的鬼子兵都死光了,后来那嘎达就再也没人敢去了。”
听完这个真真假假的故事,大家伙都有些感叹,在东北,狐仙是至高存在,谁敢随意招惹?
那是找死!
“吓人……这大兴安岭三千里江山,还没有哪个地方能吓着那帮淘金客的!”郝叔嘎嘎一笑,又抿了口酒,“这事也是我听我爷爷说的,早在前清那会,有不少闯关东过来的老蒯为了挣快钱,就奔着金沟子钻,当时在东北有三个地方,一个是桦甸红石砬子,俗名叫夹皮沟,那地方产金子,出了一号人物叫韩边外;再就是北边的漠河;第三个地方就是咱们大兴安岭里面的死人沟。”
“死人沟原先不是沟,那就是块平地,有人路过那,捡了八斤八两一大块狗头金,这信儿一传出去,好么,甭管是满族汉族棒子小鬼子老蒙古,甚至还有老毛子,全都往那边赶,干啥呢,淘金!愣是把平地挖出一条大深沟!”
“叔,死人沟是不是死可多人了?”
借着手电筒光芒,孙建平看到老猫慢悠悠从路边栅栏上跳下来,嘴里还叼着一个毛茸茸的小东西!
打狐狸活活疼死的,那个人就是我们家隔壁村子的,真人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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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9章 弱小 可怜又无助
离得近了两人才看清老猫嘴里叼着的不是耗子,而是一只虎斑小猫崽!
小猫崽看上去还没巴掌大,小小的一只,被老猫叼在嘴里,小小的身子冻得全身瑟瑟发抖,发出喵喵的叫声。
老猫瞅了孙建平一眼,溜溜跑向老曹家方向,把两人看得一脸懵。
“建平哥,大猫是公猫吧?”
“对!”
老猫被戳穿丑事,气急败坏,伸出爪子梆梆给了他两记喵喵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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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说不说咱家猫还是挺护崽子的,以前也往家带过小崽,可是没啥喂,都饿死了,这只……”
老猫抬起爪子,护住自己的宝贝闺女,长长打了个哈欠。
“以前隔三差五就往家领小母猫,啥颜色都有,有漂亮的也有丑的,有一次还领了个猞猁回来,这只……”李秀芝抓起小猫崽看了看,“应该是这几天天冷,母猫冻死了,把小的给捡回来了。”
“他一大早就起来了,跟曹叔去马厩了。”
一大早的,最忙的就是她。
“艾玛老哥哥,我走南闯北,咱这么说,从鹤城到吉林这片我是走遍了,就没见过比你们伺候得更好的牲口!真他娘的带劲!”
“这猫吧,就是不会说话,心里可明白事了,你掴打一下,能记仇一辈子!”李秀芝见老猫一脸紧张的盯着她,摆摆手,“给你给你,好像谁稀得要你这玩意呢!”
小猫崽可怜兮兮的从老猫脖子下探出个小脑瓜,一脸好奇的打量这个全新的世界。
小猫崽就这么被他抓在手里,不哼也不叫,两只毛茸茸的小前爪不停饬着,看起来弱小可怜又无助。
“这老爷子也可能干了,一年到头不闲着。”李秀芝一把掀开宝贝儿子的被窝,“几点了还不起,狗都饿了,老儿子快点起来喂狗!”
“还怪我墨迹,太阳都照屁股了……”她抬手在儿子小脸上掐了一下,“赶紧的!春贵别睡了,起来扫扫院子,今天还有一天的活呢!”
这就是猫爸爸的家吗?
感觉好奇怪哦!
“一天天的净欠风流债!”李秀芝笑着揪了一把老猫胡子,惹得老猫直冲她翻白眼!
李秀芝端起一碗牛奶,看了看猫,老猫立刻瞪圆了眼睛,半张着嘴,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这孩子确实造一阵子!确实不错!”
过来解释一下!
他揪着小猫的后颈皮,借着窗外雪地反光,依稀看清这也是一只狸花猫,看样子还没出生多久,湛蓝色的眼睛在雪光下熠熠发光。
把钱慧送回陈叔家后,孙建平紧了一下棉大衣,哆哆嗦嗦往家跑,年终岁尾,气温骤降,外边嘎嘎冷,他进了院子,小豆包早就记得他的脚步声,哼哼唧唧叫了一声,又一头钻进狗窝里,蜷成一个毛茸茸的球,张嘴打了个哈欠。
郝木匠坐在炕沿,把孙建平昨天给他的云烟掏出来,和老曹一人一根,咕嘟咕嘟抽起来,大拇指一挑,“我真相中你们那匹大黑马了,太好看!这要是在古代,那可是皇上御用的天马龙驹!”
“猫也知道那是自己的孩子?”
这只猫……
土狗就是好养活。
李秀芝故意不理,转手递给孙建平一碗,老猫急了,一把叼起小猫崽跑到她面前,蹲下来,眯成细缝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喵叫一声!
孩子饿了!
“这事就是在哈市那嘎达发生的,是个啥事呢,说是搁解放前,有个老太太死了,半夜停灵,俩儿子在棺材前烧纸守灵,就看着一直大黑猫从棺材板上跳过去,然后这老太太就诈尸了……”
“嫂子你看有没有奶瓶啥的,给我找一个,我把喂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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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猫一脸紧张的从炕梢跑过来,张开嘴,想要去叼小猫的后颈皮,被孙建平一把按住,“说,啥时候惹的风流债?”
你给我……
这都搁哪学的呢!
郝木匠也看傻眼了!
“咋那便宜呢?买的马驹子?”
听他讲完老太太诈尸还魂的故事,李秀芝端来一个方盘,里面放着好几碗热好的牛奶,她递给郝木匠一碗,老猫见了立刻喵喵叫,弓着身子跑过去,歪着小脑瓜看着牛奶,再瞅瞅饿得小肚子瘪瘪的小猫崽。
孙建平把小猫崽还给,老猫一口咬住后颈皮,拽到炕梢,蜷成一个毛球,把小猫崽搂在怀里。
屋子里老曹让出了温暖的热炕头给郝木匠,自己则搂着宝贝孙子睡一被窝,正在抽烟,孙建平蹑手蹑脚走进来,摸黑脱衣服睡觉。
老猫一口咬住小猫崽的后颈皮,拽到自己身边,躺下,用舌头给舔毛。
郝木匠对孙建平有了全新认识!
他又为自己的民间故事收集到了新素材!
这个该叫啥呢,下乡知青慧眼识马?
“呦呵这小猫崽,让我又想起一个事!”郝木匠一扭头看到老猫怀里抱着的小猫崽,一拍大腿,又扯开话匣子,说起了自己以前听过的事。
“知道了妈妈,真能磨叽!”小兴文打了个哈欠,赖赖唧唧爬起来,穿棉袄穿棉裤……
“建平这事你跟你叔说!”老曹笑呵呵叫过孙建平,孙建平把乌龙马的来历讲了一遍,听得郝木匠连连点头,“好小子有眼光,这要是搁两旁事人,估计也救不活。”
骂猫别揭短!
“嫂子以前也领回过吗?”
“公猫咋还带崽子?”
“哈哈,那匹马我们就花了一百块钱!”
第二天早上曹家人才发现老猫半夜又领回一只小猫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