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鬼祟？！”
小二张了张嘴，茫然摇摇头。
“近日来确实没听过。倒是前些日子，因为灾荒死了些人，有人在城外乱葬岗那里瞧见有鬼火飘着，还有人说半夜在那里听见了女人的哭声……”
像是这种市井流言，他说得倒是有声有色，就像是自己亲眼见过一样。
此刻店内那两个喝酒的客人却是哈哈大笑。
“小二，你就只听得那姓钱的说书先生念了几句，也跟着在这儿学嘴是吧？也不怕笑死人。”
一人醉意上涌，嚷得小二满脸通红。
“这有什么！没准真有呢？”
“嘿，我就不信！”那人撑着腰站起来，仰着头，一副天上地下老子最大的得意模样。
“我前些日子还在土地公的雕像前撒了尿，也没见土地公来找我麻烦。这些玩意儿都是骗骗人的，也就你们这些蠢货会信了。”
“嘿，说得好。改天咱们去附近那个寺庙里面看看，当着那些和尚的面对着佛像撒尿，看看他们敢怎么样。”另一个人也是附和着，打了个酒嗝，捧腹大笑。
“呸。”
小二愤愤地吐了一口唾沫，却也不敢和两个醉鬼吵起来。
骂两句就骂两句，万一砸坏了桌椅板凳，那等掌柜的回来他还得扣工钱。
“法海大师，您先上去，那两个人喝糊涂了，别和他们一般见识。”
法海微微点头，只是目光在那两人身上扫过，旋即继续往二楼客房走去。
……
西湖边。
负责撑船的刘老头慢慢将小船靠到岸边，绑上绳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叹了口气。
“哎呀，这年头钱可真不好赚了。”
最近本就不太景气，偶尔帮着别人捞东西的活也少了。
只有一些逢年过节的大日子，那些名楼画舫上西湖游着，照得整片湖水都犹如红霞铺地之时，看着那些佳人才子们吟诗作对，自己这种小船载几个附庸文雅的俗人才能凑上一点生意，赚点小钱。
可惜现在不是那种好日子。
诗会都已经好些时间没开了。
就在他打算转身离开的时候，忽然瞧见岸边不知何时站了一个白衣女子，一愣后仔细打量了一眼，眼睛却是舍不得移开了，直愣愣地盯着那绝色的容貌，差点连呼吸都忘了。
他敢发誓，自己在这西湖上漂了那么多年，也曾划着小船在那些画舫旁边游荡，有幸见过的才艺双绝的花魁也有好几十个。
可没有任何一个能够比得上眼前这位的！
以他这没怎么读过书，只听那些附庸风雅的文人念叨过几句诗句的榆木脑袋，此刻也下意识地浮现出了两个词。
“肤若凝脂、沉鱼落雁……”
“船家，还开船吗？”
那绝色的女子忽然低下头，对着他轻声问询道。
那温婉可人的声音瞬间把他的魂给从天边给拉了回来。
甚至还没等他思考，身体已经下意识做出了最正确的回答。
连连点头，手也已经飞快地解开固定船的绳子，生怕慢了一步，这女子就会消失不见了一样。
同时也是结结巴巴道：“请上来吧！”
他感觉自己就算是当年娶第一个媳妇，或是生第一个孩子的时候也没这么紧张过！
差点连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微微一晃神，那女子已经来到了船上。
他就站在船尾，轻轻划着船，女子就站在船头，淡然地看着这片微微荡漾的湖水。
“姑娘……想去哪儿？”
女子轻轻一指，指向了湖中心。
“便去那边吧。”
“好嘞。姑娘，晚上风大，你可得好好站稳了啊。”
刘老头感觉自己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就像是回到了年轻时候一样。
虽然这漆黑的夜晚撑船有些危险，不过他感觉冒点风险也是值得的。
很快，船已经来到了湖中心。
刘老头控制着船慢慢飘荡不要飘远，同时目光有些好奇地看着船头的姑娘，
虽然夜晚的大风吹得衣服哗哗作响，让他控制船的方向都有些费力，可刚才看下来，这位姑娘的身体却是连晃动一下都没有，就好像和船融为一体一样。
他下意识感觉，这位姑娘定然是水性极好，说不定是船上出生的。
可若是如此，那对方的脸也应该有风吹雨淋的粗糙的痕迹，不该这么完美……
(本章完)
第193章 小青
2023-07-21
一轮银色的弯月倒映在湖面上，随着船桨的晃动，慢慢碎裂之后又快速重合。
刘老头怔怔看着这位像是仙子一样的姑娘，虽然对方没有一言一语，却是比起那些花魁女子还要更加动人心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莫名的违和感。
就好像对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而更应该在那些画师的画作之中。
不对，这一副画面，美景配美人，本身就已经比那些画还要更美了。
他终于忍不住小声问询一句：“姑娘，你这大晚上的来这里做什么？如果要看风景的，等烟雨天来才是最好看的。”
“你看，那边断桥还有雷峰塔……”
“不，我不是来看风景的。”女子轻笑一声，缓缓俯下身，似乎是在看着船下湖面之中的东西。
“我是来找一位朋友。”
“朋友？”
刘老头一愣，感觉莫名其妙。
大半夜的，到湖中心找朋友？
这儿能有个什么朋友？
他环顾四周，确定目之所及内，整片湖面上只有他这一艘船，黑灯瞎火的，根本就看不见其他人。
而且对方所看的地方还是水面之下。
他忽然抖了一下，终于从刚才迷迷糊糊的状态中回过神来，察觉出来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大半夜的……
白衣女人……
非常漂亮……
而且还到这种奇怪的地方，对着水面下说要找朋友……
“嘶！”
他顿时一个激灵，面色有些恐惧。
这漂亮姑娘不会是女鬼吧！
而她说要找的朋友难不成是水鬼，到这儿来抓替死鬼来了？！
他还记得自己之前听一些一起撑船的朋友们偶尔聊起过，说是水底下藏着那些冤死的亡魂，会随机抓人的恐怖故事。
只是因为他自己撑船几十年也没见到过，所以一直也没当回事，只觉得是那些编故事的书生故意吓唬小姑娘罢了。
直到此刻……
他刚才那些爱美之心此刻全部消失不见，只剩下深深的恐惧，瞳孔紧缩，盯着那姑娘一动都不敢动。
生怕对方突然动手。
而突然，身后的水面传来一道突兀的“咚”的响声，就像是一块石头掉进水里一样，把本就神经紧绷的他给吓得浑身一抖，立刻握紧船桨回头看去。
结果什么也没看见。
水面平静得很，就像刚才那只是幻听。
松了口气，他马上回头看向船头。
只是这一看，他却是吓得亡魂大冒。
只见刚刚还站在船头的那位白衣姑娘，此刻却是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了空空的船头和寂静的夜色。
他瞬间鸡皮疙瘩冒起，腿一软坐在船上，恐惧地大喊大叫。
“鬼！鬼啊！”
因为对方不可能是落水了，水面上根本没有任何的波纹也没有人挣扎的痕迹，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他不管不顾，直接拼起最后一份力气，拼命地划着船桨，朝着岸边划去。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原本船所在的水面之下，一条巨大的白蛇正缓缓游动着。
“小青啊小青……你在哪儿呢？”
蛇口中轻吐人言。
而那双淡金色的竖瞳之中，陆晨正借着目光打量着周围环境。
虽说电视电影里面小青确实是一条青蛇，是和白蛇一样修炼成长，不过历朝历代里面对于其描述都不太一样。
甚至还有说小青其实是公蛇，因为被白素贞打败而变成女的。
陆晨对于这些都不打算细致考究了，小青作为他除了机缘巧合的陆旺财之外，即将要培养的第一个正儿八经的妖怪，而不是傀儡，那么就首先要排除滑腻腻的蛇。
蛇有白蛇就足够了，再来一条他真接受不了。
所以这次他的目的是找到一条大青鱼。
“反正最关键的颜色对了就行了。”
这整个西湖的鱼类资源自然很丰富，鱼类他一会儿功夫就见了几十种，还有一些虾兵蟹将。
青鱼也见了一些，只是普遍体型很小，如果要培养成妖怪的话不算太满意。
只能一路挑挑拣拣，走一步算一步，嘴里叼着一只，等找到更大一点的就换掉。
如此找了接近半个小时。
他已经游到了最深的湖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