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伟涵也抓起了一个包子，说道：“人全部都抓回来了。不过蒋振斌和文琪两个人，一直都没有开口。”
徐麟闻言微微点了点头，说：“意料之中，这对夫妻的心理素质都是极强的。换个方向，先审那三个死者的儿子和妻子。”
“审讯他们，只能证实一年前的蒋月月一案不是心脏病发，也不能证明蒋振斌有罪。”黄伟涵道。
“是，的确不能证明他们有罪。哪怕明知道他们篡改移动通讯公司的数据，我们也只能按照伪造数据，商业欺诈这类的罪名来起诉他们，而不是故意杀人。”
“但是，通过审讯三个孩子，知道当年的真相，才能想办法撬开他们夫妻的嘴。”
黄伟涵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于是三下五除二消灭掉桌上的包子，带着徐麟进入到了一个审讯室当中。
审讯室中，一个十多岁的少年正满脸煞白地坐在椅子上，他的身形略微有些颤抖，口齿不清地在说着什么。
徐麟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这孩子根本就扛不住刑警审讯的压力。
他摇头走了出去，来到了第二个审讯室，第三个审讯室。
结果都差不多，三个半大孩子，哪里见过这样的世面，只要稍微给点压力，他们就会全盘拖出。
果然，仅仅不到20分钟，第二个审讯室的门打开了。
陈飞拿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来到了徐麟的面前，口中还低沉地说道：“他们就是一群畜生，是真该死。”
视频开始播放，随着里面的那个少年缓缓说出当年的真相，就连徐麟都忍不住要说一声杀得好。
三个少年因为看了一些少儿不宜的片子，就想着找个女同学发泄一下。
结果就遇到了蒋月月，他们借着补课的名义，把蒋月月带到了何聪的家里，实施了侮辱，并且是三个人都参与了。
徐麟忍不住想到了照片中那清秀可人的女孩儿，想象到她那个时候的绝望，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阴沉。
根据他们的交代，等他们发泄完兽欲之后，才发现蒋月月心脏病发，已经昏死过去。
他们终于害怕了，联系各自的父母。
三个家长得知情况之后，第一时间就把人送到医院，但人已经死了。
而根据当时的检查，蒋月月的真正死因不是心脏病发致死，而是大出血致死。
其中一个孩子家长颇有能量，和医生的关系也不错。
在说明情况之后，便让医生处理掉所有痕迹，装作是心脏病发的样子，之后才试着去联系蒋月月父母。
可是当时蒋月月父母出差去了，需要一周才能回来。
当得知这个消息后，三个家长和医生串谋，直接通过关系把蒋月月送进了火化场，用火化炉清除掉了所有的证据。
徐麟看到这里，握紧了拳头，眼神里透着冰冷的怒气。
连父母见女儿遗体一面的权力都要剥夺，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恶毒？
父母连女儿最后一面都见不到，甚至……连遗体都没能见上一眼，这简直就是在挖他们的心，割他们的肉。
试想一下，当蒋振斌和文琪夫妻二人出差回来，看到女儿的骨灰之后，是何等的绝望和痛苦？
第39章 被释放的恶魔
对于那三家人的审讯结束。
众人也终于知道，蒋振斌是从3号死者的儿子口中得知的真相，然后用时近一年的时间密谋报复。
一年前的案子真相大白，但众人的心情却怎么都轻松不起来。
整个办公室里，都充斥着压抑的气氛。
黄伟涵，徐麟，三个刑侦队长，还有20多个刑警，全部都是目露怒意。
一切的根源，竟然都是因为一次少年的犯罪。
而三个家庭的家长，竟然表现出了如此丑恶的一面，实在是让人不寒而栗。
可恨的是那个医生，居然也做出了如此违背医风医德的事情。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他们那么做的时候，恐怕都不会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吧？
最让人痛惜的是，蒋振斌夫妇在得知真相后，竟然没有选择报警，而是化身为复仇的恶魔，亲手杀了四个元凶。
但最让人意外的是，他竟然放过了那三个孩子，那三个导致蒋月月死亡的始作俑者？
心软了吗？
“下面谁去审讯蒋振斌和文琪？”黄伟涵抬起头来问道。
徐麟：“我去吧！”
“行。”黄伟涵闻言，微微点了点头。
来到了审讯室外，徐麟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审讯室中，男人正满脸平静地看着走进来的徐麟，他的目光带着一丝诧异，因为他第一眼就看到了徐麟的交通警察警徽。
“交警？”
他不由疑惑地说了一句。
“对，我是一个交警。”徐麟笑了笑，说：“不过刚刚被借调到了刑侦，现在由我来审讯你。”
蒋振斌微微点头，同样回以微笑，道：“警察同志，我已经说过，什么都不知道。”
徐麟双目凝视对方，这个男人很平静，谈吐得体，心性沉稳。
这样的人，想要突破他的心理防线会非常难。
不过在他看来，或许根本就不需要这么麻烦。
他现在要确定的是，到底是谁杀的人。
“善恶之眼。”心里默念，启动了善恶之眼的技能。
下一刻，蒋振斌的信息就浮现在他的面前，那血红的颜色，尤为刺眼。
【蒋振斌，连环凶杀案凶手，连杀三人……】
仅仅看第一行，就已经让徐麟大吃一惊了。
连杀三人，那就是说死的4个人当中，有一个不是蒋振斌杀的。
除了他，那便只有他的妻子文琪。
徐麟缓缓开口：“蒋振斌，你确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吗？是不是觉得，我们真的什么证据都没有？”
“你们能篡改通讯数据，但是你们并不能篡改掉通讯公司的收费，因为那是一个完全独立的存在，是由总公司直接管理的，我说的对吗？”
这几句话一出，蒋振斌的脸色瞬间一凝。
不过他还是露出了一抹淡笑，说：“光从这一点，并不能证明我做了什么。大不了就是起诉我修改公司的核心数据，损害公司的形象，最多也就是以商业罪名判刑。”
“的确如此。”徐麟点头，道：“那么你的妻子文琪呢？她也参与了，而且亲手杀了一个，你觉得她能像你一样扛住审讯吗？”
这句话一出来，蒋振斌的瞳孔一阵收缩，脸上终于是露出了慌乱之色。
他怎么知道自己妻子杀了一个，不应该，不可能的？
他已经把现场处理得很好了，每一个现场都很完美。
绝不可能！
蒋振斌的心中在怒吼，在咆哮。
“你是怎么知道的？”蒋振斌嘴唇略有些颤抖，双眼死死盯着徐麟，眼神里闪烁出了彻骨滔天的恨意。
他恨世界不公，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们的女儿。
她已经很可怜了，医生都说她活不过20岁，是一个没有明天的女孩儿。
他们夫妻两个疯狂地工作，就是为了攒够手术费用，带着女儿去国外最好的医院做手术。
为了给女儿一个明天，他们夫妻几乎放弃了自己的一切梦想。
可是……却有人害死了女儿，击碎了他们的精神寄托。
徐麟看着双目发红的蒋振斌，他的心理防线已经开始松动了。
他道：“蒋振斌，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何聪家的细节太粗糙了，还留下了半枚指纹，我们只需要稍微比对一下就行了。”
“不可能！”蒋振斌突然咆哮，说：“你在污蔑我们。”
徐麟：“看来你很自信。那么我问你，阳台上的花盆底部你擦了吗？”
蒋振斌怔住了。
“不敢擦是吗？因为擦了花盆的话，那就留下了破绽。所以你连下面的赃物印痕都小心翼翼处理了，却唯独没有去触碰花盆底部。”
徐麟淡笑，半枚指纹是真的，他们已经提取，很快就能做出比对。
这也可以说是他们调查到现在为止，唯一的实质性证据。
而他刚刚的话也是在旁敲侧击，在赌。
第一个案发现场，实在是太粗糙了。
更像是冲动杀人，而不是蓄谋。
和后面的两个现场，根本就没法比。
蒋振斌低下头，身形颤抖，双目凝视着自己的双手。
徐麟见他不再开口，知道这家伙还处于崩溃的边缘，并没有真正的破防。
于是他把面前的笔记本打开，开始播放三个少年的审讯记录。
蒋振斌猛地抬起头来，脸色瞬间变得无比狰狞。
“畜生，都是畜生，都该死，都该死！”
他疯了，眼睛赤红，仿若癫狂。
实际上，任何人在遇到这样的事情之后，都会疯的。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他便浑身是汗，仿佛刚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徐麟关掉了笔记本的审讯视频，问道：“你为什么不先对他们三个动手？我想，你的复仇计划，应该是包括他们在内的。”
对于犯罪心理学，徐麟并不是很清楚。
但他知道人性，恶魔一旦被释放，那么它就将操控灵魂。
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是。
那为什么不干脆把害得他们家破人亡的所有人都杀了呢？
这三家人，加上那个医生，他们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蒋振斌缓缓地抬起头，开口说道：“我承认，都是我杀的。四个人，都是我杀的。”
徐麟眉头一皱，他已经猜到了，这个男人要扛下所有。
第40章 逼疯的老实人，公道欠你们的