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慧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这句话到底是啥意思,“也许是有什么山精树怪从地底下冒出来了吧!”
张子义反倒看着眼红!
“当家的你咋了?”
“你喜欢猫不?等咱俩结婚后也养一只?”
“那不尽然,你这只毛爪猴子不就成精了么!”
“暖棚咋整?这十冬腊月的地都冻得邦邦硬,要我说明年春天再去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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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龙马扭着头,好奇看着众人在马厩后面忙活,不过安上塑料布后,从西北面吹来的风就小了很多,连带着马厩的温度也提升不少。
钱慧俏皮的捏捏他的脸蛋,“快点现原形吧臭猴子嘻嘻……”
瞧瞧这匹马的个头,瞧瞧那身量,那眼神……
要是我也有这么一匹马,那该多好!
“嗯,曹叔跟我说明后天咱们就去趟城里,把奶牛买回来,不过得先修个暖棚……”
“这就行了!”
“你能不能注意点形象!”
“傻丫头,你不知道解放之后不准成精了么!”
“狸花猫那么厉害呢?”钱慧咯咯一笑,“你也是手欠,没事招惹干啥!”
乌龙马总算舍得站起来了,低着头,漫不经心的吃着草料,吃也不好好吃,叼起一口草料往身边的大白马身上甩,气得大白马张嘴咬。
老张想起奶牛,心里也是像长草了一样,恨不得现在就牵回来,挤出牛奶做好吃的。
“好像是十个月……”
“就这么滴吧!建平我跟你说我都想好了奶牛牵回来干啥……”
在现在年前买完牛,等牵回来开了春,白得一个大牛犊子!
谁也没他奸!
“也是这么个理,咱们赶紧的看看暖棚咋修,早点去挑个好的……”
“那现在几月?”
天快亮的时候,张子义才幽幽睡着,张齐氏小心翼翼起床,打开柜子帮他拾掇去哈市要穿的衣服,手指又碰到了藏在柜子深处的柳条箱,她扭头一看还在里屋熟睡的准儿媳刘桂英,叹了口气,扯过几件衣服盖住。
谁敢惹!
“你是不知道曹叔家那只猫,简直是一霸,那天让我给薅掉根胡子,这就结仇了,逮着我就抱着胳膊啃……”
“我能有啥事!”张子义兴奋得睡不着觉,一把搂过媳妇,“建平说明后天就去省城买奶牛,我记得你以前不是喜欢吃那个奶豆腐么,等我回来给你做!”
不好吃!
“我真想给你一个大脖溜子!”孙建平气得捏捏的耳朵,乌龙马呲着牙露出一个笑,咋,还不让人家尝尝味道了?
“这豆渣子是生的,有股子腥气,不乐吃,等会我整熟了就乐意吃了。”
“做奶豆腐?”孙建平笑道,张子义摇摇头,“我年轻那会学过做奶食,你等回来的我做给你们尝尝!”
孙建平没法子,只得舀了一水舀豆渣递给,这货吃了两口竟然不吃了!
不但不吃,还呸呸吐了两口!
现在修暖棚是来不及了,不过用塑料布扣一个大棚倒是简单方便,几个人一起动手钉上一排架子,没过俩小时就把在马厩后面接了一块,用塑料布蒙上,边角用碎砖头和雪块压上,防止往里面灌风。
孙建平来到马厩,正巧碰到钱慧,陈婶给老程头做了个帽子,让她帮忙送过来。
“嗯!”
如此奇人,真想去见上一见,讨教一些人生哲理!
“嗯,我们还去了林场北边的大山里,找到昨晚声音的源头,原来是一座山从中间裂成两半,下老爷子还说了句什么‘蝙蝠飞天,红叶落地’,不知道是啥意思。”
俩人说说笑笑,马厩里的马儿们都扭头看着他俩,一个个呲着牙,似乎是在嘲笑他们俩的腻歪。
“你不是说去供销社给我买东西吗?在哪呢?”
“那敢情好!”
“你猜我看到谁了,夏瞎子!”
一听说有好吃的,孙建平眼里也闪光!
拼死拼活折腾为了啥,还不是为了口吃的!
老曹也往旁边挪挪屁股,给让地方。
“吱吱吱!”
当天下午,王连生赶着马车送他们去纳河农场火车站,老王同志赶着马车和他们逗闷子,“你们爷仨可是仨人去,但是得五个头回来!”
“啥叫五个头?”孙建平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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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3章 你们屯子牲口多吗?
“憨小子,五个头还不懂,你、我、你曹叔……”张子义哈哈一笑,“再加上两个牛头,不就是五个头了?”
老曹也笑,“你就擎好吧,我听人说那个什么斯坦奶牛一年能产一万斤牛奶,算吧两头奶牛一年就是两万斤,咱们屯子多少人……”
孙建平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吓了一跳!
一人一年能分到五十斤牛奶呢!
“你光想着吃,我看人家鹤城就有卖牛奶的,弄俩大水筲装上,挨家挨户送,舀上那么半水舀子,就要一毛钱,你算算要是一天弄个一百斤去卖,是不是十块钱到手了?”
孙建平看到麻花仍旧摆在小桌子上,老曹摇摇头,“出门在外多留个心眼,谁知道哪个就是拍人的花子,下药的人贩子,顺东西的佛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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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人侃侃而谈,愣是把老曹给唠醒了!
“谢谢!”
“嗯,叔你吃不吃?”
“我先垫垫肚子。”
老曹接过话茬,“小兄弟你到哪?”
“你们那现在粮食产量怎么样?”
“你说的很有道理,我去各个村屯视察,看到很多村子都还在用去年的庄稼留种,这肯定是不行的,首先从遗传学角度讲,良种的前提必须是优秀的父本和母本……”
老曹笑了笑,伸手又给推回去,“兄弟客气了,你吃吧,我们带干粮了。”
鹤城是全国知名的重工业基地,窗外连绵几十里都是大大小小的工厂,此刻灯火通明,无数产业工人正在热火朝天的生产各种机械设备。
“就两头老牛两匹马,干点活都费劲!”老曹一听顿时警觉起来!
这人莫不是偷马贼吧!
问东问西的,等会把我们村那点秘密全都给套出来了!
孙建平愣了一下,继而马上明白了曹叔的意思,摇摇头,“没有畜力,干活就费劲。”
哼哈二将没等来,却等来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穿着一身发黄的棉大衣,腋下夹着一个人造革皮包,笑着向他问道。
“一亩地麦子三百零点,苞米四百挂零,稻子也还三百,够吃。”
“建平啊饿了么,包里有你嫂子烙的饼。”
“我也是去哈市,农科所。”中年人低着头,扯开人造革皮包的拉链,从里面掏出一个牛皮纸包,打开,露出两根麻花,张嘴刚要吃,抬头看看三人,歉意一笑,“你们吃了没?我这里有麻花,从国营食堂买的……”
他是在找上次碰到的那对专门在火车上讨生活的一胖一瘦哼哈二将!
不过让他很失望的是,今天哼哈二将似乎有事,也许是上了别的车,根本没出现在他们面前!
他吃了两口麻花,觉得噎得慌,又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玻璃瓶子,起身去餐车打水。
孙建平嘴上这么说,却没有去接他的玻璃瓶。
“张叔这话不错,咱们买奶牛不是为了喝牛奶的,而是为了给队上挣钱的。”孙建平擤了下鼻涕,今天天特别冷,钱大小姐给他织的帽子大窟窿小眼四面漏风,着实把他冻了个够呛。
“是这个账!”
他把麻花扯成四段,放在牛皮纸上,推到小茶桌正中,“吃吧!”
“嗯。”
“小兄弟今年多大了?”
“呀,好年岁啊!”中年人伸手试试玻璃瓶,感觉没刚才那么烫了,这才端起来,轻轻吹着气抿了一口,“下乡知青?”
孙建平拿出包袱,从里面扯出一个用牛皮纸包好的小包裹,打开,取出李秀芝烙的饼,加了一两豆油和黄豆面,香气扑鼻。
“想辙啊,活人还能让尿憋死!”张子义嘿嘿一笑,“再说了,母牛下母牛,三年五个头,要是伺候得精心,就这两头大牛没几年就能繁殖出一群,到时候咱们不卖鲜牛奶,卖奶豆腐,整奶粉那都把钱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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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前给建平他二叔打个电话好了!
一席话说得大家伙眼里都闪着光,是啊,只要把奶牛买回来,到时候这戏就好唱了!
终于到了火车站,几人拎着给农场众人带的礼物下了车,王连生远远看着,冲他们招招手,一直等到他们上了火车才抡起马鞭,赶着卷毛马回了村子。
老曹也靠在椅子背打起了呼噜,只有孙建平仍好奇的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灯火。
“同志这有人吗?”
孙建平点了下头,不愧是老江湖,经验足够老道!
“嗯哪!”
中年人一边吃着麻花,一边和孙建平搭茬,孙建平笑了笑,“过了年十九了。”
“牛奶是样好东西,就像张叔说的那样,不光能卖鲜牛奶,还能做出各种奶制品,而且咱们的盐碱地开垦出来后稻草堆积如山,饲料是没问题的。”
“我还不饿。”老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奶牛,黑白花的大奶牛,肚子里揣着牛犊子,转过年下了犊子,一个变俩!
越想越美!
“叔,这人……”
他撇撇嘴,这人嘴咋那么碎!
中年人略显尴尬,咳嗽一声,“你们屯子牲口多吗?”
孙建平眼睛一亮,这个人……
“没,没人,坐吧!”
万一农科所没有奶牛了咋整?
不是白跑一趟了?
老曹挠挠头,“可咱们没门没路的,人家也不能让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