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何苦呢！”
老徐说完转身就走，老曹看着他的背影，呸了一口！
瞧把你狂得！
还送上火车！
孙建平暗暗竖起大拇指，不愧是在草原上长大的家伙，如此凶悍！
仅仅是相隔一道山岭，两侧的气温就差了好几度。大兴安岭东麓还是一片翠绿，西边草原就已经满地枯黄。
草原上，一台简易打草机正在突突的工作，将地上齐腰高的草打起来，卷成一个个草卷，从脚下一直连到天边。
你徐金山也是真能折腾！
嘿嘿！
都说土狗是牺牲颜值长大的，现在看来果然不假！
“汪汪汪！”
草原上也有了机械化了！
送火葬场你去不去！
“哈哈发个十八岁的小媳妇……越老越没个正经……”徐金山胆肥了，竟然都敢质疑老曹了！
老曹臊眉耷眼的提起烟袋锅蹭蹭后背，“行吧，走出咱们这个屯子就算出息人了，你以后也能省心落日的。”
孙建平从不否认那个老和尚有降龙伏虎的本事，还有纪家油坊那个神秘的夏瞎子，有空一定要去见见！
晚饭是水煮黄羊肉，上了秋膘的黄羊肉肉质细嫩，香软可口，还带着一层油边，咬上一口味道简直好极了！
小狗激动得汪汪直叫，小尾巴摇得像风车！
孙建平跳下马车，一把抱起小豆丁，小家伙张开嘴巴，红红的舌头在他脸上舔来舔去，看那架势高兴得都要疯掉了！
宝力德老爷子笑呵呵走出来，身后跟着包图大哥和嫂子娜仁花。
“京城咋了？”
“可不是么，今年雨水好，又有建平他二叔给的良种，麦子亩产都过黄河了！”张子义拍拍身上沾染的面粉，“给你们拿来点尝尝鲜！”
你就羡慕去吧！
“建平拉着碱土去草原了，得过几天才能回来。”
“哈哈，人家矿务局就那么通知的我有啥招。”徐金山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得意，就你家那虎儿子，想上班人家还不要呢！
“老曹你过来，我跟你说个事，京城出了点事，要安抚好群众，堵住大家伙的嘴，别到处瞎传言。”
当老曹听完后，脑子嗡的一声！急忙一把抓住姚书记的胳膊，“这是真的？”
张子义把带来的礼物两大袋新麦子磨出来的面粉从车上扛下来，送进蒙古包里。
姚书记一脸无奈点点头，“昨天刚传达到我们这一层，过几天估计也要开会传达给你们。”
孙建平迟疑一下，他也打心眼里喜欢这只自来熟的小狗，只是……
啥人呢都是！
孙建平赶着马车，摇摇晃晃往扎赉特部落走，他掏出一个小本本，把钱大小姐要的东西记在上面。
想起临走时钱慧站在路上依依不舍的模样，他就想笑！
娜仁花指指远处跟着羊群放牧的狗子们，“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这下又少俩大劳力！
“说是等十一过了就去。”
“羊毛一袋，小狗一只……”
“你们这次来得正好，秋天了，我们要杀牛杀羊，储备过冬的食物了，老张你是厨子，留下来给我们帮帮忙。”
宝力德老爷子笑着说道。
第336章 不错不错，杀得很好！
草原的冬天来得早，牛羊吃了一个春天一个夏天的青草，好不容易上了油膘，只要这边上冻，就得抓紧下手了，要不气候一冷，牛羊变瘦，就会减不少分量。
再者农民交公粮，牧民也要交羊毛或者羊肉，这都是“义务”嘛！
“行！”
张子义毫不迟疑的答应下来，对他来说，尸山血海都闯过来了，杀几只羊算啥？
“建平、连生，明天你们俩赶车去羊毛厂送货吧，我和你春贵大哥留在这帮他们杀羊。”晚上睡觉的时候张子义简单安排了一下，孙建平嗯嗯点着头，去羊毛厂的路乌龙马早就记住了，路上又没什么狼虫虎豹，简单得很。
“那赶紧的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干活！”
孙建平笑着帮他把羊皮蹬下来，放在一旁，剩下红白相间的羊酮体，散发着腾腾的热气，看得孙建平头皮都有些发麻！
看看这些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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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不错，杀得很好！”
其实……
然后张子义把手伸进去，掐断主动脉，顿时鲜血喷出来，溅在皮围裙上，红红的，似有生命一般。
“去杀羊了，快去洗把脸，等下就吃早饭了！”
孙建平走到包图身边，帮着他提起养的一条腿，包图擦了把脑门上的汗，笑着摆摆手，“兄弟你还是一边看着吧，别等下弄你一身血。”
“睡觉睡觉！”
孙建平看看这只羊，山羊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小命即将结束，顺着眼角掉下两行泪。
走，狗子领你看个好东西！
孙建平只得快走几步，跟上小豆丁的步伐，绕过几栋蒙古包后，前方就是那条扎赉特部落赖以生存的小河了。
这把匕首是使用汽车弹簧钢板打造的，十分锋利，轻而易举就撕开了娇嫩的皮肉，从里面找到一根小拇指粗的血管，孙建平深吸一口气，两根手指缠住血管用力一拽！
砰！
一声微不可闻的断裂声，羊血飞出，主动脉被掐断，大量血液被仍在跳动的心脏泵入腹腔，很快这只公羊蹬了两下腿，死了。
娜仁花推门进来，冲他笑笑，“昨晚冷没冷？”
也没什么。
“好的嫂子。”
宝力德老爷子竖起大拇指，这孩子真是聪明，看一遍就会了！
孙建平心里默默嘟囔了一句，直起腰，将匕首擦了擦，撤到一边。
要是搁那些年轻人，第一次杀羊往往都是手忙脚乱，弄得羊血到处都是，有的甚至还杀不死，羊翻身起来跑了，搞得一片狼藉也不是没有。
众人喊着号子将这只公山羊撂倒在地，脑袋顶着肚子，孙建平骑跨在公羊身上，按照宝力德老爷子的指点，他拔出老程头给打造的匕首，对准羊胸膛上一个点划下去……
“建平没杀过羊吧，来试试！”张子义看他过来了，扬了扬手里往下淌血的匕首，笑着招呼一声。
一切都睡着了，羊群、牛群、草地里的野兔、黄鼠、黄羊、獾子……
不到两分钟，一个羊头扔到他脚下，孙建平低头一看，正是刚才被自己亲手宰杀的那只公山羊。
草原的夜晚，安静得像亘古未变的浩瀚宇宙，清亮的银河横贯天穹，照得一切都如梦似幻。
“来搭把手！”
“没事！”
看看这些羊！
相比汉地，草原上的杀戮更重！
如果他是个佛教徒，现在怕不是要双掌合十，为这些死去的小羊们超度亡魂了！
然而他转念一想就又释然了，草原的生态环境远比汉地要恶劣，汉地可以种植苞米、水稻、麦子……草原能种什么？
降水量不够，积温也不够，除了漫天遍野的牧草，就没有能够赖以生存的物资了。
孙建平尴尬一笑，看着另一只被牵过来的山羊，手竟然有些痒痒！
“来吧！”
八七.一二零.二五二.二零五
“兄弟起来了！”
老张急忙给他让个地方，宝力德老爷子特意抓住一头大公山羊的羊角，推到他面前，“来小伙子，把这只羊宰了，你才配做我们草原的勇士嘛！”
只有饲养牛羊马匹，以牛马奶和肉食作为“粮食”糊口，这就像汉地农家养猪养鸡留待过年宰杀是一个道理。
空气里满是浓重的血腥气，小豆丁蹲在草地上，看着眼前血呼啦差的杀戮场景，不但不害怕，反而还兴奋的抬起两只前爪，哼哼唧唧叫上一声。
旁边放着好几只已经被宰杀掉的羊，包图大哥正忙着把羊剥皮，掏出来的内脏也不扔掉，将羊心、羊肝、羊肺和羊肠都一一清理出来，放进一个个木盆里，由几个健壮的妇女搬到河边进行清洗。
连趴在山坡上狩猎的狼群也哈欠连天，只有天上的星星仍不知疲倦的眨着眼睛，俯视这一方小小星球上的生灵。
孙建平急忙推开热情过度的狗子，起身坐起来，使劲抻了个懒腰，蒙古包外，娜仁花嫂子已经早早起来，正在生火做早饭。
孙建平把心一横，老话说得好，猪羊一道菜，人们养活你们就是为了吃你们的肉，这也是你们存在的唯一意义！
草地上已经结了厚厚一层霜，脚踩上去，发出嘎吱嘎吱的脆响，小豆丁蹦蹦跳跳走在最前面，见他蹲下来看草地上的霜，急得汪汪直叫！
汪！
“大哥我来帮吧！”
“动脉上没有神经，大量血流入腹腔，心脏剧烈收缩而导致骤停而死亡……”
清晨，孙坚平刚刚睁开眼，就看到小豆丁蹲在自己面前，见他醒了，小狗汪汪叫上两声，伸出红红的舌头凑过来舔他的脸。
小豆丁舒舒服服趴在他身边，也安静下来。
蒙古包的木门开了，小豆丁蹦蹦走进来，趴在孙建平身边，也打了个哈欠，把脑袋枕在他胳膊上，摇摇尾巴，一双亮亮的眸子盯着他看。
孙建平站起身，穿好鞋子，走到蒙古包外面，一股干冷的空气钻进肺子，让他激灵灵打了个寒战。
张子义头枕着羊毛枕头，打了个哈欠，不一会就睡着了。
“还行，张叔他们呢？”孙建平这才发现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下一个人了。
孙建平捏捏小狗的小胖脸，做出一个笑容模样，也转过身睡着了。
“哈哈上一边去……”
公山羊闭着眼，死得很安详，小豆丁不知道从哪弄了根骨头，正趴在地上使劲啃。
杀戮这个东西，只要有了开始，心里的那点所谓的道德负担就会越来越淡，最后杀戮反而成了一种带有刺激性的快乐。
孙建平竟然答应了！
想到这，他不免觉得自己刚才的想法有些矫情，甚至可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